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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封如玉还未觉察孟得安山雨欲来的那阵风，她这句话是对潘婶说的。潘婶“哎”了声儿，权当没听到孟朝茉的话，回身又去了厨房。
“你先去厨房把炖的鲃肺汤端来，封尧他一定要喝的。”
孟得安忽觉得自己脑门子倏地不涨了。
随即一溜烟儿跑去车棚取车。
原因相似，无疑是她看起来冷淡、动怒、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了。绝大多时候，她对商俞好脾气、好说话，而他习惯性接受，一旦她有所异动，他便匆忙趋附上来。
过后面对起封如玉和孟得安，又是那个云淡风轻、拿捏有度的商俞。在人际交往方面，自小被当成远商集团接班人来培养的商俞，从来都如鱼得水。
回去时孟朝茉没开自己的车，当着封如玉的面挽着商俞的手，而后坐进了兰博基尼Veneno的副驾驶。想想看，距离上一次她坐在这里已经有三个月了。
但商俞莫名心里发堵，他只感到敷衍与假。不是这样的，不管是因为一个亲吻还是一个礼物，她真正开心时，眼睛会笑成月牙状，眸光晶亮，而不是眼前的抿嘴眨眼。
清荷镇某个小村里的老九更是没提过。
他忽然做不出任何回应的表情。
而封尧，兴味地看了眼孟朝茉——
到了餐桌上，这个妹妹，在门口的伶牙俐齿悉数收起，眼睛巴巴地望着他们母子间的温情往来，眼珠子如同黏在了他手里的汤碗上，里头仿佛满是艳羡。
三个月前，有媒体拍到商俞和南舟市的餐饮千金并肩慢行，随后上了同辆车，板块的大篇幅都在描述他们间的暧昧。孟朝茉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是媒体的添油加醋，但感情上还是吃味了，早餐丢给他碗白粥便跑去厂里了。
如果孟朝茉在，不可能是沉寂无声的，挑着件鸡毛蒜皮的事情她也能绘声绘色讲一路。种种异样，商俞忽然等不了，“明晚吧？”
孟得安的把潘婶对她的忽略尽收眼底，至于是谁的指使、谁给的底气，他看向封如玉，再垂眸看着碗里的蟹黄，忽觉脑门子涨了一圈。
孟朝茉的婚姻看似越和睦，封如玉就如同被抓心挠肝，孟家是她插旗捍卫的领地，好在门铃再次响起，她的积郁登时找到发泄口。
就连孟得安，明明积压的不满随时都能发作，却也在他三言两语过后眉开眼笑。
孟朝茉疑惑看他。
递过白瓷碗的手，纤长且骨肉匀称，指腹的白泛着粉，衬衫袖口平整白净，精致雅气的袖扣是De Beers的，是他们交往后她绞尽脑汁送他的第一份礼物，他好像十分钟爱。
“你没问，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算哪门子哥哥。
孟朝茉遇见他时，正在村里替她爹查看承包的地实际产量和报表是否有出入。而老九正在田埂上拧着一个光头胖子打，狠得像山野里桀骜的狼，村长让
很显然，孟得安对她这个女儿的怜惜疼爱只会更深。
阻挠不成，技校刚念完的封尧已经筹到钱，当然，能筹到钱，绝大部分原因是孟得安在清荷镇的威望与面子，纵使封尧还不起钱，他还有孟得安这个生意做得顶大的后爹呢。
