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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之间都是哭音。
容晴没有回答，垂着眼。
“不会。”
床榻上的女人脸上泛着高烧带来的红晕。
好不容易找出的蜡烛在桌上亮着火光。没人挑芯子，惹得它不时明灭一下。两人依靠着的身影就在地砖上轻轻晃动。
她狠狠瞪着躺在榻上的的那个女人。她的先生，她第一眼就羡慕的人。
确实，容晴明白自己因为享受过太久的优待，所以思考的时候总是把一切想得太理所应当。如果她是流光剑宗的余容，根本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可她选择了逃离。一个凡人余容，又算得了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容晴这么问，也没想要得到对方否定的回答。
但只有真正在剑宗生活过，才明白这里有多冷清寂寞，与热闹的红尘俗世是两个极端。
容晴瞪大着眼睛，望向帐顶。不是没试过合上眼皮，可眼球也胀痛着，很热，还不如睁开好一些。过了一会儿，也没见钟秀回来，容晴终于小声地呜咽起来。
“你会。”笃定。
容晴撇过头，没有搭理她，也不想嘲笑她的异想天开。
他们面色如常，身着纯白道服仿佛与雪景融为了一体。
钟秀想着要找点东西来降温，虽然没有清水，可是外面积蓄出的雨水还是可以汲点来，给容晴擦一下。
容晴也没话好讲。任钟秀坐在她身边给她擦脸。
她知道，自己应该是发烧了，距离上一次生病，实在太过遥远，她自己都记不清当时是什么感觉了。相比起身体上的重重煎熬，心上的苦痛，似乎可以借此稍微倾泄出来一点。
“我知道的，其实我又没用，又不肯好好努力。”容晴自顾说着活，“反正有人养，当个废物那又怎么样。”
钟秀顿住手里的动作，只见容晴紧闭的眼角不停地渗出泪液。
剑宗弟子俱是天资聪颖之辈。这于他们而言，不难。稍加练习即可。
可容晴做不到。
钟秀从柜子里找出了一条褥子，给容晴有盖上了一层，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边角都塞好。
法术发展到现在，曾经需要两只手一起掐诀才能施展出的，现在已经简化到一只手就可以了。一个手诀就能引导一个术法，只要两种术法在灵力运行路线上并不冲突，就可以通过掐不同的手诀同时用出。
北极雪山上的流光剑宗，是修界中的庞然大物。大大小小的宗门或组织，都对其俯首称臣。甚至，只要能和剑宗搭上一星半点的关系，都觉得异常荣耀。
“师姐。”一道温和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沉默了一会儿，许是觉得躲不过去，又或是自己其实也等了很久，想有个人可以倾诉，她还是在钟秀的注视下开口：“其实……我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是身不由己的。很久以前，”容晴略去了八百多年前这样的说法，“我出现在一片很大的海滩上。那里不是很大，我找不到吃的，也不会做吃的，我连自己在上面熬了几天都不知道。后来我只记得吃了不知道什么东西，肚子痛得……我觉得我呼吸都是一种错误。”
“我偏要说下去。”她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但看起来又那么悲伤。
容晴突然笑出声，“不是吧……你指望我？”简直不敢置信。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终于看到一个人。”容晴莫名笑了一下，“而且你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好看。”
容晴当然读得出钟秀眼中的坚定意思。可从来没有人对她抱过太大期待，她自己的母亲是这样，剑主们也是这样。钟秀会指望她，不过是在这么个山穷水尽的境况下罢了。容晴冷酷地想。
微凉的手掌覆在她的脸上。而回馈来的滚烫热度让钟秀心惊不已。
一心二用，同时掐出不同的手诀。这是从练气开始就要学习的。
“就是不会！”钟秀看向容晴，低声道，“先生有什么顾虑吗？如果您愿意的话，就告诉我吧……说不定说出来之后，就能快点好起来了。”
汲了雨水的帕子被钟秀叠成方，盖在容晴额头上。手这才得了空，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你！！”钟秀终于生气了。仰起身，将容晴的手臂甩开，也不管这粗鲁的动作会不会让容晴受伤。
“实话告诉你罢。这个时候都没有人来，就是没有人来了。”如果睢城的修士想要追踪，或者是救援，当然是越快越好。在书肆的嘉嘉怎么样都该被发现了才是。除非……是知道了她们的情况，也不愿来，因为不值得！
“先生，快休息吧，别说了。”钟秀是真的担心，容晴的嘴唇发干起皮，可眼神炽烈得让人心惊。
