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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手间的镜子里映出女孩的模样。
不过这没什么，她们之前没交集。
接受了对方这么多次好意，林夏除了说声“谢谢”什么都做不了。
林夏犹豫半晌，还是走进去，搬出唯一一把椅子。
这是一处老小区，设施陈旧，布局拥挤，黄色的外墙斑驳陆离，一砖一瓦都透露着岁月的痕迹。
这样想着，林夏试探着推开门。
来到一间卧室前，陈荷敲门：“念念，开门，给你补课的来了。”
消息还是没回，江念慈不悦地撇了撇嘴，手机扔在桌子上：“你再讲一遍。”
随着卧室门打开，看清补课对象的长相后，林夏愣了一秒，很快恢复正常。
应该是男生的房间。
说完，转身下楼。
江念慈看了眼林夏，故意道：“给自己的同学补课也要钱啊。”
窗外住户的灯光一盏一盏暗下去，时针指向12点。林夏放下笔，换好睡衣，去卫生间洗漱。
小区只有一个进出口，在东面。出去就是街道，周围开着各种店。
“还有钱没？给我点。”
江念慈像是没听到般，继续给人发Q.Q消息。从聊天条上看，都是她自己在发。
“啪！”响亮的巴掌声让林夏猛地停住，下意识循声音看去。
家里就她自己，林志明已经5天没回来了。估计这会不是在麻将馆就是在喝酒。
或许是没人住？
闻言，林志明走到茶几边上，从底下拿出一个铁盒子，打开盖子，里面放着七十块钱。
林夏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去等公交。
林夏起身下楼，走到楼梯转角平台时。
房间里只有她的说话声。讲到一半，林夏抬起头，江念慈正在低头玩手机，完全没听。
“我怎么不配了？我是你爸！”
现在是7月份，初升高的暑假。像这样提前自学的不在少数。
怕吵醒林志明，林夏没做早饭，背上书包，在门口换好帆布鞋，头也不回地离开。
下了公交，林夏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来到一片别墅区。花了点时间找到准确位置，林夏按响独栋别墅的门铃。
课本是林夏从废品站买的，连名字都没写。课本里面很干净，偶尔有几个字，还写得歪七扭八，难以辨认。一看就是不认真学习的。
公交车载着她绕了大半个城市，窗外的景色变了又变。
这份补课的工作是初中班主任给她介绍的。班主任知道她的情况，便帮了她。
“我能看看你的数学试卷吗？”林夏问道。她要确定她的知识薄弱点。
梳着马尾，皮肤白皙，鼻子高挺精致，眉毛很淡，一双杏眼明亮有神，嘴巴小巧饱满。整个人看上去乖乖顺顺。
林夏抿了抿唇，没吭声。
第一趟公交六点半，还没来。林夏站在站牌旁，打开塑料袋，咬了口里面的包子。
换好衣服，林夏小心打开卧室门。她的卧室和林志明的卧室正对着，中间是洗手间。
空旷的客厅里，一个男生背对她站着，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裤，身高腿长，露出的手臂皮肤冷白。
不开就一直敲。
对于这种对话模式，林夏已经习以为常：“在铁盒子里。”
林夏却恍若未觉，继续低头看高一数学课本。斜前方的台灯光落在她认真专注的脸上。
看了眼书桌上的闹钟，10：13。
卧室里只有一把椅子，江念慈坐在上面，想了想，对林夏道：“对面房间有椅子，自己去搬。”
江念慈，小她一届，暑假开学升初三。
没交集，自然也就没过节。
林夏站在她身后，对于这个不算礼貌的称呼没有任何反应。
林夏撒谎：“吃了。”
早上6点，林夏准时起床，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最普通的短袖加牛仔裤，牛仔裤经过多次水洗，已经变得发白。
一元二次方程和平面几何几乎得不到分。
吃完包子，公交车也来了，塑料袋丢进垃圾桶，林夏和往常一样上了车。目的地却不是图书馆。
地上放着一双新拖鞋，林夏没往换鞋凳上坐，站着换好了。
老板娘直接把包子塞她手里：“给你就拿着。两个包子能有多少钱。”
林夏愣了下。沈辞树是她同桌。否认：“不喜欢。”
林志明瞪着林夏，眼神浑浊：“这点钱就想打发老子？！”
“别说这些没用的。”陈荷开口，“抓紧时间学习。”
