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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他对面而坐的卫晗，却是一眼看出，桌上那只无瑕的白玉方杯，隐约已显出一道龟裂。
那浮萝鱼，南缙的镇国之宝。
满座无不震惊，手里的酒盏都快拿不稳。连早就不愿搭理红尘事的建德帝，也惊讶地挑了下眉梢。
*
而识货的，却是“蹭”地一下亮起双眼，抖着指头激动地喊:“那浮萝！竟是那浮萝鱼！”
是一条小红鱼，拖着薄纱一般长长的尾巴，在琉璃瓶中优哉游哉地缓缓游动。鳞片颜色极为艳丽，一个扭身，在漆盘上掸落一抹浅红的水光，神秘又诱人。
边说边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踟蹰片刻，还是夹走了碟子里的那只虾。
连瑾的位置同他们正是一排，他余光一瞥，所有景象都尽收眼底。握在白玉方杯上的五指隐隐收紧，他却没说什么，只漠然收回目光。
然太后却是从她的口型和表情中隐约猜到一二，没直接拆穿,只抚着膝头似笑非笑道:“哀家今日也罚了,这前头的热闹啊，哀家也没力气去参加，便不去了吧。”
元曦使劲闭上眼睛，不愿面对。
适才质疑之声都纷纷刹住脚，只剩称赞致谢，一声比一声高。
于一个骄傲的男人而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折损颜面？
连最是沉稳自持的章皇后也黑了脸色。
不识货的，只觉这位云中王实在太过狂悖，居然敢拿一条鱼来打发他们。
往年，卫旸也都是这般乖乖照做，从不逾矩。可今日，他晚来了不说，还领着元曦一道入座。
却听那内侍高声念到:“北颐亡，恒王反。”
卫晗不禁牵唇讥笑。
而元曦就是网中的一尾小鱼，逃脱不得。面上瞧着波澜不惊，心口早已是“隆隆”炸开响雷，比底下的歌舞还热闹。
“滋滋”的灼烧声从水中传出，皮手套隐约被融掉一层颜色，散出难闻的恶臭。
卫晗嘴里的酒全喷了出来:嗯？？？
元曦最后几乎是逃着,从慈宁宫离开的。www.erpingge.com
手心濡濡湿了大片，元曦攥紧手，恨不能冲上去，将纸条抢来撕了了事。
越想，她眼神越哀怨。
小内侍连声应“是”，将漆盘暂且放到旁边的玉案上，从怀中掏出皮手套套在手上，小心翼翼伸手入水。
汝宁更是气得差点从圈椅上一蹦三尺高。
殿内千枝烛摇曳，在二人身上圈起一层朦胧的光。置在桌上的手虽分着，逶迤垂落的宽袖却层叠堆叠在一块，自远处瞧去，俨然一对璧人。
大殿正中，各国使臣正依次向建德帝呈递贺寿之礼。连瑾这次是代表南缙使团来的，见已经轮到自己，便仰头将杯中醴酒一口饮尽，起身领人上前献礼。
那厢大渝的使臣已经献完宝，躬身退下。
元曦亦是如此。
建德帝疑惑地皱起眉，正想问:“它可是受了什么刺激？”
她声音很小,除了她身边的章皇后，没有第二个人能听见。
鱼也似有灵性，原本在水里都恹恹懒得动弹，眼下靠近龙气，却忽然活泛起来，上蹿下跳，如何也安静不下来。
卫旸却浑然跟个没事人一样，犹自拿起一只河虾，慢条斯理地剥完皮，放到她面前的玉碟中，云淡风轻地安抚说:“早晚要习惯的。”
上头有问题！
汝宁则没她那么沉得住气，对着两人的背影，白眼都快翻上南天门，忍不住嘀咕:“不知检点，我呸！”
欲谋夺帝位，脑子就要比别人都灵便。
章皇后面上没说什么,心底却是冷哼不已。姑且就让她得意一会儿,横竖今日她是不会好过的，只要寿宴一开席，就是她的死期！
今日--------------?璍正是查看这柄宝刀锋利程度的时候，他只恨自己少生了两只眼睛，不能将卫旸脸上的表情变化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萧淑妃嘴角抽搐得仿佛痉挛。
然太后毕竟是太后，她们即便再有怨言，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自个儿肚子里咽。
递送贺礼的内侍得了吩咐，哈腰上前，好让建德帝能更清楚地瞻仰这佛门圣物。
传说，它乃是佛祖释迦摩尼所养，不甚遗落人间的灵鱼，生得极为特殊。不仅体内含有剧毒，就连周身的鳞片也渗着毒素，触肤便能封喉。但同样，它也是最好的解药，可解世间百毒，砒-霜、鹤顶红之流的剧毒都不在话下。
上次猎宫之仇，她可还一直记在心里头，为这个，她今日还特特早起精心梳妆打扮了一番，为了束出小蛮腰，她已经好几天没正经吃过一顿饱饭，就为了在寿宴上艳压那小贱蹄子。让她知晓，真正的公主和路边捡来的郡主之间所隔的天堑。
但也因着它奇特之处，这鱼的数量极为稀少，这些年几乎绝迹。上次被人抓着，还要追溯到百年前乾宁帝那会儿。
是以在瞧出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后，卫晗便立刻改变主意。日常往来照旧，只是不再想方设法撮合连瑾跟汝宁，而是总有意无意地将那丫头和卫旸的事漏那么一两件给连瑾，像是在亲手锻造一并刀。
