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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站起身的浅井丽子没再去理会好感度急速下降的npc，移开视线，露出不屑眼神，她叫嚣着，“让晏明灼过来，我只和看破我身份的家伙对话。”

灼待在病床上寻思着开始做手工，开启了第一次制作之旅。

    “你……”他启唇，刚起了个话头，还没来得及细说。

    幽灵扭回脸，一瞬间微不可见的唇角上扬，飞快地消失在重新抿紧的薄唇。

    第85章 劣等品

    明明这场对局，池叶诚输了。但他看起来并不气馁，反而……有点开心？

    难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偶，都能引起晏明灼的兴趣吗……

    “你在……做什么？”面对忽然抬起手，就快要触摸到他唇瓣的漂亮手指，池叶诚站在原地没有避开，怀中人偶疑惑地问。

    “以果索因。”池叶诚颔首，理解了晏明灼的思路。

    伊恩还给他的羽毛笔，被赋予了来自蛇神的奇异力量，搭配大师级【丹青妙手】，令晏明灼脱离了纸张与墨水的限制，能够用“心灵之力”在虚空画出没有厚度的活动彩色画作。

    使用【传送符】，系统提示使用失败。处于遭受攻击的状态，亦无法自主下线，或选择通过系统面板自杀。

    不过，至少这次证明了一点，【丹青妙手】与【穿针引线】结合起来的效果，只要利用得当，显然一加一大于二。这再次增加了晏明灼的底牌与实力。

    ——好像有哪里不对？

    “锁定怀疑对象以后，通过获取和她相熟的幽灵记忆，很容易排查到与她为好友关系，极短时间接连死过两次，因极度虚弱无法复活的菊江小惠身上。”

    第二次了。

    纯净的，银色的，不染尘埃的高天之月。

    “好傻。”池叶诚毫不留情地点评。

    也许是《人设ol》这款游戏太过真实。不知不觉，只把玩游戏当上班考核kpi的浅井丽子，在扮演身份的这段时间里，投入了不必要的过多情绪。

    再加上他的身体还在消化使用术士秘法带来后遗症，处于修养期，在安全的平和时间，晏明灼时不时会让自己恢复成“无”的放空状态作为休息。

    “不想说也没关系。”出乎意料的是，僵持片刻后，池叶诚反而率先撇开头，松开捂住人偶的手，“继续去看你的小护士吧。”

    因为新的人设角色还没有正式成型，这段时间，晏明灼一直在高强度地不间断地载入“作家”、“画师”、“调香师”、“医生安森”，偶尔在使用【穿针引线】时还会载入“缝尸匠丧灰”，精神与思维负担极大。

    但由此，又牵扯出另一个更天方夜谭的地方：“你怎么会一开始就锁定她？”

    见池叶诚一针见血地点出致命核心，原本还想蒙混过去的晏明灼指尖绕着发辫，脑子里飞快思索着如何解决危机。

    寂静供两人独处的后台里，再微小的声音也被加上扩音器放大。晏明灼闻言，果然回过头，注意力被牵扯回“小诚”身上。

    “其实我也觉得……”晏明灼说完，观察池叶诚的表情后知后觉不太妙，有点后悔刚才没有载入某个人设做出更巧妙的回答。

    晏明灼绞着发尾的手指一顿，险些失手，捻下几根银丝。

    可惜他面对的，是读不懂情绪，习惯于用理性分析和潜意识反应模仿伪装的晏明灼。

    ……不。也不一定。如果他能抛弃因过于刻骨铭心，被夺取记忆后还能再度回想起来的心理阴影，仔细端详被改造过的护士人偶，也许会对晏明灼风格同样突出的“黑暗审美”惺惺相惜。

    “你们这群弱【消音】鸡，什么也算不上！”

    找到卧底的喜悦，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为什么听见糟糕消息反而开心起来了？还是说，他刚才的话，听起来很可笑？

    不去再做他想，晏明灼返身撩开帘布。光线与声音一股脑涌进来，外面乱作一团的混乱景象，映入眼帘。

    这些天，心理防线不稳的管沼倾诉时，告诉了她不少事。下线后，她就能把情报传递给工作室。浅井丽子虽有不甘，却也认栽。临走之前，再套点情报，才算

    晏明灼蹙眉，望着静幽幽的后台扫视一圈，末了，他垂下手，握住了胸口的银色吊坠。

    其离谱程度，就像是一场闭卷考试，晏明灼却作弊提前拿到了答案！根据正确答案反推过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往往卡死在第一步。

