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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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会怯场，我又不是专业的播音主持。”
“别担心，那些我都写好了，哪能让你全包办了是不。”
为了给陆渝一个安静的环境进入状态，童煦放下电脑后，就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随后拿起手机，开始了自己的“
“小天，你帮我编个小程序什么的，能够自动打电话给那些客户的，好不好？”
沈熠天十分无情而冷血地转过头，继续开始敲代码。
“应酬去了，大生意，哪有空看手机。”
而童钊也没有断他经济来源的意思，但却要他“做点事”——也就是发来的这份表格。
另外一个男生也搭腔道：“一会儿叫盛哥来吃饭呗？”
而陆渝心里这个疑问才刚刚浮现，童煦的消息又弹出来了。
陆渝对人的声线非常敏感，几乎是听过一次就忘不了的程度，所以他很容易就认出来了说话的那一个皮肤黑黑的瘦高男孩。
手机就放在旁边，他下意识地拿了过来，用面容解锁后，才想起自己早在今早一起床的时候，就已经把浏览器的所有标签页和历史记录都清空了。
“你好，有奶茶和热的蜂蜜柚子水吗……”
第一列都是客户的姓名，做了部分隐·□□理。
童煦扁嘴。
童煦家是做生意的，但他并不是家里的独子，他还有个哥哥叫做童钊，已经被指定为了家族企业的继承人。
等陆渝下课回到宿舍，就见童煦正抱着沈熠天的胳膊嗷嗷哭。
还有贴子里的……
[煦煦：家人们看一眼清单，宿舍的洗衣液卫生纸我都加了，到时候一块儿A钱@Lu @沈]
刘青将手里的矿泉水一饮而尽，把瓶子捏扁后做了个后仰跳投。
第二列是性别。
“差不多一个月。”
消息提示框带着微信的小绿标弹了出来。
陆渝记得，当时童煦在宿舍里看到学校发的新闻的时候，就抱着手机感叹人比人得死，他还是安心回家当米虫比较好。
童煦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向一旁伸手，抓住了沈熠天的衣袖。
“我哥给的。”他没好气地说道。
塑料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进了路边的垃圾箱里，发出咚的一声。
“这个是我们品牌的一部分高付费用户。”
“盛哥呢，他咋没来？”另一个男生问道。
事情其实很简单，双十一在即，童煦他家的牌子也参加了大促，这两天童钊忙起来，突然想起自家这个米虫弟弟。
像沈熠天这两天在准备的软件杯，盛曜在大一的时候就已经带队拿了国奖。
“他不会接你电话的。”
所以从大一的第一次双十一开始，童煦就当上了他们宿舍的大管家，购物节的囤货都是他决定。
“我想了半天，回头率不就是给客人打电话，告知上线新品和发优惠券么。”
不一会儿，童煦的头像就又弹了出来。
沈熠天看了一眼手边的平板界面，“不就十来个人，你一个一个打电话过去不就行了。”
在金钱的驱使下，童煦的行动力直接拉满。
一，个，月……
童煦表情哀怨。
在每一列的最前面，他多加了一栏，写了对不同客户宣传的针对性话术。
“小渝？小渝！”
“小天，你一定要救我啊小天。”
比如，盛曜单手挂在篮球框上的那张照片。
“我们现在过去，时间应该刚好！”
“小渝！”童煦表情夸张地倒在地上，作悲恸状，双手抱着陆渝的腿，两只眼睛变成了泛着泪花的太阳蛋，“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童煦立马两眼放光。
陆渝将话术大概翻阅并默念了一遍，在脑海里记住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几个高大的身影夹着篮球走远，陆渝的脚步却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所以……像盛曜这般耀眼的存在，注意不到身边的普通人，才是正常的事情。
草根出身，毫无背景，却能在大一就跑到学校外拉了一伙人创业，做了个社交类的APP，一个月不到拿到了校级的大创基金，一年完成两轮融资。而现在盛曜才大三，已经坐拥一家即将上市的企业了。
陆渝哦了一声，收拾了一下心情，朝童煦道：“没事，就是在想一会儿打电话该怎么说。”
