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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级里的文艺委员听到卿卿这么问,不由得为她捏了把汗,只是少年略微垂眸思索了片刻,他指尖的颤抖除了面前的少女无人注意到,他声音淡漠,继而点点头道:“好。”

    卿卿知道她说中了,少女银铃般的笑声隔着寒冷的空气,传入他的耳膜,他听她这样轻声道:“不会呀,顾徵,你小看我了,不用太担心这种事情的。你今天来等我,是不是还因为今天是平安夜?”

    她这句话接得飞快,倒让校医哑然失笑,她道:“肌肉拉伤不是小事,还有几天就要元旦了,你这样强撑着,之后年纪大了会出事的。”

    顾徵点点头,他道:“你能不能别跳舞了?”

    顾徵一向对这些节日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概念,但是自从认识卿卿之后,他就开始留心起这些特殊的节日,想每个特殊的节日都能留给她最好的记忆。

    她本以为面前害羞又有些少言寡语的少年会因为这句打趣放开他,可是他没有,他将她环绕得更紧,他的薄唇擦过卿卿裸露的脖颈,所过之处,引起阵阵颤栗。

    卿卿看着手中的伞,戚戚然的叹了口气。

    地上的雪很厚,踩一脚就能陷出一个坑,卿卿似乎格外喜欢这种踩雪坑的感觉。

    顾徵性格清冷, 不爱说话,和卿卿相比起来,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卿卿的性格较为活泼热络, 很受大家欢迎,顾徵被带动的也会开始嗯,好, 可以, 这让班级的同学们大吃一惊。

    那时的他,好像回答的同样也是这句。

    “嗯。”他如玉一般的脸庞变得更热,接着开口道:“我想和你一起过平安夜。”

    他接过苹果,继而冲动地抱住了面前的少女,少年的怀抱温热,又将她桎梏的那样紧,卿卿一瞬间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的手环住了他清瘦的身体,抚摸上他的脊柱。

    这句话说完的时候,顾徵的手臂又紧了几分,他说得这样冠冕堂皇,但只有他自己内心清楚,他到底能不能做得到,是否会真的她一拒绝,他就彻底放弃。

    小姑娘一本正经地眨了眨眼睛,她轻声道:“我知道啊,可是,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就会去找别人了。”

    他的记忆似乎飘回很久远之前,他的梦中好像也出现过这样一个人,同他进行着相似的对话,而他那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他细细思索着。

    “卿卿。”他接着又道:“若是你此刻就放开我,我此生,绝不再纠缠于你。”

    这句话说完,卿卿把手套摘下来,揣在兜里,去翻她粉色的书包,她将拉链拉开,铁质的拉链在空气中是冰的,她拉开的时候手还有点刺痛,她的手指被面前的人捉过,抚摸她有些红肿的手指。

    很巧的是, 他发现卿卿家换新房子恰好搬到了和他一个小区。

    “卿卿。”少年深吸了一口气:“你之前同我说过,好久不见,你还记得吗?我相信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幼时读《红楼梦》,见贾宝玉同林黛玉说,这个妹妹,我是曾见过的,当时我曾觉得荒唐无比,可后来遇见你,我才知道,这是真的。”

    卿卿思索了一会儿,用带着白熊手套的手勾住了他的手:“你是不是不开心?因为我?”

    我不信这些。

    她轻声道:“顾徵,有没有兴趣文艺汇演做我的搭档啊?我报了跳舞,需要有人来给我弹琴伴奏。”

    他钢琴弹得出神入化,几乎全校的人都知道,但顾徵却鲜少露手,国内外的钢琴比赛大大小小的奖项他也拿了无数,但他在公众场合演出的次数却寥寥无几,他对这些浮华名利都不太感兴趣。

    学校也不是没有其他人动过这个心思让他参加文艺汇演,但他都拒绝了。

    他怕自己的举动吓到卿卿,却没意识到他们这样的肌肤相触,早就超过了正常同学的范畴。

    看着少女眼里溢出的星辰般的笑意,他有些紧张无措,用裸露在外没带手套的手勾了勾她露出那截白皙的手腕:“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冒昧了?”

    他呼吸吞吐间带来的热气擦过围巾,也擦过她的肌肤,围巾的温度也比不过他此刻贴在她脖颈带来的温度更让她温暖。

    春节的班级联欢晚会,卿卿报了个文艺汇演,需要会弹钢琴的人来配合她,小姑娘坐在椅子上,侧着身看着在身旁认真读书的少年,他穿着修身的黑色的高领毛衣, 手指握着中性笔,一字一顿的在草纸上演算,手忽然被面前的少女覆盖住。

    卿卿摇摇头,她道:“不会,你想同我一起过平安夜,我很高兴。”

    “老师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卿卿道:“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这点伤对我而言不算什么,你是不是怕我伤得重了,真的跟老师说的一样,以后年纪大了就会发展成非常严重的那种病?”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卿卿能感觉到他身体是颤抖着的,似乎生怕她的拒绝。

