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灵异文炮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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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蹉跎，岁月磋磨，当年的郁婳早已死在了轮回之苦中。

    他水墨般的眉眼的霞光光晕里氤氲模糊开，面容线条异常妖冶明丽，轻轻点足站在了玉宇尖，手中长剑滴落血液，一滴一滴成线般，浑身白衣却不染一尘。

    郁婳闭了闭眼。

    郁婳长睫轻轻一颤，迟缓地反应过来——他终于觉醒了。

    “是的，距离他被流放已经过了数万年了。”999号监督员望着面前的透明屏幕微微叹气，屏幕上满是无数0和1组成的数据，它指尖状似无意地碰了碰复杂庞大的数据库界面。

    随着警报声和系统声的接连响起，郁婳撑着身子低低地笑了一声，嘴角因天罚渗出一丝血。

    他想起了从前。

    郁婳可以感受到学生们离他很近又很远，像是被什么禁制阻碍了似的，一层厚重而透明的屏障隔开了他和所有人。

    郁婳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而是自言自语地低声说，“神？我做腻了。”

    如今万余年过去了，他终于清醒了。

    郁婳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抬了抬手，万物无声湮灭为粉末。。

    ——与万年前那张妖画美人别无二致。

    天穹滚着大片大片的黑沉浓云，重重地往下压，就像是天道欲出手灭郁婳，却又迟迟没有动静。

    郁婳抬眼最后看了一眼天穹。远方天光乍破，黎明霞光在沉寂长夜后划裂漆黑苍穹。

    郁婳不多言，只是冷淡地给了玄矶一个眼神。但只是这一个眼神，就验证了玄矶心中所想。

    在这个世界中，原身是校园内的一只恶鬼，以吸取人心贪念为食。

    于漆黑处，有机械电子音骤然响起：

    而被困了万余年的郁婳，在小千世界中，也终于双眼清明地睁开眼。

    但发现自己被拘在一方世界后，他选择了叛逃。他冒着生命危险闯进了其他大千世界，从那一天起时空管理局就一直在派人来追捕他。

    他明知道自己会被时空管理局的人发现，还是义无反顾地这么做了。

    万年前的妖画美人就是如今的世间最后的神——郁婳上神。

    他把住剑柄甩了甩苍色长剑上的血，清冷却霸道的剑气直冲云霄，铺天盖地，震得天宫琼楼金阙微微震动。

    郁婳的眼神慢悠悠从天穹收回，那张清冷面孔上毫无温度。

    009不是来监督他的监督员，而是来帮助他的。

    但是郁婳并不了解时空管理局的手段，被抓住的逃犯没有一个是能好好活着的。不少人情愿死在数千年的流亡之中，也不愿意再承受每一个世界的煎熬。

    郁婳晃了晃头试图忽略太阳穴传来的阵痛，伸出右掌一握，白皙柔软的掌心没有出现丝毫的神力波动。

    玄矶修为本就不如郁婳，甚至连十分之一也赶不上，早已冷汗涔涔，他盯着郁婳看了一会，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想在他脑中浮现。

    按照主脑设定的剧情，郁婳应该是代替原身在拘魂阵中忍受着煎熬，最后死在阵中。

    身体上传来的疼痛令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他在拘魂阵中。

    系统不仅传输了记忆，还带给了他破解之法——只要成功杀掉每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取而代之，他就可以逐渐恢复，脱离小千世界。

    “现进行世界剧情以及记忆传输——”

    郁婳睁开眼，脸色惨白。他连动个身子也困难，浑身像是被烈焰烤着似的，指尖轻轻蜷曲。

    青衣仙人逃了三天三夜已经丧失气力了，他伏在地上，右臂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黑血。

    琼楼玉宇，碧瓦珠宫，一树一木皆清幽雅致。再美的景，也抵不过琼楼玉塔上正眺望天际的白衣青年美色的万分之一。

    神色孤冷，姿态居高临下，不愧是扬名三界的上神。

    郁婳轻轻笑了一声，原来是这个世界啊。

    冷，铺天盖地的冷。

    但在这诡异的熊熊烈火中，他第一次有奄奄一息临近死亡之感。

    “这就是001号逃犯一战成名的故事？从那后他被管理局逮捕，可是这都过去一万多年了，他还没被主脑从小千世界放出吗？”时空管理局1017号监督员紧张又好奇地问。

    郁婳夜夜跟着救命恩人，也知道了他的名字。

    但一次意外出现，有人无意之中把他从拘魂阵中放出，而郁婳身为恶鬼却没有为人时的记忆，却知道一个词——以身相许。

    见那剑尖滴着血指向自己，玄矶浑身一震，脑子嗡了一声，血沫随着他的喊声喷出：“妖神！你根本不配做神！雷劫将至，天道又怎么会放过你？”

    “已定位至S级世界——”

