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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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我的便宜哥，了解我。”电话那边的顾行长长喘了口气的同时男孩儿哼唧了一声，安静了片刻后，顾行再次开口：“你上次从我手里夺走了萧韫锦的投资项目，不过算了，海边那个项目其实也没多大利润可以吃，我可是听说你和萧韫锦在京市动用了各种关系拿下了一块地的购买资格，把那块地让给我。”

    顾行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要那块地做什么，那可是个大肥肉啊。”

    “嗯。”

    “不是说已经交了定金？”

    “可你们不也不做房产，你们要它干什么？”

    “嗯，小熠呀，”楚母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我们家穷，但是不能欠人情，顾总要是有什么需要你的地方，你一定不能拒绝人家啊。”

    “无所谓，反正我也要离开云城了。”

    顾沉转身要走，楚熠又一次拉住了顾沉，并且把顾沉拉到了离萧韫锦远一些的地方，他瞄了眼顾沉的脚踝，拿出一盒跌打损伤药放到顾沉手里：“你的脚还是不太舒服吧，这个药还挺好用的。还有萧总是个不错的人，不会给你添麻烦。”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的手怎么样了？”

    顾沉淡淡道：“不回来了。”

    “啧，这不是惜字如金尊贵的顾总吗？有何贵干啊。”电话里除了顾行的声音，还隐约响着男孩儿柔弱求饶的谄媚声：“行哥你好坏，不要这时候打电话呀~”

    只是这一次来到警局，原本同意和解的三个人中，其中一个人突然反悔不同意和解，咬死要让楚熠拘留。

    这天晚上，楚熠睡在连腿都伸不开的床上，又一次梦到了与顾沉缠绵亲吻。

    顾沉：“资格让给他，定金就退回来了。”

    “你把这些给顾总送去，家里的冰箱洗衣机都是他给换的，我们欠人家太多了，希望他能收下这点心意。”

    “你知道的，我觉轻。”楚母摸了摸儿子淤青的额角，从小仓房里拿出了满满一篮子土鸡蛋。

    汗水打湿了楚熠的头发，冷风一吹，寒意遍布全身。

    这天下午咬住楚熠的高利贷打手就松口了，二人离开警局后，又去见了萧韫锦。

    “——”

    顾沉有点恶心，冷声开口：“说说你的条件。”

    “我没事，进去吧。”

    “行，你想，看看楚熠的前途和在你心里的分量，值不值这个价。”

    用餐的时候，顾沉和萧韫锦还是在聊工作的事，楚熠则像个漂亮摆件似的默默吃饭。

    顾沉立刻拒绝：“那个不行，你又不开发房产，你要地做什么。”

    顾沉弹弹烟灰：“这种投资，收益与风险并存，谁说一定会赚钱。”

    顾行挂断了电话。

    楚熠坐起来，喝了一大杯水后，迅速跑进了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顾行沉不住气了：“别他妈废话，我就要这块儿，拿什么萧韫锦当挡箭牌呢，他不是喜欢你听你的话吗，让给我我就放过楚熠。”

    楚熠惊地睁开了眼，卧室里静悄悄的，天边透出白光。

    “那我也让你少赚钱了。”

    顾行笑了：“顾沉，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你可是两次当着那么多人不给我面子了，我为难一下楚熠你就坐不住了？不过我真为你的深情感动，只是可惜，我瞧着这小子也是薄情脸，别付出了一切，到最后他也像你亲生父亲一样抛弃你。”

    顾沉：“嗯，一会儿要去警局。”

    “我看看。”顾沉拉过楚熠的手，见到他手掌上沾着血迹的伤口，皱了一下眉：“你早上洗澡的时候沾水了吧，都化脓了，一会儿去医院包一下吧。”

    萧韫锦开口：“我送他回去。”

    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楚子恢伸手戳着楚熠绯红的脸：“哥，你梦到了什么，脸好红啊。”

    作

    这天晚上，楚熠想着顾沉的话，受伤的手掌一跳一跳的隐隐作痛，辗转反侧了一整夜。

    顾沉面对对方突然的改口，知道顾行一定从中作梗了。

    工作的事谈完，萧韫锦笑道：“我猜这个时候，顾行应该在借钱买地吧。”

    好不容易睡着后，楚熠又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与顾沉相拥在一起，他捧住顾沉的脸，眷恋又小心翼翼的吻上对方红润柔软的唇瓣。

    楚熠干笑了一下：“你说的是，我们之间确实应该少见面了。”

    顾沉坐上萧韫锦的车走了，楚熠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走向了公交站。

    楚熠回到家，院子里堆着被砸烂的桌椅，母亲和弟弟已经睡了，他蹑手蹑脚的推开门，打开小夜灯，发现屋内已然换了新的桌椅，还多了一台新的洗衣机和冰箱。

    顾沉从黑名单里移出了顾行，拨通了他的号码，对方有意挂断他的电话，顾沉拨到第三次的时候，对方才懒洋洋的接通。

    “京市，到盛池那。”

