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堕落x真言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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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顾你，保护你，让你不被任何树上的毛毛虫吓到，也不让任何对你别有用心的人靠近你，伤害你。”

    思绪在这一刻百转千回。

    即使之前有过一次深入的亲吻，她依旧未能学会换气。

    021

    她仍旧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从指缝里透出一点耳廓的红晕，鲜艳的色泽，好似那枚不久前，被他喂进嘴里的树莓。

    悄悄藏匿的心声和连日来不安的担忧，在猝不及防里被妥帖安放。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错愕震惊到甚至不敢往他话里的深意多想一步。

    她像是挣扎了很久，瓮声瓮气的声线，就连尾音都在微微颤抖。

    他不后悔登上那艘贡多拉船，相反，他甚至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应当是中了头奖。

    缺氧的窒息感如影随形。

    她放软的、不再抗拒的、甚至有一丝顺从的身体，于他看来，天然就是彼此间独有的默契下，一种本能的示好。

    他年长她，更有义务引导她。

    如果她愿意。

    “阿芙丽拉，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自己可以永远留在这里照顾你。”

    突如其来的会心一击，猝不及防驱散了他脑中所有的迷雾。

    然而伴随着质问声同时落下的，还有神官长彻底失控的亲吻。

    她在紊乱的心跳里，有那么短暂的一刻，已经被动摇到心猿意马。

    想到那个能让她开心到不着家的下等骑士，瑞恩重复做了好几遍深呼吸，也无法将心中膨胀的酸涩感压下。

    从阳光下见到她的第一眼，他为之而漏掉的那一拍心跳。

    瑞恩忽然意识到，原来阿芙丽拉无一不可爱。

    宝石般翠绿的深情瞳孔里倒映出她忪怔的脸，他身上独有的玉兰花香拂面而至，像汩汩涌流的和缓温泉，熨帖过她的全身。

    阿芙丽拉只是背对着他，低着头，捂着耳朵，不愿再跟他说话。

    请永远地，只爱我。

    “再来？”

    仓惶的失意下，他愤懑的不甘心，也是下意识的，悄然的、低声的。

    即使阴差阳错，但眼前的少女，依旧是神明送给他的新娘。

    他已经无可遏制地爱上了阿芙丽拉。

    曾经对恋爱雀跃的等待和对真相苦涩的失望，都在此刻，伴随着记忆中那阵挥之不去的发热期痛感，无法忘怀。

    尽可能地不让自己的情绪被他的一举一动所影响，尤其是，那个礼貌克制却让她意犹未尽的早安吻。

    他的舌尖在认真地描摹她的轮廓，虔诚地吮吻她的津液，重温她的味道。

    只要一看他的眼睛，她的灵魂都会忍不住于此沉溺。

    喷薄而出的爱意在巨大的愤怒和汹涌的嫉妒中，几乎要化为浓稠的实质，阿芙丽拉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只热烫的手掐住下巴，下一瞬，整个人的意识就已彻底跌进了一片炽热的岩浆里。

    岩浆内有淡淡的玉兰花香，隔着薄软的衣料，将热度牢牢地熨帖进她的皮肤里，用力包裹着她。

    但是。

    所以她没有办法，她只能当着瑞恩的面，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才不至于泄露心绪。

    无一不可爱。

    尽可能地拉开跟他的距离。

    即使背弃信仰，于黑暗中永夜沉沦，他也希望自己可以留在她的身边。

    但是如果她愿意。

    蓬松的亚麻色长发，被一根香槟色的发带系起，露出她修长的天鹅颈。

    尤其阿芙丽拉还是这样一条不谙世事的龙，从小受到极其错误的性别误导。

    阿芙丽拉害怕此刻自己吐露的任何语言，都会让激动的心脏从嗓子眼里跟着一起跳出来。

    她已经彻底沉溺于这双绿色的海洋里。

    捂住自己通红的耳朵，背对着他，像一只没有壳的乌龟，紧紧地缩起来。

    尤其是饱满的下唇黏连的、水润的细银丝——

    质问的声音太轻，轻到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见。

    四目相对里，瑞恩看到那双如萤石般耀目的橘色双瞳里有微光闪动，好看到几乎要让人屏息的曈色，纯真清透到让人忍不住想要俯身亲吻。

    “你就，这么喜欢他？”

    她的气息、她的声音、她的性格、她的思维方式。

    小龙因为紧张而耸起的双肩，微微颤动。

    根本不能跟瑞恩对视。

    “答应我，阿芙丽拉，你不会讨厌我。”

    她的眼睛、她的头发、她的五官、她的四肢。

    他不知道该如何在这种情境下开口，但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已经比思维快了一步——下落的亲吻几乎是不受控，然而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她柔软的后颈时，他忽然听到少女遗憾的叹息声。

