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矿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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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近后的两人闻到弥漫着在身侧淡淡的香皂味，显然他们用的是同一款出自飞船的廉价肥皂，但在此刻，这淡淡的香皂味却比那飘渺又昂贵的香水味更令人悸动。

    “在。”艾米莉面无表情的回道。

    卡卡瓦夏背过手捻了捻指尖，怀念不久前还落在上面的柔软，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更幸运的是，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舞步，但在他的控制和眼神的示意下，她只需要放松就可以跟上节拍。手怎么放，脚怎么摆，一切都像既定的程序一样毫无错漏。

    那是他们即将要到达的目的地，具有丰富的矿藏，依托矿藏建立起闻名寰宇的空中赌场，是所有赌徒的心中乐园。

    可惜假的就是假的，就算众多手续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出问题，可宾馆房间里的人却是不可能出现的。

    如她所愿，卡卡瓦夏将他得到消息的过程娓娓道来：“我今天和送餐的人打赌赢了，不仅多得到了一份饭，还知道今天飞船上有大人物要来，大概率是来这里找人的。”

    “想感谢我的话，不如将任务分享一下，说不定我能更好的帮你。”卡卡瓦夏试探道。

    “不过要等我们到黑矿洞才行。”

    “真幸运，一切都如既定的剧本一样顺利，再过九十六个系统时，我就能找到我想要的结果。”艾米莉怅然的站在窗前，伸手搭在窗户上。

    “真奇怪，这次的防守怎么这么严，不过好在我们安全地下了飞船。快去换件衣服吧，我给你望风。”艾米莉悠闲地靠在墙上，身后就是某家宾馆的房间，是她某位骇客朋友帮忙预订的。

    “谢谢你，卡卡瓦夏。”艾米莉道。

    唯一的弊端也许就是过于规范，像是在考试而不是交际。

    卡卡瓦夏眼神沉了沉，坏心思地将握住艾米莉腰肢的手更加用力，让艾米莉不由自主地更加贴近。

    艾米莉惊醒，发现自己刚刚不经意间将心里想法说了出来，刚从房间走出来的卡卡瓦夏站在她身边，将话听了去。

    “我正在网速最好的朋克洛德严正以待，这一次我会抢到新游戏最好最靠前的UID，黑矿洞的事情就拜托了。”

    可惜，她已经骑不了小马驹了。

    “那就骑大马，我陪你。”

    黑矿洞，空中赌场。

    出于礼仪，在音乐没有停下时，舞不能停。所以卡卡瓦夏能清楚的看到艾米莉的脸慢慢染上薄红，却依旧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只不过是一个晚上，他就从那些蹩脚的舞步里反推出真正的舞步。这放在以前肯定会让他高兴的跑回家，拉着姐姐的手在母亲的注视和合拍声中，围着篝火跳从来没见过的舞。

    只不过是一个方便运送货物的媒介而已。

    神秘人站在华丽的房间中央，带着聚光效果的顶灯打在他的身上宛若舞台上的聚光灯一样。安静地站着。

    但她还需要一位舞伴。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只余他一个人时，神秘人才开口道：“既然来了就现身吧，和我们约定的那样……”

    “叮咚，有人在吗？”

    幸运的是，她遇见了卡卡瓦夏，一个年龄，气质，举止都很适配的人。

    “奥斯瓦尔多·施耐德。”

    飞船的负责人和工作人员列阵两旁，低垂着头，不敢多加造次。

    如果忽略掉了那一点生疏，他们已经具备了成为舞台中心的实力。

    但在几十年前，这里只不过是一颗普普通通的星球，后来被宇宙和平公司的市场开拓部看中。不知道他们干了些什么，不过十数年，开发速度就超过了预期，并在之后的时间里迅速建立了空中赌场，成为又一个金融交流的核心，为宇宙和平公司带来了巨额财富，也为琥珀带去了无尽的建筑材料。

    “想和我打赌吗？我赌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出去。”卡卡瓦夏笑道，却有着胜券在握的神态。

    “知道太多不是一件好事，不过，为了报答你，可以再送你一件礼物。”艾米莉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道。

    “可我赢了，我的运气一向很好，我可是被母神赐福了的孩子。”卡卡瓦夏满不在乎的，引诱道，“而且今天有你喜欢的菜。”

    “你又得到了什么好消息！快告诉我，别卖关子啦！”艾米莉推着卡卡瓦夏，期待的看着他。

    依托那些矿洞建立的空中赌场成为新贵中的游乐场，每个夜晚都云集着豪车与飞艇，彬彬有礼的绅士手牵着年轻的女伴，踩着红毯，在侍从高声念喊着他们名字时登场，或成为众人的目光所向，或完全隐于宾客之中。

    音乐的结尾，黑裙少女在高挑的男子怀里旋转，点缀着水晶的裙摆像花朵般盛开，裙下小腿线条柔美。点点淡紫色的星光从裙摆的水晶反射在墙面上，带了一种梦幻感，仿佛两人正置身于无垠的宇宙中心，世间只有彼此二人。

