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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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德，和我上来。”

    雪国虽然不是很容易被影响的小孩子，但未成年，甚至是在22岁离开大学以前，一个人的三观都可能发生大的改变，他有没有这个可能，可以影响到雪国呢？

    没有人会因为自己的喜好被人记住而生气吧，即使清晰地知道这是一种讨好的手段，乌丸有希也要承认对方成功了。所以面对那双和他同色系的蓝眼睛，心情微妙地上扬的乌丸有希插起一块三明治塞入了男人嘴里。

    沙拉里诸伏景光选用了新鲜的三文鱼和牛油果，加了一点虾仁和常见的蔬菜，酱料选取的美国和日本都经常使用的千岛酱，这种酱汁会偏酸甜一点，这是他上次和乌丸有希一起喝酒，从对方吃薯条会沾取多一点的番茄酱看出来的。对方的口味应该更加偏向酸甜。

    在长发少年吃下第二块三明治的时候，Mertell就知道自己输了。这个结果让男人明显更加暴躁，但熟知雪国口味的他竟然还会输给苏格兰，就证明无论是厨艺还是观察力他都输了个彻彻底底。

    但如果Mertell真的住在这里，即使收到hiro暗示不要和Mertell起矛盾的他，也要想个办法把Mertell踢出去，或者加进来。毕竟在这栋房子里还是组织内网的双A级的权限，他都势在必得。

    听到苏格兰突然对他换了称呼，屋子里只有这几个人的雪国默认了对方变换的称呼，苏格兰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他知道对方不会在公共场合失礼。

    三明治是自己最熟悉的味道。诸伏景光心底闪过一丝晦暗，面上却丝毫不显。这种手段，虽然少年自己也许不肯承认，但对雪国是真的有效。会将做好的食物喂给做出来的那个人，这种场景只会出现在家人，爱人和密切的朋友之间。明显后两者和他毫无关系，只有第一个，应该是雪国潜意识里一种行为。

    将火腿肉切成圆形薄片，用刷子在表面涂上一层橄榄油，放到一边备用。将大概女子拳头大小的蛋黄酱和一小勺日本豆酱混合均匀放到餐台上，两片西生菜放入40-50度的水中，完全没入持续20秒左右捞出。西生菜撕成三明治大小夹在火腿中间，同时将吐司面包放入蒸笼中加热。

    不过，厄德的确输了。能做到这个份上，就算是同样的手段，也要比那个女人出色了，是他之前小看了苏格兰，无论是说对方不如那个女人，还是为这份细致入微的观察力。

    “可以。”少年认可了这个考题。Mertell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很自然地冲少年伸手。厄德总是喜欢在这些小事上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少年这么想着，却还是纵容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纯黑的皮绳递给男人。

    这时候厄德也不计较自己头发是不是湿的了，直接两三下在脑后抓了一个揪，露出了背后被头发打湿而略显深一些，紧贴身材的布料，被水浸湿透着一点肉色，将男人发达的背肌完全勾勒出来。

    听懂雪国带着点驱逐意味的话，三人本来想告辞直接离开，三明治也不是非吃不可。但雪国这话的意思——Mertell和雪国住在一起？

    乌丸有希顿了一下，他其实挺讨厌夹在三明治中间那种鸡蛋，口感很怪异，听说日本人做菜用的油很健康，估计味道上就更加寡淡了。而厄德熟知自己口味，根本不会做带鸡蛋的三明治。也好，本来就是为了安抚厄德进行的比赛，这样正合他意。至于沙拉——他不觉得沙拉的口感会有多大差距，在原材料来源都一样的情况下。

    队长的位置和接近的乌丸有希的手段，都被男人用这么短的时间就获得了。最好别落在他手里啊，苏格兰，你已经被毒蛇盯上了。感受到一阵阴恻恻盯着自己的视线，苏格兰毫不畏惧地看了回去，他来到黑衣组织卧底，又怎么会怕一个组织成员？既然已经被Mertell彻底盯上了，不如就直接将对方的视线全部吸引到自己一个人身上，为zero争取空间。

    明白莱伊什么意思的有希突然感到头疼，Mertell那家伙绝对会误解成别的意思。果然，Mertell像是被侵略到自己地盘的蛇类一

    黑色长发男人和Mertell真的很像，都是第一眼就会让人感觉相当危险的类型，和乌丸有希极其不同，但看现在的画面，两个高大的男人的眼神都紧紧盯着少年，偶尔视线的交锋像是带了火花。以降谷零的视角就像是两个男人把雪国夹在中间，胁迫少年一样。

    对方应该是缺乏这方面教育，没人告诉过他这种行为其实很亲密，把自己印象中存在过的场景用在相似的情况上了。诸伏景光一边在冷静的分析，可以通过这种行为会获得雪国哪种程度的信任，另一边在雀跃，是不是有这个可能，影响到雪国对善恶的判断。

    男人瞬间就想到了一个自己家里一样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愿意接受的早餐，而且他在美国念书的时候，也的确是经常会选择的食物。

