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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一下不知道怎么说。”
湘琴脸上一直带着微笑，这时，她露出那种说到某件有趣的事情时本能的展现出来的轻佻的笑容，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文贤斌见她笑而不语，追问道：“你不说话，是因为平时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既然这样，那就不算太糟糕。”
丁莉华见她看完了，就说：“你准备好了吗？”
1、讨厌繁琐的数据，需要替他整理成简单的表格，供他分析；
湘琴想了一下，说：“他很温和，人缘很好，不管男生女生都喜欢他，不过，他有点温柔过头了，有的女孩子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风妹妹’。”
就是这么突然。有时候，我们会措手不及的被问到一些问题，通常情况下，这些问题都不会轻易遇到，因为生活中往往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才关注这类问题。有的时候，在一些程序化的对话中，这类问题可能被触及，比如家庭教育中父辈们会以戏谑的口吻提出这些问题。然而，他们自己也不会此当真，所以自然不会把对方的答案当一回事。在岁月变迁中，这类如玩笑般被提起的问题渐渐淹没在生活的琐碎中。
“说说他给你的总体印象。”
3、若有客户前来谈判，待他们谈完正事，可协助闲聊，文总不擅长闲聊；
“有时候想过，但是想得不彻底。”
“平时忙着学习，忙着高考，没有时间想这个。”
4、下午两点到三点是他的读书时间，不要安排商务接待，以下情况除外：来人和他交往亲密；
湘琴接过纸条，上面写了以下内容：
“你没有把这个暑假浪费在各种同学聚会中，说明你还是有想法积极参与到这个社会中来的。而且，你的运气很好，恰好可以来做我的助理。我不知道丁经理看中了你哪一点，但是她的经验很丰富，我相信她的眼光。做助理学到的东西比做实习老师多的多，但是你能吸收多少，那就要看你自己了。在现在这个时代，人的想法很重要，甚至比勤奋踏实还重要。说到这里，我倒想起来了，我和古俊风也有五六年没见过面了，我本来想和他聊聊，他又去分校了。我想听听你对他的评价。”
人们会在两个阶段认真对待这些问题，先是懵懂天真的时候，后是回首往昔之时。湘琴正好处在这两个阶段之间，而且没有社会经验，所以文贤斌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时，她不可能凭这一句话对对方形成某种固定的看法，比如：这人说话挺逗的。在整个暑期以及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湘琴都认为这句话很酷，直到她有了充足的社会经验后，便开始认为那不过是一句可笑的职场式的开场白，而她重新燃起对这句话（其实是对文贤斌这个人）的敬意时，已经是好多年以后了。直到那时，她才明白，这个人可能是职场（用萨克雷的话说，这是一个名利场）的一个异类，是这个时代的特有产物，很有可能终其一生也不会有人再以他当时那种心情来问她这个问题。
5、下午四点，泡杯龙井。
“从哪方面评价呢？”
2、每天抽出时间听他讲商业道理（有可能引申到人生），附和即可，不要争论；
“好，那你想过高考之后，今后的人生又怎么度过吗？”
“什么叫不彻底？偶尔会想，只是不能马上用语言表达出来，是这个意思吗？”
直到这时，文贤斌才露出一丝笑容。他的笑容很奇怪，仿佛是从板着的国字脸的某个缝隙里挤出来似的，因此他的笑容里还残存着威严感。两道眉梢在笑的时候也向上竖起，让人想起寺庙里供奉的四大天王的眉毛。在担任实习助理期间，湘琴和他一起接待过很多客户，每当双方在某个问题上形成共识的时候，他都会露出这种带着威严的笑容，给人一种即使在笑的时候，他也没有丝毫松懈，不会给人有机可乘的感觉。
