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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丝毫不惧地回望，陆时甚至能从她看似平静温柔的脸上看见皮下恶毒的挑衅。
只不过她时年虚岁十三，还没学会如何掩藏情绪，尽管已经十分克制，但眼睛里的失落还是让聪明人一看便知。王琅便又不自觉地贴近一步，将油纸伞不动声色地倾向赵青晖，将她半遮半掩在伞下。
她将一份空白的长公主谕交给刘小满，并道：“见到庾寿安之后，务必请他驰援金州，从前他与我兄长颇有交情，但孤也不知道这交情是否情比金坚。必要的时候你可以酌情应允他的条件，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他十指修长，筋骨分明，袖口拿金银丝线绣着一圈浅浅的宝相花纹，不仔细瞧根本瞧不出。
胡人已将旧都的人吓破了胆子，令人闻之色变，没有人不想走的。
“吾乃赵氏子孙，拱卫天子守护百姓是吾之责，诸位大人，陛下与江山吾一应托付诸公了。”
刘小满却吃了秤砣铁了心，没有一丝犹豫道：“胡人欺辱陛下太甚，某愿为陛下献犬马之劳。”
亲人分离总是难过的，何况是相依为命的亲 人呢。
可能是因为有赵青晖在场，王琅尴尬地咳咳两声，无奈地喊了声“父亲”。
“有没有魄力也要看胡人真来了才知道。”
他一向清冷的脸上难得地露出几分柔情，从马车里取出一把油纸伞遮过少女的头顶，故作轻松道：“夏日风大雨急，殿下且避一避，总会雨过天晴的。”
《揽群芳》
他看着眼前踌躇满志的赵青晖，再看她身后大有一声令下就将人捅个窟窿的士兵，不由想起胡人入关，前一刻还纸醉金迷的汴京城很快便火光冲天，生怕自己一个不从也血溅当场。
南行的队伍从进入金州到离开不过匆匆两日，渭水之上，两只飘摇游船恍惚而立。
得到他的承诺，赵青晖还不忘记以名利诱惑，遂许以重诺：“陛下身边还缺一位黄门郎，待日后机会合适吾会为你任命，请一定活着回来。”
远处有民众呼喊：“落雨了，快收衣裳！”
赵青晖掐破了掌心逼着自己收敛情绪，强打起精神道：“多谢大公子，我们回府衙吧。”
笑话！
赵青晖说完，将自己的长公主印拓在刚写好的任命书上，又盖上皇帝私印和自己的私印，“国玺流落，这份文书手续不全，你可敢接？”
赵青晖说的大义凛然，儒生们神色戚戚，再不敢小觑这位长公主。
她无人可用时只能避其锋芒任人摆布，如今好不容易有部曲支持，还不知道能用几时，当然是要立刻狐假虎威个够。
他很想像自己的族兄一样死柬龙华殿，可惜他并没有这样的勇气。
赵青晖看着这份手书，终于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有陆公在，我等才能安心。”
小黄门刘小满是从旧宫里逃出来的，“奴婢从前伺候崇训太后”，他如是说。
王思这才注意到长子身旁站着的小尾巴。
众说纷纭，但听得出民众对赵姓子弟没什么好感，“还不如姓赵的都死绝了，好过一次次拿人命去填”，他们如是说。
赵青晖看着襁褓中裹着的胞弟在乳娘怀里挣扎，爱怜地摸了摸他柔嫩的小脸。
他没注意到跟着一起进来的赵青晖，而是跳上来抓住王琅的胳膊就往将沙盘跟前搡。
接下这份文书无异于火中取栗。
赵青晖拱拱手，声音不卑不亢，气如洪钟，围观的民众听得清楚，当即哗然。
说来说去还是要逼陆时离开赵青農南行的队伍。但此时群情激愤，大家默默站到了赵青晖的一边。有人再次诡异地保持了沉默，但更多的是劝陆时。