明明不觉得累，可不管她怎么焦急，她的步子永远是这么不紧不慢。容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飘飞的雪粒中。
容晴狠狠地吸了下鼻涕，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度湿润眼眶。胀痛的头部，还有浑身上下不停传来的疼痛，让她想好好休养都做不到。
她刚刚其实根本没有跑远，关上门就泄了气，找了个拐角口蹲下。她还想再看到嘉嘉，容晴就是她唯一的指望。
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仙人”会放走她们吗？想想就觉得不可能。可只要有一线希望，能活着回去嘉嘉身边，她钟秀就不会退缩。
容晴看着自己的双手，左右手各掐了一个诀。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出现在另一个场景了。
眼中所见是镂花的帐顶。昏暗光线下带着大片的阴影。
“没关系，我们今天先继续练新的手诀，”虹非的声音在她耳边隐隐约约，“到时，这手诀对师姐来说也不难了。”这话是传音给容晴的，她本该松口气。哪怕同是练气，但她辈分过高，众人之中只有她做不到的话，实在是太没有面子了。
她出声，可这声音太微弱。钟秀低头，挨近了她。“先生，这是怎么了，先生？”
与她同行的是重宇剑主，还有只到她腰侧的除渊。
很冷，非常冷……容晴即使在昏迷之中，也潜意识地往被子里缩着。
直到眼皮一凉。
“先生想说什么，我都听着。”钟秀抿起嘴，“只要先生不说我们回不去的话。”
容晴仿佛做了一场不是梦境的梦。她沉默地走在山路上，路旁是皑皑白雪，脚下是平坦的黑石台阶。
容晴又什么都说不出，只能不停地流着泪。
是虹非。
钟秀僵住了，不敢动弹。
容晴想笑，哪有这么简单。
这种痛觉当然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而遗忘了，只是这疼痛的印象还残留在那里，让她害怕。
“先生，只是伤了左手而已。”低声安慰，“您还能写字。而且！”钟秀紧紧盯着容晴，生怕她想不开，语气中还带着希冀，“您不是说了，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到时候我们不仅能离开这里，救我们的人说不定还会为先生报仇。”
这回轮到钟秀不回答了。沉默地用重新凉过的巾子擦着容晴的脸。
挣扎地抬起自己的左手。整只手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从渗出的血迹位置判断，应是小指了。容晴这般想着。只是轻微的抬起动作，都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钟秀着急地抬手拭去她的眼泪，直到自己的双手都是湿漉漉的。
简直是无妄之灾，从遇到容晴开始就流年不利。先是她抱走了嘉嘉，然后又是今晚被牵连着掳走，一路上担惊受怕，侥幸没有受伤，又奔波在照顾她和郭夫子之中。钟秀心中还一直挂念和担心着嘉嘉，还一直坚信着能够回去，现在容晴见不得她好似的直接戳破了她的希望。
不要！重宇……等一等我吧。
即使知道剑宗弟子不会有无聊的嘲讽情绪，但在他们的注视之下，急得脸都红了。
无力躺在榻上的容晴，根本感觉不到钟秀的短暂离开。
“是我太喜欢……太习惯逃避了。”
她紧张地抬头，正对上虹非鼓励的眼神。
容晴迷迷瞪瞪地睁开眼。
容晴抬起完好的右手，因着钟秀凑得近，直接环上了对方的脖颈。
“你会失望的。”
“怎么了？”
容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一点点越过她，在视线中越走越远。
很冷……可是被子又压得她好沉，根本喘不过气来。
“我的手！”容晴突然想起来，大声问钟秀，“他断了我几根手指？”
“混账！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钟秀喘着粗气。这是她能说出口的最大的恶言了。
“没用就别祸害人啊。”钟秀哽咽着。
终是不想再看到对方，钟秀转身跑到门外。
“砰”一道极大的关门声。
容晴垂下头，一遍一遍重复着，可那小指就是不听使唤。她根本不敢扭脸去看旁边人的神情……
但这些都是有代价的。于是只落得一个无力的不情愿。
“是你。”看到钟秀，她就知道刚才不过是一场梦境，或者说是一场回忆。
容晴想加快一点速度，跟上他们。
在钟秀耳里听到的，是跟小猫叫差不多微弱的声音。
明明最近已经练习得很好了啊。瞪着那不受控制的左手小指，仿佛冻僵了一般，灵力流动到这里的时候，就再也前进不得。容晴僵硬着身子，冷汗都快下来了。
容晴想着，钟秀应该跑到夫子那里去了吧……反正是不想见到她了，如果都是要死的话，也没有那个必要花力气来照顾她这样的人。
容晴没忍住，鼻子一酸，眼泪流下来。
“你干嘛回来啊。”容晴咬着唇。强行止住哽咽声。