孟朝茉剥蟹的动作顿住，末了又把挖出的蟹黄放在了左手边孟得安的碗里。孟得安眼底的怜爱浓了几分。
如她所料，他没有再喋喋不休和她讲话了，因为她刚刚的让步，让商俞自认为已经回归了两人婚姻的舒适区。
然后仿佛找到她生气冷淡的答案，接着讨好：我让邓竹把这两天的工作推了，朝朝想去哪里玩？
商俞和孟得安聊得投入，言行透着矜持清贵，浑身有种含蓄内敛又清绝的美。孟家的土豪风装修风在他的加入后更加显得落入俗套。
封如玉一反最开始的态度，脸上沾光，傲成只大公鸡。对这个看起来不着调、但头脑灵光的大儿子几乎是有求必应，妥帖照顾着。炖鲃肺汤的鱼据说还是她专门托人从太湖运来的，上案板前都是活蹦乱跳的。
她抿嘴眨眼，在众人眼里是感动恩爱的表情。
车厢归于平静。
酒吧的规模越扩越大，到如今远近闻名。
“没听你说过。”他忽然发觉，很少听她提起自己的事情，大多与他们两人，或他相关的。
不可置否，结婚以来商俞极少踏足孟家，令她感觉到两人明显的阶级差别，小镇背景的她攀上南舟直辖市的商家，怎么都是匪夷所思的。久而久之，她与他的聊天内容都围绕他所在的那个顶端的圈子，关于清荷镇则是寥寥数语带过。
三分钟不到，商俞的声音再度响起：“老九是你的新助理？”
-
对啊，她怎么了，平时明明最恨冷战，最不喜欢被有意无意的忽略，她怎么也做出了讨人厌的行径。可是她只要想起那番话，就如鲠在喉，没办法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继续恩爱，哪怕肢体的接触都生出反感，她笑不出来。
厨房端菜出来的潘婶手足无措，看看封如玉，又看看孟得安，唯独没看孟朝茉的意思。
“嗯，好。”她点点头，应下来。
她如今很自觉把这归于他的习惯。
在转身的那刻，心里头漾了下。
从清荷镇到南舟市，两个小时的车程。
果然，这这场安排里，商俞是首位被考虑，握紧的手指松了松，一点一点几欲在云霭的薄亮下翩翩起舞。孟朝茉将他的小细节收入眼底，歪头闭眼靠在一边补起了觉。
“想工作的事。”并非她有意胡诌，而是如果她说出所想是三个月前她也坐在副驾驶，商俞肯定会不掩笑意，恍然大悟状，半玩笑半认真道：三个月……原来朝朝生气是因为我陪你少啊。
然而她还是勉强牵起唇角，让商俞眼下不对她的态度存惑。
“想什么呢？叫你三遍了。”商俞握了握方向盘。
鱼肝肥美，汤水清鲜。
孟朝茉没想到他这么急，有些为难，“明晚我应了厂里供应商那边的饭局，”没过一会儿，选择退步，“我让老九安排另个时间吧。”
揶揄且有明晃晃的讨好意味。
回忆闪过，她发现商俞大有起身替她去开门的趋势。看来他还不懂她在孟家已经有了一套生存之道，赶在他起身前喊了句：“潘婶，开一下门。”
她没睁眼，语音困倦：“不算新吧，跟了我快有一年了，原来那个生孩子辞职了。”
傍晚从厂里出来，厂门口大喇喇停着他的车，野兽蛰伏似的兰博基尼吸引了厂里下班小姑娘好奇的注目，她们见是清一色的零的车牌号，更是纳罕兴奋。直到厂长和科长们送孟朝茉出来，眼风一扫，小姑娘们才埋起头喊：“小孟总。”
撤回手时，孟朝茉顺带瞧了眼对面的商俞，他唇角微抿，透着不悦。他喜欢贴标签，有次喝醉，她拿错毛巾替他擦脸，他捂脸抗拒，哼哼唧唧：粉毛巾是你的，不要。坚决不用的样子折腾她只得去换。他抵不住困意，阖眼皮睡觉前又戳她的腰肢窝说：你是我的。