“说得容易，她怎么不去霁州？”
一语双关，赵青晖微笑着与他道谢。
可惜赵青晖是打定主意要留下的，一来这是她与王琅的承诺，二来她明白，汉人不能再退了！
王琅自然看懂了王思的意思，他侧目看了一眼赵青晖，也无声示意父亲：给小姑娘找点事情
雨珠溅落，先是滴滴答答，而后噼里啪啦。
王琅听着犊车里的动静，叹了一口气，无比庆幸自己很知情识趣地将犊车让给赵青晖一人，并提前让车队改道僻静小巷，起码不会让太多人听到。
赵青晖则趁热打铁继续道：“吾与陛下曾享郡县供奉，父兄为国捐躯乃是忠。如今陛下为国主，吾与陛下一母同胞，自然与陛下生死与共，是为义。
这该死的世道，非逼着人不像个人。
这个小黄门愿意顶着压力为她说一句公道话，她本应真心待他。可是如今这局面，她自己尚且举步维艰，又肩负胞弟的性命，不敢轻信旁人，只能利用他。父兄从前教她要有君子之风，可有君子之风的父兄却死了。
他闭了闭眼，知道大势已去，叹道：“但听长公主安排。”
大船扬帆，很快便离开码头，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天际线。
王琅见赵青晖神情晦涩，不由想起母亲去世时，他也曾数次这样驻足远眺来平复自己的心情，把无能的愤怒统统藏进心底。
送行的人里并没有金州刺史王思，代他出面的依旧是他的长子王琅，少年郎还未弱冠，身着青衫白袍，眉目精致却不轻佻，头发半绾在身后，安静地站在赵青晖身侧，冷眼看一群人逢场作戏。
赵青農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姐姐一碰他就醒来，咿咿呀呀地叫了一声“姐姐”，粉糯糯的声音黏黏糊糊，让赵青晖心都化了。但赵青晖心里更清楚只有这样才是他们姐弟二人乱世之中唯一的出路。
他目光阴翳，似乎要将人看出个窟窿，但此时的赵青晖岂会怕他？
金州还是生机勃勃的金州。
有女人骂街：“死娃子，还不回家，雨浇头惹了晦气，老娘可没钱给你抓药。”
稍后死和立刻死他还是分得清的。
自胡人入关以来，赵氏一退再退，再退便是长江以南，难道我们要学前陈划江而治吗？吾生于大梁，长于大梁，便决定留在金州与胡人不死不休。诸公大义一路护送陛下南行，还请诸公接下来继续护陛下周全，若吾马革裹尸，教陛下忍辱负重，将来必光复大梁。”
“那便是长公主殿下？文弱女子……”
有犬吠。
“……”
哭吧哭吧，哭过了就能静下心来做事了。
这边王琅见她几乎是费尽全力才压抑住哭腔，保持不失仪，实际眼下早已一片乌青，鬼使神差从犊车的暗格里抽出一卷邸报递过去：“你看看吧，这是三日青州传过来的求援信，应该是你舅舅的亲笔手书。”
说着，她郑重地托付他“一路珍重，大梁的生死全倚仗刘大人了”，听得刘小满瞬间热泪盈眶。
赵青晖见他还一脸稚气，与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心中莫名涌起一丝难过。
此时王思早已经从邕山别院回来，见长子归家，立时松了口气。
有老臣见赵青晖一单薄少女立于码头，于心不忍地说：“殿下还是随陛下一道吧，陛下年幼还需要长姐照料。”
姐弟二人终要分别，至此她身边再无亲人。
众人七嘴八舌的劝告让陆时心烦意乱，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女。
说得有几位年轻的文人落泪。
一边搡，一边讲中间的布兵点指给王琅看，并问道：“琳琅，你瞧瞧这该如何是好。”
