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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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眨了眨眼，迟缓地低下头，陷入沉默。

    你依然不明所以，禅院直哉却动了。

    总之，这就是你和禅院直哉出现在花火大会上的原因。

    你不知不觉就看得入了迷。

    你扫了一眼江岸。

    东京高专。

    冥冥发出一声轻笑：“禅院直哉是对她产生兴趣了吧。看来你们东京校要出一个御三家家主夫人了呢。”

    闪电般扣住五条悟的肩，术式发动，试图将他摔进“世界”里。可那毕竟是五条悟，无下限防御瞬间开启，你神色微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同吸了进去。

    你：“……”

    一具高大的身躯立在窗沿上，不是五条悟是谁？不知已站了多久。

    “原来你战斗的时候是这个样子。”他的脸愈发凑近，黑沉沉的眼眸中闪动着某种令你感到危险的东西。

    昨晚演到各大名向将军府进献女人，现在的场景与之如出一辙。你暗暗祈祷自己是陪跑的那个。

    这不就是你平常的样子吗？

    两人一下子懂了。禅院直哉看不起身为女人的雪奈学姐，但雪奈学姐很强。

    禅院直哉来到东京，你的家族自然要有所表示。

    于是你保守地回答道：“唔，应该吧。”

    禅院本家虽位于京都，但贵为御三家，在东京也有奢华房产。

    转眼下一桢画面却又切回了你，你失了兴趣，不经意间看向窗外。

    你愣了愣。这是禅院直哉第一次叫你的名字。以前他总是叫“你”，“女人”，或者根本没有称呼，直接发号施令。

    ……好恶劣！

    这家伙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下一秒，你真的动手了。

    一般来说咒术师会避开人群聚集的场合，你自然未曾来过花火大会——没想到眼前的景象会这么触目惊心。目之所及遍是低级咒灵，它们黏在分享美食的朋友之间，拥抱接吻的情侣之间，关心问候的家人之间……

    等你回过神时，禅院直哉堪堪站在岸边，金发湿了一半，脸色阴沉，恶狠狠地瞪着你。

    你努力忍住。今晚已经够丢人了，这时候哭出来也太逊了，特别是在本来就看不惯你的五条同学面前。

    “……他们，打完了？”等江面上没动静了，灰原雄才发觉自己憋了好长一口气，愣愣地问。

    什么人啊！

    ……哈？

    一时间，你感到四周嫉恨的目光恨不得在你身上戳出窟窿。

    这时，禅院直哉开口了：“雪奈可以做到吧。”

    “不说就不给哦。”

    你略一思忖，意识到他说的应该是每一次交流会之前播放的上一届比赛视频剪辑。算是一个传统吧，用于鼓励即将上场的学生们。

    “哈哈哈！这是禅院直哉头一次在女人身上吃瘪吧。”五条悟唯恐天下不乱，拿出手机刷刷刷连拍几张。

    他此刻没戴墨镜，双手插袋直直往下一跃，却没发出一点声音，轻盈得像一只大猫。一落地，旋即迈开长腿大喇喇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你旁边，毫不客气地说：“大半夜的不睡觉，躲在这里偷看录像，你是暗恋老子和杰吗？”

    你不想再让眼睛受伤，低下头，百无聊赖地摆弄腰间的半幅带。禅院直哉一直没说话，你虽然觉得这一切都十分古怪，可也懒得猜他的心思。

    …………

    窗外，已升至高空的月亮从淡淡的银色变成了柔和的乳白色，月光从窗户洒进来，曳开一地清光。

    反正把自己当个摆设就好了。这是你从和禅院直哉的相处中摸索出的宝贵经验。

    船已然翻了，你直接站在水面上——其实下半身是在“世界”里，但看起来就像凭空立于水面上一样。

    “三十秒之内祓除这里所有的咒灵。”

    夜风凉爽舒适，但你坐立不安。

    紧接着房门拉开，一位老仆直直走到你面前，不容置喙道：“直哉少爷让你今晚和他出去。”

    “做到什么？”你完全没明白。

    ……所以呢？

    想打人。你冷静地发疯，就算是五条同学，也想和他打一架。

    ***

    但你还是低估了对方的下限，只见他疑惑道：“这是什么情况？你总不会是要哭了吧？”

    五条悟没说话。

    明明、明明……每个人都在开心地笑着，可为什么，在这样美好的时刻，内心依然有如此多的污秽和阴暗呢？

    脑筋里最后一根弦，卡擦一声，断裂。

    你目瞪口呆。一时脑子里轰隆隆、乱糟糟，想到可能和五条同学一起吃饭的人，霎时间心脏揪紧，尴尬得头皮发麻、脚趾抠地。

    想起《关于咒术师权力义务的条约》中的【咒术师不能对非咒术师透露咒术、咒灵或者咒物的存在】一条，你心中骤然一惊，连禅院直哉的秋后问罪都不那么害怕了，空气拧成漩涡，整个人迅速躲进了“世界”里。

