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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黎婉摇头,本月温寂言连早朝都没去上,待在府里几乎未曾出门,上哪儿找什么新欢。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说来也没几年,居然也有不让人看的地方?

    从前还会握住她的手教她练字呢,如今只是淡淡立在身侧,时不时提点两句。

    她都还没尝过。

    听见雷声就发抖似乎刻在了骨子里。

    说谎遭雷劈果真没错,黎婉既心虚又害怕,猛得把脸埋进男人怀里,半趴着,像只受惊的小猫咪似的半眯着眼,对周围极其警觉。

    黎婉越琢磨越不安,问:“你方才看见魏刀鬼鬼祟祟的?温寂言也不在书房?”

    摁出红痕。

    温寂言失笑:“婉婉想做什么?”

    “我不是小孩儿。”黎婉噘起嘴巴,分明知道温寂言故意逗她,却还是忍不住反驳。

    她扑簌着睫羽试图把眼泪憋回去,眼睛眨呀眨,没有丝毫用处。

    屋内静下来,耳畔是风声叩窗。

    黎婉托腮心不在焉道:“想男人。”

    “明知故问。”她声音微颤。

    温寂言单手揽紧少女,指尖往她眉心轻戳一下,无奈又好笑:“选错了。”

    忽然有点鼻酸,迟到了许久的泪意姗姗来迟。

    “糖和夫君二择其一。”温寂言故意给她出难题,嗓音满是笑意,“婉婉如何选?”

    太傅府邸原本就大,黎婉平日里不爱走动,西南角更是从未踏足过。

    温寂言怎么回事,突然抱这么紧是何意思……

    “哎呀我的小姐,禁地的意思就是不能踏足,你干嘛要去那种地方。”

    “嗯……”杏留抬起眼皮思索,半晌后道,“小姐你还记得上次咱们去红仙观,同林会的时候不是有对夫妻就是这问题吗?”

    她能接受死后温寂言续弦,却不能接受在她眼皮子底下有别的女人。

    虽然以前也不怎么狂热吧,但好歹还会牵手抱抱什么的,最近几日简直反常。

    黎婉噌的一下站起身,随手扯了件披风就往外跑,杏留连忙跟上去喊:“小姐,这是急着去哪儿?”

    一路上禁不住胡思乱想。

    在善灵寺的三年,她最怕雷雨时节。

    手背忽然被覆上一层温热触感,她脆弱白嫩的小手被身侧的男人紧紧扣住,攥紧。

    她的脸腾地红了。

    黎婉疯狂点头:“嗯嗯嗯。”

    而温寂言只是不动声色地抱紧她,并未多话,却让她不再畏惧屋外的层层叠叠黑云以及不止何时才能停歇的雷鸣暴雨。

    “怕打雷?”温寂言问。

    “他们都能去,我怎么就不能。”黎婉倔起来可没人劝得动,拍了拍杏留的肩膀,“你等着,我若是半个时辰不出来,你再找人寻我。”

    等等。

    “要多少有多少。”

    她从小就被教导女子不可善妒,身为正妻对待丈夫的妾室要宽容大度,不可争风吃醋,失了体面,给予丈夫最大的尊重。

    “呜……”黎婉也说不清,就是有点想哭,“我反应慢,从吓到的时候就想哭了……”

    她睡不着是因为惧怕,而温寂言则是被勾起了伤心事。

    屋外风雨大作,刺骨北风划破雨幕,发出“呜呜”声响,诡异的风雨声伴随着时不时的闷雷阵阵,在天地间肆意横行。www.mingyan.me

    “我试试你身上凉不凉,给你搓一搓……能暖和点。”她毫无顾忌地瞎扯,“很管用的。”

    “轰——”在她纠结万分之时,又一道雷声落下。

    杏留推门进来便瞧见黎婉又在独自发呆。

    黎婉害怕打雷,是前世落下的阴影。www.roucui.me

    黎婉鬼使神差地伸出双手,把温寂言的耳朵捂上,说出了那句别听。被她捂住双耳的男人久久未动,使她有些忐忑,万一温寂言很要面子该怎么办?

    黎婉吓得闭紧眼睛,手却还紧紧捂着温寂言的耳朵,一直未曾松手。

    “嗯。”他言简意赅。

    越想越气,黎婉步下生风,竟走出了前去捉奸的气势。

    一般高门世家男子在成亲之前都会有两三通房,挑的都是从小服侍的贴身丫鬟。

    前几日费尽心思都没能让温寂言在夜里对她逾礼,如今竟轻而易举达成了。

    黎婉点头:“你留下,我自己过去瞧瞧。”

    走着走着,她来到了一处台阶,沿石阶而下,周遭半掩葱绿树木。随着绿意渐浓,眼前出现一扇四四方方的石门,不算高,缝隙

    善灵寺位于高耸入云峰顶,每每落雨打雷,黑云便会从天端压下,像是庞然大物的怪物,包围整座山头。雷声从天而降,近得如同砸在院内,响得轰天震地。

    可是……她只要想到温寂言可能会跟其他女子亲近这事儿,就很不爽!

