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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生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时间:早晨8点。

    一向活泼的宁语今天也戴着鸭舌帽,把眉眼挡着,一直沉默不言。张孟然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只是手腕上一层厚厚的绷带让人无法忽视。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

    李木:“嗯……定位我发过去了,你看看吧。”

    林宴微睁双眼,向后仰头:“……真是个有意思的剧目……但是一个人真的可能又怯懦又勇敢吗?”

    林宴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蒋宣终于反应过来:“啊?早……”

    宁语咳嗽了几声,勉强笑了笑:“因为哥哥喜欢的是我……永远是……这样的……我……”

    “今晚就是烟火祭了。”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放下手机,起身往外走去。

    蒋宣摇摇头。

    上旅游车后,林宴才发现没睡好的不止蒋宣。

    “随便哪个都行,对你来说都无所谓不是吗。”

    林宴:“这个剧目叫什么?看着很精彩。”

    林宴:“……那结局呢?”

    林宴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男生眨了眨眼,循声往那家店铺走去,店铺里的货架上有一台电视,正播放一个剧团的演出视频。林宴打量店内,卖的都是同一类型的戏服。

    林宴的眸光闪烁了一秒:“自己?”

    蒋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前忽然一片模糊,随后画面变成漫天的樱花雨,穿着长衫的少年缓缓离去,拖着手里的长剑,长剑上的血液不断滴落,延成一条血路。

    林宴:“暂时保密。”

    店员笑而不语,过了几秒,林宴后知后觉:“……难道这还不是最终结局?”

    “奈何我终受蛊惑,在黑雾中迷失心魄。”

    “……有的,不过不在附近,我把定位发给你吧。”李木低头拿出手机。

    林宴起身洗漱,换了衣服,他走到庭院里伸了个懒腰。

    “你好,我想请问这是什么剧团?”林宴指了指电视。

    “您好,感兴趣的话可以试试哦。”店员在他身边热情地说道。

    林宴笑眯眯:“谢谢。”

    “……为什么?”

    这男生终于露出了自己干净的面容,他笑了笑,但这张脸不是林宴,而是蒋宣。

    脖子的紧涩感逐渐消失,宁语缓缓从那缕消散的黑烟里坐起身,低头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刀。

    林宴对这名店员自行绕回话题的能力表示十分欣慰,他看向货架:“那我能试试那套衣服吗?我记得主演的就是穿的那套吧?”

    “妈妈!这件好看!你穿这件好看!”

    蒋宣:“……”

    “快点决定吧。”

    最后上车的李木看起来也魂不守舍。

    ……

    李木:“不客气。”

    林宴:“谢谢。”

    林宴感兴趣地抱起胳膊:“是谁?”

    叶灰、叶白、蒋宣来到旁边:“有什么打算?”

    “还需要一个祭品。”

    林宴又一次战术后仰:“玄学突然变科学了。”

    林宴看着李木的背影:“有件事我要去确认。”

    “我将长剑指明月,誓除世间一切妖孽……”

    店员:“是镜像!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保护道士的灵魂,那就是道士自己,他指引自己走出了妖怪的梦境,也是他自己与妖怪殊死一搏,最终同归于尽。”

    店员摆摆手:“唉,这些只是他们随便聊聊的,重点还是在演员们的表演上,除了演技精湛,服化道可一样都不马虎,您看,这里就有剧目里的服饰仿样,您要不要试试?”

    店员:“这是我们樱镇最有名的剧团,已经成立几十年了。”

    “谢谢了。”林宴微微合眸,目光扫过他有些慌乱的手。

    他眼底的淤青被林宴看在眼里:“昨晚没睡好?”

    院子里弥漫着一层薄雾,林宴吸了吸鼻子,嗅到一丝血锈味,他看向木桥,以及旁边的池水。

    声音的来源是外面的喷泉广场,那里也已经聚集了许多围观群众。

    “早啊。”林宴走到他旁边,男生却目光呆滞,没有反应。

    李木顿时觉得全身发冷,心口处一阵

    听到这几个字的前一秒,叶灰已经做好冲上去控制住这个“宁语”的准备,这下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别帮他。”

    “你……不能……”

    “……”李木咬住自己的嘴唇,抬起手指正准备输入什么——

    “前几天晚上我们在剧院看的那场戏挺好的,那些演员的道具我很喜欢,想问你这里有类似的纪念品卖吗?”林宴似笑非笑。

    他清点人数时,林宴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在周家母女身上徘徊,随后突然往自己这里一瞥,在自己还没来得及作出回应时,那目光又像逃避什么一样移开了。

    林宴:“我猜的。”

    李木握着手机,看着不断弹出的信息,身体微微颤抖。

    店员叹了口气:“结局就比较伤感了,妖怪要杀死这个道士,他本身没有足够的力量去阻拦,是那个保护他的灵魂挺身而出,和妖怪同归于尽,道士活了下来,但他从此又是孤身一人了。”

    他来到房间后面的竹林,蒋宣果然坐在那里,不过是独自一人在发呆。

    店员:“是的,它讲的是一个除妖道士误入妖怪设下的梦境,就在走投无路,快要迷失自己的时候,有人救了他,您猜猜是谁?”

