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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媛对他笑着,“哥...”

    如果能,又怎么还会保留着她大大小小的物件。

    何媛被她逗笑了,眉眼弯着,“好,到地方我再联系你。”

    在他只身一人,最需要她照顾的时候,她没有在,而是逃避去了远方。

    孙立昆推开门,就见沙发上背坐着一个人,姑娘乌黑透亮的头发散落在肩上,半垂着头,纹丝不动。

    孙立昆咬咬牙,没有再开口,他也怕会露馅。

    “喂?”声音软绵绵的。

    屋外的大雨还在“哗哗”下着,窗户缝隙微微透着风,湿冷传了进来。

    何媛脸上有点沉,视线还在男人左腿上,缓缓往下走,看到了他脚踝处。

    孙立昆一寸一寸抹掉眼前人的泪珠,却怎么也擦不完,他叹了声气,“何媛,都过去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不记得了好吗?”

    她会毫不犹豫地说,后悔了。

    在他最需要亲人的时候,没能陪伴在他身边。

    ……

    何媛摸了摸朦胧的眼,回她:“等一会儿,怎么了吗?今天周日没课。”

    何媛在卫生间里洗漱完,又回屋换上自己的衣服,把被子叠整齐,才拿上包出去。

    说忘掉,又谈何容易。

    楼上是孙立昆的住处,

    客厅内没有了男人的身影,想来这个点应该在楼下了。

    男人的手放在膝盖上磨了磨,算了算时间,应该不短了。

    清晨,一缕阳光从云后面浅浅冒出来。

    何媛一直注视着他的腿,其实不仔细看,很难瞧出点什么,只是有些跛罢了。

    不能称之为客厅,仅有几个平方大小,空荡荡的,连电视机也没有摆放,只有一张沙发和小矮桌。

    孙立昆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好在屋里没开灯,她看不到什么。

    “我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跟你说过了的,你陪我去商场买点补品,等他们考放假我就直接回我老家了。”

    她掀起窗帘朝外看了眼,太阳已经高高的悬挂在半边天了。

    孙立昆声音低沉,回她:“早点睡吧。”

    一楼店铺里,传来两个姑娘的嬉戏玩笑声。

    挂了电话,才缓过神儿。

    即使这张卡里的钱何媛没有动过,但依然磨灭不掉孙立昆曾经为她的付出。

    孙立昆没什么情绪,“没事,都过去了。”

    孙立昆往下看了眼,目光平淡,简单地跟她解释了两句。

    何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揪着心的疼。

    她声音闷闷的:“你忘了吗?你真的能忘掉那些吗?”

    何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定晴看着他脸庞,末了,她忽然出声。

    何媛就这么看着他,老大一会儿过去,她才说:“回去吧,脚腕处又热毛巾敷一敷,下雨天就不会这么疼了。”

    何媛颤着身子,去握紧他手,一直低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孙立昆拉她转身,两只手捧住她脸颊,用指腹去擦泪痕,心里一阵阵的苦涩。

    孙立昆抬起脚,缓缓坐在她旁边。

    “坐一会儿吧,我们很久没聊过天了。”

    她平铺直叙:“你左腿怎么了,是腿还是脚?”

    客厅内,孙立昆仍然保持一个姿势坐着,直至天渐渐露出明意。

    何媛点点头,站起身,又听到他哑着声开口。

    何媛往前走了几步,仍然没见到孙立昆,一转头,忽地一个女孩儿出现在她面前,瞪大双眼,微张着嘴。

    “你忘不了的,我们都忘不了。”

    “没事,听我说,没事...”

    薛凝“哼”了一声:“你在哪个家啊?”

    薛凝张着嘴,看了眼手机,确定无误后,才笑眯眯地说:“何老师,你在哪儿呢?”

    何媛闻着声熟悉,看了眼备注,顿时清醒了不少。

    何媛眼眶有些热,微微侧过脸,滑落了一滴泪。

    透光白色纱窗,房间微微亮着。

    背影透露着宁静。

    时间一晃,已过了十二点。

    孙立昆又往前几步,问她:“怎么没睡?不习惯吗?”

    毕竟忘了约定,何媛语气有些不好意思:“那你等我会儿,这就回去找你。”

    “什么时候的事了?”

    如果能,为什么会开火锅店,如果能,为什么冒着雨水去买她最爱吃的鸭血。

    孙立昆内心无比煎熬,他没想好要怎么去跟何媛解释这一切,也不知道此刻内心的矛盾到底应该偏向哪一方。

    他说:“有一年了吧,去年这个时候了。”

    何媛躲掉他的手,别过去脸不肯再看他,怎么会不记得,两人都躲了四五年,再回头看看,依然是这么的苦。

    何媛被一阵铃声的震动给吵醒了,眼还朦朦胧胧,手却已经按了接听。

    回到房间,暖意从空调吹进骨子里。

    “可以啊何媛,瞒我挺深啊,你什么时候回来?”

    从晚上到现在,这是孙立昆第一次叫她名字。

    姑娘微微直起身子,转头看他,顺着客厅窗户透进来的月光,捕捉到男人的双眸。

    孙立昆走进几步,轻声喊她:“何媛?”

    一五年,她在跟考古队跑宁夏...

    这一刻,如果有人问她后悔了吗?

    何媛蜷着身子,把头埋进被窝里嗅着被褥,丝毫没有潮湿的霉味,就这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何媛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就像是晚上在前台见到的那一幕。

    何媛侧身,“车祸?”

    第49章 这一刻,如果有人问她后……

    “出过一次车祸,脚踝那块有点后遗症。”

    薛凝不甚在意,语气轻快:“那就直接隆华商场见吧,我这还给你下楼送早餐呢,看来也用不上咯!”

    孙立昆本不想告诉何媛这些,就怕她会想多,也正是因为她问了,所以才会如实告诉她。

    何媛回眸看了他眼,他垂着眼,看不清任何情绪。

    算上今年,孙立昆已经在她人生中度过了十四年,上了大学后,何媛没有回来过,他也会每年往她卡里打一笔钱。

    她说:“我在家呢。”

    何媛一听这语气,准是露馅了,抬起身子倚靠在床头柜上,讪讪笑了两声。

    “明天留下来吃早饭吧,别着急走。”

    空气中一片沉默。

    整个人都散发着隐忍,沉郁,还有些寡言。

    但眼下,他有些后悔了。

    她实在不是故意说谎,主要薛凝是个八卦的性子,两人关系又不错,要是被她知道夜不归宿,难免逃不掉一顿追问。

    林萍看了看门口,又望了眼何媛,表情一副不可思议,这个点店铺没开门,只有他们几个工作人员有钥匙进来,不知道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是怎么从楼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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