“长公主殿下胆识过人，有魄力。”
她没有再看弟弟一眼，而是狠心将他交给乳母嬷嬷，不舍地别过脸去，与诸臣告别。
赵青晖从他手中接过书信，熟悉的行草便一一铺开在眼前，她仿佛看见舅舅伏在案几前是如何悲痛地写下这封信。
她是女子，才不要做君子。
“陆公大义！”
赵青晖则特意悄悄寻来之前帮她讲话的小黄门。
听着三人齐声答“我等谨听长公主吩咐”，赵青晖满意地连连点头，觉得这是数月来唯一舒心的时刻。
行程就这样定下来，因其他人都不知道胡人实际要来金州，收拾起来倒也有条不紊，事情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她当机立断：“既然诸位大人都没有异议，两个时辰后便启程前往建州吧，王大人已经为诸位备好船只。”
只是你此次前去并无兵马相助，霁州刺史庾寿安是否尽力，一切都托与刘大人了。”
他点点头：“长公主放心，奴婢定不辱使命。”
她差人拿来墨宝，端坐在首席游龙画凤，继续安排，“崇训丞刘满，孤任命汝为持节监军，许你先斩后奏之权。
也许当时情况实在危急，他只写了寥寥数笔就匆匆停手，临到末了，还是不放心地添了一句“问陛下与永宁安”。
永宁长公主，还未及笈，是朵花骨朵呢。
他摇着头，御马随着犊车一道，缓缓驶入刺史府。
好在戏也没作太久，赵青晖三言两语截断了众人的废话。
“殿下壮志凌云，陆公便为殿下坐阵吧！”
细雨飘飘，少女望着船队离开的方向，身后只有金州府衙的人，越发显得苍白。
他先是皱了皱眉，然后看向长子，无声地询问：怎么把这祖宗请来了？要是她掺合军政岂不是平添麻烦。
因赵青晖心里清楚，胡人极大可能会直奔金州。
好像王琅是爹他是儿子。
赵青晖要的就是这份心有戚戚，她再次看似请求实则威胁陆时，“陆家世代忠勇，陆公请一定帮永宁，帮陛下，帮大梁死守金州！”
] 她丝毫不惧地回望，陆时甚至能从她看似平静温柔的脸上看见皮下恶毒的挑衅。
只不过她时年虚岁十三，还没学会如何掩藏情绪，尽管已经十分克制，但眼睛里的失落还是让聪明人一看便知。王琅便又不自觉地贴近一步，将油纸伞不动声色地倾向赵青晖，将她半遮半掩在伞下。
她将一份空白的长公主谕交给刘小满，并道：“见到庾寿安之后，务必请他驰援金州，从前他与我兄长颇有交情，但孤也不知道这交情是否情比金坚。必要的时候你可以酌情应允他的条件，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他十指修长，筋骨分明，袖口拿金银丝线绣着一圈浅浅的宝相花纹，不仔细瞧根本瞧不出。
胡人已将旧都的人吓破了胆子，令人闻之色变，没有人不想走的。
“吾乃赵氏子孙，拱卫天子守护百姓是吾之责，诸位大人，陛下与江山吾一应托付诸公了。”
刘小满却吃了秤砣铁了心，没有一丝犹豫道：“胡人欺辱陛下太甚，某愿为陛下献犬马之劳。”
亲人分离总是难过的，何况是相依为命的亲 人呢。
可能是因为有赵青晖在场，王琅尴尬地咳咳两声，无奈地喊了声“父亲”。
“有没有魄力也要看胡人真来了才知道。”
他一向清冷的脸上难得地露出几分柔情，从马车里取出一把油纸伞遮过少女的头顶，故作轻松道：“夏日风大雨急，殿下且避一避，总会雨过天晴的。”
《揽群芳》
他看着眼前踌躇满志的赵青晖，再看她身后大有一声令下就将人捅个窟窿的士兵，不由想起胡人入关，前一刻还纸醉金迷的汴京城很快便火光冲天，生怕自己一个不从也血溅当场。
南行的队伍从进入金州到离开不过匆匆两日，渭水之上，两只飘摇游船恍惚而立。