房间不大，但氛围很好，柔暖的灯光和原木的桌面，配上深橙色的靠背椅，统一的色系带来非常好的视觉观感。
刘青怪叫了一声，然后才对旁边的同学一摆手。
那天他去A102找沈熠天的时候，就是这人问盛曜出不出去抽烟。
盛曜……确实是个很优秀的人。
陆渝坐在教室里，又一次难得地走了神。
童煦不愧是文学院+商业世家出身，表格里的宣传话术让人看着舒服但不矫情造作，有几条连陆渝自己看了都有些心动。
比如，他手滑点进的那个贴子。
但大脑却牢牢记住了很多东西。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沈熠天就无奈地闭上眼叹了口气。
陆渝就见沈熠天十分冷静地看着牛皮糖一样扒在自己身上的童煦，把人从肩头摘了下来。
沈熠天：“不好。”
QAQ 陆渝：⊙.⊙
陆渝轻轻啊了一声，明了过来。
最靠近他们的，是篮球场。
童煦蔫了。
童煦顶着一张皱巴巴的苦瓜脸，爬上床把充着电的平板电脑拿了下来，打开了一个名为《客户情况》的表格文件。
“我最近没空，要忙着打软件杯决赛。”
◇
陆渝朝一旁看了过去。
陆渝也觉得很舒服，但还是掩了掩自己的围巾，不敢吹风吹得太厉害。
童煦没注意到他话里的心虚，拍拍陆渝肩头。
今天的天气略微回暖了一些，还出了太阳，漫步在铺满金黄落叶的校道上，偶尔一阵凉风拂面，还是挺惬意的。
他听见刘青说：“靠，这帮历史学院的看着文文弱弱，打起球来还挺疯。”
陆渝接过平板，浏览了一下表格里的内容。
陆渝敛着眸子看着面前的地面，但若有人仔细去看，会发现他的眼睛是不聚焦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等，要多久呀？”
他赶紧追了上去。
沈熠天没回，但他和童煦两个人都没课，在宿舍里呆着，童煦应该已经直接问他了。
他看了一眼怨怼视线无比灼热的童煦，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沈熠天。
童煦下意识地说了这么一句，而后便意识到了什么，缓缓转过头。
陆渝伸手接过。
童钊其实很宠弟弟，但却从不溺爱。
陆渝关好门，将背包放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边摘围巾边问道：“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煦煦：你们还有多少钱啊QAQ @沈 @Lu]
陆渝已经拿着平板坐下了。
然后是电话，过往付费，消费偏好……表头又长又复杂，看上去很专业。
“所以是怎么了？”陆渝问道。
就是看到总价格的时候陆渝还是惊了一下。
“我哥说，让我想办法在这次大促让这些人当回头客，他会拿回头率和付费金额加权考量，最终决定给我多少钱。”
两人来到自习室，核验过预约信息后，两人被带到了一间单独的格子间。
陆渝眨眨眼。
陆渝搓了搓自己发烫的脸，笨拙地目读了两遍宿舍群的消息，温度过高的大脑才慢半拍地跟上了节奏。
童煦把双十一的清单都发到了他们的宿舍群里，三个人里就他一个剁手党，陆渝和沈熠天基本上不怎么网购，连满减都凑不足那种。
刚把颈部两侧的围巾竖起来堆好，一个声音就哧溜一下钻进了耳朵里。
[煦煦：救命家人们！]
他们走的这条路会从京大的室外体育场和室内体育馆之间横穿而过，因为天气难得放晴，今天球场上相比平时多了不少人。
“你照着念就好，文案我已经提前写好了。”童煦边说边把那个表格文档打开。
陆渝看了一眼自己的润喉糖，发现童煦还给他加上了一罐养护嗓子的八仙果蜜饯，抿着嘴笑了笑。
“想什么呢？”童煦问道，怎么失魂落魄的。
深墨绿色的方格铁丝网的另一边，穿着计算机学院篮球服的几个高大男生正往外走。
陆渝截图了一下自己的微信钱包，里面还剩两千多，基本上就刚好覆盖他这个月的开销。
就比如这次，童煦刚刚发现自己手机里没钱了，就又去找他哥讨饭。
陆渝下午还有两节专业必修课，下课后，童煦已经殷勤地在公教楼门口等着了。
童煦的声音渐远，房间内也重新安静了下来。
他在点评软件上搜索了京大附近的自习室，定了个双人的隔音格子间，把时间发给了陆渝。
[煦煦：我死了【倒地】【大哭】【流泪】x6……]
童煦抱着自己的星之卡比抱枕，坐在位置上鼓着腮帮子，气得像个球。
陆渝猛地回过神，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落下了童煦好大一段路。
童煦究竟买了多少，光定金加起来就六千多？
这一点京大的学子都知道。
