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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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刚才，他给她下了点安神助眠的药。不伤身，却可以让她好好睡一觉。
他似想到什么，目光掠过长街商户，看向尽头处灯火辉煌的秦楼。
他们轻而易举就抛下了他。
萧云砚相当有耐心。
凉亭中，裴老顾自坐下，锐利的目光落在陈愿拎着的酒坛上，更加不悦道：“收收你身上的市井之气，绥王府容不下如此散漫。”
面纱下的唇已被她咬得苍白，隐约渗血，少女终于肯松开，卸下这坚持太久的倔强后，她忽然伸出双臂，紧紧环住了萧云砚纤细的颈项。
她心中是有些万念俱灰，对工具人而言，萧绥是她万万不能碰的目标人物，可对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真切疼过的陈愿而言，又很在乎那缕天光。
猝不及防的投怀送抱吓了少年一跳，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想要勒死他，然而下一秒，他肩膀处又传来一阵湿意。
他想让这少女喜欢他，为他所用，就一定要了解她，知道她的喜好。
少年不置可否：“就算你不是北陈人，是本土良家子，只要达不到那位先生的标准，他一样不喜欢你。”
陈愿深吸口气：“是。”
一个身处在黑暗之中，与痛苦为邻的人，哪怕一点点温暖和光明，对她们来说也格外醒目。
陈愿的心一沉，她恭恭敬敬地唤了声裴老后，随着这位府中贵客来到了人烟稀少的后院。
陈愿颔首：“是。”
他微微俯视着下方的蓝衫少女，因为视角的原因，在凉亭中谈话的二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加之陈愿心绪不宁，更是无暇留意，于是少年把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全了。
这恨意源自年少时，源自萧绥的不告而别，源自他的有始无终，源自那一封封再也没有回音的信件。
她们不肯服输，人人都想做让他还俗的那个女子。
萧云砚收回思绪，漫不经心笑起来，男人的劣根性使然，往往不喜欢送上门的，你不爱他，他最爱你。
“有些人对你的厌恶，是没有理由的。”萧云砚说，很平静的口吻。
是他未进死牢前，五六岁时就来到他身边的信鸽，名叫枝枝。
而她对他动过的杀心，不是假的。
陈愿把少年素白的袍子哭出一朵朵水花，她哭得累了，意识渐渐消散，环在他颈间的手也失力地垂下，还是萧云砚眼疾手快，抓住了她。
忆及此，少年忽然嗤笑起来，他竟也想做个有人疼爱的小孩……真是痴心妄想。
当心里火辣辣烧起来的时候，思绪混沌，就不觉得疼了。
他做此举，是在为她护心。
萧云砚摇头，难得可见一丝脆弱：“只是习惯了。”
她不甚高兴，但也不是输不起的人，遂对一旁揉着肩膀的少年说：“我记住你了。”
他对皇叔，始终有恨。
……
可旁人的东西，哪怕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她也不会取一分一毫。
暮色渐浓，月影挂枝头。
萧云砚再次饮烈酒入喉，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陈愿喜欢这酒。
所以他拼命成长，拼命强大，拼命去算计别人的好感来弥补。
师父说的没错，感情是大忌，是人自己给自己找的弱点。
她一睡一下午，长街上骤然亮起了许多花灯，明明晃晃，让人有些恍惚，那些刻意遗忘的事也被勾起。
少年心想，在那没有人情味的深宫里，皇叔既然曾经拉过他一把，又怎么可以突然松开手，把他一个人丢进无边的黑暗里呢？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直到踏进绥王府，被人厉声喊住。
传闻陈祁御极会敛财，更是惹了一屁股红尘风流债，哪怕剃头做了和尚也还是有无数女子惦记着，不顾名声寻上空隐寺。
没有和他说再见。
陈愿皱眉：“你在安慰我？”
忘不掉的。
身后的少年见状，也有样学样要了一壶，继续跟在陈愿身后。
你给我等着。
医书所云，哭者摧心。
不告而别。
少年扬起酒坛，朝下方说道：“别难过。”