“夏夏！”一道熟悉的声音让林夏停住脚步。
林夏自报家门：“您好，我是来补习的。我叫林夏。”
林夏敷衍地喊了声：“爸。”
可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于林夏，他们也爱莫能助。心疼她，又不想淌浑水。
看完试卷，林夏：“我重新给你讲一下知识点……”
“就这些。”林夏语气平静，“你不要就给我。”
“嘭——！”关门声震天响。
不知过了多久，林夏被砸门声吵醒。
和江念慈公主风的卧室相比，这间卧室走了另一个极端，灰色装潢，压抑又沉闷。
不知过了多久，暴雨终于停了，窗外归于寂静。
老板娘一眼看出她的谎言，转身进了包子铺，动作麻利用塑料袋装了两个包子：“来，拿着吃。”
“不用的，我不饿。”林夏连忙道。
江砚礼嘲道：“你不说我都忘了。”
林夏抬脚迈过门槛，踩在地垫上。
没多一会，门打开。一位打扮精致的中年女人出现在面前。
钱塞兜里，林志明往卧室走，嘴里嘟囔着林夏已经听腻了话：“学习好有个屁用！再好也得乖乖待在老子身边！给老子养老送终！”
“站住！”林志明呵斥，“看我回来了连句话都不说？！”
林夏放下笔，也不生气：“你要认真学，初中打好基础很重要。”
外面在下暴雨，开不了窗，风会把雨水卷进来。房间里没有电风扇，非常闷热。
江念慈说能搬，应该就没问题。
打开煤气灶烧水，等水烧开，林夏抽出一把挂面扔进锅里，用筷子搅开。易折断的面条很快变得柔软。
“咚咚咚”的声音经过卧室门的过滤有些不真切，但确实是真的。甚至还在继续。
闻言，陈荷面上没什么表情，让开位置：“进来吧。”
她晚饭就没吃，加上脑力劳动，这会已经饥肠辘辘。整理好书桌，林夏出了卧室。
二层一共两个房间，正对着。林夏敲了敲门，半天没人应。
林夏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只是没想到补课对象是江念慈。
来到房门口，看着棕红色的防盗门，林夏深吸一口气，手放在门把手上，缓慢向下按。
林夏又耐心地讲了一遍，而后道：“你先做下例题，巩固一下。卫生间在哪？我想去趟厕所。”
他不回来，林夏巴不得的。甚至希望他永远不回来才好。
热乎的包子从手暖到心。
熟悉的豆腐馅。
2014年，夏。
洗好碗，林夏回到卧室，习惯性反锁上门，继续学习。
浓重的酒气混着烟味顺着门缝一股脑涌进来。林志明站在门外，手扶着门框，整个人醉醺醺，衣衫不整。
正好这时有小区住户来买包子，认出林夏的背影，感慨：“这孩子可遭了不少罪。”
江念慈冷不丁问：“沈辞树喜欢你？”
洗漱完，林夏回到房间，再次把门反锁，躺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林夏站起身，打开窗户，凉空气钻进来，混着泥土的味道，房间里顿时舒服很多。
林夏只给她补习数学。
老板娘娘揉了揉她的头，眼神慈爱：“去学习吧。好好学习才有出路。”
男生对面的中年男人脸色铁青：“我管不了你了是吧？！夜不归宿！简直无法无天！”
咽下去后，林夏又咬了一大口。
卧室里的卫生间林夏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可以用。
不足七十平的房子，一眼就能看到边。家具陈设老旧，岁月痕迹明显。
林夏一秒都不想多留，转身回卧室。刚迈出两步。
包子铺的老板娘站在店门口：“又没吃早饭吧？”
她在图书馆的下两站下车，换乘另一路公交。
“一楼。”
折叠桌塞在冰箱和墙壁的缝隙里，林夏没往外拿，碗放在厨台上，站着吃完了。
房间很整洁，但也能看出居住的痕迹。比如床头柜上的手机充电线。
林夏坐在书桌前，额头、鼻尖沁着细密的汗珠。
江砚礼头偏向一侧，眉眼深邃锐利。他无所谓地扯了扯唇，嗓音冷如寒冰：“管我？你也配？”
江念慈翻了半天，翻出几张数学卷子，递给她。
林夏只能等着。
老板娘叹气：“谁说不是呢。妈死的早，爸赌博酗酒，家都败光了。”
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林夏走进洗手间，尽量轻地洗漱完。
林夏闭上眼，压住从心底涌上的厌恶。
面煮熟，捞出来过凉水，浇上一勺面汤，再倒上生抽调味。拌匀后就能吃了。