元曦茫然眨巴眼睛:嗯？
原本连瑾入京，他的确是打算靠联姻的手段，同他结盟。毕竟没有什么比成为一家人，还牢靠的关系。况且汝宁对他也颇为钟意，他这个做兄长的，自然也有成人之美。
视线幽幽睇向两侧的章皇后和萧淑妃,笑得愈发灿烂,“既然方才,大家都说你们最有孝心,不如也留下来，一块陪哀家说话解闷吧。”
纸条！定是这纸条！
奈何小内侍已然取出纸条，展开在手，深吸一口张开嘴。
从刚才鱼开始有异动起，她右眼皮便跳个没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也几乎是在瞥见恒王嘴角扬起的阴鸷的一瞬，她心便一瞬提到了嗓子眼儿。
可猎宫之行后，他便彻底改了主意。
可元曦听完，却是越发红了耳根，嘴上还应着:“习惯什么？没影的事，我不需要习惯。”
入了太子妃的座。
建德帝立马想到是上天在借这条鱼，跟他说话，忙吩咐道:“快！将这纸拿出来，给朕瞧瞧！”
声音还没出口，鱼就突然停了下来，嘴巴上下不停开合，“咕嘟”一声，呕出了什么东西，像是一卷纸条，隐约还写着字。
各色目光交织而来，诧异有之，敌对亦有之，密密麻麻，像一张密不透风的鱼网。
可现在，就因为太后的一句话，她的一切努力就都成了笑话。
那浮萝通天性，口吐之物又怎会是凡俗？
说话间，又朝汝宁抬抬下巴，“你也留下来吧，皇祖母也有些日子没看见你了，心里实在挂念得紧。陪皇祖母多说会儿子话，让皇祖母好好瞧瞧你。”
建德帝是向佛之人，适才瞧见各种金银珠宝都无甚反应，这会子却也忍不住亮起双眼，露出今天第一个笑，道:“云中王有心了。”
两只耳朵红得像是琉球国刚进贡的玛瑙，脚下也因跑得太急，而显得踉跄，几次都踩进沟里要摔倒。
皇帝的千秋宴乃是国之大事，即便建德帝的心思不在这上头，旁人却还是轻易不敢怠慢。
况且鱼周身都渗着毒，养鱼的水自然也干净不到哪儿去，寻常的纸放在里头，早消融干净了，又岂能在里头漂浮这么久？
早知会是这样的场面，方才便是打死她，她也不会跟卫旸一块过来！
连瑾这人，他虽接触不久，但大抵也已经摸清楚他的脾性。自小泡在蜜罐之中，没经历过什么磨难，尤其是在女人身上。那丫头，算是他栽的第一个跟头，且还是栽在了他的宿敌手中。
卫旸好心好意伸手去扶,她还拼命扑腾小手拒绝,瞪视着他,不准他靠近半步。
能把这样的稀世珍宝拿来做贺寿之礼，足可见南缙国的诚意。
元曦过去的时候，奉天殿里已经坐满了人。
卫旸唇畔无声漾起笑纹，顺着她的话头，宠溺地道:“好。”又拣了一只肥虾，继续给她剥。
动作一气呵成，瞧不出半点异样。
连瑾颔首，“应当的。”边说边朝旁边睇眼色。
可这次不同，她们可是准备好了，要上殿前看那丫头笑话的！早在上个月，就已经开始期待了，盼啊等啊，好不容易才把这千秋节给熬到了，还没正式开始，就这么地被勒令截断了？
大家都不约而同皱起脸，却还紧紧盯着那内侍的手，一眼都舍不得离开。
不轻不重的几句话，愣是把三个人都惊成了泥塑木雕。
想着她一会儿可能遭受的一切,章皇后腔膛内的不平之气瞬间淡去不少,嘴角也跟着翘高。
这还是她的亲祖母吗！
连瑾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内侍捧着漆盘跟在旁边。照例先说一大段贺寿之词，待建德帝客套地回复完，他便转身，将漆盘上盖着的红绸揭开，贺礼随之展露在众人眼前。
道教称其为不祥，佛门则奉它为至宝。
按照规制，皇帝随大乐升座之后，太子便要领着一众亲王依次至御座东、西两侧入席。文武百官紧随其后，四品以上立于殿中，五品以下则立于殿外。
元曦原本也属于不识货的那群人，听到这句，才恍然大悟。
倘若是前些年的千秋节，她们不去也就不去了，没什么的。横竖皇宫里头的宴会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无甚新意，这两年又因建德帝礼佛而办得愈发简单，歌舞叫撤了不说，连桌上的菜肴也素淡得不行。
看着他一日日黑下去的脸，卫晗心里痛快得，仿佛已经手刃了卫旸。
] 同他对面而坐的卫晗，却是一眼看出，桌上那只无瑕的白玉方杯，隐约已显出一道龟裂。
那浮萝鱼，南缙的镇国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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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识货的，却是“蹭”地一下亮起双眼，抖着指头激动地喊:“那浮萝！竟是那浮萝鱼！”
是一条小红鱼，拖着薄纱一般长长的尾巴，在琉璃瓶中优哉游哉地缓缓游动。鳞片颜色极为艳丽，一个扭身，在漆盘上掸落一抹浅红的水光，神秘又诱人。