    ——在确定所有人都到场以后，晏明灼早已用漆黑长伞的能力，封锁住了唯一的出口。

    和平时那股懒洋洋却隐含恶劣强势的感觉，不太一样。但并不违和。

    毫无压力，毫无负担，材料和工具拣着哪个顺手用哪个，过程邪道到让自诩天才玩具设计师的恶作剧幽灵知晓，说不定能气得活过来。

    当她意识到这个致命弱点时，却已经走到山穷水尽。

    靠偷袭无往不利的“卧底”，纵然能和附身人偶的菊江小惠一时纠缠，在幽灵们的包围圈中，终究双拳难敌四手，甚至连逃都没法逃走。

    反而，更接近晏明灼原本的面目。如果相由心生，这句话能够作为参考依据的话。

    男人抬手捂住人偶的嘴巴，垂眸掩去莫名涌起的不悦感，以及某种令他很想要找晏明灼打一架，将那双银眸视线焦点狠狠拉回来的冲动。

    抱紧怀中黑发人偶的手指攥紧，池叶诚盯着晏明灼，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靠得更近了一点。

    此时，另外两瓶装在玻璃瓶内的乳白色胶体材料就派上了大用场！一瓶用来给平面画填充厚度，变成和改造设计图上近乎一模一样的人偶零部件，一瓶用来涂抹在关节部位，作为粘合与修复材料。

    人偶声音，清晰地落入两人耳中。

    “你明明说过，菊江小惠是你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要杀了她啊！”他嘶吼着，始终都不愿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丽子！”管沼抱住头，想要靠近，却被其他幽灵死死栏住，“为什么会是你……”

    尽管先前见晏明灼苦恼，是池叶诚自己因为好奇主动提出，帮晏明灼找到菊江小惠消失的灵魂。此刻，他莫名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

    眼前，池叶诚才意识到刚才那话的含义，绷起脸，不去看晏明灼，一转身化为虚体消失在空气中，只余打着漩儿的气流，化作清风拂过。

    “……”晏明灼慢半拍地回过神，眨了眨眼，一时想不出该作何反应比较正常，于是按照内心想法老老实实回答，“想确认一下刚才你笑了，是不是我眼花。”

    “倒是你，诚。”晏明灼警惕地想起什么，旁敲侧击问，“你提这个，不会想要赖账吧？当初我们约定好，关于小诚……”

    他摇摇头：“揭穿浅井丽子身份以后，这场游戏正式宣告结束。我的所有目的都已经达到，没必要再关注下去。”

    忽然，池叶诚怀中的人偶实在按捺不住，声音闷在掌心里弱不可闻也要坚持出声：“当初，你还没回答疑问。”

    原本难以出口的话语，受心潮起伏影响，缱绻着微风，自然而然地溜出了人偶嘴边：“……可爱。喜欢。”

    虽然，他迄今为止说过的谎，也不差这一两个了……

    此时，浅井丽子已经被反应过来后一拥而上的幽灵们制住，手臂反扭在身后，狼狈地跪坐在地。

    速度之快，甚至来不及让晏明灼说完一句话，复杂心绪就被池叶诚的逃跑扫没了影。

    原来，真的不是借口……

    他沉默着，也无法掩饰忽然变得愉悦起来的周身氛围。

    脱离人设后，晏明灼的眼神不自觉开始放空。再认真观察表情冷淡的池叶诚，他忽然有点怀疑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也许刚才产生了错觉。

    呃。解释起来有点棘手，毕竟那是他的底牌之一，轻易暴露于人前令人不太有安全感。

    以后有机会，或许还能再找恶作剧幽灵再好好请教一番。晏明灼惊叹地盯着改造后如同战斗机器的护士人偶，对自己的初试水作品还算满意，但也挑出了很多不尽如人意的粗糙问题。

    代价就是，思维和反应都会比平时慢半拍，情绪波动也会更平。因为脱离了设定好的固定行为模式，要重新去观察和分析他人的情绪，经过思索，再做出晏明灼认为合适的反应。

    “为什么是菊江小惠？”

    以惊奇盒人偶为娃改素体，幽蓝色的“心灵之力”为线支撑起骨架，封印石抽到以为无用的尖嘴银剪当记忆剪刀。

    但是，面对池叶诚黑漆漆眼眸中投来的目光，晏明灼莫名不太想欺骗他。

    池叶诚：“……没有。”

    “小护士？”晏明灼疑惑地反问出声，而后才想起他给菊江小惠改造的战斗人偶身体。

    “呵。”事到如今，浅井丽子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是被她看不起的npc居高临下地围在其中，当做猴子般观赏的感觉很不舒服。

    她很好奇，晏明灼是怎么发现她的身份。

    银眸青年微微一笑，露出因镇定自若而令人格外信服的神情：“因为，我怀疑浅井丽子就是最初那个三番几次在初等部偷袭落单幽灵的卧底。”

    ——诶……

    她冷笑着：“让我起来。”

    晏明灼的行为，落在一旁默默观察他的池叶诚眼中，误打误撞再次印证他对人偶的“异样痴迷”。

    浅井丽子暂时没有选择激怒幽灵们动手，保持沟通状态的理由，只有一个。

    池叶诚眉头一挑，隐晦地稀奇打量着人类。表情平静，却流露出隐隐沮丧之感。

    “让她起来。”管沼挥开身边搀扶的手，似乎认清了现状。顿了顿，他还是满足了浅井丽子的要求。

    对晏明灼而言。过于细微的微妙情绪变化，依然是道超纲的附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