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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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个昏君一样。

    最后，他手按着喉咙，发出一串低沉含混的“呃呃”声。

    “如今您的地位今非昔比，虽然您只是子爵，但作为陛下的情人，地位仅次于王后。面对绝大多数人，只需保持良好的礼貌和教养即可，无需行大礼。”

    ……

    张秋池轻轻捡起掉落在地的衣服，赤着足一步步走到窗前，默默地凝望着窗外的风景。

    他这是，要用圣水给自己去除疤痕？

    可他现在没有拒绝权利，只得听从指令，认命般躺平在床上，看看唐少雨究竟存的什么心思。

    他抬起手，对着唐少雨使劲地连连摆动，做出拒绝的姿势，满脸写着抗拒。

    张秋池想不明白，只觉得恨意逞凶，越发浓烈。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只当是别人送来的玩物，都能如此对待。

    她站在张秋池身侧，恭敬的将托盘举高到方便张秋池使用的高度。

    看着唐少雨那双丹凤眼里头在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张秋池心中冒出些迟疑。

    他笑意如春之柔和，手下轻抚着疤痕已经消失的皮肤，似乎在唤醒长眠的生命，“你过去的日子定是如履薄冰，活下来很辛苦吧？”

    他已经一无所有，只能靠着对唐少雨那些厌恶中夹杂着不舍的思绪，还有对百里姝宁的怀念活下去。

    很快，唐少雨用去大半瓶圣水，才将他的疤痕尽数清除。

    张秋池就这样在半是情欲，半是爱意的混沌中思考了许多许多……

    好不容易将一大口水咽下去，未来得及分析味道，又有一条湿热滑溜的舌缠上。

    既然她的职责是需要得到自己的应答，那便点点头，以示配合也不会缺块肉。

    唐少雨如今已是国王，站在众生之巅，权力一途，基本无人能与其抗衡。

    既然唐少雨没认出他来，那对现在的他而言，简直是皆大欢喜。

    这是姐姐最后留下的东西，他不能失去这些。

    虽然刚才已经猜测到这种可能，但是当它实际发生，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犹如一具失了灵魂的傀儡，任由唐少雨摆布，一动不动。

    且这两次都是在第一任国教掌权人尚在世时，因为禁得起使用后的及时补充才被拿出来，之后就没有人再动用过。

    唐少雨一手撑在他腿侧，另一手则揽着他脖颈，掌控主导权。

    脑中乱糟糟的情绪互相对峙，掐成了一团，好不热闹。

    过得片刻，一名女仆推门进来，见他已穿戴整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还是尽职尽责地为他整理起衣摆。

    待唐少雨走后，房间里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才好。

    唐少雨终于放开张秋池，让他得以喘息。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随后轻轻叹了口气，双手握住张秋池的右手，放在股掌之中一下一下的轻捏着。

    他反复安慰着自己，只要心中不忘记姐姐，这些东西确实无所谓。

    “您在陛下身边一日，就要恪守一日的规矩，不得违逆。”

    唐少雨可真是个，疯子。

    张秋池一直被她盯着，只得点点头，表示知悉。

    新的旧的，像丑陋的虫子附着在他原本健康的皮肤上，但他却没匀出哪怕丁点来给自己使用。

    他手指不着痕迹的扣紧床单，带出一片歪扭褶皱，犹豫着几次微微抬手，要不要挡一挡关键部位，接着又重新抓回去。

    目光向下扫去，唐少雨身上也有不少伤疤。

    它们快失去固有频率一般，叮叮咚咚的闷响个不停，让他重新变得心烦意乱。

    “这个范围，并不大，除了面对陛下与唐公爵时，按照礼制应当行礼，其余皆一视同仁。”

    这个男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躺好。”

    张秋池身上不着寸缕，失去了被子的庇护后，有些局促。

    唐少雨瞥了一眼剩下的圣水，又看了看眼前看似配合，却浑身透露着不情愿，甚至好像因为害怕，在紧闭眼睛颤抖着的张秋池。

    张秋池不敢，也根本不想再同唐少雨牵扯。

    他曾经也是这么付出一切讨好唐少雨的。

    神志被这种恨打磨的清楚不少，张秋池睁开眼睛，看着不知不觉中已然闭上眼，把他揽坐起来的唐少雨。

    他不能暴露自己能说话的事实。

    他借由喘息的时间，思考了会儿。

    说完这些，女仆特意稍候了会儿，像是在等待张秋池的应答。

    她回以一礼，才继续道：“陛下特意为您拟了封号，‘灵泽’。”