待到她打发走厂长和项目经理，兰博基尼的车窗放下，露出鲜眉亮眼，白玉似的脸在夕阳下更显剔透，他看着她眯了眯眼，笑着，学他们喊：“小孟总。”
“来，尧尧，潘婶做的这个汤你最爱喝，昨天在电话里还念叨呢。”封如玉模样和蔼可亲，仿佛在履行她女主人的天职，盛了碗汤给封尧。
商俞很多时候想投她所好哄她，却不知道她喜爱什么，譬如口味、爱好，她好像没有特别热衷的，可以有，没有也不打紧的样子。
等到了玄关，她“啪嗒”拧开门，抱手叉开腿往门口一挡，朝来人语气不善：“使唤人好玩吗？”
到这里，孟朝茉朝商俞投以安抚的眼神。面上一副不得不搁下筷子的模样，朝玄关去。
时隔三月，她又坐在了副驾驶。
但今天，他见她眼睛一直盯着那碗鲃肺汤，是“想要”的模样。
孟得安脑门子又在发涨。
看到这里，商俞越过自己在孟家是客的身份与礼数，拿过未动的汤碗，不疾不徐，一碗鲃肺汤落在了孟朝茉的眼前，打断了她眼巴巴的视线。
封如玉笑意盈盈，讲述这鱼的来历，只给封尧独一人盛了一碗。
没等他细问具体，她紧接开口：“你刚刚说什么了？”
氛围瞬间微妙。
-
封尧干脆撇下汤匙，就碗喝起了汤，声响可大。
以退为进开个门而已。
但老九是个好孩子，性子虽闷，但做事稳重，父母早逝，是上面的姐姐带大的，下面还有个妹妹，看似寡言，其实挺狠的。念的是个不入流的大学，没念完辍学了，他姐姐脑子里查出个肿瘤，恶性的。
“朝朝？”商俞尾调上扬。
等到她被哄到又是那个好说话、好脾气、宠他的孟朝茉，他便故态复萌，安然享受她的宠溺，有兴致便闹闹她、逗逗她，没兴致自然丢在一边。
门口的封尧眉梢挑起落下，伴随着他手里的大门钥匙抛高、落回手心、盖上，一道完美的弧线结束，他从一旁侧身挤进门，多年来仍旧乐趣不减的口气：“好玩啊，妹妹。”
封尧是一家酒吧老板，算是垄断了清荷镇大大小小的娱乐消费。九年前，镇上有部分人的思想还是老派守旧的，认为玩玩闹闹的地方能赚什么钱，起初封如玉不赞成，而孟得安这个后爹概不插手封尧的管教，夫妻两人还因为这事大吵一架。
她刚从孟家出来，只想先安抚住他，没心思抖落真实想法和他吵闹。毕竟听完那番话，回忆起种种，也能看清自己处于什么位置。
使唤她，“朝茉，去开门，应该是哥哥回来了。”
“我说改天我们去吃淮扬菜吧，南舟有家店，老厨子做了几十年的淮扬菜，鲃肺汤是拿手的。”
] 显然封如玉还未觉察孟得安山雨欲来的那阵风，她这句话是对潘婶说的。潘婶“哎”了声儿，权当没听到孟朝茉的话，回身又去了厨房。
“你先去厨房把炖的鲃肺汤端来，封尧他一定要喝的。”
孟得安忽觉得自己脑门子倏地不涨了。
随即一溜烟儿跑去车棚取车。
原因相似，无疑是她看起来冷淡、动怒、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了。绝大多时候，她对商俞好脾气、好说话，而他习惯性接受，一旦她有所异动，他便匆忙趋附上来。
过后面对起封如玉和孟得安，又是那个云淡风轻、拿捏有度的商俞。在人际交往方面，自小被当成远商集团接班人来培养的商俞，从来都如鱼得水。
回去时孟朝茉没开自己的车，当着封如玉的面挽着商俞的手，而后坐进了兰博基尼Veneno的副驾驶。想想看，距离上一次她坐在这里已经有三个月了。