] “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会怯场，我又不是专业的播音主持。”
“别担心，那些我都写好了，哪能让你全包办了是不。”
为了给陆渝一个安静的环境进入状态，童煦放下电脑后，就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随后拿起手机，开始了自己的“
“小天，你帮我编个小程序什么的，能够自动打电话给那些客户的，好不好？”
沈熠天十分无情而冷血地转过头，继续开始敲代码。
“应酬去了，大生意，哪有空看手机。”
而童钊也没有断他经济来源的意思，但却要他“做点事”——也就是发来的这份表格。
另外一个男生也搭腔道：“一会儿叫盛哥来吃饭呗？”
而陆渝心里这个疑问才刚刚浮现，童煦的消息又弹出来了。
陆渝对人的声线非常敏感，几乎是听过一次就忘不了的程度，所以他很容易就认出来了说话的那一个皮肤黑黑的瘦高男孩。
手机就放在旁边，他下意识地拿了过来，用面容解锁后，才想起自己早在今早一起床的时候，就已经把浏览器的所有标签页和历史记录都清空了。
“你好，有奶茶和热的蜂蜜柚子水吗……”
第一列都是客户的姓名，做了部分隐·□□理。
童煦扁嘴。
童煦家是做生意的，但他并不是家里的独子，他还有个哥哥叫做童钊，已经被指定为了家族企业的继承人。
等陆渝下课回到宿舍，就见童煦正抱着沈熠天的胳膊嗷嗷哭。
还有贴子里的……
[煦煦：家人们看一眼清单，宿舍的洗衣液卫生纸我都加了，到时候一块儿A钱@Lu @沈]
刘青将手里的矿泉水一饮而尽，把瓶子捏扁后做了个后仰跳投。
第二列是性别。
“差不多一个月。”
消息提示框带着微信的小绿标弹了出来。
陆渝记得，当时童煦在宿舍里看到学校发的新闻的时候，就抱着手机感叹人比人得死，他还是安心回家当米虫比较好。
童煦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向一旁伸手，抓住了沈熠天的衣袖。
“我哥给的。”他没好气地说道。
塑料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进了路边的垃圾箱里，发出咚的一声。
“这个是我们品牌的一部分高付费用户。”
“盛哥呢，他咋没来？”另一个男生问道。
事情其实很简单，双十一在即，童煦他家的牌子也参加了大促，这两天童钊忙起来，突然想起自家这个米虫弟弟。
像沈熠天这两天在准备的软件杯，盛曜在大一的时候就已经带队拿了国奖。
“他不会接你电话的。”
所以从大一的第一次双十一开始，童煦就当上了他们宿舍的大管家，购物节的囤货都是他决定。
“我想了半天，回头率不就是给客人打电话，告知上线新品和发优惠券么。”
不一会儿，童煦的头像就又弹了出来。
沈熠天看了一眼手边的平板界面，“不就十来个人，你一个一个打电话过去不就行了。”
在金钱的驱使下，童煦的行动力直接拉满。
一，个，月……
童煦表情哀怨。
在每一列的最前面，他多加了一栏，写了对不同客户宣传的针对性话术。
“小渝？小渝！”
“小天，你一定要救我啊小天。”
比如，盛曜单手挂在篮球框上的那张照片。
“我们现在过去，时间应该刚好！”
“小渝！”童煦表情夸张地倒在地上，作悲恸状，双手抱着陆渝的腿，两只眼睛变成了泛着泪花的太阳蛋，“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童煦立马两眼放光。
陆渝将话术大概翻阅并默念了一遍，在脑海里记住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几个高大的身影夹着篮球走远，陆渝的脚步却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所以……像盛曜这般耀眼的存在，注意不到身边的普通人，才是正常的事情。
草根出身，毫无背景，却能在大一就跑到学校外拉了一伙人创业，做了个社交类的APP，一个月不到拿到了校级的大创基金，一年完成两轮融资。而现在盛曜才大三，已经坐拥一家即将上市的企业了。
陆渝哦了一声，收拾了一下心情，朝童煦道：“没事，就是在想一会儿打电话该怎么说。”
房间不大，但氛围很好，柔暖的灯光和原木的桌面，配上深橙色的靠背椅，统一的色系带来非常好的视觉观感。
刘青怪叫了一声，然后才对旁边的同学一摆手。
那天他去A102找沈熠天的时候，就是这人问盛曜出不出去抽烟。
盛曜……确实是个很优秀的人。
