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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是江敛之,若说不知道有这个人有点太假了,因而他平复了一下心绪,道:“是、是有这个人……”

    而且江遥一招一式的动作也表明他有很丰富的对战经验,稍微对两招就能摸清对方的路数,会把握住主动地位,不让对方牵着鼻子走,过程中也知道伺机而动,观察着对方每一点破绽。

    齐砚侧身险险避开,方才那一下当真是有心惊肉跳之感,江遥的剑又快又准,刺过来时除了风声外可称悄无声息,如同鬼魅一般,与江遥的眼瞳对视之时,他甚至被那眼中过于专注的神采惊得忘了这把剑是不开刃的,那样的专注仿佛他真的是在杀一个人,要取一个人的性命。

    季逢青把江遥拎出去后,看这人又是一副想哭的样子,顶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脸煞是可怜,没好气道:“现在知道疼了?侯爷这几年一直这样喜怒无常,你又不是不知道,顺着他不行吗?”

    江遥也不敢多问,想着江煊和萧吟无冤无仇,萧吟应该不会是想要对江煊不利才对。

    萧吟有时候真的挺好的呀。

    齐砚猜测这人干这行都比自己时间长。

    齐砚愈发坚信江遥必然练了有十年以上的暗杀之术,而且练得很好,悟性也很高,是干这一块的好料子。

    旋即江遥便一脸开心地跑走去打水准备擦拭回廊地面,看得季逢青愈发见了鬼。

    看了许久齐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觉得江遥一直很是惊讶,但这不能说明他就是江煊,而他还在装江敛之,问也问不出什么实情来,齐砚便没再多问,看到他两边脸还都是杂乱的血红指印,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递过去,道:“脸上的伤处理一下吧,还有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早就说过了,狗血至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有天雷狗血,没有逻辑。

    “什么对不起侯爷的事?”季逢青也压低了声音,“那不都是江敛之和江家其他人做的吗?虽然你不承认你的身份,但我都懂,这跟你没关系,你给自己揽什么责任?”

    没了镣铐的束缚,江遥每一下动作当真是风过无痕,雁过无声,身形一闪便似杳无踪迹,只能看见模糊不清的剑影在眼前晃过,齐砚往往细细分辨也很难分辨出他的方位,而面对这种高手,也容不得他多花时间去分辨位置,只能凭借直觉回身挥出一剑,所幸他也经验丰富,直觉很准,还没看见江遥人影,两把剑便已在半空中相撞。

    但江遥却是当真喜不自胜,觉得萧吟也不是那么不好说话。

    江遥还在心神不宁地想着江煊的事,接过药瓶时动作都有几分僵硬,胡乱应了句“多谢”就要走。

    “我看你还是离他远点好。”季逢青完全不能理解这人的心思,“去暗阁多好,十天半个月可能都见不上,他渐渐也会忘了有你这么个人,这多好的事!”

    等练完时,齐砚累得险些喘不过气来,看江遥虽然也冒了汗,但还算气定神闲,不禁想着主人让这人陪自己练剑,莫不是在折腾自己吧!虽然他承认这很有效果,但日日这样谁撑得住!简直比执行任务还累!

    本以为江遥这般模样定然会好好上药的,但他没想到这人拿了药回去就藏宝似的悉心藏起来了,晚上握着药瓶看了许久却愣是没打开,只是满脑子在想,这是萧吟给他的。

    江遥拿着剑兀自比划了两下,似在回忆,想了想,对齐砚说道:“你有时候不够干脆,太过小心,会下意识想判断出准确的位置再下手,但对上比我厉害的高手的时候,瞬息之间便会战局突变,而且机会往往也是稍纵即逝,你太小心反而会吃亏。”

    齐砚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想要看出他是不是这个阿煊,道:“没说,只说找到了务必要告诉他。”

    这一剑被避开,江遥抽剑回撤,利索地放弃了正面进攻,转而又身影一闪引着齐砚防守侧面,数个来回后,齐砚额上都冒出了汗来,竟是从未在练剑时这么累过。

    江遥额头上破了一大块,血糊糊的很是骇人,磕得还有些神志不清,茫然地看了眼季逢青,许久才反应过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对着屋门又磕了个头:“谢主人恩德。”

    “火字旁的煊。”江遥还在震惊之中,想了许多种可能,咬咬唇还是问道,“主人为何要找这个人?”

    这个道理并不难懂,很多时候齐砚他们也会判断风声和气流,只是在对战的时候,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招式和对方的破绽上,反而不会花太多心神去判断这个,听江遥这么说他也若有所思起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季逢青深以为然,“但他现在就在外面磕头磕个不停呢,求你留下他。”

    季逢青狐疑地打量他:“你别是有什么自虐的癖好吧?旁人逃都来不及,你还想赖他身边不走?”