    少年抿唇不语,只是静静看着一旁收拾书包的少女,小姑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她道:“老师,不用担心啦,他是来接我的,那我马上走啦,您放心,我会记得吃药和喷药的。”

    只是这一声好字,却让班级里的无数同学都感到震惊,自从这个转校生过来,他们那位冰山校草,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变得和从前大不相同,但至于哪里不同,完整的说好像也说不清楚。

    “我自记事起,就常常会做一个重复的梦,梦里的那个女孩子,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知道,我心仪她,我此生除了她,或许不会再对第二个人动心,见到你时,我觉得那种感觉越发强烈,心中强烈的预感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你,卿卿,你不是人,对吗?”

    少女的手心温热,和他冰凉的手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对比,他的手顿在那里,放下笔,他道:“我不喜欢热闹。”

    “顾徵,你是认真的吗?”她没有推开他,而是这样陈述道。

    趁着顾徵捉她右手的空隙,她用左手将书包里包装精美的苹果拿了出来,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人道:“正好,我给你准备了平安夜的礼物,是平安果,我猜你一定不会特意吃平安果,就特别给你准备了。”

    高三放学都很晚,晚自习结束时已经是九点了,卿卿体育课做运动时有点拉伸到了,她自己觉得没什么事,但硬是被送去了医务室。外面的雪下得很大,爸爸妈妈要加班,今晚没人来接她。

    就在刚才,他已经隐隐约约的猜测出了他们之间的所有过往,连带着她之前的那句好久不见,都让他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到

    少女眨眨眼,推开他,一本正经地开口:“我不是人,那是什么?”

    少年从医务室出来就没有说话,卿卿想打破这个僵局,却不知道从何开始,她想了一会儿,开口道:“你今天能来医务室找我,我很开心,但是,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那句我心悦你,他说的郑重其事,却又带着明显的退缩与不自信。

    校门口的同学们也逐渐散去,校医嘱咐她要好好调理拿药的事情,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教室里昏黄的灯光也彻底熄灭,小姑娘等到校医说完了一长串嘱咐的话之后急急忙忙的开了口:“谢谢老师,不过文艺汇演我还是要参加的,您放心,就是肌肉拉伸而已,很快我就能好的。”

    “哎?顾徵,你怎么来了?”她道:“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少年站在门口,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敲响了门,校医一抬头就看到立在门侧清隽的少年,他站在阴影中,一言不发,但过分好看的侧脸仍然让人瞩目,他声音清冷,开口道:“老师。”

    顾徵的眼眸有一瞬间的失焦。

    哪怕事实上她根本不需要这些。

    但他点头答应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可是试一试嘛,吃了苹果又营养又健康,再说了,大家吃平安果并不一定是真的希望能通过吃平安果获得平安,只不过是希望图些吉利,有些好彩头罢了。”

    内心隐秘的心事被戳破,少年竟然意外的有些害羞,他的耳垂都变得有些发烫。

    她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小心翼翼,不知道为什么,顾徵并不喜欢她这样卑微的同他说话,他自然能听出她话里的忐忑与不安,沉默了一会儿,他点点头,开口道:“你问。”

    少年身上清浅的茉莉香,一如她当年贪恋过的那般。

    今夜的雪似乎下得格外厚重,卿卿带着毛线织成的针织帽,围着蓝白相间的格子围巾,轻轻地搓了搓手,昏黄的路灯将他们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小姑娘带着白熊的卡通手套,两只手在寒冷的空气中动来动去,她穿着乳白色的羽绒服,左右晃动,像极了一只可爱的蹦蹦跳跳的小鸭子。

    北城的冬天,晴天很多,但雪天也很多。

    那句好久不见让他的心怦然跳动了一下。

    少年茫然的看了她一眼,他道:“我不信这些。”

    笑着打趣道:“怎么,你收了我的苹果,很感动,所以要跟我表白是吗?”

    不过如果认认真真的总结,那就是,他从前的所有原则好像自从她出现,都会为她打破。

    顾徵的声音带着有些难耐的沙哑,他声音很轻,但他们此刻这样近的距离,她却听得一清二楚:“是,卿卿,我心悦你。平安夜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把我自己送给你,你要不要?”

    两个人做同桌的时候,相处得倒也愉快,起初班主任看到卿卿要和顾徵做同桌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因为顾徵性格清冷, 虽然学习成绩优异,外貌出众,深得很多女孩子喜欢, 但他却从未接纳过班级里面想要跟他做同桌的其他女生, 一直都是一个人坐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上, 见到他主动接受了卿卿做同桌的请求, 班主任还怕他直接拒绝, 让卿卿难堪。

    顾徵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和卿卿成为了同桌。

    花灯会上,少女将两条腿盘在他的身上,用手环住他的脖颈,那少女的模样,似乎与面前的卿卿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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