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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那么说的,我委屈的趴在桌上哭,然后同桌就踹我的凳子,我站起来哭,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扒了我的裤子。”

    关矜的一只手放进口袋,她里面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可以随时拿出来,要了林熙的命。

    “我也明确的知道了,就连我母亲都放弃了我,哪怕她后来拼了命在补偿我,但这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畜生骂骂咧咧的,扔了刀,去睡了。”

    “我每一天都活在那样的家里,父亲是个疯子,情绪不定,动不动就因为在外面受了气,回了家,拿我和我妈发火,他会疯狂的暴打我,我经常鼻青脸肿的上学,对别人说我是摔的。”

    “可我为此害怕了好一阵,我每天都害怕,怕自己是不是真的被人知道了,我开始恐惧于杀死那些畜生,我很想杀死它们,但是我潜意识,就是会害怕。”

    “但我父亲没有暴打我,所以我觉得是那碎嘴子婆娘炸我,我肯定没被发现,不然我们家那样的情况,一直被所有人看不起,压根不太可能不被那些人找麻烦。”

    “我可能并不在乎,他们把我卖了的事,而是——”

    “那一阵子邻居家的猫狗总会死,最后尸体被发现在后山上面,他们全都以为遭了外贼,甚至进行了抓捕,而我父亲也在抓捕人员的行列。”

    关矜低沉的笑出声来:“当然不需要。”

    “你可以理解成,我忽然有了可以掌控一切的那种感觉,就是一个备受欺压的孩子,忽然有了可以掌控某些东西的那种,痛快感!”

    意外的,关矜竟然主动和她解释了。

    “后来,他们两个真的带着我一起去见那个买家,把我卖了。”

    “我母亲疯狂和他吵,那是我第一次见他们吵的那么厉害,我以为我母亲是真的为了我好的,我和我母亲永远都是一伙的。”

    无知的人,果然都十分的乐观。

    “我母亲和他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他直接疯了一样的,要去厨房拿刀,说要杀了她,再杀了我。”

    “可是很快就没办法得到那样的快感了,我把目标放在了邻居家的猫,狗身上,狗好杀一些,你知道吗?它们很蠢,只要你一喊它,就可以把它叫过来,随后你就可以采用各种方式,要么割了它的脖子,给它放血,要么……可以打断它们的四肢,也可以一拳一拳的打在它的肚子上,拳头会痛,但我脑子里会痛快。”

    她眼中涌上了浓重的厌恶感,这些人大声的叫嚷,就像烦人的蝼蚁。

    林熙坦白的说:“因为我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你的解答。”

    “我那个时候,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所有人都开始喊我的绰号——大脖颈病。”

    林熙想了想,有些失落的说:“应该是不好吧,我觉得如果我是你,我的账户被冻结,然后全世界都在找我的话,那应该也会不怎么甘心。”

    “可是后来,好像被发现了。因为事后我听到邻居家的碎嘴子婆娘问我,你是不是杀了不少狗。”

    “我感觉不止我手上是那个男人的血,就连我眼前也是红色的,那是一种,比起杀那些猫狗,更能给我带来刺激的东西。”

    林熙笑起来:“如今的情况是,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反派死于话多只是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我真的特别想知道,楚暮云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都不惜冒死出来见你,你就不能大方点,让我死个明白吗?”

    林熙目光在扫向她口袋的时候,极为的镇定,目光甚至没有任何的闪烁。

    “也就是同一年,我父亲下岗了,一年级之前,他是有工作的,可他忽然被辞退,就只能暂时靠我母亲一个人养家,她身体真的有病,右边脖颈上长了一个肿瘤,那手术要花不少钱,关漠臣袖手旁观,我父亲失了业,压根没办法做手术的。”

,是说明你的运气好呢,还是运气不好。”

    立刻四顾看了一圈,确实没有任何可疑的人经过,有的,依旧是那些聒噪的年轻人,他们在大声嚷嚷着,辩论着,停在他们眼前的这些车,究竟是破车,还是豪车。

    “很抱歉,要以这样的方式,再一次和你见面。”

    “前提是你要把它用老鼠药给提前喂上,狗比较蠢,猫就很难抓,它们见了我会跑,但是我学会了制作笼子,还有捕鱼的那种网,所以也能抓到猫。”

    “可我爸,我爸在重新找到了工作之后的第三天,他回了家,大发雷霆,说他不想工作了。”

    关矜嗤笑:“你怎么可能毫无准备?宁愿死也出来见我,只为了求一个真相?”

    “嗯,一群老畜生,教育出来的小畜生,对吧?林总您应该很能理解我,也很同情我,对不对?”

    关矜点了点头:“钳哨村那群小畜生什么样,你应该知道吧?”

