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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担心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吧。

    “没有。”仵作显然一早就确认过了。

    这种杀戮的方法完全无法满足一个疯子的欲望,他杀人的快感也会越来越少。

    “哦?那你且说说,为什么会做如此判断。”

    可仵作他可就不惯着他了,他先是趁着时间还早,让人将尸体装袋带走,在路上才开始对仵作发飙起来。

    等闲人士杀人,一为求财,二为求色,三为复仇,四为自我变态。

    这当然是个非常不错的解释,曹茂一度也认为这个解释是唯一的解释。

    他最多只敢说是野兽害人,但是却不敢说道士饲养野兽害人。

    他真正害怕的是,自己心爱的宠物被官府抓住或杀死吧。

    这么想想,曹茂甚至都不觉得野兽杀人这种想法很离谱了。

    他对道长不能发疯,毕竟他还指望从道长那里捞笔大钱。

    仵作不敢说话了,他觉得这话已经超出了自己能力范围之内该说的话了。

    可现在呢,曹茂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真的有可能是这样的。

    曹茂却对仵作说道:“我听说修道的那帮人里面,也有好养些奇奇怪怪的兽类的,比如说猫、狗之类的。”

    他有一次提到了“野兽”这两个字。

    其实他之前也在怀疑凶手到底是什么路数的人物。

    听到曹茂在马上问他,便抬头回答道:“这个人少的不是脏器,是血。”

    可这些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不甘心只杀一个人,或是一类人。

    而通常这种被释放出来的,此前是被压抑着的野性,会产生比普通野兽更加疯狂和彻底的报复。

    那就是怨恨玄天观的人。

    这里面是有本质区别的。

    从杀人到吃心吃肾,再到喝血,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头野兽,那么它的野性应该是完全释放出来的。

    难怪玄谷子会拒绝自己封锁玄天观,查找凶手的想法。

    可仵作却提供给他另外一种更加疯狂,更加不可能的解释。

    什么嫉妒之人都是他捏造出来的。

    这里死掉的几个人,他们的身份简单且没有什么仇家,他们同时也没有丢失财物,又都是清一色的老爷们,当然也不可能被色……

    他说归说,但仵作搞笑的脑洞倒是让曹茂觉得心情都好多了。

    他自己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它第一次杀人只吃心脏,第二次杀人只吃肾脏,第三次杀人只喝血。

    “我说老东西,你是哪根筋不对付了,这种话你都能说得出来?”

    仵作觉得很委屈,他跟在曹茂的马匹旁边,说道:“少府明鉴,小的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胡言乱语啊。”

    关键是曹茂一开始还觉得这种解释非常搞笑,他甚至嗤之以鼻的在想什么时候赶紧让这个老仵作退休得了。

    除了他之外,还有什么人会闲的无事,又有这个权利养宠物呢。

    先是一个修道修傻了,对自己门下弟子的死无动于衷的道长;

    自此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它爱上了杀人,爱上了吃人。

    虽然他刚才说的野兽应该有的行为也很符合逻辑,但却未必就是所有野兽的统一逻辑。

    曹茂觉得今天遇到的人没有一个正常的。

    曹茂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了,他很少这样,作为县尉,他大小案子也办了不少了,杀人案对他来说就跟过家家似的。

    仵作说道:“的确如此,还有些得道高人,他们成天与仙鹤,与青蛇作伴,其中不乏就有那些最后羽化登仙的人物。”

    曹茂却认真了起来,“我问你,发现尸体的地方周围,可有流出的鲜血?”

    “那伤口齐整无比,不是锋利的刀剑所伤,又能是什么?”

    就像整个长安城里这么多的人,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吃早餐,或是每个人都爱吃猪肘子。

    如果它原本是玄谷子养的宠物,或者是道观里面其他人,不对,大概率就是玄谷子。

    “什么意思?”

    不光是道士,可能还会有和尚,或是屠夫,又或是大夫,等等。

    可这一次,他有点害怕了。

    “就是血液,他全身的血液都被野兽吸完了。”仵作说着,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纠正道:“不是,不是野兽,是……是……”

    曹茂问仵作:“你说的吸血,是什么意思?”

    “妈的,得回去一趟!”曹茂觉得事态可能已经远超自己所能控制的范畴了。

    这就是同行竞争的惨烈啊。

    能让他害怕的案子,屈指可数。

    所以,也不是变态。

    他们也纷纷摇头。

    “你们呢,搜山的时候发现血迹了吗?或是别的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曹茂问身后的衙役。

    因为曹茂自己也觉得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

    那么它原本被压抑的野性就会得到彻底的释放。

    他勒马停下,身后的人不解的问他怎么了。

    他们嗜杀,所以喜欢杀各种各样的人。

    仵作解释道:“少府,这真不怪我路子野,您想啊,这人死了就死了吧,可周围没有一丁点的血迹,是不是不合理?你看他身上也是如此,这感觉真的就像是有个什么野兽将他的血全部都喝了。”

    至于心理变态,这些人嗜好杀人,且滥杀无辜,毫无逻辑和道德可谈。

    他见不得玄天观好,所以才要杀人。

    “你说,玄天观的道士,有没有可能也养了一只奇怪的兽类?就比如说喜欢吃人的野兽?”

    “这……小的没想过。”

    当然,玄谷子给他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思路。

    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专挑一个道观里的道士杀的疯子。

    这一次,曹茂没有再痛骂他。

    而如果是个与众不同的野兽呢?

    曹茂都要被仵作老儿给气笑了,他俯身看着仵作,笑道:“你一定是在逗我吧,野兽伤人,怎么可能只用一根手指?它们恨不得把四条腿的所有爪子都给你挠上。”

    总会有个别的人,与众不同。

    他养的宠物或许原本也是个非常有灵性的兽类,但是阴差阳错的,杀了人之后还品尝了人类器官的美味。

    曹茂没好气的说道:“所以说你们这些人真的都是榆木脑袋,这事儿摆明了就是有人针对玄天观制造的暗杀行动,亏你还说什么野兽呢,野兽能有这个脑子,该不会是成精了吧。”

    “对了,你倒是说说,最后这个尸体,为什么没少脏器呢?”

    仵作被曹茂耻笑也不是一两天了,所以也没有将二人刚才的谈话当做一回事。

    仵作说:“大人别忘了,如狮子、老虎、豺狼那般的野兽,它们的爪子也可以造成那种齐整的伤口。”

    后又是一个验尸验糊涂了,说什么杀人的是个野兽的仵作。

    这是一头有追求,有自我要求的野兽。

    见过异想天开的,却没见过这么能想,敢想的。

    “还有啊,它们要是真吃人的话,为什么只吃一个心脏,一个肾脏?人肉呢,为什么不吃人肉呢?是不喜欢吗?”

    它很有可能已经失控。

    “小人说过的,死者身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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