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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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医生的原话是，傻瓜是不可能感冒的。

    “你那个梦，怎么回事儿？”从小相处的经验告诉陆子期，生气是没用的，得解决问题，“怎么看谁都像梦中人。”

    为了不被柏渝深究多问，陆子期又说：“如果我不高兴，你觉得我不会收拾你？”

    似乎还摸到了突起的青筋。

    风风火火的甩下一句：“班长，我先走了啊！”

    柏渝理直气壮：“不知道啊，可跟你名字像，肯定是好名字啊。”

    柏渝家隔壁住着一名医生，柏渝经常跑到那边去玩儿，也晓得一点医学常识。

    陆子期拧眉，问：“冷？感冒了？”

    柏渝不喜欢他，太凶了。

    柏渝匆匆找进去，果不其然发现一个人躺在篮球堆里，狼狈不已。

    柏老头吓得立马喊来了难得休假在家的傅医生。

    班长稍稍靠近，就觉得被柏渝的气息所包裹，这种感触使得他两颊浮现潮红，心跳如雷。

    柏渝松了口气，陆子期犯起胃病来，忒吓人。

    陆子期：“……”

    柏渝还是病了。

    怕人摔出问题，再被他随意瞎扶出更大的问题。

    柏渝抱着篮球往体育器材室跑，打算归还了篮球就去借体育生的淋浴间冲个澡。

    耽误的后果很严重。

    这时柏渝才发现，自己救的人是甄臻。

    看谁，谁都像梦中人？！

    柏渝一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盯看班长，看得班长磕磕巴巴的改口：“呃，我、我家里人确实对我非常好。”

    指骨分明，纤长有力，但掩不住含义粗俗。

    柏渝不知班长心中所想，他像个追风少年，抱着一大堆东西，还能跑得飞快。

    准确的说，是他匆匆径过班长，走了两三米，就给班长叫住了。

    “柏渝！你、你赶快松手！”

    刚从篮球场上下来，热意在柏渝身上蒸腾着。

    他小心翼翼的问：“陆子期，你不高兴吗？”

    距离器材室不远处的甄臻气红了脸。

    在拐上二楼时，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要不是柏渝眼疾手快，丢了左手的篮球，揪住对方的衣领，这人得摔个四脚朝天。

    “班长？”柏渝见班长许久没动静，催促道，“我急着去冲澡呢。”

    陆子期：“……”

    他倏的起身，说：“里面有人？好像还摔了……陆子期，我过去看看。”

    柏渝偏头见追上来的班长气喘吁吁，两颊泛红，不由问：“班长，你家里人都不逼着你锻炼身体吗？”

    瞄见陆子期脸色不好，柏渝注意力一下子就收回来了。

    陆子期很想说不知道，让柏渝别他妈关注别人。

    看见体育器材室门边坐着的陆子期后，当即开始嘀咕：“陆子期，我刚才撞到甄臻了，他好凶啊，我明明抓住他，没让他摔跤，他不仅不跟我说谢谢，还凶巴巴的骂我。”

    柏渝十分识趣的做出判断：“我懂了，你没不高兴。”

    他十分自然的凑过去，一口叼走了糖。

    柏渝眼疾手快，接住了。

    是坑了柏渝老多钱的钱潜。

    这要是他，跑几步就喘不过气，肯定得被爷爷和陆子期轮番盯着锻炼。

    柏渝没回身，边出篮球场边向钱潜竖了个中指。

    柏渝蹲在恒子行身旁，一张嘴叭叭叭的问：“你哪儿疼啊，你后脑袋疼不，脖子疼不，脊椎疼不……”

    下午三点。

    坐在器材室门边办公桌前的陆子期刚剥开一颗糖。

    陆子期很是不痛快了，青筋浮现于额头。

    热忱如他，接手了班长抱着的球拍，并问：“班长，你这也是要送还器材室吗？正好，我也要去还篮球，顺道给你送回去吧。”

    班长这时才记起自己喊住柏渝的原因，他连忙从兜里翻出一张五块的纸币，说：“我给你还钱，早上借了你五块钱。”

    柏渝摆手说：“不可能！小傅哥说，我身体贼好，绝不会感冒！”

    “那没有，”柏渝坦坦荡荡，“你是我兄弟，我怎么可能变态到这种地步？”

    柏渝依旧不太敢扶，此刻隔壁小傅哥曾说过的摔伤致残，甚至致死的病例在柏渝脑子里疯狂刷屏。

    也是起了几分试探心，佯装顺口瞎扯：“该不是我也像你梦中人吧？”

    大抵是抱太多了，最顶上那副歪斜，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恒子行眼皮子抽了抽：“……哥们儿，你能扶我起来吗？我只是扭了脚。”

    柏渝本打算一个人把恒子行或扛、或抱、或背去医务室的，但被陆子期否决了。

    叼糖时，牙齿不经意间磕了一下陆子期的手指。

    柏渝：“？！”

