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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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子里映照出的那张脸冲我笑着，但他脸上的笑容却让我汗毛倒竖.

    我猛然睁开了眼，耳边传来顾格的喊声.

    我脱下外套走到了那面镜子前，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极为陌生的男人的面孔.

    爬起身子坐在床边，我脑袋有些发懵，浑身上下也酸痛的不行.

    “老顾，被子没了，挤一挤.”，我将脸埋在顾格枕头里，甩开鞋子就缩进了他被子里.

    护士姐姐缝合好伤口后，又给我们劈头盖脸一顿骂，逼问我们是怎么搞的，我们仨十分默契的对山上发生的事情闭口不提.

    “小心你的伤口.”，顾格说着，也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我们除了一身伤，没别的证据.”

    我试图闭上眼，但身体好像突然不再是我的了，我能感觉到也能看到听到，但身体的每个细胞好像都不再受我控制.

    “我来借被子.”，我冲他笑了笑，径直抱起了曹行床上的被子，临走前我问江阳一个人睡害不害怕，结果他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

    “外面怎么了？”，我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嗓子沙哑的不行，就跟一口气吞了几个打火机似的，火辣辣的疼.

    眼睛直直的看着镜子，镜子里映照的我脸色苍白，他绕到我身后，附在我耳边轻笑着，我突然觉得他那张脸很熟悉.

    我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小伤有多小或者有多大，但疼是真的疼，虽说是打了麻药的，但我还是觉得疼的龇牙咧嘴.

    护士姐姐说就算我们现在不说，护士长回来了也不得不说，无奈之下我撒了谎，就说是跑院里撒尿时摔的.

    随后我跟顾格喊上江阳，到食堂打了些热水，然后又回到宿舍楼的浴室简单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不知道.”

    经护士姐姐诊断，顾格和江阳没什么大碍，我貌似也没什么大碍吧.

    “死人？！”，我脑袋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话说精神病院死个人也算是正常的吧，毕竟这里心理疾病和身体疾病同有的人不在少数.

    嘴上耷拉着的肌肤随着他张嘴的动作摇摇欲坠，我背着景象恶心的只想当场去死.

    我心跳加速着，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一刀一刀的朝着他脸上划去，献血染红了他的整个面部，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屋里的杂物很多，桌边燃着一个火炉，工作桌正对着的墙上粘贴着很多报纸和照片，我看见照片和报纸上都被用红笔做了记号.

    “不是，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起身穿好了鞋，准备站起身子才发觉浑身没劲，脑袋也疼的慌，像是被什么重型东西碾过.

    被留下念叨了半个小时，护士姐姐才放我们回宿舍，路过一楼走廊，发现黑老大的房门紧闭，但还是掩不住的嘈杂声.

    下一秒，我就看见镜子里的他拿着匕首一刀一刀朝着他脸上割去，我看见冷冽的匕首慢慢的划开皮肤，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我困意上头，迷迷糊糊的应了声.

    我以为他会把刀子捅进我的血肉里，不由的觉得冷汗直冒.

    他双手捂着脸，弯着腰大笑着，突然，他扯下墙上挂着的匕首，站在我身后，意味不明的笑着.

    只见“他”猛的从烈火中扑过来，猛然从身后抱住了我，我身子一个不稳，向前跌去，但并没有撞在镜子或者墙上，而是直直的跌入了镜子里…

    之所以认为这群拿钱的不敬业，是因为昨晚我们三人可是非常轻易的就翻院门出了病院，而他们在干嘛？他们用着发电机发的电，喝着啤酒嗑着瓜子，聚在暖炕上斗着地主.

    平时听护士长的话都听的耳朵起了茧子，现在顶着伤口还得听护士的思想教育苦口婆心，我突然觉得这精神病院待着没我想的清净.

    “事情的经过一会儿再跟你说.”，江阳附和着.

    “也是哈.”，我缩了缩脖子，两个大男人睡在一张单人床上还是挤得慌，我感觉我半边身子都悬了空.

    顾格领着我坐在了角落里，江阳也和我们一起，我看见护士长和院里的很多护士神色紧张的聚在最前面，低声议论着什么.

    不大的房间里烛光摇曳，我觉得累的要死，但就是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认床.

    “真的，太TM玄幻了我觉得，你说那人是谁？大晚上搁那山上干嘛啊，还偷袭我们.”

    直到脸上没一点好皮肉后，他才扔下了匕首，在我身后满脸鲜血的看着镜子里的我，我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将那张满是鲜血没一点好皮肉的脸看了个彻底.

    腿上的疼痛那样真实，我看见他离开我在大火里忘我的偏偏起舞起来，**的身子被火焰包裹着.

    他贴在我背后，大火淹没着他的肌肤，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那双眼睛依然是笑着的.