这一场高热来得气势汹汹又理所当然。
] 呼吸之间都是哭音。
容晴没有回答，垂着眼。
“不会。”
床榻上的女人脸上泛着高烧带来的红晕。
好不容易找出的蜡烛在桌上亮着火光。没人挑芯子，惹得它不时明灭一下。两人依靠着的身影就在地砖上轻轻晃动。
她狠狠瞪着躺在榻上的的那个女人。她的先生，她第一眼就羡慕的人。
确实，容晴明白自己因为享受过太久的优待，所以思考的时候总是把一切想得太理所应当。如果她是流光剑宗的余容，根本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可她选择了逃离。一个凡人余容，又算得了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容晴这么问，也没想要得到对方否定的回答。
但只有真正在剑宗生活过，才明白这里有多冷清寂寞，与热闹的红尘俗世是两个极端。
容晴瞪大着眼睛，望向帐顶。不是没试过合上眼皮，可眼球也胀痛着，很热，还不如睁开好一些。过了一会儿，也没见钟秀回来，容晴终于小声地呜咽起来。
“你会。”笃定。
容晴撇过头，没有搭理她，也不想嘲笑她的异想天开。
他们面色如常，身着纯白道服仿佛与雪景融为了一体。
钟秀想着要找点东西来降温，虽然没有清水，可是外面积蓄出的雨水还是可以汲点来，给容晴擦一下。
容晴也没话好讲。任钟秀坐在她身边给她擦脸。
她知道，自己应该是发烧了，距离上一次生病，实在太过遥远，她自己都记不清当时是什么感觉了。相比起身体上的重重煎熬，心上的苦痛，似乎可以借此稍微倾泄出来一点。
“我知道的，其实我又没用，又不肯好好努力。”容晴自顾说着活，“反正有人养，当个废物那又怎么样。”
钟秀顿住手里的动作，只见容晴紧闭的眼角不停地渗出泪液。
剑宗弟子俱是天资聪颖之辈。这于他们而言，不难。稍加练习即可。
可容晴做不到。
钟秀从柜子里找出了一条褥子，给容晴有盖上了一层，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边角都塞好。
法术发展到现在，曾经需要两只手一起掐诀才能施展出的，现在已经简化到一只手就可以了。一个手诀就能引导一个术法，只要两种术法在灵力运行路线上并不冲突，就可以通过掐不同的手诀同时用出。
北极雪山上的流光剑宗，是修界中的庞然大物。大大小小的宗门或组织，都对其俯首称臣。甚至，只要能和剑宗搭上一星半点的关系，都觉得异常荣耀。
“师姐。”一道温和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沉默了一会儿，许是觉得躲不过去，又或是自己其实也等了很久，想有个人可以倾诉，她还是在钟秀的注视下开口：“其实……我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是身不由己的。很久以前，”容晴略去了八百多年前这样的说法，“我出现在一片很大的海滩上。那里不是很大，我找不到吃的，也不会做吃的，我连自己在上面熬了几天都不知道。后来我只记得吃了不知道什么东西，肚子痛得……我觉得我呼吸都是一种错误。”
“我偏要说下去。”她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但看起来又那么悲伤。
容晴突然笑出声，“不是吧……你指望我？”简直不敢置信。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终于看到一个人。”容晴莫名笑了一下，“而且你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好看。”
容晴当然读得出钟秀眼中的坚定意思。可从来没有人对她抱过太大期待，她自己的母亲是这样，剑主们也是这样。钟秀会指望她，不过是在这么个山穷水尽的境况下罢了。容晴冷酷地想。
微凉的手掌覆在她的脸上。而回馈来的滚烫热度让钟秀心惊不已。
一心二用，同时掐出不同的手诀。这是从练气开始就要学习的。
“就是不会！”钟秀看向容晴，低声道，“先生有什么顾虑吗？如果您愿意的话，就告诉我吧……说不定说出来之后，就能快点好起来了。”
汲了雨水的帕子被钟秀叠成方，盖在容晴额头上。手这才得了空，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你！！”钟秀终于生气了。仰起身，将容晴的手臂甩开，也不管这粗鲁的动作会不会让容晴受伤。
“实话告诉你罢。这个时候都没有人来，就是没有人来了。”如果睢城的修士想要追踪，或者是救援，当然是越快越好。在书肆的嘉嘉怎么样都该被发现了才是。除非……是知道了她们的情况，也不愿来，因为不值得！
“先生，快休息吧，别说了。”钟秀是真的担心，容晴的嘴唇发干起皮，可眼神炽烈得让人心惊。
明明不觉得累，可不管她怎么焦急，她的步子永远是这么不紧不慢。容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飘飞的雪粒中。
