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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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九思带他们回了他的办公室。准确来说不是严九思的办公室，三思局总局在帝都星，严九思只是来视察，这间办公室是临时收拾出来给他用。

    那么大的裂缝，吞了那么多人下去，星际管理机构竟然不弄点探查器下去，不说救人，不看看里面什么情况不是应该的吗？

    谁都别指望法外狂徒，突然回归正途。

    他很清楚地叫了她的名字。

    但如此盛名之下，葛天章也有不完美的地方，就是他的眼睛。听说是早年行医时碰上了医闹，一个基因病人不按教授的医嘱吃药，一次性服用了三天的剂量，导致皮肤溃烂，于是跑到医院去闹，用刀刺伤了葛教授的眼睛。

    李清凰以前尊重葛天章，现在依旧觉得他了不起，但也仅此而已。

    李清凰想了想，不答反问：“你们确定深不见底的是裂缝，而不是其他东西？”

    包括那些表面上没有变异显现，但行为模式蛇化，还怕冷的蛇人——是因为蛇是冷血动物，人从恒温动物往冷血动物变异，机体自然承受不了温度差异。

    这是在点她。

    李清凰一直对三思局的秘密避之不及，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绝对不会主动去其他楼层，还奔着严九思去。

    李清凰之所以认识葛天章，是因为他代表着星际基因医学的最高水平，在星际门生无数。李奶奶在不出诊的时候，就会翻看葛天章的教学书籍和视频。

    李清凰学医的时候，也是看葛天章的教学材料。李奶奶说，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让星际再也没有基因病，第二个心愿就是见见葛教授。

    星际进入湮灭期一百年，六十年前，专家才找到拯救星际的唯一办法，就是建立覆盖全星际的以古董为象征的文化矩阵。

    严九思定定看了她一会儿，防护服下，他眼底的深邃越发无法让人看清，表面的清波也蒙着一层清雾。最后，他说：“你知道他们变异的原理？”

    严九思点开光脑光屏，吩咐人增加探查器数量，然后才抬头，回答李清凰的问题：“裂缝出现的第一时间，天喜星军政处就已经派了救援机器人和探查机器下去，但里面且深不见底，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你确定，有条大蛇？”

    李清凰听出来了。

    严九思愣了愣，像是没听清，确认地又问了一遍，“什么？”

    李清凰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李清凰懒得理她。

    李清凰抱胸，“外面的裂缝这么大，你们就不查查里面有什么？”

    李清凰：“把蛇毒清理出去就行。”

    李清凰盯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很想咬一口尝尝味，但听到他说没文化，她就不想了。

    他这个姿态，看起来更诱人了。

    严九思后仰到沙发上，喉结滚动，“星际人没文化，听不到古老传说。”

    他问的是病房里的人。

    李清凰认出来了：“葛天章葛教授？”

    严九思想要否认这个猜想，“可这条裂缝，横亘了整颗星球，巨蛇再大，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嘴巴。”

    严九思给葛天章递了一杯茶，解释道：“李小姐能力非常，看不上我们三思局。”

    三思局不是知道星球湮灭之前人类会变异吗？李清凰还以为他们知道原理。

    换句话说，就是三思局在星球要湮灭的关头，工作重心在于收集古董，并放置到该放的地方，不需要寻找源头。

    严九思一脸求知，“有什么？”

    葛天章：“总指挥客气了，能挽救更多人类的生命，是我毕生的追求。”                                                /p>

    葛天章惊讶，“蛇毒？”

    严九思身边围着一群人，转头看到李清凰，抬步走过来，“看到这些，也要脱密的。”

    葛天章在旁边听着他们俩有来有往，从这句里，终于听出来了端倪，“李小姐……没有加入三思局？”

    “……”李清凰瞪着云明珠。

    云明珠现在还要上学呢，李清凰就不信，三思局还要派人每天跟着她。

    李清凰凑近他，故意吓唬他，“九头蛇你听过没有？古老传说里的，还会吃人呢。”

    “……”严九思沉默。

    合着这丫头也一直在给她下套。

    严九思这才开口，“其他开裂的星球上确实也有毒气扩散，只是范围太广，只要建立好南北和中心的矩阵，毒气就会消失，所以无法确定源头。”

    李清凰半躺在沙发上，不想绕弯子，“裂缝里有条大蛇。”

    《奇怪，我植物人醒来，你们怕什么啊》

    李清凰看向他身后跟着的一群专家，“你们没有研究出来？”