    幸好现在是晚上，人们的关注点又都在头顶的天空上，无人注意此处。

    接下来老仆把你带去了另一扇房间。你木然地任由禅院家的仆人为你换上浴衣，挽起头发，戴上花簪，还化了一个妆。

    你知道他要动手了。速度是你的大敌，除了五条同学，投射咒法亦深受你的忌惮，于是下意识地将咒力输出又提高了一档，光芒大作，船身晃荡，水波激滚。

    “……”坏了，想到禅院直哉的审美，你开始担心自己的模样了。

    此时此刻，烟花即将升空，人群情绪濒临顶峰，空气里充满躁动。

    你：……

    五条悟懒懒地站起身，单手伸了个懒腰：“他配吗？”

    没有人回答。

    情绪失控的一瞬，咒力也没控制住，沸然翻腾。

    他猛然张手捏住你的下颌，强硬地抬起你的脸面对他。

    是什么样子？

    五条悟伸手在你眼前晃了一下。你定睛一看，不是你要的遥控器又是什么。

    走出去好远，灰原雄才小声地问眉头皱得紧紧的好友：”五条学长的意思是禅院直哉不配当禅院家家主，还是他说不配娶雪奈学姐啊？”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却同时叹气，并不觉得值得高兴。

    下午在禅院家做提线木偶，晚上在游船上，禅院直哉不知哪根筋不对突然要亲你，吓你一跳，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打起来，你还不知道怎么和父亲交代，家里会不会受影响。

    五条悟的视线凝在你的脸上，半晌，用力扯了一下你的脸颊，嫌弃道：“禅院家给你化的妆？丑死了。”

    现在更是从玩心大起的同期这里得知那一幕被他们全看见了，无异于公开处刑……

    顶着一张你也不知道画了什么妆容的脸走出房间，又等了一会，禅院直哉才过来。一见你，他上下打量，眯起眼睛：“打扮了好像还过得去。”

    “本以为会很无聊，没想到在比赛前的录像里看到了有意思的东西呢。”禅院直哉又突兀地换了话题。

    不知禅院直哉是早有此意还是心血来潮，你们坐在精巧的游船上，烟火还未开始，江岸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五条悟哦了一声：“和今天禅院直哉的约会有关？”

    于是交流会还未结束，在判断出两个可爱学弟即将输掉的时候，你叹了口气，在夜蛾老师的默许下，悄悄地提前离席了。

    你心如死灰，喃喃道：“他说，原来我战斗的时候是这个样子——我有点在意。”

    你不明白。

    你含混地说：“一点小事。”

    夜色深浓，你没有回宿舍，而是来到白天交流会开始前播放录像的会议室里。

    谁知这一看直接叫出声来：“悟桑？！”

    瞳孔本能地张大，大脑发出尖叫。

    你大概猜到要去哪里了。

    可以是可以，但……很累啊。而且性价比也很低。只是一些蝇头而已，咒力量再高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嗯？”一声带着威胁的催促，上钩的尾音很过分。

    不爽，很不爽。

    烟花腾空而起，人群发出欢呼。你来不及思考，术式本能发动。你看见禅院直哉脸上闪过不可思议，紧接着是勃然大怒。

    倒是渐渐被两位男同期吸引。术式强横，张扬肆意，这就是青春啊。

    五条悟蹲在地上，右手握拳捶地，肩膀抽动，闷笑不止，渐渐地变成无可抑制的大笑。

    “使不

    和其他候选人一起候在房间外的缘侧时，你低垂着头，显得异常的顺从恭敬，实际上思绪早飞到昨晚和硝子一起追的大河剧上了。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遥控器，明晃晃地在你眼前摇晃，白毛大猫语如惊雷：“好好地吃个饭，船上的动静可真不小。说不准有人看到呢，那样算是违反保密条款了吧？”

    ***

    不对劲！这个家伙，好像是要……亲上来了？！

    你：？？？

    ……禅院直哉有毛病吧？

    你简直要气哭了，眼眶里热热痒痒，水汽浮上来。

    家入硝子为两位茫然的学弟好心解释：“禅院直哉瞧不起女性，但是又崇拜强者。”

    纯黑的空间里，你抱膝埋头坐在地上，五条悟兴高采烈地走来走去。

    简直像某种黑色幽默。

    你呆住。

    翻出录像带塞进播放机，你在第一排坐下，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禅院直哉说的“原来你战斗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你脸一烫，手忙脚乱去找遥控器：“不……我只是，有件事想确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