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大恐慌（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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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最为骇人的是不可捕捉性。

    凉西要变天了。

    《被天生仙道的帝子养成了》

    他带着木雕小狗从墙头飘了下来，乍然望见杨明阑死不瞑目的模样，只觉眼睛刺痛一般。

    但其实，第二条传染链的推断并不严谨，只是他们的初时猜想。

    这是一把自带尖头的菜刀，造成伤口非常之深，已经可以一击毙命。

    短时间却还不好找，道玄找来找去，连冻死饿死的路边狗都被居民捡回厨房里去了，他只好从一户带孩子的家中找了只木雕小狗，匆匆赶回来。

    真的是疫病吗？

    已知存在两种染病的路径，最初一种路径是幕后凶手在军中制造的养蛊皿，包含刘凌、朱大娘儿子等士兵。

    现场被巡防兵接管了，夜间禁行，这里的骚动倒没引发不该有的关注。

    姮媱无力为杨明阑收尸，走时，她让道玄替杨明阑合上了眼。

    他因得知杨明阑的噩耗而悲伤，又在听说红绫变成了杨明阑后露出讶然之色，最终在寻姮媱而不见，然后道玄朝他指了指自己头顶的一只木雕小狗时……

    无关今夜红绫是否阻止了菜刀男“复生”，菜刀男与朱大娘本就身处不同的传染链条中，今夜杨明阑可以遇见一名菜刀男，凉西城偌大街巷繁多的住户，岂知不会埋藏更多亟待爆发的雷？

    可是惊惧之后、理智回归，每个人又开始脊背发凉。

    幕后凶手进行了全城投蛊，被养蛊皿“培育”过的全新蛊种，可以适应所有人体里的存活。

    瞥见道玄捧上来的木雕小狗时，姮媱满头问号。

    虽然迟了两百多年，或许这世上已经没有几个人在乎凉西城的真相了。

    道玄在灵魂记忆里得了这一具鬼身，幸而如此，他才可以借老头鬼的身份用出鬼力，往杨明阑体中打入一道鬼术，将姮媱的一魂暂时护在杨明阑的尸体中。

    头颅落地，菜刀男的尸体终于没了最后一口气劲，无力地跌倒下去，但还是吓得周遭巡防兵狠狠退了一步。

    不能做人那就做鬼好了，绾绾历经数次殁世间里的灵魂记忆，总结出了这一条蹊径，可以供给他们这种外来生魂钻规则的漏子。

    眼前是一道简单的障眼法，红绫将这面墙的位置往前“移”了数寸，而后将杨明阑的尸体藏在了假墙与真墙之间。

    到这里，都是旧话了，昨日于贺府被带走的烧火丫头，已经表明城中鬼蛊诞生了第二条传染链。

    直到这时，绾绾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一切未免发生得太快，太毫无预兆了。

    就靠城中那些老大夫，能找到医治此病的法子拯救他们吗？

    因而道玄不需要破开红绫的障眼法，从墙头飘进去就行了。

    领队与巡防兵发了一身白毛汗，欲言又止地望向红绫，但终是沉默。

    此时，菜刀男的尸体被巡防兵抬起，领队上前看了几眼，确认了此人的致命伤在于腹部的刀伤。

    因为噬咬伤不再是传染的途径，甚至“传染”这个因素也已然不存在了。

    领队又与红绫说了几句安抚的话，随后着手处理其他。

    可真相就是真相，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转移，这个藏匿背后的凶手，他们会让他付出代价。

    它是突然“感染”上的，或者说，其实这座凉西城里已经遍布是感染者了。

    其后便是第二路径，由朱大娘的儿子作为源头，传染性便是从这种路径里表现出来的，也作为第一条传染链。

    绾绾为自己的想法而心惊，隐隐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她绞尽脑汁的想，一路上都走得不专心。