可能在接下来大概两周时间里，湘琴时不时会想起这个问题，并且会设想各种可能的答案。比如，我的梦想是离开家乡，去看看世界；我的梦想是逃离庸俗，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我的梦想是追随我认为很酷的人的脚步，见识不一样的世界……所有的畅想，说法不一样，但其内核都指向一点：逃离那个以母亲为代表的家庭。不管她多么厌恶母亲，她得承认一个事实，她从母亲那里遗传了小心谨慎的性格。因此，当被突然问及这个问题时，她不会信口开河，只是一言不发，用笑容来掩盖内心的迷惑与不安。与此同时，她一直游走在梦与现实之间。每当她觉得对方咄咄逼人时，她便把眼前一切当成是刚才那个梦的延续，以此来形成一个错觉：那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没必要紧张。这样，她便能心平气和的以梦呓来应对现实。
湘琴点点头，就跟着她走出会议室，经过一条走廊，进了里面一间办公室。走动起来，湘琴才发现自己并未从梦境里面完全走出来，她昏昏沉沉，眼前像是罩了一层雾，走廊边的毛玻璃上贴着一些错落有致的装饰性小纸片，那些小纸片显得轮廓模糊。她觉得这下要出丑了，可惜已经进了办公室，无法挽回。为了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她尽力放大瞳孔，打量着从百叶窗缝隙中溜进来的午后阳光照射下的一切，目光从角落里陈列着文件的灰色铁柜转移到玻璃墙脚的系着红丝带的发财树，然后是放在墙边的一块可以翻转的大白板，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黑字，仓促之间瞟见一句“初步目标270万”，接着是白板旁边放着的三个礼品袋，其中一袋是舍得酒，最后目光落在办公桌后面坐着的一个穿着蓝色衬衣，留着短发，脸上皮肤微微泛红，鼻梁悬直的男子身上。由于她无意中把这个男子的长相和梦中出现的男子作对比，所以一不小心又被梦境所吸引，她所做的让自己清醒的努力全部白费，重新陷入迷离恍惚的状态。
丁莉华把双方介绍给彼此，再加了一些必要的说明，就出去了。等她出去，留下湘琴一个人隔着办公桌和那个刚在她梦中出现的名叫文贤斌的人相对而坐时，在一种如梦似幻中，对方问道：“你有梦想吗？”
] “嗯，我一下不知道怎么说。”
湘琴脸上一直带着微笑，这时，她露出那种说到某件有趣的事情时本能的展现出来的轻佻的笑容，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文贤斌见她笑而不语，追问道：“你不说话，是因为平时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既然这样，那就不算太糟糕。”
丁莉华见她看完了，就说：“你准备好了吗？”
1、讨厌繁琐的数据，需要替他整理成简单的表格，供他分析；
湘琴想了一下，说：“他很温和，人缘很好，不管男生女生都喜欢他，不过，他有点温柔过头了，有的女孩子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风妹妹’。”
就是这么突然。有时候，我们会措手不及的被问到一些问题，通常情况下，这些问题都不会轻易遇到，因为生活中往往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才关注这类问题。有的时候，在一些程序化的对话中，这类问题可能被触及，比如家庭教育中父辈们会以戏谑的口吻提出这些问题。然而，他们自己也不会此当真，所以自然不会把对方的答案当一回事。在岁月变迁中，这类如玩笑般被提起的问题渐渐淹没在生活的琐碎中。
“说说他给你的总体印象。”
3、若有客户前来谈判，待他们谈完正事，可协助闲聊，文总不擅长闲聊；
“有时候想过，但是想得不彻底。”
“平时忙着学习，忙着高考，没有时间想这个。”
4、下午两点到三点是他的读书时间，不要安排商务接待，以下情况除外：来人和他交往亲密；
湘琴接过纸条，上面写了以下内容：
“你没有把这个暑假浪费在各种同学聚会中，说明你还是有想法积极参与到这个社会中来的。而且，你的运气很好，恰好可以来做我的助理。我不知道丁经理看中了你哪一点，但是她的经验很丰富，我相信她的眼光。做助理学到的东西比做实习老师多的多，但是你能吸收多少，那就要看你自己了。在现在这个时代，人的想法很重要，甚至比勤奋踏实还重要。说到这里，我倒想起来了，我和古俊风也有五六年没见过面了，我本来想和他聊聊，他又去分校了。我想听听你对他的评价。”