但商俞莫名心里发堵，他只感到敷衍与假。不是这样的，不管是因为一个亲吻还是一个礼物，她真正开心时，眼睛会笑成月牙状，眸光晶亮，而不是眼前的抿嘴眨眼。
清荷镇某个小村里的老九更是没提过。
他忽然做不出任何回应的表情。
而封尧，兴味地看了眼孟朝茉——
到了餐桌上，这个妹妹，在门口的伶牙俐齿悉数收起，眼睛巴巴地望着他们母子间的温情往来，眼珠子如同黏在了他手里的汤碗上，里头仿佛满是艳羡。
三个月前，有媒体拍到商俞和南舟市的餐饮千金并肩慢行，随后上了同辆车，板块的大篇幅都在描述他们间的暧昧。孟朝茉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是媒体的添油加醋，但感情上还是吃味了，早餐丢给他碗白粥便跑去厂里了。
如果孟朝茉在，不可能是沉寂无声的，挑着件鸡毛蒜皮的事情她也能绘声绘色讲一路。种种异样，商俞忽然等不了，“明晚吧？”
孟得安的把潘婶对她的忽略尽收眼底，至于是谁的指使、谁给的底气，他看向封如玉，再垂眸看着碗里的蟹黄，忽觉脑门子涨了一圈。
孟朝茉的婚姻看似越和睦，封如玉就如同被抓心挠肝，孟家是她插旗捍卫的领地，好在门铃再次响起，她的积郁登时找到发泄口。
就连孟得安，明明积压的不满随时都能发作，却也在他三言两语过后眉开眼笑。
孟朝茉疑惑看他。
递过白瓷碗的手，纤长且骨肉匀称，指腹的白泛着粉，衬衫袖口平整白净，精致雅气的袖扣是De Beers的，是他们交往后她绞尽脑汁送他的第一份礼物，他好像十分钟爱。
“你没问，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算哪门子哥哥。
孟朝茉遇见他时，正在村里替她爹查看承包的地实际产量和报表是否有出入。而老九正在田埂上拧着一个光头胖子打，狠得像山野里桀骜的狼，村长让
很显然，孟得安对她这个女儿的怜惜疼爱只会更深。
阻挠不成，技校刚念完的封尧已经筹到钱，当然，能筹到钱，绝大部分原因是孟得安在清荷镇的威望与面子，纵使封尧还不起钱，他还有孟得安这个生意做得顶大的后爹呢。
孟朝茉剥蟹的动作顿住，末了又把挖出的蟹黄放在了左手边孟得安的碗里。孟得安眼底的怜爱浓了几分。
如她所料，他没有再喋喋不休和她讲话了，因为她刚刚的让步，让商俞自认为已经回归了两人婚姻的舒适区。
然后仿佛找到她生气冷淡的答案，接着讨好：我让邓竹把这两天的工作推了，朝朝想去哪里玩？
商俞和孟得安聊得投入，言行透着矜持清贵，浑身有种含蓄内敛又清绝的美。孟家的土豪风装修风在他的加入后更加显得落入俗套。
封如玉一反最开始的态度，脸上沾光，傲成只大公鸡。对这个看起来不着调、但头脑灵光的大儿子几乎是有求必应，妥帖照顾着。炖鲃肺汤的鱼据说还是她专门托人从太湖运来的，上案板前都是活蹦乱跳的。
她抿嘴眨眼，在众人眼里是感动恩爱的表情。
车厢归于平静。
酒吧的规模越扩越大，到如今远近闻名。
“没听你说过。”他忽然发觉，很少听她提起自己的事情，大多与他们两人，或他相关的。
不可置否，结婚以来商俞极少踏足孟家，令她感觉到两人明显的阶级差别，小镇背景的她攀上南舟直辖市的商家，怎么都是匪夷所思的。久而久之，她与他的聊天内容都围绕他所在的那个顶端的圈子，关于清荷镇则是寥寥数语带过。