    容北濋已经收到了今夜的调查禀报，可以确认先后两位发病者都未受到噬咬。

    德安堂。

    这俩平时就挺奇怪的，道玄眼巴巴黏着人家，姮媱却是肉眼可见地嫌弃道玄，找他诉苦、骂道玄聒噪，已不知几回了。

    每个人都带蛊

    容北濋是绾绾完美的传声筒，不仅能向绾绾无一错漏地传递其他人的讯息，还能精准代替绾绾说出她的想法与思考。

    且今夜的菜刀男其实也有噬咬欲望，只是发病之时刚好拿着菜刀，狂躁使他率先用刀攻击了杨明阑。

    他们真没见过这样的世面，凉西城偏僻又贫瘠，更不会有修士莅临。

    更难料的是这之后的故事走向，红绫居然会化身成杨明阑的样子，要以她的身份来接近这座城的权力中心，接近贺之弘……

    只是，将将因为蛮族退兵而稳定的人心，又一次要乱了。

    是以道玄在离开这里的第一时间，就去寻找适合姮媱附身的身躯了。

    月光惨淡地划过老头鬼，他板着一张皱皱巴巴的青黑色脸庞，打眼一看，单手还提溜着一只木雕的小狗。

    红绫没管他们，靠近尸体看了看，菜刀男这下的确是再无生机了。

    ——幕后之人藏身凉西，并能轻松接触患病者以及尸体，于是在听闻朱大娘事件后，从朱大娘体中提炼了演变成熟后的鬼蛊，成为变种的新鬼蛊。

    汉宫秋都不得不摇头，这一个个恋爱的酸臭味儿啊……

    这是她自信能够保平安的底气，也确实在杨明阑之死的危机里保护了她的一魂。

    但她可以为杨明阑复仇。

    但如今，随杨明阑的死，姮媱不可再做人了。

    今夜这一猜想可以正式纠正了，烧火丫头、菜刀男所身处的，并非传染链，而是最新鬼蛊的传播区域。

    更加强大，更加可怖，尚未有实例证明，但绝对与朱大娘儿子的传染链一样，具有无一例外的传染强度。

    这还是疫病吗？

    汉宫秋掩唇咳了咳，拾起大家长的姿态，把两个冤家领走，去找容北濋对接情报了。

    ……

    她知道杨明阑会死，但没有想过杨明阑的死亡竟是如此走向。

    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姮媱这辈子虽然改习长鞭了，但她还是天生剑骨，不因□□消散而改变。

    红绫悄悄带动风息，护住了几名巡防兵不受菜刀男袭伤，在他们与诈尸的菜刀男周旋小片刻后，她清了清嗓，提醒他们直接斩首。

    红绫静静等待在侧，波折的心绪好似终于等来了平静的时间，她不自觉地将视线往藏匿了杨明阑尸身的位置飘，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汉宫秋此刻正处于十分割裂的状态里。

    这条传染链从朱大娘咬死丈夫、生吃其肉之后传播开去，导致巡防兵、伤兵安置点里诞生了数名患病者。

    汉宫秋与容北濋都产生了一个想法，或许正因鬼蛊在朱大娘儿子体中成熟了，才初初具备了传染性。

    与此同时，绾绾也在借红绫的双眼观察那具失血毙命的尸体，朱大娘诈尸一事她只听道玄说过，今晚应该能亲眼见上一回了。

    这一次，“疫病”将会来势汹汹，所有存在于最新传染链中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没有一个能逃过。

    菜刀男的尸体突然颤抖，随后便在巡防兵惊愕的视线里生生睁开了眸，率先攻击的也依然是离他最近的巡防兵，而巡防兵正抬着他，反应也被惊愕拖慢。

    在患病者死亡之际进行斩首，便可阻绝他们的“复生”了。

    那不是朱大娘的个例，今夜的菜刀男验证了这一点，而德安堂与监牢里隔离出的那些已知患病者，他们死后也都会变成能“复生”的怪物。

    他们的病症都是鬼蛊的第一阶段：苏醒。

    杨明阑的死亡与医馆无关，与她的病人也无关，这居然是一个意外。

    此时，事发现场，一道鬼祟的黑影重回了巷口。

    红绫与绾绾双双意识到，感染者死亡后还会“复生”的事实已然瞒不住了。

    其实这件事情不过是撕破一个谎言，要解决，也有方法。

    果不其然，菜刀男的尸体同样在半途中“复生”了过来。

    这下好了，如今他俩都成了鬼                                                ，谁也别嫌弃谁，就看道玄那副殷勤的姿态，姮媱这个坐骑坐得还挺满意的……

    两人一鬼一木雕小狗碰面了，交流的重点仍旧是分析鬼蛊的传染链。

    在得知这就是她之后的身体后，姮媱真是恨不能一脚把道玄踹出凉西。

    她是真气啊，但也真妥协，这俩匆匆把躯体搞定了，在红绫偷摸回来收尸以前便离开了这里。

    绾绾的身份可是凉西城这段灵魂记忆里的关键人物，换句话说，她很忙。

    所以绾绾没空的时候，找容北濋就对了。

    鬼蛊的传染性在这种路径中尚未表现，他们的发病形式也各不相同，但都在发病以前看到了一些与现实迥然不同的画面。

    红绫自也跟着他们，走在两名巡防兵的保护之中，她控制着神色，尽量平静而自然，眼神却始终在菜刀男的尸体上打转。

    但这回有红绫在了，红绫还没能从小狐狸形态变成人类以前，早将贺之弘他们的情报偷听了干净，对菜刀男的诈尸并不意外。

    领队心下了然，让巡防兵将尸体抬走，又从红绫手中小心地收了那把染血的菜刀。

    必须要将朱大娘的儿子划一个重点了，这位拥有十分契合所中鬼蛊的体质，让这种鬼蛊迅速走向了第二阶段：成熟。

    似乎之前的推论有许多都要重来，都不作数了。

    先前流出的血液里已经夹杂上了黄白之物，混在一起很难让人忍心去直视，道玄长叹一口气，艰难飘向尸体旁。

    绾绾对杨明阑的情感与记忆并不深刻，比起悲伤与早能预知大概的结局，她心里更多的可能是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