得到他的承诺，赵青晖还不忘记以名利诱惑，遂许以重诺：“陛下身边还缺一位黄门郎，待日后机会合适吾会为你任命，请一定活着回来。”
远处有民众呼喊：“落雨了，快收衣裳！”
赵青晖掐破了掌心逼着自己收敛情绪，强打起精神道：“多谢大公子，我们回府衙吧。”
笑话！
赵青晖说完，将自己的长公主印拓在刚写好的任命书上，又盖上皇帝私印和自己的私印，“国玺流落，这份文书手续不全，你可敢接？”
赵青晖说的大义凛然，儒生们神色戚戚，再不敢小觑这位长公主。
她无人可用时只能避其锋芒任人摆布，如今好不容易有部曲支持，还不知道能用几时，当然是要立刻狐假虎威个够。
他很想像自己的族兄一样死柬龙华殿，可惜他并没有这样的勇气。
赵青晖看着这份手书，终于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有陆公在，我等才能安心。”
小黄门刘小满是从旧宫里逃出来的，“奴婢从前伺候崇训太后”，他如是说。
王思这才注意到长子身旁站着的小尾巴。
众说纷纭，但听得出民众对赵姓子弟没什么好感，“还不如姓赵的都死绝了，好过一次次拿人命去填”，他们如是说。
赵青晖看着襁褓中裹着的胞弟在乳娘怀里挣扎，爱怜地摸了摸他柔嫩的小脸。
他没注意到跟着一起进来的赵青晖，而是跳上来抓住王琅的胳膊就往将沙盘跟前搡。
接下这份文书无异于火中取栗。
赵青晖拱拱手，声音不卑不亢，气如洪钟，围观的民众听得清楚，当即哗然。
说来说去还是要逼陆时离开赵青農南行的队伍。但此时群情激愤，大家默默站到了赵青晖的一边。有人再次诡异地保持了沉默，但更多的是劝陆时。
“说得容易，她怎么不去霁州？”
一语双关，赵青晖微笑着与他道谢。
可惜赵青晖是打定主意要留下的，一来这是她与王琅的承诺，二来她明白，汉人不能再退了！
王琅自然看懂了王思的意思，他侧目看了一眼赵青晖，也无声示意父亲：给小姑娘找点事情
雨珠溅落，先是滴滴答答，而后噼里啪啦。
王琅听着犊车里的动静，叹了一口气，无比庆幸自己很知情识趣地将犊车让给赵青晖一人，并提前让车队改道僻静小巷，起码不会让太多人听到。
赵青晖则趁热打铁继续道：“吾与陛下曾享郡县供奉，父兄为国捐躯乃是忠。如今陛下为国主，吾与陛下一母同胞，自然与陛下生死与共，是为义。
这该死的世道，非逼着人不像个人。
这个小黄门愿意顶着压力为她说一句公道话，她本应真心待他。可是如今这局面，她自己尚且举步维艰，又肩负胞弟的性命，不敢轻信旁人，只能利用他。父兄从前教她要有君子之风，可有君子之风的父兄却死了。
他闭了闭眼，知道大势已去，叹道：“但听长公主安排。”
大船扬帆，很快便离开码头，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天际线。
王琅见赵青晖神情晦涩，不由想起母亲去世时，他也曾数次这样驻足远眺来平复自己的心情，把无能的愤怒统统藏进心底。
送行的人里并没有金州刺史王思，代他出面的依旧是他的长子王琅，少年郎还未弱冠，身着青衫白袍，眉目精致却不轻佻，头发半绾在身后，安静地站在赵青晖身侧，冷眼看一群人逢场作戏。
赵青農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姐姐一碰他就醒来，咿咿呀呀地叫了一声“姐姐”，粉糯糯的声音黏黏糊糊，让赵青晖心都化了。但赵青晖心里更清楚只有这样才是他们姐弟二人乱世之中唯一的出路。
他目光阴翳，似乎要将人看出个窟窿，但此时的赵青晖岂会怕他？
金州还是生机勃勃的金州。