人们会在两个阶段认真对待这些问题，先是懵懂天真的时候，后是回首往昔之时。湘琴正好处在这两个阶段之间，而且没有社会经验，所以文贤斌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时，她不可能凭这一句话对对方形成某种固定的看法，比如：这人说话挺逗的。在整个暑期以及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湘琴都认为这句话很酷，直到她有了充足的社会经验后，便开始认为那不过是一句可笑的职场式的开场白，而她重新燃起对这句话（其实是对文贤斌这个人）的敬意时，已经是好多年以后了。直到那时，她才明白，这个人可能是职场（用萨克雷的话说，这是一个名利场）的一个异类，是这个时代的特有产物，很有可能终其一生也不会有人再以他当时那种心情来问她这个问题。
5、下午四点，泡杯龙井。
“从哪方面评价呢？”
2、每天抽出时间听他讲商业道理（有可能引申到人生），附和即可，不要争论；
“好，那你想过高考之后，今后的人生又怎么度过吗？”
“什么叫不彻底？偶尔会想，只是不能马上用语言表达出来，是这个意思吗？”
直到这时，文贤斌才露出一丝笑容。他的笑容很奇怪，仿佛是从板着的国字脸的某个缝隙里挤出来似的，因此他的笑容里还残存着威严感。两道眉梢在笑的时候也向上竖起，让人想起寺庙里供奉的四大天王的眉毛。在担任实习助理期间，湘琴和他一起接待过很多客户，每当双方在某个问题上形成共识的时候，他都会露出这种带着威严的笑容，给人一种即使在笑的时候，他也没有丝毫松懈，不会给人有机可乘的感觉。
可能在接下来大概两周时间里，湘琴时不时会想起这个问题，并且会设想各种可能的答案。比如，我的梦想是离开家乡，去看看世界；我的梦想是逃离庸俗，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我的梦想是追随我认为很酷的人的脚步，见识不一样的世界……所有的畅想，说法不一样，但其内核都指向一点：逃离那个以母亲为代表的家庭。不管她多么厌恶母亲，她得承认一个事实，她从母亲那里遗传了小心谨慎的性格。因此，当被突然问及这个问题时，她不会信口开河，只是一言不发，用笑容来掩盖内心的迷惑与不安。与此同时，她一直游走在梦与现实之间。每当她觉得对方咄咄逼人时，她便把眼前一切当成是刚才那个梦的延续，以此来形成一个错觉：那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没必要紧张。这样，她便能心平气和的以梦呓来应对现实。
湘琴点点头，就跟着她走出会议室，经过一条走廊，进了里面一间办公室。走动起来，湘琴才发现自己并未从梦境里面完全走出来，她昏昏沉沉，眼前像是罩了一层雾，走廊边的毛玻璃上贴着一些错落有致的装饰性小纸片，那些小纸片显得轮廓模糊。她觉得这下要出丑了，可惜已经进了办公室，无法挽回。为了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她尽力放大瞳孔，打量着从百叶窗缝隙中溜进来的午后阳光照射下的一切，目光从角落里陈列着文件的灰色铁柜转移到玻璃墙脚的系着红丝带的发财树，然后是放在墙边的一块可以翻转的大白板，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黑字，仓促之间瞟见一句“初步目标270万”，接着是白板旁边放着的三个礼品袋，其中一袋是舍得酒，最后目光落在办公桌后面坐着的一个穿着蓝色衬衣，留着短发，脸上皮肤微微泛红，鼻梁悬直的男子身上。由于她无意中把这个男子的长相和梦中出现的男子作对比，所以一不小心又被梦境所吸引，她所做的让自己清醒的努力全部白费，重新陷入迷离恍惚的状态。
丁莉华把双方介绍给彼此，再加了一些必要的说明，就出去了。等她出去，留下湘琴一个人隔着办公桌和那个刚在她梦中出现的名叫文贤斌的人相对而坐时，在一种如梦似幻中，对方问道：“你有梦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