    “我原本可以躲开他们的,可我实在控制不住,后来我杀了一只狗,却是他们设下的圈套,我拼了命的逃,拼了命的逃,才没被发现。”

    人憋得久了,没人说话,可能真的会变疯。

    关矜彻底笑出声来。

    关矜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林熙:“……”

    “而我的母亲,在苦苦支撑着这个家,用微薄的薪水,供养着我们。我当时只觉得,他们应该有矛盾,但是还是我的爸妈,只盼着我妈能别那么辛苦,父亲能少发点火,但就是很压抑,我不想去学校,也不想回家里。就是那种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的痛苦。”

    关矜说到开心处,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

    “我一路跑回了家,很快就回去了,我也是到了三年级末,才知道老废物在外面和狐朋狗友们吃喝玩乐,被人家骗了钱,才动了要把我卖了的心思。”

    她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和任何人说起她的过往了,所以急需要一个发泄口。

    林熙从善如流的笑:“做人总要有梦想的,我想知道的是,楚暮云的死。”

    “林熙。”关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或许可以对我说一句,你同情我,或许我会考虑放过你。”

    关矜目光一沉。

    “我那时候都吓坏了,吓得只知道哭,那把厨房的刀,太锋利了,我好怕死啊,真的。我怕他真的发疯,真的杀了我们。”

    林熙敛了敛眉,才应道:“对,楚暮云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暮云的死?”

    林熙:……

    “你知道的,那个买家是个老光棍,他当晚看着我,就想睡我,我那时候,用他床头藏着的刀,砍了他的背,逃了出来。”

    “你知道的,那时候我很小,我怎么能承受那个?一个孩子能承受那个吗?”

    “所以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成了放了学,一只只的杀死那些蚂蚁。”

    “那你可以试试。”

    “我那时候,真的吓惨了,我太爱我的母亲了,如果她把我卖了,我想的竟然不是她放弃了我,而是……我再也见不到我的母亲了。”

    关矜嗤笑,似乎并不在意她理不理解,只想把一切都对这个将死之人说出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哭声,让我的母亲觉得,她应该和那个畜生说好话,所以,她哀求了那个畜生,想求那个畜生去睡觉,已经很晚了。”

    “知道。”

    “我小学的时候,父亲不工作,母亲每一天很早就起床,然后瞪着自行车去隔壁县的学校教书,她很辛苦。”

    林熙客气道:“理解理解。”

    林熙目光定格在她的眼睛上:“可你需要别人的同情吗?”

    “对!杀人的快感!”关矜开心的说

    关矜眼睛打量着她,似乎在想林熙到底是不是装的。

    林熙皱眉。

    “可是……吵到了最后,像以往的每一次,每一次一样,那畜生去厨房拿刀,我哭,我母亲哭着劝他,说给她时间,让她想想。”

    “从哪里开始说呢……”关矜轻哼了一声,似乎回忆起了某一些快乐的事情:“从一开始说起吧。”

    “楚暮云的死,是她自己的选择,和我其实说不上太大的关系。”关矜评价道:“她很特别,和我交往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怎么说?”

    “打那一天开始,我的母亲就一直,拖着脖颈上那一颗肿瘤,歪着脖子去高中教书,而我,也在后来的某一天,再一次被当众羞辱,说我父亲没有工作,靠我妈在养着。”

    关矜眼神彻底变得冷漠:“我没必要告诉你的。”

    “你知道吗?”关矜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有了光彩:“它们全都一下就蜷缩起来,然后就呆在原地,不动了。”

    林熙一副全然无所谓的态度,她抿了下唇,才说:“侥幸心理,我对自己的身手,拥有着足够的自信,可以在你手上逃走。”

    “钳哨村吗?”她问。

    林熙没有回答,而是问:“后来呢?”

    “三年级的某一天,我在院子里玩,看到了地上有很多蚂蚁,它们在搬运食物,于是我跑回了屋子里,拿了一根香出来,那个老废物平日里求神拜佛的香,我点燃了那根香,然后一只只的烧那些个蚂蚁。”

    关矜仔细看了看她,才问道:“你为什么故意出来见我?闭门不出这么多天,怎么忽然想通了?”

    “我上一年级的时候,有一天一个同学问我,你的母亲的头总是歪着,我妈妈说你妈妈有大脖颈病!”

    林熙在关矜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回道:“我理解。”

    “我三年级刚开学的时候,我父亲说想再生一个孩子,然后把我卖了。”

    林熙顺着她的思维,补充道:“而是杀人的快感。”

    她的快感,兴奋,来自哪里?

    林熙此刻宛若一个耐心的倾听者,在听着她的一切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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