    张秋池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响，犹如晴天霹雳。

    可能是要给自己用的样子，但是他并未病入膏肓，不是需要这种东西来救命的场合。

    要知道那些陈年痕迹，此前医师可是日日不落给他上药，花了一整年才将它们彻底根除。

    这样躺着被灌进水来，他条件反射有些想咳嗽，可喉咙打开，又被水注了满当，只得先行吞咽。

    先不说唐少雨会不会再次赶走，甚至这次是杀了他。

    “往后您可使用它作为您的标志，且您每个月的生活费用，都将由陛下额外供给一份，公爵给您的所有财物与陛下给的宠爱，您得分得清楚。”

    现在不仅是寄人篱下在公爵府讨生活，他还得看着唐少雨的脸色，决定未来在公爵府是当个饭桶花瓶，还是得小心保障小命的安危。

    他引导道：“能开口说话了吗？试试看吧？”

    三代皇权交替，不过才启用过两次罢了。

    当初为何能下狠心，如此果决抛弃自己呢？

    想到医师，张秋池不由得想起了那些在百里姝宁城堡中的面孔们。

    唐少雨把瓶塞一拔，将顶端氧化得厉害的软木塞子随意丢到地上，用手指沾了那瓶中倾倒出来的液体，涂抹在张秋池的伤疤之上。

    这东西不愧是价值连城，无法复制的宝贵之物，所过之处，竟无一例外的焕发新生。

    “若是背叛陛下，将会受到严重处罚，轻则健全不保，重则失去性命。”

    这种宝贵的资源，纵是皇族中人，也必须是极有价值继续活下去的人才有资格使用。

    但他却不管这些，当下便跪行上床，强硬地制住张秋池，不由分说地为他涂抹起来。

    张秋池不愿与他纠缠个没完，他本意早已敲定——只想找个无人识得他的角落，了却残生。

    后头走上前一位一直在她身后等待，托着托盘里盛着纸、笔、墨水的女仆。

    他望着眼皮合上中的一片黑暗中，不明显的血与橙色，有些出神。

    至少不会因为张秋池的挣动，浪费它们落进织物里头去。

    他自己却是一边厌恶着不愿被唐少雨认出，一边又痛恨着自己站在唐少雨面前，他却不识得自己，一边还古怪的心软别扭，无法对其大打出手。

    唐少雨话里带着情人似的体贴和安慰语气：“不过，以后会好的。”

    见张秋池再次点头，女仆利落地向身后招了招手。

    随之而来的，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才导致的心跳如擂鼓。

    唐少雨再一次让张秋池出乎意料，措手难及。

    张秋池满腹疑惑，不太明白他拿这个要做什么。

    现今被莫名其妙地留下一晚，虽除了相拥而眠，珍惜爱抚之外什么都没做，但回去肯定是过不了消停日子了。

    否则奉寻夏根本没有会说话这种设定存在，会穿帮不说，还会让他自己所剩不多的尊严感到难堪。

    他竟然就这样，堪称草率地为自己用了一瓶。

    唐少雨却以为他只是担心用了这药物会遭人非议，心道这人居然还有些见识，知道这是什么。

    张秋池只觉能摄取的氧气越来越少，不由得鼻息愈发急促，胸膛起伏也加快不少。

    这次张秋池十分配合，又点了下头。

    张秋池不再挣动，闭上眼睛，告诫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命，少些周围视线关注，伺机逃走……

    张秋池受惊小鹿般跳着坐起来。

    圣水随着唐少雨指腹所过之处，肌肤如同植物抽芽焕发生机，所有瑕疵痕迹一扫而空。

    而且他的所有武力基础，都来源于唐少雨的教授。

    这种仿佛不顾一切讨好似地作为，让他恍惚间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陛下这一次是头一回留人，您作为头位享此殊荣的人，代表着陛下的眼光和内院的脸面，出门在外应当谨言慎行，还望您时刻谨记。”

    有了张秋池的“配合”，“上药”工作就简单多了。

    张秋池局促不安地紧了紧双腿，登时起身，顺势抱住膝盖，以这个姿势蜷缩坐着。

    所属同源之下，即便后天再如何改换风格，但一动起手，定会露出破绽，届时就会被唐少雨认出来。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又笑了起来，“不打紧，总会有法子的，今日你先好生歇息吧。”

    她躬身行礼，明明恭恭敬敬的语气却带了几分冷漠与程式化：“子爵，从今天开始，您便属于陛下了，不能再与任何人发生关系。”

    唐少雨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唐少雨将瓶口抵住嘴唇，将剩余的圣水一饮而尽含于口中，随后捉住张秋池的下颌，吻了上去，将圣水渡到他的口中。

    张秋池并不配合地挣动着，却始终不敢真的动手反抗。

    “这样不行么？……”

    都是仰人鼻息活着的人，没必要互相为难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