    江遥走下回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那我自己求主人。”

    “他说他做过对不起我的事?”萧吟皱眉道,“能有什么事?”他起身隔窗往外看了眼,见那傻子还在那磕头,一下一下磕得很重,额头都磕破了,是要血溅他门前的架势,满腹狐疑却还是说道,“算了,你去跟他说我准了,以后还是和现在一样吧,下午去暗阁陪齐砚练剑,其他时候都留在这里。”

    能意识到自己的剑出招都成了固定的习惯,可以分出心神去判断风声和气流,这必然是已经出生入死过许多年,甚至无数次命悬一线,死里逃生。

    江遥拿起剑时眼中便会蓄出杀意,全身都像竖起了刺,满是戒备警惕,齐砚看得明白,这是出生入死久了的,早就成了习惯,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就是时刻把命悬在剑尖上,半点不容马虎。

    萧吟也不能理解:“他非要留在我身边?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即使萧吟不喜欢他。

    “不是说不能小心,判断方向当然也是必要的,我也会判断的,毕竟剑再快却不准也没有用。”江遥解释道,“就是说……可以换一种方式判断,你试着不要将自己的心神都放在剑上。其实练到你这个程度,对自己的剑应该很自信也很熟悉了,很多动作和招式都成了下意识的习惯,所以不妨利用这样的优势,把心神放一些到其他地方,比如周围的风声和气流的变化。你一边出剑一边感知这种细微的变化,看似一心两用,但其实这不妨碍你的出剑,你的剑已经很快了,只要能再准那么一点点,就没有破绽。”

    光是听他这么说,江遥就觉得自己要难过死了,急道:“一点也不好……”

    “江家以前是不是给你培养过两个影子?”齐砚探究地看了他两眼,由于他还顶着江敛之的身份,而主人暂时也没有说破的打算,因而齐砚也把他当江敛之来问,“有一个影子是不是叫阿宣?”

    “你不明白!我就是做了一件错事!”江遥愈发着急,“求求您跟主人说一下吧。”

    “不是……我不疼。”江遥揉了揉眼睛,抓住季逢青的袖子,央求道,“您能不能帮我求求主人,让我留在他身边好不好?”说着他愈发伤感,声音都带了哭腔,“我不要去暗阁……我要是哪里不好我会改的,不要让我走……”

    今日他手脚上没了镣铐,动作轻快了不少,剑法更为灵巧,齐砚早前意识到他剑法精湛,也有意锻炼自己,与他练剑时一般都不动用内力,两人纯靠着速度和反应练习,一时更是难分上下。

    说罢他便重重磕下一个头,响声吓了季逢青一跳,而后没等季逢青拉一把,他又磕了下去。

    “宣是哪个宣?”齐砚问道。

    “我可不敢!”季逢青打了个寒颤,“侯爷决定了的事,我们要是敢乱说什么,就是在找死。”

    齐砚叫住他道:“是主人让我给你的,还是记得涂一下吧。”

    这一下一下地磕着,齐砚走出来时也被吓了一跳,季逢青冲他摇摇头,无奈地重新进屋去跟萧吟说了这事。

    午后,江遥照旧去暗阁陪齐砚练剑,他已成了暗阁的特例,按道理暗阁的人是不能随便离开暗阁,但既然萧吟这样吩咐,暗阁里的人也都不多问,每日他进去和出来都畅通无阻,除了练剑,其他什么都不用做。

    齐砚挑了挑眉,看来是真有这么个人,干脆继续套话:“主人说的,让我们找到这个叫阿宣的人。”

    “是啊。”齐砚看他这张脸也有些于心不忍,见他终于肯听进去了,忙道,“早上就跟我说了。”

    “我做过一件对不起主人的事,下定决心要好好弥补的。”江遥小声道,“我想留在主人身边。”

    齐砚也回想了一下,皱眉道:“命悬一线,小心一点也是人之本能吧。”

    但江遥却又不是在跟他比试,而是真的在认真按照他的风格引导他速度快一点,再快一点,快到只有他自己能看清剑招才算有所突破。

    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再也见不到萧吟,可现在老天既然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当然不想放过,他想在萧吟身边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还在思索方才的剑招的江遥听到这话,惊得脑子里轰然一声,险些咬到自己舌头,慌张道:“你、你怎么知道……”

    江遥停住脚步,惊诧地看着他,结巴道:“主、主人让你、你给我的?”

    江遥攥着药瓶,嘴角沁出笑意,那模样看着很是开心,离开的时候脚步轻快,很有一蹦三跳的架势,看得齐砚一脸茫然。

    主人为什么要找江煊?当年在江家,江煊应该从未和主人有过接触,主人应该也从没见过江煊,为何会知道阿煊这个名字?

    明明江遥手里的剑没有开刃,但从他的剑锋上扫过时仍有一股凛冽杀气,江遥执剑沿着他的剑刃飞快滑过,横剑扫开,招式大开大合,半空中两把剑的残影数次相撞,江遥于残影中觑得一破口,长剑化为笔直一线,携着风声撞开重重剑影,直取他的要害之处。

    季逢青赶忙跑出去扯住江遥,道:“侯爷同意了,你别磕了。”

    江遥脑子里嗡嗡直响,极度的讶异让他呼吸都不自觉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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