    嘶。

    严九思却点头，“嗯，她已经加入了三思局，会一直在保密行列。”

    李清凰回答严九思，“治病。”

    所以三思局的工作都建立在“迷信”之上，一点都不科学。

    李清凰无比确信，他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碰瓷她。李清凰看向云明珠，“她也看到了，也要脱密？”

    李清凰的目光从葛天章身上移到严九思身上，眉头微挑，像在说：三思局就这个水平？

    严九思问：“你找我有事？”

    严九思让人送葛天章去休息，把云明珠也送出去了。

    严九思承认，自己被吓到了。

    他先强调。

    李清凰回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平静道：“所以我给你的古董，你为什么还没派人送到该送的地方？”

    不愧是专家，说话就是中听，李清凰仔细看向这位专家。

    李清凰轻轻一句话，就把他的妄想戳破了，“谁说蛇只能有一颗头，一张嘴了？”

    葛天章瞪大眼睛，仿生眼里都能看出震惊。

    严九思往身后看了眼，一个专家立刻上前，跟李清凰解释，“每个星球的变异情况不一样，有的是植物变异，有的土壤沙化，还有的是动物变异，或者空气中有害辐射增加。人类变异的情况天喜星是第一例，我们正在研究，以便以后预防类似情况。这位小姐如果知道原理，还请教教我们。”

    李清凰啧啧摇头。

    三思局拼尽了全力收集古董，解读古籍，才保住这六十年内进入湮灭期的三十颗星球。

    这些星球不仅是活的，还可能是一只只巨大的生物，比如巨蛇，比如巨树，比如任何人类能想到，或者不能想到的生灵。

    里面的大蛇爬上来吞了他们算了。

    葛天章：“那就太感谢小姐了。我求之不得。”

    李清凰磨牙，“三思局的人都是摆设吗？非要严局长从我这里套话？”

    李清凰摊手，“好好的人类突然变异，总要有个源头，既然要变成蛇，肯定接触到了能导致变异的蛇毒。以前其他开裂星球的异常情况，没有源头吗？”

    严九思深深看李清凰一眼，对其他人说：“今天先到这里，都回去休息吧。李清凰，葛教授，跟我来。”

    严九思说：“所以变异的事情，还要辛苦葛教授带人多受累。”

    平等地嫌弃每个没文化的人。

    她感谢把她的眼睛炼成宝器的女主师兄。

    严九思看出了她的嫌弃，却不生气，“既然李小姐知道源头，那一定能解决源头？”

    严九思神色凝重，“你的意思是？”

    但李清凰的话，意味着另一种可能。

    那些病人仅一瞬，就恢复了神智，在地上左右看看，疑惑地站起来，开始问周围的医护人员，他们为什么在这里。

    所有人都以为星球就是星球，哪怕可能有了意识，喜欢古董，也依然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星球。

    葛天章一一记下来，问：“那怎么治疗呢？”

    从此葛教授就换上了电子仿生眼。

    李清凰以前学基因医学，要借助设备研究病人基因，现在她不用设备，只用自己的眼睛，就能看到最原始的基因结构。

    李清凰收回蛇气，连带着变异人身上的蛇基因都收了。

    李清凰站直身子，道：“这些蛇人不传染，大家不用穿防护服。具体情况，我跟教授仔细探讨探讨。”

    严九思问李清凰：“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办公室里只剩下李清凰和他。

    于是葛天章再开口时，就道：“李小姐，请。”

    专家好像不奇怪她认识他，谦逊地点头，“很高兴认识这位小姐。”

    严九思坐在她对面，脊背僵直了许久。

    云明珠抓着李清凰的手，眨巴着大眼睛，“我不想让大家死。”

    专家虽然穿着厚重的防护服，但李清凰能看到他头发花白，眼角有皱纹，最醒目的是，他其中一只眼睛是机器仿生眼。

    李清凰摸着自己手上的盘龙戒指，漫不经心，“人类吸到了会影响基因变异的蛇毒，接着那么大的裂缝就出现了，像不像一条巨蛇拱开了地面，冲着我们张开了血盆大口？”

    李清凰瞅他一眼，“所以你们真的没去查？”

    所以在葛天章问蛇人变异的原理时，李清凰能详细地说出不同变异方向的蛇人，哪个部位的基因变异程度最深，哪里的基因控制哪种变异方式，哪个基因变异对人类的影响最大。

    李清凰对别人的时候没道德，对葛教授的时候得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