    音乐响起，裙摆旋转，机器人出手将灯光调暗，一切都恰到好处，房间的中央，两人正拥抱在一起。

    为此，她在朋友打包过来的指导视频中苦苦钻研，花了不少时间，才在短短的时间内掌握熟练的舞步。

    只可惜这所谓的客人也不过是具空壳，艾米莉给它编造了身份，骇客让它成了真。

    ……

    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是黑矿洞，但首先他们要在依托黑矿洞建立的空中赌场中获得准入凭证，按照正常流程来走的话，会耽搁不少时间。

    “那我教你我家乡的小调，保证让你听一次就再也忘不了。”艾米莉嬉笑着在前面带路，最后停在了宾馆前面一辆无人驾驶车前。

    有一位朋友建议她，空中赌场的开场舞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她可以借着交际舞接触到其他有权限的管理层，临时借用一下身份。

    他们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开个牧场，像一家人那样生活在一起，说起来她还没有骑过马呢。

    令人郁闷的是，艾米莉和卡卡瓦夏没能按照预定的计划实行。

    “我保证。”

    “依照约定，我们为你清除银河的记忆，你们为流光忆庭带来有忆者资质的人，现在该是时候取回应得的报酬。”在神秘人的面前无数的忆质汇聚成人形，几位披着斗篷戴着面具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以前看过别人跳过。”卡卡瓦夏眸子暗了暗。

    这里曾经是名不见经传的普通的星球，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它的人口，密密麻麻如同蚁群一般遍布了整个星球。后来黑色的矿洞逐渐取代了密集的人群，成为这个星球又一个标识。

    又或者更多的是碍于星际和平公司的威望而选择视而不见。

    “你还是改了吧，注了铅的骰子放在赌桌上，再好的运气也会满盘皆输。”

    像这样的身份她可以捏造很多，等她完成最终的任务以后……

    “好厉害！我练了好久都没你熟练，看来完全没有我的用武之地呢。”艾米莉欣喜道，扬起来的小脸跃跃欲试。她都是独自一个人和空气练习，这还是第一次有舞伴的参与。

    艾米莉看向换好衣服出来的卡卡瓦夏，眉眼掩饰不住的温柔，她可以带着卡卡瓦夏找到老爸，让他大吃一惊。

    但毫无例外的是，他们最后都成为了失智的野兽，在赌场上一掷千金，挥霍家财。

    除了前不久他们刚在茨冈尼亚短暂停留过一会儿外，这艘飞船几乎没有再停靠过，而就在三个系统时前，它久违的停靠在了黑矿洞的接驳点。

    “所以那份多出来的餐是你打赌得来的？”艾米莉却放错了关注点，不赞成地看着他。

    三天后，黑矿洞。

    艾米莉被关得都有些自闭了，颓废的靠在货箱上：“明明已经到黑矿洞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

    窗外，群星璀璨，一颗黑色的星球占据了大半的视野，巨大的矿坑在地面上坑坑洼洼像月球的表面一样。

    夜幕降临，在银河中飘荡许久的飞船终于打开了舱门，并与一队舰队接泊，众人簇拥之下，一位衣着华丽的黑衣男子踏上了飞船的甲板。

    音乐声渐渐停下，配合默契的两人相对弯腰行礼。

    “祝你好运，不过就算没有成功

    房间中央的两人仿佛心有灵犀，又仿佛是在同一位交际舞大师手底下学的舞蹈，舞姿优雅，走位精准，彼此之间配合得不像是他们第一次合跳。

    “哪有那么容易啊，养一匹大马可是很费钱的，小时候家里养过马，要是普通草料的话，马跑不快也跑不久，得精细的养着……”艾米莉嘀咕道，却是心生向往。

    鉴于艾米莉和卡卡瓦夏都没有学过开车，某位神秘的朋友给他们选择的车辆是无人驾驶的车，坐在驾驶位上的卡卡瓦夏只需要把手搭在方向盘上就行了。因此他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个声音，并分了一部分注意力给它。

    “那我可得多努力才行，”卡卡瓦夏信誓旦旦，伸手摸了摸艾米莉的头，“努力让你骑上大马。”

    “准备出发吧！这次的任务可能会有危险，不过别担心，无论出了什么状况，你都会安全的回到飞船。”

    他们所在的飞船只是普通的货运飞船，没有能力进行空间跃迁，只能依照旧的程序在银河中飘荡，顺着既定的轨道驶向该去的地方。

    宇宙中各个势力也对其进行过猜测和探究，却没有得到结果，最终，黑矿洞超脱常理的开采速度几乎成为了新的世界之谜。

    “那群家伙都在货舱的底层，自己去挑吧，只是别忘了你们的任务。”奥斯瓦尔多·施耐德语气淡淡道，眼角瞥着那群戴着面具的人越过他走向门外。

    艾米莉回头看向他，一手摁在胸前，像是在宣誓一般，庄严而肃穆的向他保证。

    在埃维金人被屠杀殆尽的那个晚上，属于别人的庆功宴上，作为俘虏的他缩在角落里，看着篝火旁文明与野蛮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