有女人骂街：“死娃子，还不回家，雨浇头惹了晦气，老娘可没钱给你抓药。”
稍后死和立刻死他还是分得清的。
自胡人入关以来，赵氏一退再退，再退便是长江以南，难道我们要学前陈划江而治吗？吾生于大梁，长于大梁，便决定留在金州与胡人不死不休。诸公大义一路护送陛下南行，还请诸公接下来继续护陛下周全，若吾马革裹尸，教陛下忍辱负重，将来必光复大梁。”
“那便是长公主殿下？文弱女子……”
有犬吠。
“……”
哭吧哭吧，哭过了就能静下心来做事了。
这边王琅见她几乎是费尽全力才压抑住哭腔，保持不失仪，实际眼下早已一片乌青，鬼使神差从犊车的暗格里抽出一卷邸报递过去：“你看看吧，这是三日青州传过来的求援信，应该是你舅舅的亲笔手书。”
说着，她郑重地托付他“一路珍重，大梁的生死全倚仗刘大人了”，听得刘小满瞬间热泪盈眶。
赵青晖见他还一脸稚气，与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心中莫名涌起一丝难过。
此时王思早已经从邕山别院回来，见长子归家，立时松了口气。
有老臣见赵青晖一单薄少女立于码头，于心不忍地说：“殿下还是随陛下一道吧，陛下年幼还需要长姐照料。”
姐弟二人终要分别，至此她身边再无亲人。
众人七嘴八舌的劝告让陆时心烦意乱，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女。
说得有几位年轻的文人落泪。
一边搡，一边讲中间的布兵点指给王琅看，并问道：“琳琅，你瞧瞧这该如何是好。”
“长公主殿下胆识过人，有魄力。”
她没有再看弟弟一眼，而是狠心将他交给乳母嬷嬷，不舍地别过脸去，与诸臣告别。
赵青晖从他手中接过书信，熟悉的行草便一一铺开在眼前，她仿佛看见舅舅伏在案几前是如何悲痛地写下这封信。
她是女子，才不要做君子。
“陆公大义！”
赵青晖则特意悄悄寻来之前帮她讲话的小黄门。
听着三人齐声答“我等谨听长公主吩咐”，赵青晖满意地连连点头，觉得这是数月来唯一舒心的时刻。
行程就这样定下来，因其他人都不知道胡人实际要来金州，收拾起来倒也有条不紊，事情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她当机立断：“既然诸位大人都没有异议，两个时辰后便启程前往建州吧，王大人已经为诸位备好船只。”
只是你此次前去并无兵马相助，霁州刺史庾寿安是否尽力，一切都托与刘大人了。”
他点点头：“长公主放心，奴婢定不辱使命。”
她差人拿来墨宝，端坐在首席游龙画凤，继续安排，“崇训丞刘满，孤任命汝为持节监军，许你先斩后奏之权。
也许当时情况实在危急，他只写了寥寥数笔就匆匆停手，临到末了，还是不放心地添了一句“问陛下与永宁安”。
永宁长公主，还未及笈，是朵花骨朵呢。
他摇着头，御马随着犊车一道，缓缓驶入刺史府。
好在戏也没作太久，赵青晖三言两语截断了众人的废话。
“殿下壮志凌云，陆公便为殿下坐阵吧！”
细雨飘飘，少女望着船队离开的方向，身后只有金州府衙的人，越发显得苍白。
他先是皱了皱眉，然后看向长子，无声地询问：怎么把这祖宗请来了？要是她掺合军政岂不是平添麻烦。
因赵青晖心里清楚，胡人极大可能会直奔金州。
好像王琅是爹他是儿子。
赵青晖要的就是这份心有戚戚，她再次看似请求实则威胁陆时，“陆家世代忠勇，陆公请一定帮永宁，帮陛下，帮大梁死守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