容晴狠狠地吸了下鼻涕，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度湿润眼眶。胀痛的头部，还有浑身上下不停传来的疼痛，让她想好好休养都做不到。
她刚刚其实根本没有跑远，关上门就泄了气，找了个拐角口蹲下。她还想再看到嘉嘉，容晴就是她唯一的指望。
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仙人”会放走她们吗？想想就觉得不可能。可只要有一线希望，能活着回去嘉嘉身边，她钟秀就不会退缩。
容晴看着自己的双手，左右手各掐了一个诀。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出现在另一个场景了。
眼中所见是镂花的帐顶。昏暗光线下带着大片的阴影。
“没关系，我们今天先继续练新的手诀，”虹非的声音在她耳边隐隐约约，“到时，这手诀对师姐来说也不难了。”这话是传音给容晴的，她本该松口气。哪怕同是练气，但她辈分过高，众人之中只有她做不到的话，实在是太没有面子了。
她出声，可这声音太微弱。钟秀低头，挨近了她。“先生，这是怎么了，先生？”
与她同行的是重宇剑主，还有只到她腰侧的除渊。
很冷，非常冷……容晴即使在昏迷之中，也潜意识地往被子里缩着。
直到眼皮一凉。
“先生想说什么，我都听着。”钟秀抿起嘴，“只要先生不说我们回不去的话。”
容晴仿佛做了一场不是梦境的梦。她沉默地走在山路上，路旁是皑皑白雪，脚下是平坦的黑石台阶。
容晴又什么都说不出，只能不停地流着泪。
是虹非。
钟秀僵住了，不敢动弹。
容晴想笑，哪有这么简单。
这种痛觉当然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而遗忘了，只是这疼痛的印象还残留在那里，让她害怕。
“先生，只是伤了左手而已。”低声安慰，“您还能写字。而且！”钟秀紧紧盯着容晴，生怕她想不开，语气中还带着希冀，“您不是说了，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到时候我们不仅能离开这里，救我们的人说不定还会为先生报仇。”
这回轮到钟秀不回答了。沉默地用重新凉过的巾子擦着容晴的脸。
挣扎地抬起自己的左手。整只手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从渗出的血迹位置判断，应是小指了。容晴这般想着。只是轻微的抬起动作，都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钟秀着急地抬手拭去她的眼泪，直到自己的双手都是湿漉漉的。
简直是无妄之灾，从遇到容晴开始就流年不利。先是她抱走了嘉嘉，然后又是今晚被牵连着掳走，一路上担惊受怕，侥幸没有受伤，又奔波在照顾她和郭夫子之中。钟秀心中还一直挂念和担心着嘉嘉，还一直坚信着能够回去，现在容晴见不得她好似的直接戳破了她的希望。
不要！重宇……等一等我吧。
即使知道剑宗弟子不会有无聊的嘲讽情绪，但在他们的注视之下，急得脸都红了。
无力躺在榻上的容晴，根本感觉不到钟秀的短暂离开。
“是我太喜欢……太习惯逃避了。”
她紧张地抬头，正对上虹非鼓励的眼神。
容晴迷迷瞪瞪地睁开眼。
容晴抬起完好的右手，因着钟秀凑得近，直接环上了对方的脖颈。
“你会失望的。”
“怎么了？”
容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一点点越过她，在视线中越走越远。
很冷……可是被子又压得她好沉，根本喘不过气来。
“我的手！”容晴突然想起来，大声问钟秀，“他断了我几根手指？”
“混账！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钟秀喘着粗气。这是她能说出口的最大的恶言了。
“没用就别祸害人啊。”钟秀哽咽着。
终是不想再看到对方，钟秀转身跑到门外。
“砰”一道极大的关门声。
容晴垂下头，一遍一遍重复着，可那小指就是不听使唤。她根本不敢扭脸去看旁边人的神情……
但这些都是有代价的。于是只落得一个无力的不情愿。
“是你。”看到钟秀，她就知道刚才不过是一场梦境，或者说是一场回忆。
容晴想加快一点速度，跟上他们。
在钟秀耳里听到的，是跟小猫叫差不多微弱的声音。
明明最近已经练习得很好了啊。瞪着那不受控制的左手小指，仿佛冻僵了一般，灵力流动到这里的时候，就再也前进不得。容晴僵硬着身子，冷汗都快下来了。
容晴想着，钟秀应该跑到夫子那里去了吧……反正是不想见到她了，如果都是要死的话，也没有那个必要花力气来照顾她这样的人。
容晴没忍住，鼻子一酸，眼泪流下来。
“你干嘛回来啊。”容晴咬着唇。强行止住哽咽声。
这一场高热来得气势汹汹又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