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大恐慌（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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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之人，亦无需谴责太多，他们已围困城中数十日了，生路在哪里？

    可是心腔之中，还是会痛。

    走到今日，他已无棋可落。

    ……他也不需要恩谢，他本就不是为了此般虚名。

    ……然而贺之弘无数次于内心叩问自己，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之时，他都做不了回答。

    贺之弘想，他是要遭受万民唾骂的，死后是要去地狱的。

    是这个世道先放弃了他们。

    若非如此，又怎忍心推芙香上去，让她去承那偌大重担，让她和自己一起接受万民唾骂。

    他不会回头。

    他的名字或许会被世人歌颂，写进魏朝对凉西这段历史的记载之中，但他不会被凉西中幸存的军民恩谢。

    救一城之人，还是去救一州之人，他绝情地为凉西城军民选择了后者。

    留下之人，大善之士，他将与他们共存亡。

一旦甘州多地“发病”，因“病”而生的死亡人数短时间内激增，那么无论甘州总督如何卖民求荣、视百姓生死而不顾，无论富都里翻云覆雨的手段有多残酷，仙门察觉此“病”的异样前来援助都将是大势。

    但他会给凉西如今的一万多军民一次选择生路的机会。

    只要他能狠下心，牺牲一些无辜者即可。

    是离开，去伤害其他无辜之人，还是留下，降低“疫病”的扩散几率……都依他们自己。

    人，一定会迎接属于自己的业报，而他只需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