边说边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踟蹰片刻，还是夹走了碟子里的那只虾。
连瑾的位置同他们正是一排，他余光一瞥，所有景象都尽收眼底。握在白玉方杯上的五指隐隐收紧，他却没说什么，只漠然收回目光。
然太后却是从她的口型和表情中隐约猜到一二，没直接拆穿,只抚着膝头似笑非笑道:“哀家今日也罚了,这前头的热闹啊，哀家也没力气去参加，便不去了吧。”
元曦使劲闭上眼睛，不愿面对。
适才质疑之声都纷纷刹住脚，只剩称赞致谢，一声比一声高。
于一个骄傲的男人而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折损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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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卫旸也都是这般乖乖照做，从不逾矩。可今日，他晚来了不说，还领着元曦一道入座。
却听那内侍高声念到:“北颐亡，恒王反。”
卫晗不禁牵唇讥笑。
而元曦就是网中的一尾小鱼，逃脱不得。面上瞧着波澜不惊，心口早已是“隆隆”炸开响雷，比底下的歌舞还热闹。
“滋滋”的灼烧声从水中传出，皮手套隐约被融掉一层颜色，散出难闻的恶臭。
卫晗嘴里的酒全喷了出来:嗯？？？
元曦最后几乎是逃着,从慈宁宫离开的。www.erpingge.com
手心濡濡湿了大片，元曦攥紧手，恨不能冲上去，将纸条抢来撕了了事。
越想，她眼神越哀怨。
小内侍连声应“是”，将漆盘暂且放到旁边的玉案上，从怀中掏出皮手套套在手上，小心翼翼伸手入水。
汝宁更是气得差点从圈椅上一蹦三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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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曦亦是如此。
建德帝疑惑地皱起眉，正想问:“它可是受了什么刺激？”
她声音很小,除了她身边的章皇后，没有第二个人能听见。
鱼也似有灵性，原本在水里都恹恹懒得动弹，眼下靠近龙气，却忽然活泛起来，上蹿下跳，如何也安静不下来。
卫旸却浑然跟个没事人一样，犹自拿起一只河虾，慢条斯理地剥完皮，放到她面前的玉碟中，云淡风轻地安抚说:“早晚要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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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宁则没她那么沉得住气，对着两人的背影，白眼都快翻上南天门，忍不住嘀咕:“不知检点，我呸！”
欲谋夺帝位，脑子就要比别人都灵便。
章皇后面上没说什么,心底却是冷哼不已。姑且就让她得意一会儿,横竖今日她是不会好过的，只要寿宴一开席，就是她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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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太后毕竟是太后，她们即便再有怨言，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自个儿肚子里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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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它乃是佛祖释迦摩尼所养，不甚遗落人间的灵鱼，生得极为特殊。不仅体内含有剧毒，就连周身的鳞片也渗着毒素，触肤便能封喉。但同样，它也是最好的解药，可解世间百毒，砒-霜、鹤顶红之流的剧毒都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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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因着它奇特之处，这鱼的数量极为稀少，这些年几乎绝迹。上次被人抓着，还要追溯到百年前乾宁帝那会儿。