    他在高大的樱树下起舞,白色长衫随之抖开,绽放成一个圈,上面红色的花纹仿佛活了一般游动起来。

    池塘水并不深,但是很冷。

    “咳……”

    “你不配……去死……我才是那个能保护哥哥的人。”

    “咳……”宁语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握着刀柄的手指微微抽搐。

    林宴按照李木给的定位,很快找到了一个集市,全是卖手工艺制作品的店铺。

    “我将长剑指明月,誓除世间一切妖孽……”

    冷不防的,他又说:“周容羽说,小墨最近都不来和她玩了,是被我们吓到了吗?”

    蒋宣:“……”

    “嗯。”耳边的清冷声音十分平静。

    李木的手顿了顿:“……他本来不是正常人,待在其他正常人身边,尤其是孩子身边太久会对她不好。”

    叶灰:“什么事?”

    林宴:“留意一下赵茹笙和周容羽,我感觉她们接下去可能会出事。”

    “还没决定吗?”

    林宴皱起眉头:“……该不会……这一切都是假象?”

    林宴眯起眼睛:“?”

    习惯性往旁边看去,他有些惊讶,以往这个时候仍在睡眠中的室友今天居然已经不在被褥里了。

    店员双手一拍:“没错,我也觉得您长得这么标致,穿起来肯定好看。”

    店员赞同地点了点头:“所以许多来观看演出的观众里,有不少在网上分析过这个,他们说,这个道士应该是人格分裂了。”

    随即,他眼底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冰冷,接着一片血迹溅到他脸上,在清澈的水里漫开。

    “叮咚。”

    林宴:“是挺伤感的。”

    大片樱花坠落,他在樱花雨中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今晚就是烟火祭了,白天也没有任何景点活动,所以就带大家去看一些本地特色的纪念品。”李木放下话筒。

    ……

    身穿红白长衫的少年戴着笑脸面具,手握长剑吟唱着。

    “奈何我终受蛊惑,在黑雾中迷失心魄。”

    店员:“您可太有眼光啦,这是他们剧团的王牌剧目,名字叫,啊,第一个镜是镜子的镜,第二个境是仙境的境。”

    林宴:“原来是这样。”

    他挤开人群,向里看去——

    李木的心跳慢了一拍,他缓缓抬头,看见不远处拉着母亲在服装店里闲逛的周容羽。小女孩稚嫩的脸蛋洋溢着天真可爱的笑容。

    那边,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面对面站着。宁语咬着嘴唇,跳下一旁的池塘,在水里抓起那把小刀,然而回过头时,脖子瞬间被跟过来的“宁语”掐住,摁进水里。

    “你确定吗?先生。”他一脸菜色地回答。

    叶灰:“为什么?”

    动作猛的一顿,男生把手伸进口袋里,取出手机。

    “废物。”这个男孩冷眼,收紧了双手,“这样的你凭什么得到所有人的宠爱?”

    他将剑刃正放在自己眼前,从中反射出一张笑脸面具。

    林宴:“那我先走了。”

    店员:“没错!这个道士之前一直在泉水边修炼,久而久之,泉水里反射出来的他就有了灵魂,这个灵魂默默保护着这位道士,在道士误入妖怪设置的梦境时,也是他一步步引导道士走了出来。”

    “嗯?”李木被他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怎么了?”

    店员面露悦色:“您想想这剧目的名字。”

    林宴在原地停下,仰头举起长剑:“莫要彷徨,有我护你,永生永世。”

    他正左顾右盼,接着听到了熟悉的歌声。

    店员:“就是他自己!”

    到达当地最热闹的购物商区,林宴东张西望了一会,走到李木旁边:“小木导游。”

    林宴轻声吟着,一手抬起剑柄,一手轻轻抚笔直的剑刃。

    热闹的商场里,李木在一家服装店前的长椅坐下。他长长叹出了一口闷气,低头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山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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