    但三明治的话，他并不觉得自己会输。诸伏景光看着Mertell挑选了牛里脊，一点没收到对方的干扰，选了火腿肉，蛋黄酱，日本豆酱，两片西生菜和吐司面包。

    身后灼热的视线快把他盯穿了，偏偏这时候莱伊还故意一样，状似不解地询问Mertell：“你怎么把自己的三明治扔了。”

    苏格兰，随意地将手里的三明治扔进垃圾桶，Mertell在心里默默念出这个名字，牙齿碾压过舌尖，带出细微的疼痛，他真是看错了，这几个人里威胁最大的竟然是这个看着最不显眼的苏格兰。

    Mertell很有自信，应该是乌丸有希在三明治上有什么特殊的偏好。诸伏景光这么在心里想着，跟着墙壁上突然亮起来的箭头走进了厨房，和上次看到一样，厨房内全是机械臂，此时已经把可能需要的厨具，蔬菜和材料摆到了台面上等待他们挑选。

    两个人的菜品几乎同时准备好了。Mertell做的是牛肉三明治和水果沙拉，应该的确是对方经常给乌丸有希准备的食物，看少年波澜不惊的眼神就能看出来，类似的食物应该是已经吃过无数次了。

    将吐司片取出，涂上准备好的酱料，摆上火腿肉，再放上西生菜，最后将吐司的棕色表皮切除，将三明治切成三角形小块，旁边放上切好的小圣女果。

    不过诸伏景光的三明治里也没有鸡蛋，是看厄德没有取用鸡蛋吗，倒是不错的观察力，有希在内心称赞了一声，不过他也不是很喜欢火腿的味道，但没有鸡蛋那么排斥。

    把切好的三明治送入口中的一瞬间，乌丸有希的确惊艳了一下。就从三明治的角度，这份三明治可以在他吃过的同类食品里名列前茅。面对少年有点惊讶的眼神，诸伏景光舒了一口气，带着点放松的开口：“三明治的话，姑且也算我的拿手菜了。”

    差点避开的诸伏景光有点怔愣地吃下了少年亲手喂过来，还带着些许温度的三明治。对方的举动真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但应该说果然还是个孩子不是吗？一点青涩感和稚嫩突然就潜藏在这种超乎了正常社交距离，也不应该出现在上司对下属应该有的举动里悄悄探了出来。

    乌丸有希这次是真的没注意到厄德的小动作，但他向来不是那种会因为感情而影响到判断的人，看着厄德身前已经没了做好的东西，只是淡淡地开口：“那既然厄德你不想比了，赢的人就是苏格兰了。”

    不能抱有侥幸心理，但他会尽可能的去尝试。

    “那雪国还打算吃什么吗？”

    再说话或者顶撞有希，小主人真的会生气。厄德清晰地明白这一点，可他就是压抑不住酸涩的心情，和想要撕碎苏格兰的冲动。但他不能，尤其是苏格兰已经向有希证明了自己能力的现在，更加不可以。

    所以他只能在乌丸有希微微带着冷意的视线里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接受了这个结果。

    结果就是又要和他飞回美国，那边的布局进行的并不周密，需要他提前一天回去收尾。Mertell总是不能执行最优计划。所以，未来能升到A级权限的绝对不会是Mertell，他可以纵容他，却不能放任他。

    尝了一口沙拉，千岛酱和牛油果的混合完美地契合了他的口味，三文鱼也是不吃生食的人大部分都可以接受的食材。就连厄德都没发现他的口味比起纯正的甜其实更偏向酸甜。但就像他说过的一样，他并不是多注重口腹之欲的人，所以也从来没有和厄德说过关于他偏好的口味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苏格兰是真的自己观察到还是歪打正着。

    “这些三明治已经足够了，吃好了你们就回去吧，明天中午我要飞一趟美国，后天出席一个发布会，需要你们全部参加。”这也是他不太喜欢Mertell的地方，对方非要提前两天回来，一刻也忍耐不了。明明这个时候他需要人在美国先完成一些前置任务，而Mertell离开那里后，执行任务的人质量明显不足，差点就造成了任务疏漏。

    “Mertell住在这里吗？”赤井秀一看着因为他这句话瞬间又像是活过来的Mertell，扯出了一个攻击性十足的笑容，“这样的话，有点偏心了呢。”

    乌丸有希眯起眼打量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厄德，这幅样子还真是碍眼。

    和Mertell就准备了两人份不同，诸伏景光贴心的把现场的几个人的份额都带出来了，倒是很细心，可惜有评分资格的只有他，乌丸有希有点可惜的想。虽然已经觉得厄德赢定了，但为了展示公允，他决定还是尝一尝苏格兰做的三明治。

    “三明治加沙拉怎么样？”

    诸伏景光故意贴近了少年，弯腰和那双剔透的蓝眼对视，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也带着一点自己都可能没发现的触动。

    乌丸有希的嘴角平直，少年本身的唇形嘴角微微上扬，是那种没有表情也会给人微笑错觉的嘴型。所以现在的状态，的确应该是hiro做的三明治对雪国来说，从用料上并不符合雪国的喜好，虽然觉得这场比试很无理取闹，但既然已经发生了，降谷零自然希望赢得是自家幼驯染，最起码不要让Mertell那么得意洋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