是以在瞧出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后，卫晗便立刻改变主意。日常往来照旧，只是不再想方设法撮合连瑾跟汝宁，而是总有意无意地将那丫头和卫旸的事漏那么一两件给连瑾，像是在亲手锻造一并刀。
元曦茫然眨巴眼睛:嗯？
原本连瑾入京，他的确是打算靠联姻的手段，同他结盟。毕竟没有什么比成为一家人，还牢靠的关系。况且汝宁对他也颇为钟意，他这个做兄长的，自然也有成人之美。
视线幽幽睇向两侧的章皇后和萧淑妃,笑得愈发灿烂,“既然方才,大家都说你们最有孝心,不如也留下来，一块陪哀家说话解闷吧。”
纸条！定是这纸条！
奈何小内侍已然取出纸条，展开在手，深吸一口张开嘴。
从刚才鱼开始有异动起，她右眼皮便跳个没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也几乎是在瞥见恒王嘴角扬起的阴鸷的一瞬，她心便一瞬提到了嗓子眼儿。
可猎宫之行后，他便彻底改了主意。
可元曦听完，却是越发红了耳根，嘴上还应着:“习惯什么？没影的事，我不需要习惯。”
入了太子妃的座。
建德帝立马想到是上天在借这条鱼，跟他说话，忙吩咐道:“快！将这纸拿出来，给朕瞧瞧！”
声音还没出口，鱼就突然停了下来，嘴巴上下不停开合，“咕嘟”一声，呕出了什么东西，像是一卷纸条，隐约还写着字。
各色目光交织而来，诧异有之，敌对亦有之，密密麻麻，像一张密不透风的鱼网。
可现在，就因为太后的一句话，她的一切努力就都成了笑话。
那浮萝通天性，口吐之物又怎会是凡俗？
说话间，又朝汝宁抬抬下巴，“你也留下来吧，皇祖母也有些日子没看见你了，心里实在挂念得紧。陪皇祖母多说会儿子话，让皇祖母好好瞧瞧你。”
建德帝是向佛之人，适才瞧见各种金银珠宝都无甚反应，这会子却也忍不住亮起双眼，露出今天第一个笑，道:“云中王有心了。”
两只耳朵红得像是琉球国刚进贡的玛瑙，脚下也因跑得太急，而显得踉跄，几次都踩进沟里要摔倒。
皇帝的千秋宴乃是国之大事，即便建德帝的心思不在这上头，旁人却还是轻易不敢怠慢。
况且鱼周身都渗着毒，养鱼的水自然也干净不到哪儿去，寻常的纸放在里头，早消融干净了，又岂能在里头漂浮这么久？
早知会是这样的场面，方才便是打死她，她也不会跟卫旸一块过来！
连瑾这人，他虽接触不久，但大抵也已经摸清楚他的脾性。自小泡在蜜罐之中，没经历过什么磨难，尤其是在女人身上。那丫头，算是他栽的第一个跟头，且还是栽在了他的宿敌手中。
卫旸好心好意伸手去扶,她还拼命扑腾小手拒绝,瞪视着他,不准他靠近半步。
能把这样的稀世珍宝拿来做贺寿之礼，足可见南缙国的诚意。
元曦过去的时候，奉天殿里已经坐满了人。
卫旸唇畔无声漾起笑纹，顺着她的话头，宠溺地道:“好。”又拣了一只肥虾，继续给她剥。
动作一气呵成，瞧不出半点异样。
连瑾颔首，“应当的。”边说边朝旁边睇眼色。
可这次不同，她们可是准备好了，要上殿前看那丫头笑话的！早在上个月，就已经开始期待了，盼啊等啊，好不容易才把这千秋节给熬到了，还没正式开始，就这么地被勒令截断了？
大家都不约而同皱起脸，却还紧紧盯着那内侍的手，一眼都舍不得离开。
不轻不重的几句话，愣是把三个人都惊成了泥塑木雕。
想着她一会儿可能遭受的一切,章皇后腔膛内的不平之气瞬间淡去不少,嘴角也跟着翘高。
这还是她的亲祖母吗！
连瑾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内侍捧着漆盘跟在旁边。照例先说一大段贺寿之词，待建德帝客套地回复完，他便转身，将漆盘上盖着的红绸揭开，贺礼随之展露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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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规制，皇帝随大乐升座之后，太子便要领着一众亲王依次至御座东、西两侧入席。文武百官紧随其后，四品以上立于殿中，五品以下则立于殿外。
元曦原本也属于不识货的那群人，听到这句，才恍然大悟。
倘若是前些年的千秋节，她们不去也就不去了，没什么的。横竖皇宫里头的宴会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无甚新意，这两年又因建德帝礼佛而办得愈发简单，歌舞叫撤了不说，连桌上的菜肴也素淡得不行。
看着他一日日黑下去的脸，卫晗心里痛快得，仿佛已经手刃了卫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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