那面纱下是何模样他并不感兴趣，反而是从陈愿颈间滑出来的一小枚铜钱吊坠引起了少年的注意。
只是无论他如何传信，都跟投进无底洞似的，杳无音讯。
萧云砚讨厌极了这四个字，因为他早逝的母亲是这样，那厌恶他的父皇也是这样。
陈愿微仰首，双眼轻阖。
他被关了七年，幽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残灯，寒风呼啸，有时候夹杂着雪花从天窗的缝隙飘进来，这是萧云砚和外界唯一的牵连。
萧云砚眉眼松动，故意气她道：“好，那就记一辈子。”
看来，阿愿姑娘的喜好他无福消受，不过没关系，他总会想尽办法一点一点蚕食她的心。
裴老知她寡言，见把话说清楚后，就柱起拐杖离开了。
手抱着他，头枕着他的肩膀。
陈愿懒得甩掉他，也不知道在月影和灯火下，少年踩着她的影子，亦步亦趋。
可他又骄傲极了，没有去质问皇叔，更是牢记着彼此的约定，把信鸽枝枝当成二人之间的秘密，从不说破。
如同它的主人一样。
萧云砚大概明白为什么，听自己的影卫回禀，他那位皇叔自回王府后就不太对劲，不仅缺席了晚膳，还躲在房中饮酒。
四下无人，陈愿终于卸下骄傲，她拔开酒塞，将要饮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阵清脆响声。
就这样，他等那个人的回信等了整整七年，在死牢的日日夜夜中也没能等到，直至他被放出来的前一晚，那陪了他十几年，日渐苍老的雪白信鸽也彻底消失不见。
陈愿哭了。
她将酒坛背到身后，继续听裴老训诫，无非都是一些小事，可这位前任丞相文采斐然，最会绵里藏针的讽刺。
这是表兄萧遇之提及的寻欢场，也是那位安家小姐的栖身之所，据萧云砚派出去打探的影卫回禀：安若在充为军妓前，就被人带走，金屋藏娇。
那么阿愿，你也是没人疼的小孩吗？
恨自己被遗忘。
萧云砚细细回想这些年来看过的书籍，终于想起关于这枚铜钱的记载——“北陈所铸，当世仅此一枚。”
可是，现在的萧云砚还什么也没做，这样未免太不公平。
也没有亲口告诉他，他们是喜欢他的。
恨萧绥。
陈愿垂眸，沉声道：“是。”
这无关任务，而是原则底线。
萧云砚没有趁人之危。
这不是南萧通用的钱币。
陈愿当即走出凉亭，抬头望去，只见北阁楼二层的走廊上，正立着一位清隽少年，他抬手拨动风铃，正是那脆响声。
她亦抬起酒坛，遥遥相对：“想不到你还挺懂啊？”
有那么一瞬间，陈愿想：杀了他，杀了书中的反派，踢开男女主角感情路上的绊脚石，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萧云砚轻轻挪动陈愿，让她的头在他肩膀上枕得舒服一些。
他开始恨枝枝的主人。
尤其是裴老的酸言酸语。
得不到的才会永远挂记。
她又怎么会忘记那个少年。
啧，一点也不像平时坚忍自持，稳重克制的萧绥，难怪裴老会慌。
萧云砚声线干净，如春水般缓缓说道，一抚陈愿心中烦闷。
他盯着女孩子挺直的脊梁骨，一字一句道：“人生而有别，有的人天生要做王爷，有的人天生是影卫，云泥之别，贵在自知。”
陈愿冷冷回头，不再理他。
谁叫皇叔看重你呢。
然而进死牢后，十一岁的萧云砚再也没有收到枝枝的回信，哪怕小小信鸽一直陪在天窗外，甚至颇通人性，替他采一些书中记载的药草，从天窗扔进来，供他自研医术。
他垂下眼睫，要么就别给我光明，要么给了，就负责到底。
再把她从皇叔身边抢过来。
少年掸了掸衣袖，隐藏在内里的粉末瞬息散入风中。
头顶有槐花落下，少年漂亮的眉眼轻抬，眸中有光影浮动，他想：本殿下可真是举世无双的大好人。
陈愿稍微睁圆了眼睛。
后院无花无草，只有一座凉亭，从北阁楼往下看，能将这荒凉的光景尽收眼底。
陈愿轻捻指尖，抬脚一跨，去临街店铺打了坛酒，最烈的那种。
裴先生又说：“身为影卫，最大的忌讳就是动乱主子的心，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最好想清楚。”
而它的主人，是北陈有名的收藏家，姓陈，名祁御。他是北陈太子陈祁年唯一的长兄，也是如今已遁入空门，归于空隐寺的北陈二皇子。
陈愿悠悠转醒，哪怕再不想承认，她还是被萧云砚迷晕了。
少年仰首，饮下一口烈酒，忍不住轻咳出声，眼尾泛红。
黯淡无光的童年时光里，是枝枝，或者说是枝枝的主人给他带来了唯一的美好回忆。
牵连的另一头，是只信鸽。
枝枝离开了萧云砚的世界。
“又见面了。”萧云砚说。
因为不喜欢他的人可太多了。