陆渝坐在教室里，又一次难得地走了神。
童煦不愧是文学院+商业世家出身，表格里的宣传话术让人看着舒服但不矫情造作，有几条连陆渝自己看了都有些心动。
比如，他手滑点进的那个贴子。
但大脑却牢牢记住了很多东西。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沈熠天就无奈地闭上眼叹了口气。
陆渝就见沈熠天十分冷静地看着牛皮糖一样扒在自己身上的童煦，把人从肩头摘了下来。
沈熠天：“不好。”
QAQ 陆渝：⊙.⊙
陆渝轻轻啊了一声，明了过来。
最靠近他们的，是篮球场。
童煦蔫了。
童煦顶着一张皱巴巴的苦瓜脸，爬上床把充着电的平板电脑拿了下来，打开了一个名为《客户情况》的表格文件。
“我最近没空，要忙着打软件杯决赛。”
◇
陆渝朝一旁看了过去。
陆渝也觉得很舒服，但还是掩了掩自己的围巾，不敢吹风吹得太厉害。
童煦没注意到他话里的心虚，拍拍陆渝肩头。
今天的天气略微回暖了一些，还出了太阳，漫步在铺满金黄落叶的校道上，偶尔一阵凉风拂面，还是挺惬意的。
他听见刘青说：“靠，这帮历史学院的看着文文弱弱，打起球来还挺疯。”
陆渝接过平板，浏览了一下表格里的内容。
陆渝敛着眸子看着面前的地面，但若有人仔细去看，会发现他的眼睛是不聚焦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等，要多久呀？”
他赶紧追了上去。
沈熠天没回，但他和童煦两个人都没课，在宿舍里呆着，童煦应该已经直接问他了。
他看了一眼怨怼视线无比灼热的童煦，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沈熠天。
童煦下意识地说了这么一句，而后便意识到了什么，缓缓转过头。
陆渝伸手接过。
童钊其实很宠弟弟，但却从不溺爱。
陆渝关好门，将背包放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边摘围巾边问道：“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煦煦：你们还有多少钱啊QAQ @沈 @Lu]
陆渝已经拿着平板坐下了。
然后是电话，过往付费，消费偏好……表头又长又复杂，看上去很专业。
“所以是怎么了？”陆渝问道。
就是看到总价格的时候陆渝还是惊了一下。
“我哥说，让我想办法在这次大促让这些人当回头客，他会拿回头率和付费金额加权考量，最终决定给我多少钱。”
两人来到自习室，核验过预约信息后，两人被带到了一间单独的格子间。
陆渝眨眨眼。
陆渝搓了搓自己发烫的脸，笨拙地目读了两遍宿舍群的消息，温度过高的大脑才慢半拍地跟上了节奏。
童煦把双十一的清单都发到了他们的宿舍群里，三个人里就他一个剁手党，陆渝和沈熠天基本上不怎么网购，连满减都凑不足那种。
刚把颈部两侧的围巾竖起来堆好，一个声音就哧溜一下钻进了耳朵里。
[煦煦：救命家人们！]
他们走的这条路会从京大的室外体育场和室内体育馆之间横穿而过，因为天气难得放晴，今天球场上相比平时多了不少人。
“你照着念就好，文案我已经提前写好了。”童煦边说边把那个表格文档打开。
陆渝看了一眼自己的润喉糖，发现童煦还给他加上了一罐养护嗓子的八仙果蜜饯，抿着嘴笑了笑。
“想什么呢？”童煦问道，怎么失魂落魄的。
深墨绿色的方格铁丝网的另一边，穿着计算机学院篮球服的几个高大男生正往外走。
陆渝截图了一下自己的微信钱包，里面还剩两千多，基本上就刚好覆盖他这个月的开销。
就比如这次，童煦刚刚发现自己手机里没钱了，就又去找他哥讨饭。
陆渝下午还有两节专业必修课，下课后，童煦已经殷勤地在公教楼门口等着了。
童煦的声音渐远，房间内也重新安静了下来。
他在点评软件上搜索了京大附近的自习室，定了个双人的隔音格子间，把时间发给了陆渝。
[煦煦：我死了【倒地】【大哭】【流泪】x6……]
童煦抱着自己的星之卡比抱枕，坐在位置上鼓着腮帮子，气得像个球。
陆渝猛地回过神，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落下了童煦好大一段路。
童煦究竟买了多少，光定金加起来就六千多？
这一点京大的学子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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