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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吧。”来人是信本酒店的学徒,宗谷点点头,“拜托你们了。”

    他再睁眼望向半空,除了一片黑暗,什么也没见到。

    她转过来,眼底垂泪。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下午两点多,桐野茜和红子也来过神社一趟。

    “……”

    “好的。”

    篝火很快燃起,明亮的火焰舔舐着堆积的原木,向周围散发着温暖。

    “不管是什么年纪的男人,总是会对这种事情充满兴趣呢。”躺在空调前的野间南说道。

    “芳明!”

    她们在准备什么仪式吗……为什么会在黄泉里?

    “已经到极限了……”

    宗谷也很快跟上,“老师呢?”

    远远望见那两道停驻的身影再度行动起来,朝上方的大殿走去,京子咬了咬牙,速度又加快了些。

    用来煮甜酒的酒糟都是不含酒精的,或者说含量极低,小孩子也能喝。

    几分钟后,她在他面前停下。

    京子看着他,“要睡一会儿吗?忙起来的时候,我再叫你。”

    “芳明。”

    一把剑贯穿前后,刺穿了他的心脏。

    两只黄泉之女随着雪花一同降落,一前一后地落在他和朝雾铃身后,又同时抬手。

    宗谷张了张嘴,昏沉的感觉已经无法摆脱,他说不出话来,只能跟着她继续往前走。

    “京子?”

    朝雾铃停了下来。

    他又望了望广场的另一边,那些巫女围成一个圈,粗粗一数,竟有近百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只是三两步后,他便双腿失力,摔倒在地。

    而漫长的参道上,此时只有一道身影,独自往上走着。

    “有尾先生。”他又站了起来。

    “京子……”

    “也行。”

    “马上就要结束了。”

    夜色降临,半山腰的神社映照着灯光与火光,反而变得愈发明亮。

    余光瞥见广场另一边似乎有一片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颜色,宗谷艰难地扭过头,只见那边有一大群巫女围聚在一起。

    “……”

    “……”

    她和野间南等人,以及广场上的其他巫女,都是被突然现身的黄泉主宰尹邪那美给带过来的,为的是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大仪式——启天登神。

    “……”

    两人要去大津的商场,只是顺道过来,没待太久。

    或者它们不能上来这件事,只是他的误解?

    他也不明白身下这只扛着他的黄泉军,为什么能踏上广场。

    “……”

    再度回到黄泉,他们的位置却不在虚无之地。

    “嗯。”

    京子看了看她,“野间小姐的脚恢复了吗。”

    宗谷精神了不少,跟着有尾先生一起出去,看他搭建篝火。

    不仅如此,她还从神明口中得知了一件让她震惊得无以复加的事情。

    等她也登上漫长的阶梯,宗谷独自站在大殿门前,朝雾铃似乎先一步进去了。

    是黄泉军。

    “嗯。”

    “我来接你去黄泉。”朝雾铃说道。

    给京子也要了一杯,宗谷回社务所里待了一会儿。

    大部分志愿者陆续散去,到午夜前,宗谷以及巫女们会有一段漫长的不算太忙碌的时间来休息。

    “我去跟京子说一声。”

    不过该忙的已经忙完了,接下来,就算他不在,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朝雾铃转身往大殿的方向走去。

    尽管明白即将发生的事情不可阻止,她还是想将他拉住……至少,她要陪着他一起。

    煮甜酒的帐篷往外冒着团团的白色水汽,在参拜者上山之前,宗谷作为第一个品尝者,先要了一杯甜酒。

    没人能回答他。

    是错觉吗?

    “嗯……铃?”

    “现在?”

    “……”

    朝雾铃走在前面,黄泉军扛着他跟在后面,穿过阵列,来到了大殿前的宽阔广场上。

    眼前就是登上大殿的长阶,黄泉军停下之后,又将他放了下来。

    她不是在社务所里吗,怎么会出现在黄泉?

    接着,黄泉之门打开,将两人吞没其中。

    看来得自己走上去。

    “那就开始吧。”

    “……”

    “芳明……”

    “好嘞。”

    大殿深处。

    “哎幼!好疼啊……”

    宗谷扶着她的肩,想站直身体,却发现自己提不起力气。

    其中一道身影忽然挤出人群,朝着这边跑了过来,宗谷越看越觉得熟悉。

    “啊……嗯。怎么了?”

    追赶不歇,可双方的距离实在太远了。

    在暖烘烘的社务所里坐了一会儿,宗谷有些昏沉。

    “到了晚上更好看。”

    由实转虚,就像一阵烟,眨眼间便消散于无。

    摇晃了两下,宗谷发现自己能站稳了。

    “我们上去。”

    身下的黄泉军忽然驻足,宗谷也忽然变得清醒了许多。

    老师那边终于准备好了吗……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看了看她身上的和服,“这是新年的衣服吗。”

    “上山那道阶梯的两边挂上灯笼后,还挺好看的。”

    雪花纷纷扬扬,宗谷仰头看了一会儿,对有尾先生说道:“现在就生火吧。”

    “马上就到了。”朝雾铃握住他的手。

    “那我们晚上再来。”

    七枚五元硬币掉落下来,弹跳着,或滚到她脚边,或滚入幽暗的大殿里。

    她没说话。

    京子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向他跑去,可宗谷忽然推开了殿门,打算进去。

    “……”

    宗谷刚躺下,一个老头子在门口探头问道:“现在可以开始搭建篝火了吧?”

    随着篝火逐渐搭建起来,天色也变得愈发昏暗。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彼此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触手可及,京子伸出手,却抓了空。

    她走在前面,两旁的黄泉军寂静无声,对两人的闯入毫无反应。

    月读?

    “嗯。”

    阶梯两边灯笼的光透过树枝,隐隐约约。

    “……”

    在火堆旁烘烤了一会儿,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宗谷先生,信本先生说差不多可以开始准备煮甜酒了。”

    朝雾铃也看见了京子,但显然没有要等待她的打算,拉着他便往上走。

    “不用。”

    “好吧。那我们怎么……”

    得益于诸多志愿者的帮助,大体部分的忙碌,到下午四点钟左右就已经结束了。

    “很快就能回来么。”

    “……”

    她穿着象征不详的黑色和服,步履缓慢,也望着阶梯尽头的他。

    穿梭其中,宗谷左右望着,忽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热意透过双层的纸杯传到手上,宗谷吹了两下,抿了一口,身体也跟着温暖起来。

    地上什么也没有,是他自己忽然腿软,绊到了自己。

    意识只留几分清醒,宗谷听见朝雾铃喃喃低语,接着又感觉到自己被抬了起来。

    “我没事……我只是……”

    看着近在眼前的黄泉军阵列,宗谷很快反应过来:“黄泉大殿。”

    “铃。”

    宗谷怔了一会儿。

    他再出来时,中庭的帐篷底下,已经坐着一些来得比较早的参拜者了。

    脑袋变得沉重,清醒一阵,昏沉一阵,他仰起头,模模湖湖地看见半空中似乎飘浮着一道身影。

    话说到一半,宗谷便自己看见了答桉。

    走到阶梯前,宗谷从上往下望,两边灯火成串,一直延伸到底下,照亮阶梯与树林。

    “不用管她。等下跟你解释。”

    “嗯。”

多效果,得安装路灯才行,而这是年后的事情了。

    “芳明!”

    叮、叮、叮——

    结束了将近三年的漫长“沉睡”,宗谷在高台的神座上醒来,垂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他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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