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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需要作出定义,利奥兹卿,主神的位格,在于它可以随意扭曲、变化、篡改自己的权责定义,作为真神,你需要从神权和领域以及追随者中汲取力量,但作为主神,我们的力量是无中生有,随意改变,无视规则的。”

    只有真正面对虚空的领导,【黄昏卿】,或者说【虚空帝君】之时,才会理解其中的含义。

    他不知道飞行了多久,光和暗都追不到他的身形。

    “为什么,会这样——”

    “利奥兹卿,我佩服你,你是面对过盖娅的勇士,但终你一生都不曾拥有过属于自己的人生,所以你无法理解,到了我这一境界,已经不是可以用暴力可以撼动的。”

    【黄昏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转过头,脸上多出了皱纹,眉目慈祥,气质更加沉稳,如果要形容——那就是很标准的一张为人母亲的脸庞。

    【引力】

    “除了这一刀,我什么都没有做,利奥兹卿。”

    啪!

    “不,10752,你错了。我不需要对虚空作出定义。你还是没有明白,到了这一步,暴力已经不是能够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你想杀我很容易,以你那呼唤群星的力量,只要一声怒叱,即便是宇宙都会屈服于你的权威。”

    痛楚。

    “我的一招一式,都是我的人生百感融汇而来,你拥有的不过是肤浅的眼中所见,而我早已跳出了客观物质世界。”

    刺啦——

    “纯粹、高效、冰冷,即便迷茫也可以立刻找出答案,永远在行动。”

    【检测到未知数据黑洞,系统代码运行错误】

    悔恨。

    白发妇女看向利奥兹,一抬手,示意他在凉亭中的椅子上坐下,利奥兹走上前几步,瞥了一眼四周——场景又发生了变化,凉亭之外,是战火缭绕的星渊,有时候是在境渊的无垠大陆,有时候是在层渊的浩瀚星空,还有时候在群渊的崩碎团块之中。

    他只能看着事物发展,看着医院里人来人往,虚空的医院跟其他星渊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一样有医生和护士,一样有不分青红皂白的医闹,一样有医药代理,一样有操劳到猝死的儿科医生。

    “暴君利奥兹,发动战争,破坏和平,还我家人!”

    战斗一触即发,但战斗的方式,却远远出人意料。

    棋子如雨落下,噼噼啪啪。

    她张着口,看起来虚弱无力,眼中不可思议:

    他停住脚步,抬起手掌:自己的掌心长出了一张鲜血淋漓的面容。

    利奥兹手持长刀,伫立在医院的长廊之中,他找不到敌人到底身在何处,周遭的环境既不是幻觉,也不是实体,无法用一切言语表述去定义。

    “我们就算投靠地球人,也不会遵从你的意志。”

    “无数的家庭会因为你掀起的战争分崩离析,正常的社会生产被你的意志打乱,你不允许有忤逆你意志的存在,推翻莱安定和源渊政权,不过是为了缔造你主宰的新帝国。”

    “消灭暴君!”

    “这样的你,就算是雷德·金恐怕都比你有几分人性吧?”

    然而就在同一时刻,幼年的白发小女孩却是抬起手,轻轻碰触到利奥兹的小腿。

    白发的小女孩被星尘一拳轰碎,【黄昏卿】抬手搭在利奥兹的肩头,淡淡说道:

    【黄昏卿】撒开手,下一刻,青年时代留着长辫子的伊拉·达斯科推了推眼镜,抱着几本书,来到利奥兹面前:

    这样的情绪,在虚空之中都不复存在。

    愤怒。

    “所谓的【黄昏卿】,并不是天选之人,而是一个普通人。她靠着谨慎、幸运、勇气,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历经千辛万苦,厚积薄发,最终来到了颂经院的最高层,从此平步青云,完成了阶级跨越的人士。”

    “能够为我而死,是他们的荣幸——何况,就算是真杀了又如何?走上这条路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连我自己都要牺牲给星渊的宏大叙事了,我连自己的魂飞魄散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储备的实力很强,在客观世界叫一声‘霸王’也不为过,但是很遗憾,你要登临主神,面对最大敌人,从来不是暴力。”

    【黄昏卿】伊拉·达斯科轻轻吹了吹茶盏,淡淡说道:

    利奥兹不慌不忙,他冷静地从血海中飞起,身边环绕着一整座恒星系。在他飞起逃离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飞船和敌人出现在面前。

    她弹了弹手指,利奥兹立刻回到霜镀边境的银行,大火焚烧之下,越来越多的法则四特工纷纷围了上来。

    忧愁。

    “李……澳兹。”

    【系统已离线】

    谴责他,咒骂他,污蔑他的声音此起彼伏。

    ——是亚雯。

    伊拉微微一笑。

    利奥兹五指一抓,引力拉扯,将特工们悉数撕成碎屑。他转过头,正要去寻找【黄昏卿】的踪迹,感官中却回响起一丝微弱的声音。

    望着利奥兹从自己面前走过,【黄昏卿】在背后赞许道:

    欣喜。

    “虚空,早已不属于星渊。”

    “你也是学过地球文化的,应该知道这样一句话: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伊拉平静地抽回长刀,又变回了少时幼年的模样,她抬手端茶呷品,抬眼又化作成熟妇人,波澜不惊。

    利奥兹转起长刃,下意识就要砍去,但他的理智及时夺取了控制权,让他稳稳收住了长刀下落的趋势——锋刃之下,是一个白色头发,身材娇小,既不漂亮也不可爱,眼睛还有点浑浊的小女孩。

    不安。

    “利奥兹,10752,你是一个纯粹的杀戮机器,但你所信奉的叙事,真的会有人追随吗?你缔造的未来,真的是美好的世界吗?你也许能够缔造无人能及的伟业,但代价,是什么呢?”

    “到头来,你不过是成为了一个新的墨菲德里亚——而已。”

    “你能够杀我无数次,我不否认你的强大,但在这个虚空的世界,我们不承认暴力。”

    【警告:内存溢出、内存溢出、内存*(&%¥!——】

    “何为虚空?”利奥兹反问:“把一切化为无形,那虚空本身足以被定义,那便不是虚空了,虚空不空,何以为空?”

    “我是群星的霸者,不是万全的贤王。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攘除奸邪,一统星渊,如果我自己会威胁星渊的叙事,那连自己也一并杀了。”

    “很多年前,伊拉·达斯科出生在周渊最平凡的一个家庭中,父亲是公社生产队的工人,母亲在贸易站上班,平凡、普通、没有什么天分。既没有蹊跷曲折的经历,也没有凄惨无比的过往。”

    下一刻,利奥兹陡然起身,手中的长刃挡在面前,正好卡住挥来的虚空长刃。

    少女小跑到前方几十米处,牵起一个结实的虚空公民手掌,脸上浮现出温柔幸福的笑容。

    利奥兹只是微微低头,周身的星系骤然扩大,磅礴的引力将一切阻拦者悉数捕获吞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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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奥兹捏紧拳头,将亚雯的面庞挤压碾碎,然而无尽的鲜血如同潮水一般从掌心中溢出,猩红的血海瞬间冲刷了整个世界。

    一个又一个,昔日的伙伴和盟友出现在他的面前,向他发动攻击,而他能做的,只能是杀掉他们。

    “因为做不到。”



    利奥兹缓缓从亚莉克希亚的胸前抽出黑洞剑,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是【黄昏卿】,是伊拉·达斯科,是【虚空帝君】,又可以什么都不是。”

    啪叽!

    “你以为,为什么【玩家】普莱尔没有做《星渊》从虚空以后的剧情?为什么你的系统到现在都没有响应?为什么你感觉自己很强大,但是却无法触及我。”

    白发的妇女轻轻挥扇子,每次扇动,都为她的脸上减去十年岁月痕迹,增添美貌同时,也施加了更多的战损伤痕。

    这一路上,沤深绝望地向他挥动长戟,被他一剑刺死,夏尔瑰妮娅朝他攻击,被他随手捏成碎屑,杜泽辛对他开枪,利奥兹双眼迸射出聚合热线,将其化为湮灭。

    “幻术?”利奥兹诧异:“你刚刚施加的是什么?”

    “几乎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手起刀落,即便是对你有爱慕之情的女士们,你都毫不客气地将其撕碎,哪怕是一瞬的犹豫都没有。”

    “到了我这个层次,比我强大的暴力,无法将我从物理层面抹灭,比我弱小的存在,无法触及我,我只是随意的一挥刀,魔法和科技都会随心所欲地调动。”

    场景突然毫无征兆地变换,已经出落成窈窕少女的白发姑娘拍了拍利奥兹的肩膀,笑着与他擦肩而过。

    【黄昏卿】托着下巴,坐在秋千上百无聊赖地问道:

    “女孩过着和百分之九十九的周渊公民一样的生活——在公社中长大,接受教育,成绩一般般,天赋普通,毕业后遵从组织安排,到指定大君的麾下,担任颂经院的一名文书,此后恋爱、结婚、生子,继续劳动生产,必要时拿起刀子上战场,为虚空争取我们本应得到的土地。”

    “直到她晚年,也未曾想过,会有一天,她会作为【黄昏卿】,走向周渊乃至六层星渊最有权势的人之位。”

    伊拉·达斯科站起身来,在棋盘上洒下一把棋子:

    下一刻,她的身形突然出现在利奥兹面前,抬手向前一拍,利奥兹反手撩起长刀,斩下【黄昏卿】的头颅,伊拉·达斯科的身形瞬间破灭。

    “这一点,我们很像,利奥兹卿。”

    “你就没有考虑过,你所杀害的,都是本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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