    顾沉瞄到楚熠因愤怒委屈而红了的眼睛，轻叹口气：“我没有教训你的意思，你为了家人冲动我能理解，而且这次顾行的找茬我有责任，我会帮你处理，只是往后我不在了，没人能帮你，你再冲动时多想想后路。”

    “我真没事儿，不用管，以前比这更严重的伤都受过，反倒是顾哥你的脚怎么样了。”

    “我再想想。”

    房门在这时打开，楚母将一件衣服披在楚熠身上，楚熠回过头：“妈，你怎么不睡了？”

    顾沉不说话了。

    *

    快到警局门口时，一直沉默的楚熠开口：“顾哥我昨晚想了很多，你说的对，我不会再提出那样无理的要求了。”

    “我先洗个澡。”楚熠神情不自然地走进了浴室。

    再从浴室里出来时，他又像个霜打的茄子没精打采的。

    楚熠在顾沉眼里看到了少见的算计。

    楚熠抿了抿唇，继续拆家具。

    顾沉翻看着手机通讯录，吐出口烟：“你把人打骨折了，对方真要不松口，你也没办法，现在是法治社会，能报警解决的，别自己动手。”

    他脱下外套，走到院子里把砸烂的家具一点点拆开，想着卖点破烂钱。

    顾沉解释道：“他非要这块儿地，一来是他喜欢抢我的东西，二来他认为这块地底下有石油。有石油的话这块儿地可比金子还贵，顾行翻身一跃当云城首富都没问题，可要是没有石油呢？”

    顾沉心想自己果然不应该期待楚熠能说出他爱听的话：“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我走了。”

    楚熠拉住了顾沉手臂，对他说：“顾哥我今晚就不去你家了，你喝酒了，别自己开车。”

    楚熠推门出来，见到顾沉时神色有些复杂，而后笑道：“顾哥，你醒了呀。”

    他来到客厅拿了一片膏药贴上，客厅里安安静静，餐桌上也没有热气腾腾的饭菜。

    楚熠不在意的说：“一点小伤口，没事的。”

    二人在早餐店吃过早餐后就去了警局，一路无话。

    顾沉拍上楚熠的肩膀，安抚道：“蹲什么蹲，我没损失。”

    楚熠抓着顾沉的手腕再次开口：“谢谢你顾哥，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宝贝儿，打电话不更刺激吗？”

    顾沉这一晚睡得不踏实，第二天早上起来，脚踝更肿了。

    “不过顾沉，万一把他逼急了他找你麻烦怎么办？”

    楚熠想到顾沉往后不会出现在云城，落寞的开口：“我知道了。”

    从餐厅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妈你这是做什么？”

    顾沉喝口酒：“他的作风，肯定会这么做。”

    “什么时候回来？”

    火气消散后，楚熠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心情阴郁烦躁。

    顾沉拨开他的手，收下了药：“不用送了，我们之间见面越少越好。”

    这个梦又让楚熠想到了那晚的疯狂和顾沉迷离隐忍水光潋滟的眼，楚熠呼吸急促了一下，拿过桌上的凉水一饮而尽。

    他让律师留下来继续和改口那人谈，自己则带着楚熠出去透口气。

    楚熠望着顾沉冷漠拒绝的背影，沉默了一下，随即跟了上去。

    楚熠接过这一篮沉甸甸的鸡蛋：“好，我明天就给他拿去，外面冷，你回去吧。”

    这次对付顾行，顾沉和萧韫锦算是一拍即合，顾家这些年没少借着“萧家大少爷救命恩人”这个名头到处谋利，败坏了萧家名声，萧老爷子在位时仁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到了萧韫锦上位却不想惯着他们了，碍于顾沉才迟迟没动手。

    顾沉给萧韫锦发完短信，对楚熠说：“剩下的事就等着顾行松口就可以了。”

    顾沉：“不是我不给你，我们已经付定金了，我需要问问萧韫锦的意思，并且你承担不了那块地的风险。”

    萧韫锦震惊地看着顾沉，而后又看向了楚熠，楚熠握着酒杯，默不作声。

    顾沉深深吸了一口烟：“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说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毕竟比起我侮辱我，从我这获取利益才是你最想要的。”

    楚熠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弟弟，摸了摸他汗湿的额头。床很小，楚熠很少回家来睡，有时候在打夜工的地方住，有时候翻墙跳进学校住宿舍。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楚熠开口：“顾哥京市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块儿地很贵吧？你为了我让给顾行不值得，你别管我了，大不了我就蹲十天半个月的，和他们死磕到底！”

    顾沉在外面点了根烟，楚熠愤恨的说：“顾哥，是他先找的茬，他有什么脸不和解？”

    萧韫锦一愣：“你去哪？”

    剩下的话顾沉没说，楚熠却也懂了，这是顾沉给顾行设下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