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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母又说了些别的,几句后,便匆匆挂了电话。

    下车后,孙立昆见她脚下没动,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何媛把豆汁倒在碗里,回他:“好像叫张记包子,都快到路口了,才发现一家。”

    何媛坐在凳子上啃着苹果,看着孙立昆与客人说话。

    “挺好的挺好的,你弟弟也好,有时候也会主动跟我们说话。”孙母又问道:“你要跟你爸说两句吗?”

    沿着街边,转着脑袋乱看,她记得孙立昆喜欢吃包子,晃悠一圈也没找到,直到快到路口,才发现一家张记包子店。

    男人把车推到外面,孙立昆随他一起。

    孙立昆没客气,拿出打火机点上,笑了笑:“谁让你上次不找我。”

    周一早上,何媛提前了半小时起床,推开门没看到有人,准备出去买早餐。

    “怎么回事?”

    “喂,找谁啊?”一个略显苍老声音。

    原本,他是想把何媛这事说给家里听,但从今天这通电话来看,时机不合适,最终也没提。

    他没把已经具体时间说给孙母听,回她:“妈,我没事,还在卢城。”

    孙立昆心里带着点苦涩,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家里人的声音了。

    男人下车,从烟盒抖出两根烟,扔给他一只。

    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

    顺过电流能听到电话那头有男人不堪入耳的叫喊声,是他爸。

    快入冬了,坐摩托车要比平时凉些,也不知今早小姑娘冷不冷。

    男人想了想,往后车铺就他一人,难免会有忙不过来的时候,锻炼一下也未必是坏事。

    老板笑,这么一问估计生人。

    孙立昆静默地等着,等着那边安静。

    谁知道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电话里传来:谁跟这不孝子打电话,我才没有坐牢的儿子,也没混出个人样来。

    “等会儿我来,你先去背书包。”

    孙立昆静坐着,最终跟她说,说:“我知道了妈,等过段时间吧。”

    孙立昆擦了擦头上的汗,笑了笑,“就是排气管和那个发动机接缝处的问题,现在差不多了,骑上去试试。”

    推开门,男人正在院子里刷牙。

    一大会儿,对面才消停下来。

    分不清是与他说话,还是对着孙父说话。

    待男人试了圈回来后,作势锤了下他肩膀,嬉笑道:“行啊你,之前搞了几次都不管用,声音大的要命。”

    老板见门口杵着个姑娘,一直盯着蒸笼看,出声招呼:“姑娘,吃什么早饭?”

    孙立昆面上没什么情绪,摆摆手,跨上车往回骑。

    ……

    两人边说边坐下,随口问:“去哪家买的?”

    孙立昆闻声转头,吐掉嘴里的泡沫,淡淡开口:“你一大早去哪了?”

    何媛提了速度,想要主动收拾桌子,手还未沾到对面的碗,就被男人按住。

    她咬了一口,腮帮子鼓动:“一共收我八块,包子一块一个,豆汁一块一碗。”她想到什么,“噢,他说他家是正经儿天津包子。”

    何媛:“……”

    校园门口乌泱泱一片。

    “嗯,北边还有一家。”他递给何媛一个,“收你多少钱?”

    “妈,家里怎么样?”

    孙立昆闷声笑了,见她一脸认真:“也就你信了。”他喝了口豆汁,又说:“北边那家一块给两个,比这边还大,下次去那家。”

    何媛讪讪地收手,笑着说:“好。”

    转眼间,何媛已经和孙立昆一起生活了快两年。

    迎面扑来的风,直冲冲地吹着脸皮。

    老板应下,按照她说的装好,“一共给我八块就成。”看她先没接又说,“放心姑娘,我家正宗天津包子,保准好吃。”

    孙立昆点头:“放学就回来,不能在路上耽误时间。”

    “有,豆汁豆腐脑都有。”

    他点了点头,想到她看不到,又张嘴说好。

    街道上的喧嚣声,门口树下知了的清脆声都显得院子里格外寂静。

    孙母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你爸年纪也大了,水电活太累,他身体吃不消就跑得少了,家里工资都不高,立山也没能好好治疗。”

    孙立昆低头一笑,突然觉得角色被他代入得有些迅速,莫名有种初为人父感觉。

    何媛没想别的,只是在算价格,她把钱递给老板,拎起来就匆匆往回赶。

    目前他手上没有闲钱,也拿不出什么。

    毕竟事不光彩,刚出来那会儿,混得也不怎么样,于是与孙母聊了些别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想明白都难。

    男人无趣,用鞋尖踢了踢地下的石子,“我现在在一家修车铺,等过段时间生意好了,我再像之前一样按时把钱打到卡上,立山的药要继续吃,听医生的话。”

    孙母又问:“立昆啊,你在那边打算做什么啊?”

    “我去买早饭了,你不是喜欢吃包子吗?”

    “别提了,刚从广州回来,这段时间都搁我表弟那,都他给

    孙立昆把最后一口包子塞在嘴里,碗里的豆汁一口气喝完,抬眼看她:“快一点,要送你去上学。”

    孙母有些不高兴,着急着说:“我哪能说动他让他出去,你也知道,他只在家玩自己的,哪里肯出去。”

    何媛迅速地点了点头。

    何媛找了个眼熟的,说:“要那种蒸包,拿三个肉的和三个素的。”她又问:“有豆汁吗?”

    她先是看着摩托车,然后怯生生地抬头道:“昆哥,放学我可以坐公车回去,和小茹一起。”

    何媛点头。

    孙立昆默了会儿,才开口:“妈,如果你每天有空的话带立山出去走走,他一直闷在家里不会有什么好转的,也不能一直都靠药物治疗。”

    汗水浸湿了他后背,从后面能看出那精瘦的身材,手臂微抬,胳膊上的肌肉隐而不发。

    第6章 再次回到校园,心情也有些……

    接着又听到孙母的声音,很小,模模糊糊还是能听清:立昆刚出来还没有稳定的工作,回来了这边也挣不到钱,你想让立山一直这样?

    “哎哟,是立昆吗?你什么时候出来的,现在在哪呢?”孙母有些激动。

    孙立昆脸上浮现出诧异,很快又随之不见,说,“先放桌上,以后出门都要提前跟我说一声。”

    “你看看,是要小笼包还是煎包?”他一一指给她看。

    第一次来这家,怕钱没带够,先问:“老板,包子怎么卖?”

    何媛察觉他情绪不佳,往前走几步,先把包子递过去。

    春去秋来,日子一天天地划过去。

    “妈,是我。”

    “再要两碗豆汁。”

    何媛低声喃喃:“我知道。”

    “第一次吃我家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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