再看陈愿，她极其安静，如冰似雪的锋芒褪去后，这大杀四方的影卫也不过是个纤细单薄的女子。
] 就在刚才，他给她下了点安神助眠的药。不伤身，却可以让她好好睡一觉。
他似想到什么，目光掠过长街商户，看向尽头处灯火辉煌的秦楼。
他们轻而易举就抛下了他。
萧云砚相当有耐心。
凉亭中，裴老顾自坐下，锐利的目光落在陈愿拎着的酒坛上，更加不悦道：“收收你身上的市井之气，绥王府容不下如此散漫。”
面纱下的唇已被她咬得苍白，隐约渗血，少女终于肯松开，卸下这坚持太久的倔强后，她忽然伸出双臂，紧紧环住了萧云砚纤细的颈项。
她心中是有些万念俱灰，对工具人而言，萧绥是她万万不能碰的目标人物，可对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真切疼过的陈愿而言，又很在乎那缕天光。
猝不及防的投怀送抱吓了少年一跳，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想要勒死他，然而下一秒，他肩膀处又传来一阵湿意。
他想让这少女喜欢他，为他所用，就一定要了解她，知道她的喜好。
少年不置可否：“就算你不是北陈人，是本土良家子，只要达不到那位先生的标准，他一样不喜欢你。”
陈愿深吸口气：“是。”
一个身处在黑暗之中，与痛苦为邻的人，哪怕一点点温暖和光明，对她们来说也格外醒目。
陈愿的心一沉，她恭恭敬敬地唤了声裴老后，随着这位府中贵客来到了人烟稀少的后院。
陈愿颔首：“是。”
他微微俯视着下方的蓝衫少女，因为视角的原因，在凉亭中谈话的二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加之陈愿心绪不宁，更是无暇留意，于是少年把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全了。
这恨意源自年少时，源自萧绥的不告而别，源自他的有始无终，源自那一封封再也没有回音的信件。
她们不肯服输，人人都想做让他还俗的那个女子。
萧云砚收回思绪，漫不经心笑起来，男人的劣根性使然，往往不喜欢送上门的，你不爱他，他最爱你。
“有些人对你的厌恶，是没有理由的。”萧云砚说，很平静的口吻。
是他未进死牢前，五六岁时就来到他身边的信鸽，名叫枝枝。
而她对他动过的杀心，不是假的。
陈愿把少年素白的袍子哭出一朵朵水花，她哭得累了，意识渐渐消散，环在他颈间的手也失力地垂下，还是萧云砚眼疾手快，抓住了她。
忆及此，少年忽然嗤笑起来，他竟也想做个有人疼爱的小孩……真是痴心妄想。
当心里火辣辣烧起来的时候，思绪混沌，就不觉得疼了。
他做此举，是在为她护心。
萧云砚摇头，难得可见一丝脆弱：“只是习惯了。”
她不甚高兴，但也不是输不起的人，遂对一旁揉着肩膀的少年说：“我记住你了。”
他对皇叔，始终有恨。
……
可旁人的东西，哪怕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她也不会取一分一毫。
暮色渐浓，月影挂枝头。
萧云砚再次饮烈酒入喉，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陈愿喜欢这酒。
所以他拼命成长，拼命强大，拼命去算计别人的好感来弥补。
师父说的没错，感情是大忌，是人自己给自己找的弱点。
她一睡一下午，长街上骤然亮起了许多花灯，明明晃晃，让人有些恍惚，那些刻意遗忘的事也被勾起。
少年心想，在那没有人情味的深宫里，皇叔既然曾经拉过他一把，又怎么可以突然松开手，把他一个人丢进无边的黑暗里呢？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直到踏进绥王府，被人厉声喊住。
传闻陈祁御极会敛财，更是惹了一屁股红尘风流债，哪怕剃头做了和尚也还是有无数女子惦记着，不顾名声寻上空隐寺。
没有和他说再见。
陈愿皱眉：“你在安慰我？”
忘不掉的。
身后的少年见状，也有样学样要了一壶，继续跟在陈愿身后。
你给我等着。
医书所云，哭者摧心。
不告而别。
少年扬起酒坛，朝下方说道：“别难过。”
那面纱下是何模样他并不感兴趣，反而是从陈愿颈间滑出来的一小枚铜钱吊坠引起了少年的注意。
只是无论他如何传信，都跟投进无底洞似的，杳无音讯。
萧云砚讨厌极了这四个字，因为他早逝的母亲是这样，那厌恶他的父皇也是这样。
陈愿微仰首，双眼轻阖。
