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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岚一听果真顾不得羞了。

    虽然知道她有几分演的成分,但青岚知道,妻主这些日子,确实没少费神。

    “物随心转,境由心造。

    差点忘了。

    温声问道,“何时种的?”

    青岚将掌心贴在顾凉手背上,轻声道。

    瞬间反应过来,她怔了下,坐直看向青岚,“阿岚,你……”

    青岚蓦地软了眼神,“好。”

    虽然结果都是没瞒住,但这中间差了至少十几块搓衣板。

    所以,最后讨伐他弑师的时候,才会那么义正严辞,仿佛极为笃定他早会如此一般。

    顾凉心念一动,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就像他的师父。

    师姐……是在我印象里,很少有的,对我仅有善意之人了。”

    或许是他们害怕,有朝一日,他会将那些术法用在他们身上。

    青岚拉住她的手,“妻主还未曾用晚饭吧,我让栀香留了一些,还是热的,妻主可想先去用一些?”

    青岚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妻主,晚些我帮你揉揉吧?”

    不干活,就没饭吃。

    “师姐不愿让我知晓她的行踪,我也可以假作不知,但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很喜欢听阿岚说这些家常时的模样,清冷之余,更多了几分市井的鲜活气息。

    入了翰林院,谁能想到呢?

    顾凉握起他的手,微微一笑,“我无事的,既然阿岚备了晚饭,我先去用些。”

    “让栀香去。”

    青岚微微抬头,看向夜空的星。

    顾凉转头,指了指自己的左腹,“痛。”

    纤长而浓密的睫羽下,仿佛是浸在清泉里的琉璃,平静剔透。

    自到了翰林院,这样的机会当真是少之又少。

    他也怕顾凉有朝一日,像那些人一样防备着自己。

    “绛雪生凉,碧霞笼夜,确实雅致。阿岚如今,也同爹一样擅花道了。”

    “妻主,谢谢。”

    “阿岚是修道之人,难道不知,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

    但他却能感受到,那些友善的背后,是满满的戒备和恶意。

    顾凉嘴角微微一抽。

    正巧今夜星辰密布,如满天碎钻,高悬于天幕之上。

    青岚神情错愕,反应过来她语气中浓浓的调侃意味,立马移开视线,脸颊有些红。

    看出顾凉神色局促,青岚抿了抿唇瓣,轻轻笑出声,“……嗯,知道了。”

    顾凉心满意足的揽着自家香软的正君,一起坐在庭院里赏景。

    青岚抿起唇,试探性的伸出手,轻轻的,按压了下她的左腹部。

    “有时我也会想,中了幽冥缚,或许于我而言,并非全无益处。”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我从未怨过她,即便是她曾误会我,可那些事的发生,并不是她能左右的。

    哪怕是我,在那样的处境下,可能也会选择盲从。

    耳边是蟋蟀低鸣,颊边是轻柔流淌过的夜风,仰头便是明明灭灭的繁星。

    或许不能使用那些外人看起来玄之又玄的能力,他也能做回一个正常人。

    如今的日子……便很好。

    她饮食不规律,有时候忙起来是真的会忘。

    淡雅如雾的月色下,他俊美白皙的脸庞,带着几分岁月静好的清欢。

    那些人惧你、怕你,污你,是因为他们德行有亏、心思狭隘。

    “妻主当真这般觉得?那……不妨我效仿爹爹,也在妻主书房多摆上几个不同的盆栽?”

    那些人都会恐惧,那么他的师父……又何尝不会怕呢?

    平日里有阿岚盯着还好些,一进翰林院跟那些个卷王议起事来,是真的有上顿没下顿。

    “你身上的毒,必定要解。至于旁的,阿岚更不用担心。

    他在天机楼时,那些长老、弟子,因为震慑于他的能力,也会表现得友善,甚至讨好。

    喝了两碗温粥,又半哄半骗的拽着青岚体贴入微的揉了半天。

    当真有一种“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星梦压星河”的恍然入梦感。

    “妻主稍等,我这就去小厨房端菜来。”

    妻主应当……也很累了吧。

    青岚唇角轻弯,侧过头,那双清澈纯净的凤眸注视着顾凉。

    妻主虽雅正端方、爽朗清举,但也会时不时耍流氓。

    我见这青瓷釉也算素净,若是养些芙蕖,粉披绿映红,不失雅趣,再过些时日妻主便能坐在院中赏荷了。”

    青岚眼神暗了几分,立刻缩回手,“……妻主?”

    顾凉诧异,“阿岚怎么知晓我还未吃?”

    青岚本就生得极好看,就连这发丝都妥帖得很。

    “我并没有责问你们的意思。”青岚唇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却流露出些许淡淡的失落,“……我都明白的,妻主。”

    青岚:“……”

    左腹又是一阵抽痛,顾凉眉头微蹙。

    便宜娘一年不进书房两回,她可是要经常去的。

    顾凉勾唇,也不再逗他,捏了捏他的掌心,“确实有些饿了。”

    顾凉伸手,盖住他的眼睛。

    毕竟本意为恶之人,自然会疑人恶,阿岚又何必为这些恶人怀疑自己?”

    却没有一丝怨怼。

    顾凉垂眸看着他,眸色专注而温柔。

    “不。”

    “妻主是想问,我何时知晓的吗?”

    惹得顾凉眉间又是一蹙。

    顾凉点了点头,握着他的手覆在自己腰间。

    缓缓凑近他耳侧,“傻。”

    顾凉先一步走进院中,揽过青岚的腰,看着露出点粉色尖角的莲栽。

    “阿岚想何时揉、怎么揉都可以,不必特意来询问为妻。”

    青岚语气平和,但眸底深处,却隐藏着一丝不可名状的落寞。

    顾凉微叹了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青岚笑了笑,“今晨才移的花种,前几日陪爹爹逛集市买了几个彩瓷瓶,爹爹觉得这个瓶子太大了些,不好插花,便让我处置了。

    青岚轻晃着蚕丝扇,抬头看了眼夜幕,忽然出声问道,“妻主,师姐她……跟你一道回来了么?”

    该说不说,隔着官袍的料子,他却能精准碰到自己胃疼的地方。

    顾凉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这胃疼起来……着实是有点刁钻了。

    主动交代和被动承认。

    因为……一切有我。”

    顾凉对栀香扬了扬手,然后拉着青岚的手大步朝屋内走去,神态自若道,“阿岚得给为妻先揉一下。”

    不管是慕容南的事,还是云州的事、北境的事,还有她在翰林院忙不完的政务。

    “我只是……有些愧疚,这件事,是阿岚自己发现的,而不是我先说出来的。”

    “一盆便好。”

    指尖掠过,仿佛浸染了几缕他身上的清幽兰香,好闻得让她有些爱不释手。

    回想了下顾真那摆满大杂烩插花的书房,花花绿绿黄黄紫紫的乱作一团,晃眼睛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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