陈荷转身往二楼走，林夏抬脚跟上。
陈荷：“拖鞋换了。”
] 洗手间的镜子里映出女孩的模样。
不过这没什么，她们之前没交集。
接受了对方这么多次好意，林夏除了说声“谢谢”什么都做不了。
林夏犹豫半晌，还是走进去，搬出唯一一把椅子。
这是一处老小区，设施陈旧，布局拥挤，黄色的外墙斑驳陆离，一砖一瓦都透露着岁月的痕迹。
这样想着，林夏试探着推开门。
来到一间卧室前，陈荷敲门：“念念，开门，给你补课的来了。”
消息还是没回，江念慈不悦地撇了撇嘴，手机扔在桌子上：“你再讲一遍。”
随着卧室门打开，看清补课对象的长相后，林夏愣了一秒，很快恢复正常。
应该是男生的房间。
说完，转身下楼。
江念慈看了眼林夏，故意道：“给自己的同学补课也要钱啊。”
窗外住户的灯光一盏一盏暗下去，时针指向12点。林夏放下笔，换好睡衣，去卫生间洗漱。
小区只有一个进出口，在东面。出去就是街道，周围开着各种店。
“还有钱没？给我点。”
江念慈像是没听到般，继续给人发Q.Q消息。从聊天条上看，都是她自己在发。
“啪！”响亮的巴掌声让林夏猛地停住，下意识循声音看去。
家里就她自己，林志明已经5天没回来了。估计这会不是在麻将馆就是在喝酒。
或许是没人住？
闻言，林志明走到茶几边上，从底下拿出一个铁盒子，打开盖子，里面放着七十块钱。
林夏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去等公交。
林夏起身下楼，走到楼梯转角平台时。
房间里只有她的说话声。讲到一半，林夏抬起头，江念慈正在低头玩手机，完全没听。
“我怎么不配了？我是你爸！”
现在是7月份，初升高的暑假。像这样提前自学的不在少数。
怕吵醒林志明，林夏没做早饭，背上书包，在门口换好帆布鞋，头也不回地离开。
下了公交，林夏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来到一片别墅区。花了点时间找到准确位置，林夏按响独栋别墅的门铃。
课本是林夏从废品站买的，连名字都没写。课本里面很干净，偶尔有几个字，还写得歪七扭八，难以辨认。一看就是不认真学习的。
公交车载着她绕了大半个城市，窗外的景色变了又变。
这份补课的工作是初中班主任给她介绍的。班主任知道她的情况，便帮了她。
“我能看看你的数学试卷吗？”林夏问道。她要确定她的知识薄弱点。
梳着马尾，皮肤白皙，鼻子高挺精致，眉毛很淡，一双杏眼明亮有神，嘴巴小巧饱满。整个人看上去乖乖顺顺。
林夏抿了抿唇，没吭声。
第一趟公交六点半，还没来。林夏站在站牌旁，打开塑料袋，咬了口里面的包子。
换好衣服，林夏小心打开卧室门。她的卧室和林志明的卧室正对着，中间是洗手间。
空旷的客厅里，一个男生背对她站着，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裤，身高腿长，露出的手臂皮肤冷白。
不开就一直敲。
对于这种对话模式，林夏已经习以为常：“在铁盒子里。”
林夏却恍若未觉，继续低头看高一数学课本。斜前方的台灯光落在她认真专注的脸上。
看了眼书桌上的闹钟，10：13。
卧室里只有一把椅子，江念慈坐在上面，想了想，对林夏道：“对面房间有椅子，自己去搬。”
江念慈，小她一届，暑假开学升初三。
没交集，自然也就没过节。
林夏站在她身后，对于这个不算礼貌的称呼没有任何反应。
林夏撒谎：“吃了。”
早上6点，林夏准时起床，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最普通的短袖加牛仔裤，牛仔裤经过多次水洗，已经变得发白。
一元二次方程和平面几何几乎得不到分。
吃完包子，公交车也来了，塑料袋丢进垃圾桶，林夏和往常一样上了车。目的地却不是图书馆。
地上放着一双新拖鞋，林夏没往换鞋凳上坐，站着换好了。
老板娘直接把包子塞她手里：“给你就拿着。两个包子能有多少钱。”
林夏愣了下。沈辞树是她同桌。否认：“不喜欢。”
林志明瞪着林夏，眼神浑浊：“这点钱就想打发老子？！”
“别说这些没用的。”陈荷开口，“抓紧时间学习。”
“夏夏！”一道熟悉的声音让林夏停住脚步。
林夏自报家门：“您好，我是来补习的。我叫林夏。”
林夏敷衍地喊了声：“爸。”