他被关了七年，幽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残灯，寒风呼啸，有时候夹杂着雪花从天窗的缝隙飘进来，这是萧云砚和外界唯一的牵连。
萧云砚眉眼松动，故意气她道：“好，那就记一辈子。”
看来，阿愿姑娘的喜好他无福消受，不过没关系，他总会想尽办法一点一点蚕食她的心。
裴老知她寡言，见把话说清楚后，就柱起拐杖离开了。
手抱着他，头枕着他的肩膀。
陈愿懒得甩掉他，也不知道在月影和灯火下，少年踩着她的影子，亦步亦趋。
可他又骄傲极了，没有去质问皇叔，更是牢记着彼此的约定，把信鸽枝枝当成二人之间的秘密，从不说破。
如同它的主人一样。
萧云砚大概明白为什么，听自己的影卫回禀，他那位皇叔自回王府后就不太对劲，不仅缺席了晚膳，还躲在房中饮酒。
四下无人，陈愿终于卸下骄傲，她拔开酒塞，将要饮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阵清脆响声。
就这样，他等那个人的回信等了整整七年，在死牢的日日夜夜中也没能等到，直至他被放出来的前一晚，那陪了他十几年，日渐苍老的雪白信鸽也彻底消失不见。
陈愿哭了。
她将酒坛背到身后，继续听裴老训诫，无非都是一些小事，可这位前任丞相文采斐然，最会绵里藏针的讽刺。
这是表兄萧遇之提及的寻欢场，也是那位安家小姐的栖身之所，据萧云砚派出去打探的影卫回禀：安若在充为军妓前，就被人带走，金屋藏娇。
那么阿愿，你也是没人疼的小孩吗？
恨自己被遗忘。
萧云砚细细回想这些年来看过的书籍，终于想起关于这枚铜钱的记载——“北陈所铸，当世仅此一枚。”
可是，现在的萧云砚还什么也没做，这样未免太不公平。
也没有亲口告诉他，他们是喜欢他的。
恨萧绥。
陈愿垂眸，沉声道：“是。”
这无关任务，而是原则底线。
萧云砚没有趁人之危。
这不是南萧通用的钱币。
陈愿当即走出凉亭，抬头望去，只见北阁楼二层的走廊上，正立着一位清隽少年，他抬手拨动风铃，正是那脆响声。
她亦抬起酒坛，遥遥相对：“想不到你还挺懂啊？”
有那么一瞬间，陈愿想：杀了他，杀了书中的反派，踢开男女主角感情路上的绊脚石，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萧云砚轻轻挪动陈愿，让她的头在他肩膀上枕得舒服一些。
他开始恨枝枝的主人。
尤其是裴老的酸言酸语。
得不到的才会永远挂记。
她又怎么会忘记那个少年。
啧，一点也不像平时坚忍自持，稳重克制的萧绥，难怪裴老会慌。
萧云砚声线干净，如春水般缓缓说道，一抚陈愿心中烦闷。
他盯着女孩子挺直的脊梁骨，一字一句道：“人生而有别，有的人天生要做王爷，有的人天生是影卫，云泥之别，贵在自知。”
陈愿冷冷回头，不再理他。
谁叫皇叔看重你呢。
然而进死牢后，十一岁的萧云砚再也没有收到枝枝的回信，哪怕小小信鸽一直陪在天窗外，甚至颇通人性，替他采一些书中记载的药草，从天窗扔进来，供他自研医术。
他垂下眼睫，要么就别给我光明，要么给了，就负责到底。
再把她从皇叔身边抢过来。
少年掸了掸衣袖，隐藏在内里的粉末瞬息散入风中。
头顶有槐花落下，少年漂亮的眉眼轻抬，眸中有光影浮动，他想：本殿下可真是举世无双的大好人。
陈愿稍微睁圆了眼睛。
后院无花无草，只有一座凉亭，从北阁楼往下看，能将这荒凉的光景尽收眼底。
陈愿轻捻指尖，抬脚一跨，去临街店铺打了坛酒，最烈的那种。
裴先生又说：“身为影卫，最大的忌讳就是动乱主子的心，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最好想清楚。”
而它的主人，是北陈有名的收藏家，姓陈，名祁御。他是北陈太子陈祁年唯一的长兄，也是如今已遁入空门，归于空隐寺的北陈二皇子。
陈愿悠悠转醒，哪怕再不想承认，她还是被萧云砚迷晕了。
少年仰首，饮下一口烈酒，忍不住轻咳出声，眼尾泛红。
黯淡无光的童年时光里，是枝枝，或者说是枝枝的主人给他带来了唯一的美好回忆。
牵连的另一头，是只信鸽。
枝枝离开了萧云砚的世界。
“又见面了。”萧云砚说。
因为不喜欢他的人可太多了。
再看陈愿，她极其安静，如冰似雪的锋芒褪去后，这大杀四方的影卫也不过是个纤细单薄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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