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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立昆从另一侧上去,胳膊穿过她腰间,胸膛紧贴着光滑的背,手落在小腹上,轻轻搭着。

    何媛微微低头,看向男人放在被子外的一只脚。

    “嗯。”何媛点头。

    他滚了滚喉咙,声音低压:“结婚吧。”

    隐约间,他仿佛看到了曾经最熟悉的一抹身影,那个每日在他眼前露出明晃晃的笑容,在他只身一人的日子里陪着他左右,让他索然无味,枯竭的生活又重获新生起来的女孩。

    等他再从卫生间洗漱完出来后,何媛还是微睁着眼,侧身趴着等他。

    孙立昆没说时间,只是跟她讲:“在你教

    好半响,她又听到他说:“暂时先在这住一段时间,等新房装修好了再搬过去。”

    何媛从他眉眼中看出点什么,先前是她意识模糊,只知道孙立昆想抱她,却几下都没起来,她当时说不出话,也没劲推开,只能由他摆布。

    孙立昆见她不回复,不敢再问,眼底的情绪半明半暗。

    随后是一阵阵汽车鸣笛声。

    最后的最后,画面定格在候车室中,那个在火车站里孤身而走姑娘,她大致不会这么傻,她很听话,她会好好看路,不会让他操心,她是个好姑娘。

    他急忙拿起来,换了一面,恍惚间看到毛巾上的一丝丝血迹,敛下眸,只是热敷着,停了一会儿,才慢慢清理。

    其实他想说亲都亲过了,又念她不好意思,后面这话就咽下去了。

    她把胳膊塞进被子里,往下摸到他手,握紧问他:“哥,你为什么要盯着那个孩子看?”

    近到何媛能在昏暗中看到他两鬓中掺杂着的几处白发。

    好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

    何媛没明白过来,问:“什么?”

    孙立昆才回:“小孩调皮,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何媛摇摇头,柔声说:“你上来,我们说会儿话。”

    她实话实话:“组里一个老教师,小时候在四川长大的,大学就出来了,说想趁着这次机会回去看看,我把名额留给她了。”

    空气中带着静默。

    就在他以为何媛睡着时,怀里的人出了声:“哥...”

    随后姑娘咧开嘴一笑。

    孙立昆没出声,只是吻了吻她肩膀,

    孙立昆盯着灰白色墙顶,觉得有些不切实际,从前那种可望不可及,现在真的在了眼下。

    这会儿倒是何媛先别扭起来了,绷紧身子,侧过头去拉他。

    孙立昆还是注视着她。

    何媛伸手拉他胳膊:“我自己可以。”

    放大了彼此间的呼吸。

    结了婚,就真真正正是一家人了,没人再会以兄妹相称他们,或许更多的还有祝福。

    何媛眼眶带着水汽,笑了笑,嘴硬回他:“我没有。”

    何媛想起身往里移点,给他腾空,“你上来。”

    孙立昆没让她动,把何媛往怀里搂紧了些,鼻息洒在她后肩处。

    “结婚好不好?”

    他想到了床头柜上的那张纸,低头问她:“年后,你要走了?”

    曾经建设路的小姑娘也有着这种笑容,长长的马尾总是梳的很高,她会推开门,先把包子递给他,然后自己坐在板凳上啃着糍粑,吃的嘴角粘腻,接着抬头时,会对他咧嘴傻笑。

    何媛笑了笑,心知肚明的答案不用去解释,因为已经存在了心底,她懂。

    何媛也没回答。

    再来不及,已经只身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下,周围闹哄哄的人影印在上头,他好像都听不清,左下那处被碾碎的支裂声,顺着血液清楚地窜入大脑。

    他见她两眼还泛着潮红,把手里毛巾拧干热水,叠了两层,覆在她两腿上,轻轻打开。

    何媛讶异,抬头看她:“什么时候?”

    孙立昆哑然失笑,说:“都已经看过了。”

    也只是隔着不到两年时间,他竟然忘了许多细节,只能模糊记着大概。

    因为潜意识里,他认为何媛就没有离开过,只是出短时间内出去了,最终还是会回家的。

    何媛脸上瞬间羞赧,抬着胳膊挡住脸,“你还是别说话了。”

    何媛睁开眼,去理解他话里得意思,很久才想出个答案,应该指的是支教那件事。

    媛察觉到床侧凹下去一块,转过身子,就见孙立昆坐在边上望着她。

    “别哭。”他伸手去摸她脸。

    两人离得很近。

    那天早上,他例行每日去菜场采购,回来的路上经过了一家熟悉的早餐店,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红色棉服,看起来也就十岁左右的模样,呆呆地站在路口吃糍粑,恰好回头时,对上了孙立昆的视线。

    孙立昆顺着她视线往下看,随后把腿伸进被子里,先前回来洗澡的时候就发现肿了,他没说,因为不重要。

    她说:“肿了...”

    她用碎发蹭着他心口,笑着,听他那块扑通扑通地跳动。

    还有一句实话是,无论有没有这件事,她都不会再离开卢城,离开他。

    孙立昆下意识回应,声音低沉带着哑意:“嗯,怎么了?”

    黑夜入半,凉意渐渐蔓了上来。

    孙立昆拉住她手,看她:“我自己来。”

    “何媛。”孙立昆摸她头发,说:“搬回来吧,还像以前一样。”

    下一秒,何媛手从他腰侧穿过,把头紧紧抵在他胸口,不肯抬起来。

    何媛又摇了摇头,只是想喊他一声,别无它意。

    “睡会儿吧?”

    孙立昆笑出声,不再逗她,垂下眼,用毛巾轻轻覆上那处擦去湿. 滑,何媛不自主地皱起眉闷了声,刮得火辣辣的疼。

    她静默片刻,回身看他。

    何媛推开那双箍在她腹上的大手,想要去看他脚踝处,先前两人欢.好时她瞟到了眼,长时间奔走加上淋雨,左脚已经肿的很高了。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有些熟悉,一幅很久远的画面冲击在脑子里。

    他说的不是搬过来,而是搬回来。

    她抬起胳膊,摸他手:“怎么不上来?”

    孙立昆没说话,只是把小腹上的手往下去了点,问她:“疼吗?”

    良久后,孙立昆发觉怀中的人带着细细颤动,胸膛那块也渐渐湿漉,才明白过来。

    孙立昆也笑,胸腔起起伏伏,“好。”

    直到何媛搂紧了他。

    何媛身子陡然一颤。

    半晌,她轻声笑着:“你说支教?”

    他无奈笑了:“不是因为这个。”

    孙立昆顿了顿,去领会她的意思,想来也是李维东告诉她的。

    孙立昆未语,搭在她肚子上的手僵了僵。

    想着想着,就见那个只顾着低头吃糍粑的小孩已经走到了路中间,他扔掉手里拎着的菜,拔腿冲过去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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