可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于林夏，他们也爱莫能助。心疼她，又不想淌浑水。
看完试卷，林夏：“我重新给你讲一下知识点……”
“就这些。”林夏语气平静，“你不要就给我。”
“嘭——！”关门声震天响。
不知过了多久，林夏被砸门声吵醒。
和江念慈公主风的卧室相比，这间卧室走了另一个极端，灰色装潢，压抑又沉闷。
不知过了多久，暴雨终于停了，窗外归于寂静。
老板娘一眼看出她的谎言，转身进了包子铺，动作麻利用塑料袋装了两个包子：“来，拿着吃。”
“不用的，我不饿。”林夏连忙道。
江砚礼嘲道：“你不说我都忘了。”
林夏抬脚迈过门槛，踩在地垫上。
没多一会，门打开。一位打扮精致的中年女人出现在面前。
钱塞兜里，林志明往卧室走，嘴里嘟囔着林夏已经听腻了话：“学习好有个屁用！再好也得乖乖待在老子身边！给老子养老送终！”
“站住！”林志明呵斥，“看我回来了连句话都不说？！”
林夏放下笔，也不生气：“你要认真学，初中打好基础很重要。”
外面在下暴雨，开不了窗，风会把雨水卷进来。房间里没有电风扇，非常闷热。
江念慈说能搬，应该就没问题。
打开煤气灶烧水，等水烧开，林夏抽出一把挂面扔进锅里，用筷子搅开。易折断的面条很快变得柔软。
“咚咚咚”的声音经过卧室门的过滤有些不真切，但确实是真的。甚至还在继续。
闻言，陈荷面上没什么表情，让开位置：“进来吧。”
她晚饭就没吃，加上脑力劳动，这会已经饥肠辘辘。整理好书桌，林夏出了卧室。
二层一共两个房间，正对着。林夏敲了敲门，半天没人应。
林夏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只是没想到补课对象是江念慈。
来到房门口，看着棕红色的防盗门，林夏深吸一口气，手放在门把手上，缓慢向下按。
林夏又耐心地讲了一遍，而后道：“你先做下例题，巩固一下。卫生间在哪？我想去趟厕所。”
他不回来，林夏巴不得的。甚至希望他永远不回来才好。
热乎的包子从手暖到心。
熟悉的豆腐馅。
2014年，夏。
洗好碗，林夏回到卧室，习惯性反锁上门，继续学习。
浓重的酒气混着烟味顺着门缝一股脑涌进来。林志明站在门外，手扶着门框，整个人醉醺醺，衣衫不整。
正好这时有小区住户来买包子，认出林夏的背影，感慨：“这孩子可遭了不少罪。”
江念慈冷不丁问：“沈辞树喜欢你？”
洗漱完，林夏回到房间，再次把门反锁，躺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林夏站起身，打开窗户，凉空气钻进来，混着泥土的味道，房间里顿时舒服很多。
林夏只给她补习数学。
老板娘娘揉了揉她的头，眼神慈爱：“去学习吧。好好学习才有出路。”
男生对面的中年男人脸色铁青：“我管不了你了是吧？！夜不归宿！简直无法无天！”
咽下去后，林夏又咬了一大口。
卧室里的卫生间林夏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可以用。
不足七十平的房子，一眼就能看到边。家具陈设老旧，岁月痕迹明显。
林夏一秒都不想多留，转身回卧室。刚迈出两步。
包子铺的老板娘站在店门口：“又没吃早饭吧？”
她在图书馆的下两站下车，换乘另一路公交。
“一楼。”
折叠桌塞在冰箱和墙壁的缝隙里，林夏没往外拿，碗放在厨台上，站着吃完了。
房间很整洁，但也能看出居住的痕迹。比如床头柜上的手机充电线。
林夏坐在书桌前，额头、鼻尖沁着细密的汗珠。
江砚礼头偏向一侧，眉眼深邃锐利。他无所谓地扯了扯唇，嗓音冷如寒冰：“管我？你也配？”
江念慈翻了半天，翻出几张数学卷子，递给她。
林夏只能等着。
老板娘叹气：“谁说不是呢。妈死的早，爸赌博酗酒，家都败光了。”
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林夏走进洗手间，尽量轻地洗漱完。
林夏闭上眼，压住从心底涌上的厌恶。
面煮熟，捞出来过凉水，浇上一勺面汤，再倒上生抽调味。拌匀后就能吃了。
陈荷转身往二楼走，林夏抬脚跟上。
陈荷：“拖鞋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