    是他。

    他说着说着，嗓门也虚张声势起来，“你可知你手上染血过多，诛仙是要受到天罚的！我是仙，你不敢动我的！”

    从地狱中爬出的，只会是恶鬼。

    拘魂阵是一种诡谲秘法，只要拘住已死之人的魂魄放置在此阵中，就可以困住魂魄。

    他听说，郁婳是为了给一个人报仇才选择主动，甚至不惜动用武力杀上了神界。

    当年他被主脑捕捉后，被投入了小千世界饱受轮回之苦，每一世都没有记忆，每一世都饱受折磨。

    郁婳拥有一张被戏称为三界魁首的脸，不笑时冷若冰霜，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压迫感。没人见过他笑，但只要看着他这张脸，就能想象到他笑起来时该是如何的风姿。

    即便身处鬼火之中，他还是冷的瑟瑟发抖，唇色发白。

    拘魂阵四周泛着青光的火并没有停止燃烧，又阴又冷，又热又炽，青光映照在郁婳脸上，衬的他越发像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1。

    可郁婳还没接触宁霁，就被宁霁的弟弟江骁发现。宁霁与江骁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两人都是捉鬼世家宁家最重要的传人，皆对郁婳的存在心生厌恶。也正是江骁向郁婳提出了那个建议——让郁婳去做诱饵引出更大的鬼怪。

    “发现逃犯001号踪迹——”

    就这样吧。

    “系统绑定中——现实行记忆恢复功能——”

    而他每次穿到原身身上都是原身精力消亡的必死之际，郁婳现在被封印在拘魂阵中无法逃脱，受着炽热火炙之苦。

    郁婳曾经救过他一命，这个恩情他不能不报答。

    太冷了。

    这流放之苦，他绝不会忘。他一定会从小千世界中脱离必会血刃时空管理局那个的主脑。

    ……

    他漫不经心，像是在玩弄剑柄一样挽出一个剑花，剑尖慢悠悠指向了地上匍匐着的男人。

    每次郁婳被流放到一个世界，都会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就是原身，并按照原身的性格接着走下去，走向必死的结局。

    *

    宁霁。

    云蒸霞蔚，晚霞被无限延长，辽阔的天穹正是落日熔金之景。清淡的晚风夹杂着清幽淡香，仙宫琼阁高的直入云霄，却又仿若触手可及，饱满、浓郁的瑰丽云雾一直延绵至视野尽头。

    他闯荡星际时也有过伤口深可见骨的时候，尚能淡然站立，血洗青天身负重伤之时，亦能调动神力。

    “999号监督员手下编号009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这是一个画室。

    “你难道不知？我本就是妖。”

    ……

    他心中笃定郁婳不敢。上一位诛仙的魔挨了三道天雷后就烟消云散了。

    它生的晚只听说过那位逃犯，却从未见过，对他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玄矶直愣愣地盯着郁婳，这张脸与万年前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妖画美人渐渐重合，问：“万余年前的万妖窟水墨奇画，画妖诞生。”

    999不知道是郁婳究竟是因为什么人这么做，那个人就那么重要，重要到郁婳愿意冒着失去自由永远被流放，也要替他报仇吗？

    郁婳被标记为001号逃犯，实在是时空管理局的三大难题之一，一度被认为是永远无法逮捕的逃犯。直到数万年前他在一个大千世界血洗青天，这才被时空管理局发现并捕获。

    空旷的世界回响着机械的系统音：“已成功捕捉逃犯001号——”

    ——在他成为这个世界的上神郁婳前，他是S级星际世界中猖狂恣意的星盗头子。

    郁婳有点犹豫：“你要我

    “系统绑定中——已识别宿主——”

    他腻了，也累了。

    郁婳很少有这么被动、无力的时刻。

    郁婳听见他的话反倒弯了弯眼睛，清冷的眼中浮现一抹往日的艶丽，他轻笑，“妖？”

    真好听。

    “可他为什么要冒着暴露的风险在S号世界血洗青天？”如果不是闹出这种大事，郁婳说不定到如今都没被逮捕。

    于无声处，数据库中有一点荧光轻轻脱离飘落至地面，又轻飘飘随风荡去，融进人间深春的清甜甘香中。

    玄矶浑身发抖毫无个仙人模样，还故作镇定道，“郁婳，你敢杀我？”

    他累了。

    他正被困在火境之中，四周滔天大火，火光映照在他那张冷漠的脸上，跳跃出几分妖异的美感。

    人间。

    时空管理局已经追来了。

    周围有学生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似乎是在嬉嬉笑笑地打闹些什么，画板和校服衣摆上上都染着一股子颜料的特殊气味。

    郁婳渐渐了解宁霁，知道了他喜欢画画，作息规律，为人冷淡不喜欢和人亲近。

    郁婳说罢，漂亮的眉微微一蹙，手指微动。长剑随心而动，刺入青衣仙人胸口后又回到他手中。

    “发现逃犯001号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