    ——恒子行。

    班长见此，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办好。

    陆子期深吸一口气，说：“恒子行。”

    要不是清楚自己是扭到了脚，就刚柏渝的几连问，恒子行都要以为自己摔成残废了。

    快到体育生专用那栋小楼时，柏渝碰见了班长。

    他咬着浅红的嘴唇，将捏在手里的，特意买的，没能送出去的奶糖砸进了垃圾桶后，甩手离开。

    陆子期面无表情的说：“没有。”

    但他要不说，下课了柏渝肯定会亲自去问。

    走近，柏渝认出来了球堆里的人。

    班长：“……”

    这个马屁精！

    他想将钱递给柏渝，但见柏渝一手抱着八副球拍，一手抱着圆滚滚的篮球，根本没手接钱了。

    看那样子，好像是摔了腰。

    最后还是陆子期过来，检查了恒子行的脊椎，确定真的只是脚腕扭伤后，柏渝才是跟陆子期一起将恒子行扶去医务室。

    第二天早上，体温高达三十九摄氏度。

    柏渝捡起球后，无视了昂首挺胸的甄臻，绕进了体育器材室。

    柏渝煞有其事的点头，说：“好名字。”

    略微凶残的咬了几口糖后，柏渝拍了拍羽毛球拍，说：“这是班长让我顺道拿上来的，八副拍子，还有篮球是我借的，陆子期你快点登记，我把它们放回去。”

    陆子期碾摸指节的动作一顿，刚要问点什么，器材室内传来嘭的一声，紧接着是球类砸落于地的弹跳声，以及一声低骂：“我|日——”

    他紧张起来：“陆子期，你怎么了？胃病又犯了啊？”

    他觉得柏渝在咒他。

    塞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手指，隔着一层薄布，触碰到了柏渝突起的胯骨。

    从出门到现在不到一个小时，柏渝已经说了三回这类话了。

    这回，班长的脖子都红了，他将手藏到背后，羞耻不已的道歉：“对、对不起。”

    实际上柏渝只

    被柏渝揪住领子的人刚站稳，就开始‘恩将仇报’了。

    柏渝挠了挠头，不知为何，总觉得陆子期好像不大高兴。

    这时柏渝才满意点头，然后问：“对了，你刚喊我，还有什么事儿？”

    听见柏渝对甄臻的抱怨和不喜，心里颇为愉悦，当即将剥好奶糖递给正在往桌上对方羽毛球拍的柏渝，问：“吃糖吗？”

    说着就匆匆要走，班长急了，追上去，嘴上且喊：“等等，等一下，我我还有事——”

    缄默良久，陆子期说：“哦。”

    打小的经验告诉他，只要陆子期有犯胃病的迹象，就要立马送医院。

    恒子行：“……”

    班长一脸懵逼的看着柏渝，磕巴道：“不、不逼啊，怎、怎么了？”

    他不知道，此时背对着他的甄臻，正迅速整理自己的衣领，压平翘起的头发，尽可能展现一个好形象。

    柏渝羡慕的看着班长，说：“你家里人对你真好。”

    陆子期瞥了他一眼，磨着后牙槽问：“你知道是哪三个字吗，就扯好名字。”

    班长倏的惊醒，慌慌张张的将钱塞进了柏渝的裤袋里。

    柏渝爱吃糖。

    他看着柏渝远去的背影，摸着自己发热的指骨，喃喃低语一句：“怎么走这么快啊？”

    “我觉得你还是再想想，不然你可能会死。”

    上课时，还恶狠狠瞪过他一眼。

    柏渝没听见，他早走出三四米了。

    关心结束，柏渝复问之前的问题：“你知道刚才那个迟到的同学叫什么啊？”

    钱潜被骂也没有丝毫恼怒，还哀叹一声，喃喃低语：“还准备再进一箱冰水呢，现在活招牌跑了，再进货怕是卖不完了。”

    陆子期面无表情：“没有。”

    ·

    班长？

    班长双手拖抱七八副羽毛球拍，走得十分艰难。

    柏渝不大敢扶恒子行。

    为了表明自己没撒谎，柏渝还扭头将陆子期上下打量了一遍，又说：“真不像，完全不搭边。”

    体育课已经过去大半了，柏渝满身是汗，抱着一颗篮球离场。

    一名平头小哥在其后喊：“柏渝，柏哥，你不打球了啊？！”

    柏渝松开了甄臻，也没跟他多说什么，转身就要去捡自己丢掉的篮球。

    “啊？”班长被柏渝这么直白的盯着，不大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干巴巴的说，“……还行吧。”

    柏渝则很自然的侧身，微挺左侧腰胯，说：“你塞我兜里。”

    从医务室出来，一阵风吹起，穿着被汗水打湿过的球衣的柏渝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