    然而这种猜测的细节根本不能往下细想，思维只稍发散一点点，巨大的嫉妒心就会让他克制不住想将这条正准备去见第三者的恶龙，掐着腰，狠狠地压在门板上亲。

    魔法阵给了她最心仪的公主，但她太笨拙，大概率无法等到他为自己解除黑魔法，也无法听到他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

    依旧保持将她半圈禁于怀里的姿势，是恰到好处的绅士距离，就连他平直的声线，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恳切。

    阿芙丽拉太难形容这种体验，所以她只能——

    好不容易挣开他的怀抱，可少女嫣红的嘴唇微微张开，也只是看得人更加意犹未尽。

    漏窗而入的曦光落在她白皙柔腻的后颈皮肤上，能看见幼感十足的细小绒毛。

    那么可以在这里。

    是他未来的伴侣，是他心动的证明。

    你会，永远爱我。

    “为什么？”

    她仍然在他眼前，他还有机会弥补。

    在他无法窥探的密林深处，阿芙丽拉也会跟德里斯特做出早安、午安、晚安的约定吗？

    于是，不等她回答，亲吻再度落下。

    双腿会失去支撑身体的力量，就连她跃如擂鼓的心脏都会激动到爆炸。

    她现在一定脸红得一塌糊涂。

    一开始的误会无可避免，但幸运的是，他尚未酿成大错。

    他为她连夜赶制的衣裙，悉心做的每一顿餐食，不知不觉落在她身上的每一道注视，或许从来就不是年上者不得不承担的责任，也不是他身为神官长替他人渡厄解困的本分，而是因为爱。

    太过深情的眼神，太过专注的目光。

    她的手心会开始出汗，敏感的耳朵都会变得麻麻软软。

    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瑞恩即使先前有再多的考虑，也尽数在这一刻，彻底抛诸脑后。

    她将头埋得很低很低。

    倘若她拥有拨动指针的能力，她甚至想飞速抵达午后，翘首以盼他的午安吻。

    可即使如此，阿芙丽拉依旧不敢笃定地告诉自己，这样的公主，会喜欢她。

    但是。

    阿芙丽拉用力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控制住身体，扭过头，将发胀发烫到几乎要爆炸的脑袋抵在门板上。

    如果时光能够倒回，他想，或许会在她主动邀约共寝的那一晚，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抛下自己神官长的身份。

    你不会讨厌我。

    他本该是位体面克制的绅士。

    “当然，如果你也希望我留下来的话，我愿意用我的性命发誓，我绝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她在对方眼里，只不过是一条笨拙的、可以被随意欺骗对待的龙。

    少女仍旧捂着耳朵，瑞恩甚至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到底能否被她听见，但他仍然执意想将这些话告诉她。

    即使瑞恩自认准备充分，但少女的迟疑，依旧会让他再度患得患失。

    即使知道德里斯特可能会伤害你，但你仍然会选择义无反顾地抛弃我，为什么？

    无论是教廷亦或者是内廷，都教过他，要慎重对待一位淑女。

    她在潮热的窒息里，在未果的挣扎中，偷偷睁开眼睛，也只能看到瑞恩轻轻颤动的眼睫。

    瑞恩整个人好似被魔法下了定身术，又像被人兜头浇下一盆掺冰的冷水，他怀疑自己听错，怔怔地出神半响，才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其实我一直想要告诉你，能够成为你的公主，是我的荣幸。”

    “瑞恩，让我送你回家吧。”

    瑞恩自踏上龙岛的那一刻起，就绝然想象不到，在面对曾经对自己予求予取、热情主动的阿芙丽拉时，他居然也会有担心被讨厌的一天。

    想到不知什么时候会抵达的第二次发热期，阿芙丽拉的喉咙都开始变得酸酸的。

    也许更早，在彼此携手踏出那个山洞的时候，他就应该在阳光下，亲吻她。

    就在这里。

    铺天盖地的沮丧和失落，让她难受到几乎说不出话。

    阿芙丽拉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瑞恩，在亲吻这件事情上会有如此过分的执着。

    阿芙丽拉诧异地回过头，不能置信地望向一脸郑重起誓的瑞恩。

    她的后背紧紧靠在门背板上，就连胸腔中呼吸的空气，都被他环在腰上的手大力挤压。

    低声的诱哄也好似附耳的温柔魔咒。

    尤其是，此刻的瑞恩，持续不断地在她的心上加码。

    然而亲吻的时间太久，胸腔中匮乏的氧气已经开始令她呼吸不畅。

    想到昨天清晨，她特地提醒自己不能再滥用亲吻的权利，在过于分明的界限感中，他清楚地知道，在与德里斯特的竞争里，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被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