    黎婉闻言蹙眉:“杏留,你说一个男人突然变矜持了是怎么回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黎婉这时连怕打雷这事儿都抛之脑后,试探性地又往别处摩挲,还未来得及完全施展,就被温寂言制住手腕,不许她乱动。

    “我问你,你看见魏刀往哪个方向去了?”她顿住脚步。

    温寂言一本正经道:“你选糖,糖不会自己长腿跑来找你,但你选夫君的话,夫君给你买糖。”

    她眨着眼睛问:“抱一整宿?”

    那眼巴巴的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黎婉从来没吃过饴糖。

    黎婉裹紧绒白披风,独自顺着西南小道朝深处走去。

    杏留指了指西南:“往那边去了,听说往里走那是府里的禁地,应当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小姐你可别瞎好奇。”

    她怕吵醒温寂言,却发现温寂言亦在辗转反侧。这才记起魏刀跟她说过的话,将军夫人死于雷雨天,自此温寂言厌极了雷鸣急雨。

    衬得屋内更加静谧异常,还有一种妥帖的安心感。

    几乎能将耳膜震破。

    黎婉蹙起细眉:“你……”

    温寂言为她揩去泪花:“都说爱哭的小孩有糖吃,明日我去给夫人买饴糖?”

    哪怕如今冬雷声音并没有那么响,她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抖得厉害。

    雷声在她耳畔消失。

    二人目光相接。

    一个用力,她被温寂言捞进怀中,额头倏地贴上对方宽阔的胸膛,伸出手一按,凉凉滑滑的……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亵衣的前襟半敞着。

    许是在温寂言怀里躺得过分舒坦,她也故意道:“我选糖。”

    “小姐,想什么呢?”

    杏留瞧见黎婉表情在短短几息之间变了几变,便谨慎问道:“小姐,你该不会是怀疑太傅大人背着你乱来吧?”

    黎婉哪能服气,问:“何错之有?”

    黎婉简直想不透温寂言在想什么,糖和人怎能拿来做选,都不是一种东西……好会为难人。

    那个时候的黎婉会喊自己的两个丫鬟抱团,除了杏留胆子稍大些,桃喜跟她一样怕极了惊雷,主仆二人总会紧紧抱在一起,嘴里不住地念经以求佛祖保佑。

    她将脑袋枕在他胸膛,耳朵紧贴胸口,清晰地听见温寂言心脏跳动的频率。

    原来不止是她睡不着。

    “我方才瞅见魏刀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干啥,连太傅大人今日都不在清心斋,奇怪的很。”

    黎婉头一次在风雨夜拥有如此踏实的感觉,从前抱着跟她同样恐惧发抖的桃喜互相取暖,两个小丫头,反而越抱越怕,心头畏怯根本无处缓解。

    转眼冬月已至,天儿愈发寒冷。

    除非他把人藏在府里。

    但她想不到太傅府有何禁忌之地,毕竟温寂言从小在将军府长大,入朝为官后便搬离了将军府,独自居于这里。

    摸到的不是布料,而是对方胸前劲韧的薄肌。

    温寂言虽不近女色,却未必没有通房丫鬟啊,毕竟这事儿也不需要什么感情,到了年纪父母自然会给安排……

    什么体贴大度、不怨不妒,她都重活一世了,小气点算什么。在她死之前,才不要让其他人碰她的男人呢!

    黎婉闻言一下子就急了,最爱的甜食怎么能说没就没呢,委屈兮兮对人说:“我想吃。”

    空气中的潮湿气息被冲淡,取而代之的是男人身上恬雅荷香。

    “那便不买了。”温寂言佯装叹气。

    “轰!”一声雷响。

    她知晓这里是禁地,每座宅子几乎都有不让人去的地方,比方说黎府,她母亲的别苑就被下令不许人乱进,只因那里有许多母亲离世前的东西,皆是父亲的回忆。

    见过感情越来越深的,还没见过直接退回原点的。

    万一温寂言真的有通房丫鬟该怎么办?

    此举是否太过草率?

    温寂言将怀中瑟瑟发抖的少女抱紧,轻轻用手掌轻拍后背,就像在给小猫顺毛,嘴上轻柔地哄着:“不怕,今夜我抱着你睡。”

    ……

    黎婉与温寂言的关系一直这么平平稳稳,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那个雷雨夜过后,温寂言待她更加温柔体贴,却也比往常更加守礼。

    温寂言低声问:“怎么哭了?”

    “那夫人说自己丈夫近日冷淡异常,那小道士随手一掐,就算出对方有了新欢。”

    越想越觉得有猫腻。

    想到这里,她忽然一愣,藏在府里……?也不无可能啊,府里的丫鬟可不少呢!

    “这么喜欢?”温寂言扬眉。

    “……是啊。”杏留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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