    我不明白顾格和江阳怎么这么大反应，两人又是相继的沉默.

    

    他好像也听到了，看着他浑身被烧的差不多只剩骨架还能活动，我惊的心里背诵起了道德经.

    “老顾，我觉着，这TM像做梦一样.”

    他狞笑着，从镜子里走了出来，直直的站在我面前，捧着我的脸，细细的打量了起来，这时我才发现他比我高了一个头不止，甚至比曹行还高.

    行吧，料想他也不会害怕，我抱着被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裹着被子躺在了自己的单人床上.

    回到自己房间，护士姐姐为我们点好了蜡烛，嘱咐我们睡前一定要吹熄.

    火炉的火很快就引燃了地上的报纸碎屑，可他像不察觉似的，疯狂的狞笑着.

    ……

    他指间的血在我脸上留下了指痕，我感觉背上的衣服布料因为汗水而跟皮肤粘连着.

    我看见镜子里的他嘴巴一张一张的，嘴唇被刀划开，洁白的牙齿浸满红色的液体.

    等洗漱完，我感觉整个人累的不行，拖着身子就瘫软在了顾格床上.

    他从镜子里爬出来的那一刻，我有一种看见贞子的既视感.

    他低头垂帘看着我，炽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我浑身冷汗直冒.

    “护士长回来了，先让我们去食堂集合.”，顾格说.

    保安将食堂团团围住，我突然觉得好笑，这群拿钱的平时不见得有多敬业，一出了事倒是紧张起来了.

    眼看着他全身被大火点燃，烈焰也即将吞没我时，我突然听到紧闭的木门外传来了顾格的声音.

    木屋亮着灯，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关上门的同时一股冷风窜进了屋子.

    我想看清那些报纸的内容和照片上的人物，可那些东西上像是被打了马赛克一样模糊不清.

    “嗯.”

    我感到自己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他满嘴鲜血的笑着，对着镜子里的我说着什么.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俩，不明所以.

    当晚我做了个梦，梦到山上我们遇到黑衣人的地方，梦里的我就是那个黑衣人，在袭击逃脱之后，我顺着林子看似杂乱无章的东拐西拐着.

    我像是被施了咒语似的在镜子前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镜子里的人浑身**的爬了出来.

    最后越过了一个山头，我到了一间看着有些年代的木屋里.

    火势渐大，他却故意将一些易燃的东西往火堆里扔去，我想咒骂他是疯子，但身体依旧不像是我的.

    我接过顾格递来的一杯水，一饮而尽后才发现江阳也在，而走廊外边吵嚷的不行.

    而且我把情景描述的绘声绘色，护士姐姐狐疑的同时还不忘给我们进行了思想教育.

    他伸手抬着我的下巴，打量我的眼神就像是在欣赏着一件艺术品，这让我不经感到一阵恶寒.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们到了食堂，入眼的是面色惶恐的众人，我突然就觉得死人这事我莫不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察觉到我眼中的嫌弃之色，他突然松开我，弯着腰大笑了起来，我能确定他是在大笑，但我却听不到他的声音.

    顾格神情有些复杂的看了看我，随即才说道:“病院里，死人了.”

    我又把目光移在了另一边，另一面墙上挂着一枚泛黄的半人高的镜子和一把匕首.

    他是疯子，真正的疯子，我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

    身体依旧动弹不得，通过镜子，我看见他打翻了火炉，像是突然发疯似的撕扯着墙上粘贴的报纸和照片.

    我透过镜子看见大火点燃了他的皮肤，燃烧着他的头发.

    “你说我们要是报警的话警察叔叔会管吗？”

    看着镜子里他疯靡癫狂的模样，我真怕下一秒他就扑上来拧掉我的脑袋.

    “别想太多，先睡觉吧，等天亮了再说.”，顾格说.

    烈火很快就将我们包裹，我甚至能感觉到炽热的温度燎烤着肌肤.

    烈火点燃了我的裤腿，我感到腿上的皮肤被烈焰赤烤着，生疼.

    顾格跟江阳相视一看，随即都将目光移向了我.

    因为后脑勺有伤，所以我只能脸朝下平躺着，但枕头捂得慌，所以我侧着脑袋.

    本来今晚是上山找曹行的，结果曹行没找着，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还有那个穿的黑不溜秋的人，一言不说就想恁死我们，我很疑惑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涌出来了起来.

    可他貌似并不打算伤害我，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身后的他痴迷似的看着那把匕首，舌尖舔过刀刃，顿时鲜红一片.

    “我去把曹行的被子抱来.”，说着，我就起身下床出了房间，推开隔壁江阳的宿舍，见他正准备吹蜡烛睡觉，见我进来，微微有些惊讶.

    我读懂了他的唇语，他让我——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