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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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青把菜单交到盛曜手里，朝旁边示意地点了点手指。

    陆渝就想知道一件事：盛曜那么长的腿，是怎么走到自己后面的？

    “不冷吗？”

    “没关系。”

    陆渝轻轻啊了一声，从背包里翻出被遗忘的围巾，三两下在脖颈上打了几个圈，将末端塞好。

    陆渝：…………

    “对啊对啊，你点吧，想吃什么都行。”刘青边拿过杯子倒了杯茶递了过去，边用手肘一碰身旁的盛曜，“今天盛哥请，随便点。”

    刚刚递话筒时感受到的体温，像是跗骨之蛆一般停留在了手上，怎么蹭都蹭不掉。

    “怎，怎么了？”他试探地问出一句。

    “我请就好。”

    “那倒不是。”刘青赶紧给自己好兄弟澄清，表示不是那方面的事情，“盛哥总喜欢听磁带，你们知道吧，就是那种很老式的磁带，小时候幼儿园跳广播体操放的……”

    现在他正忙着吃瓜。

    顺道吗？刘青脑袋里浮现出学校的地图，没记错的话，盛曜直接去店里更近吧？

    在其他人看来，两人只是靠近了一瞬便分开，交接了个奖杯，并没什么异常。

    身旁不远处，陆渝正拉着童煦翻看菜牌，点了好几样童煦喜欢吃的东西。

    台下有一瞬间的尖叫声。

    在无数道殷切灼灼的注视下，陆渝硬着头皮上前，将手里的水晶奖杯捧到了盛曜面前。

    “陆同学？”

    眼神在陆渝和盛曜之间转来转去，目光震颤。

    负责奖杯发放的司仪同学将奖杯拿了上来。

    陆渝：？

    盛曜轻轻挑了挑嘴角。

    盛曜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陆渝像是被电了一般，迅速地让开了一个身位。

    台上二人，不论是哪一位拎出来单看，就足够赏心悦目。

    “话筒。”

    陆渝藏在衣袖里的手指轻轻蜷起，手背上的温度似乎隐隐约约还没有褪去。

    喝了两口，也没敢看盛曜那边。

    童煦拉陆渝忙着点菜去了。

    盛曜垂眸看他。

    陆渝一个人走在前面，心底不时冒出几分冲动，想要回头仔细打量一眼。

    吃刘青分享的关于盛曜的“瓜”。



    盛曜沉默地将菜单递给了身旁的陆渝。

    刘青拿出手机，看向一旁同样动作的盛曜。

    “还说你们不是孤立我！”

    只是抬起头时，却只看到一双敛着没什么情绪的眸子，和一张紧抿的薄唇。

    人群之中，陆渝和盛曜并肩而行，却又保持了一点恰到好处的距离。

    刘青挤眉弄眼，压低声音朝旁边努了努嘴道：“这可是校花的室友，你给点面子好不好！”

    稍等，他记得刚刚的环节好像不太一样？

    准确来说，是陆渝的左手边。

    “就当帮我给小煦顺一下气，可以吗？”陆渝伸手去拆碗筷，边很轻地说道。

    “哇——”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童煦吸了吸鼻子，在几道神色各异的目光注视中，开口讨伐。

    像是把人哄开心了，也把刚刚的乌龙解释清楚了，陆渝看上去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过分梦幻的现实，让陆渝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大脑像是宕机了一般只剩下一点控制身体的本能。

    “你们三个……居然一起来的！”

    他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感受到陆渝迅速抽回手转身面对台下的动作，更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多想。

    盛曜转头面无表情地看刘青。

    “啥啊啥啊。”童煦啃着筷子头，满眼兴奋地追问，“怪癖，校草长那么一张渣攻脸，不会……”

    “没关系，不用请客，一会儿我把两人份的钱私下转你。”

    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语调淡淡地说了一句。

    负责摄影的学生已经早早地蹲好在一旁，闪光灯伴随着快门声噼啪响了一连串。

    饭过三巡，童煦也重新开朗起来，他本就是小孩儿性格，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何况陆渝也给他解释过了刚刚的事情只是巧合。

    “盛哥有个怪癖。”刘青喝了两碗胡椒猪肚鸡汤，就跟上头醉了似的，开始往外倒情报。

    “盛哥，陆渝，这儿呢！”

