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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害你想到这些不愉快的事。」慢慢从有关小雪的追悔中走出,冯冬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身边的青年身上。

    「是这样吗?」青年有些疑惑,不信似的目光穿透冯冬。

    「大叔……」垂著的脸刷地抬起,青年眼里是泛水的晶莹,「大叔,我今天可以留在这里吗?」

    「你没见过你母亲的照片?你父亲那里总有吧。」

    「呵。」对方的笑声显得有些意外的低落和不甘。

    冯冬微微瞪大眼,确实地不知该说什麽好。

    冯冬怔住了。

    「嗯?」对方欲言却止的话让冯冬颇为纳闷。大概是被他好奇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青年最终没有说出後面的内容。

    「大叔也很帅啊。」青年再度抚摸冯冬眼睛四周,声音低醇饱满,「黑沈沈的眼睛,炯炯有神,好像能发光。」

    「不认识。」冯冬立刻摇头,「我和她真的只是很不熟、很不熟的关系。」

    可是,她怎麽会自杀?她那麽年轻那麽开朗,怎麽会落到这个地步?

    打死他都没想到,小雪竟然是这麽死的。也难怪对外封锁了消息。

    听到「母亲」两个字,一时丧失的言语功能随即恢复,并未发现青年的意图,冯冬倏地别过头,远离了青年的手,也截断对方还在萌芽的举动。

    冯冬忍不住想,如果当初他们没有分开,那结局会是如何?小雪还会在那麽小的年龄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吗?

    他缓缓地探出自己的手,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抱住青年。可是,冯冬仍没坚持下来,只将手搁置对方脑後勺,轻柔而耐心地抚摸。

    对方超出常理的请求让冯冬僵住。

    「怪不得呀,我第一次看到大叔就有一种特别喜欢的感觉,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似的!」青年一脸欢悦,叉起一块苹果递到冯冬唇边,「大叔,快说些有关我母亲的事吧。」

    冯冬不知自己怎的,在确认对方是小雪的亲生儿子後,心底的感伤和软弱一同爬出,但那份从未说出口的希望也随之更加强烈。

    「也没有经常……」冯冬慌乱地寻找合理的借口,「我只是个小混混,她是大小姐,所以也就几面之缘。」

    「我想多听听有关我母亲的事……」

    额。开始了= =+

    「哦……」青年声音显得没有力气,「那大叔还是不能告诉我很多有关我母亲的事咯。她生下我没多久就过世了,我真的……」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算太近,鼻间也只能隐约地探知双方的些微气息,可冯冬仍感觉,面面相照的距离像是已经贴上一般。

    面前的人像个缺少母爱的小孩,一心等待母亲归来,冯冬颇为心疼,下意识地就开口,「你母亲长得很漂亮……」

    「大叔,你和我母亲是哪种程度的朋友?」魏晓阳突然阻断冯冬的话,盯住冯冬。

    他早就觉得,魏晓阳是不同於他人的,是真心实意、一点也不嫌弃他的。虽然他的很多举动和态度很像当年的小雪,但他们也不完全相同。他甚至觉得,青年比起小雪来,对他更真心,也更亲近。

    魏晓阳是奇妙的个体,他抚平冯冬的卑懦与忧虑,也传递给他暖意与信心,让他觉得走出监狱、没有任何亲朋的生活也不是那麽痛苦和难熬;如果他洗心革面,下定决心,努力而认真地生活,也许未来的天空真的会放晴。

    墨色却发出亮丽光泽的瞳孔仿佛拥有生命力,灵动跳跃之余,又渲染出一种宁静和乖巧,甜蜜得不腻人,清淡得却不乏味。

    「那你认识我父亲吗?」

    也有可能,是对方为小雪骨肉的这个事实,让他有这脱离常轨的想法。就算那是小雪和别的男人的孩子,但对冯冬而言,小雪的孩子才是更重要的存在。

    「可是,其实我知道得也很少。」

    「不过也挺像的。」冯冬以为青年因为自己的话感到遗憾,所以又补充道,「你们给人的感觉很像,都像顶著光环的……」

    这含义,就像青年会接近他、关心他,全是因为他的身上流著与小雪一样的血液而已。

    「……」

    冯冬草草敷衍,「是啊。你想,我们身份差那麽多,怎麽可能是朋友呢?只是,只是见过而已。」

    「我父亲好像怕睹物思人,从不把照片摆在外面,我也没见过……」青年撇开丧气,继续执著地追问,「我们长得像吗?」

    「这样啊。」青年叹口气,「那你们常见面吗?」

    「大叔也才知道吗?」青年无力的声音里糅合著强打起的力度,「哦,你那时已经……」

    青年微微震颤的双肩也慢慢静止了。

    「我的脸太好看了?」青年唇形的弧度扩大,像雨後的彩虹那般,散发出重生的光辉,随後光滑却不失力的指头抚到冯冬颊上,大麽指的指腹在冯冬眼角下轻轻擦过,反复却未移开。

    「大叔,快说,快说,我长得像母亲吗?」青年眼中满是好奇。

    ===

    冬阳 23-24

    冯冬不自觉地移近自己的面孔,想要更为细致地端详青年俊俏的五官。www.qingxian.me

    青年手撑住下巴,瞳孔里淡出一种纯真的孩子气,轻抿著唇,安安静静地等待冯冬的检验和比对。

    这样的照面实在很怪异,冯冬这样认为,可他又实在有些不情愿挪远两人的距离。

    「……像。」他们身上都有一种像天使的气质,沾满阳光暖亮的味道。

    「没有关系!」青年急切地打断,「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关系!大叔见过我的母亲,只是这样,就会让我觉得很安心。而且,只要和大叔在一起,我就……」

    「是、是这样吗……」听见魏晓阳的这句话,冯冬并没觉得太大的喜悦。

    也许因为知道对方从小就没有母亲,又背负著「也许是他的出生而害死母亲」的自责多年,冯冬觉得眼前的青年很可怜,可怜到他有想抱住的冲动。

    「产後忧郁症。生完我没多久,服安眠药……」青年的睫毛轻微抖动,像是被触到最柔软的痛处。

    说完,冯冬赫然醒悟──他失去唯一一次在魏晓阳面前否认自己认识其母亲的机会,只因为他不忍见青年像前秒那样闷闷不乐。www.xingyin.me

    背部无形地僵直,冯冬心虚地缓缓掉转视线,紧张地对上青年的黑眸,「其实也不是那麽熟,只是……我曾帮过她一次,算是认识。」

    「真的?」

    「你们长得也没那麽像……」冯冬低低地道。

    谢谢长久的支持!有空来留言讨论吧。

    「小雪,哦,不,是你母亲,她是怎麽死的?」青年口里的「过世」掀起冯冬多年来一直深藏的秘密──明明已经发誓忘记的心灵并没有真的忘却,甚至差点直接唤出小雪的称呼。

    「怎麽啦?难道在用我的脸回想我母亲的样子?大叔,不要对我产生移情作用哦!」青年噗嗤一下笑出声,脸微微侧移,突然之间前倾的动作像要压上冯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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