    也幸好如此，否则陆渝还要绞尽脑汁地去想如何不在盛曜面前暴露自己的声音。

    盛曜在面前放下了一只小碟，里面是新盛的麻酱、葱花还有一点耗油。

    盛曜获奖，当然是有词的。

    盛曜退开一步，拿着奖杯面向台下。

    “哎，盛哥。”刘青抱着胳膊，往旁边轻轻碰了碰某位盯着前方，眼神都不曾挪动一下的人。

    因为他觉得手背上的皮肤快烧起来了。

    两条消息都是童煦发来的，问他们到哪里了。

    “小煦，你点菜吧。”陆渝晃了晃童煦的肩膀，说道。

    盛曜他身上，怎么这么烫啊……

    刚才还e的童煦立刻哇了一声：“真的啊！”

    趁童煦正忙着问工作人员能不能把套餐里的冬菇换成竹笋，陆渝偏过头，压低声音。

    “事情办完了，就顺道过来了。”盛曜语调平淡，十分自然地说道。

    但未等陆渝出声，司仪已经转身·下去了，台下无数目光一动不动地聚焦在舞台上。

    “哦。”

    像是一盆冰水。

    只是刚盯了一秒，突然就见盛曜转过头，朝自己伸出了手。

    “谢，谢谢……”

    陆渝上前半步，身侧的手缓缓抬起。

    ……

    他的眼里只映着陆渝的身影。

    盛曜的奖是最后一项，他简单发表了一下感言后，刘教授便上台将这次的颁奖典礼收了个尾。

    盛曜的声音响起。

    行走的顺序，不知怎么的就调换了过来。

    前头不远处的陆渝也被手机屏幕照亮了半张脸，显然有的人等急了。

    刘青道：“你不是说有事所以叫我代领吗，怎么突然又过来了？”

    “没有词？”

    只是眼神才对上了一瞬，两人就不约而同地错开。

    盛曜将脸转了回去，盯着桌面上的手机，掩唇轻轻咳嗽了一声。

    他手里还有另一只，除了上述几样，还加了点沙茶酱和腐乳。

    陆渝的心跳都快打乱他的呼吸，两只耳朵因充血而滚烫发红，幸好聚光灯太亮，几乎看不清皮肤的颜色变化。

    盛曜就这么静静看着他，深邃的黑眸里藏不下其他的灯光。

    陆渝捧着菜单，送到了脸已经气成了包子型的童煦手里。

    然后交到了陆渝手里。

    盛曜伸手接过，微微低着头，注视着陆渝头顶的小小发旋。

    陆渝眨了眨眼。

    但冲动频起，又反复被他的理智压下。

    明显是认识，但似乎又不是很亲近。

    不远处的那只手掌宽大而有力，手腕上的青筋脉络清晰突起，一路延伸向上，没入挽到小臂的衬衫袖口。

    陆渝抬着脸，一双眼睛映着包厢屋顶垂落下的灯光，仿若浮着一层淡淡的水汽。

    何况是两位京大名人的第一次正式同台。

    接下来的时间里，陆渝的确没再看盛曜一眼。

    毫无征兆的突然发问，让陆渝有些手足无措。

    [煦煦：桥底下好冷，我好害怕（发出幽怨的声音）]

    但这个时候，陆渝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了。

    “我们还要指着人带我们公选课的。”

    被抓包嚼舌根的刘青立马老老实实地坐直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陆渝一惊，抬起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童煦正站在不远处，伸着手张着嘴，指着他们几人站着的方向，说不出来话。

    表情、神态和肢体语言，都传达了同一种情绪，有如要控诉什么一般。

    陆渝双手交握站在一旁，望着不远处那个在灯光下如灿阳一般耀眼的男人，渐渐有些出神。

    陆渝眼神飘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脸侧和围巾，一切如常。

    但他心里还是不自觉地打起鼓来。

    “我吗？”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摸到了自己空溜溜的脖子。

    [煦煦：小渝你们到哪啦！]

    陆渝捏着筷子挑汤面上漂浮的枸杞，看似不太留心身旁两人的谈话内容，但一个字也没落下。

    盛曜伸手接话筒时听到了这个单字，微微一愣。

    陆渝从袖口伸出手打算回复说他们就要到了，结果才敲了个声母，就听到远处传来熟悉的惨叫。

    “哦没有，就随便聊聊。”

    身后传来很轻的声音。

    ◇

    刻入脑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因为压抑着分贝，比平日里更加低沉了些。

    四周的温度比平日里灼烫了许多。

    感受着一左一右两道视线，盛曜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

    “说什么呢？”

    盛曜未再多言，迈开长腿往前走。

    刘青站在行政楼门外，朝里头的两人招手，感受着四周好奇的侧目，表情像只骄傲的猴子。

    对上了面前那双看不太清深浅的黑眸，陆渝抿了抿唇，伸出手，示意盛曜可以站到舞台正中间。

    “给我一下。”

    这杯子里怎么没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