三分钟不到，商俞的声音再度响起：“老九是你的新助理？”
-
对啊，她怎么了，平时明明最恨冷战，最不喜欢被有意无意的忽略，她怎么也做出了讨人厌的行径。可是她只要想起那番话，就如鲠在喉，没办法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继续恩爱，哪怕肢体的接触都生出反感，她笑不出来。
厨房端菜出来的潘婶手足无措，看看封如玉，又看看孟得安，唯独没看孟朝茉的意思。
“嗯，好。”她点点头，应下来。
她如今很自觉把这归于他的习惯。
在转身的那刻，心里头漾了下。
从清荷镇到南舟市，两个小时的车程。
果然，这这场安排里，商俞是首位被考虑，握紧的手指松了松，一点一点几欲在云霭的薄亮下翩翩起舞。孟朝茉将他的小细节收入眼底，歪头闭眼靠在一边补起了觉。
“想工作的事。”并非她有意胡诌，而是如果她说出所想是三个月前她也坐在副驾驶，商俞肯定会不掩笑意，恍然大悟状，半玩笑半认真道：三个月……原来朝朝生气是因为我陪你少啊。
然而她还是勉强牵起唇角，让商俞眼下不对她的态度存惑。
“想什么呢？叫你三遍了。”商俞握了握方向盘。
鱼肝肥美，汤水清鲜。
孟朝茉没想到他这么急，有些为难，“明晚我应了厂里供应商那边的饭局，”没过一会儿，选择退步，“我让老九安排另个时间吧。”
揶揄且有明晃晃的讨好意味。
回忆闪过，她发现商俞大有起身替她去开门的趋势。看来他还不懂她在孟家已经有了一套生存之道，赶在他起身前喊了句：“潘婶，开一下门。”
她没睁眼，语音困倦：“不算新吧，跟了我快有一年了，原来那个生孩子辞职了。”
傍晚从厂里出来，厂门口大喇喇停着他的车，野兽蛰伏似的兰博基尼吸引了厂里下班小姑娘好奇的注目，她们见是清一色的零的车牌号，更是纳罕兴奋。直到厂长和科长们送孟朝茉出来，眼风一扫，小姑娘们才埋起头喊：“小孟总。”
撤回手时，孟朝茉顺带瞧了眼对面的商俞，他唇角微抿，透着不悦。他喜欢贴标签，有次喝醉，她拿错毛巾替他擦脸，他捂脸抗拒，哼哼唧唧：粉毛巾是你的，不要。坚决不用的样子折腾她只得去换。他抵不住困意，阖眼皮睡觉前又戳她的腰肢窝说：你是我的。
待到她打发走厂长和项目经理，兰博基尼的车窗放下，露出鲜眉亮眼，白玉似的脸在夕阳下更显剔透，他看着她眯了眯眼，笑着，学他们喊：“小孟总。”
“来，尧尧，潘婶做的这个汤你最爱喝，昨天在电话里还念叨呢。”封如玉模样和蔼可亲，仿佛在履行她女主人的天职，盛了碗汤给封尧。
商俞很多时候想投她所好哄她，却不知道她喜爱什么，譬如口味、爱好，她好像没有特别热衷的，可以有，没有也不打紧的样子。
等到了玄关，她“啪嗒”拧开门，抱手叉开腿往门口一挡，朝来人语气不善：“使唤人好玩吗？”
到这里，孟朝茉朝商俞投以安抚的眼神。面上一副不得不搁下筷子的模样，朝玄关去。
时隔三月，她又坐在了副驾驶。
但今天，他见她眼睛一直盯着那碗鲃肺汤，是“想要”的模样。
孟得安脑门子又在发涨。
看到这里，商俞越过自己在孟家是客的身份与礼数，拿过未动的汤碗，不疾不徐，一碗鲃肺汤落在了孟朝茉的眼前，打断了她眼巴巴的视线。
封如玉笑意盈盈，讲述这鱼的来历，只给封尧独一人盛了一碗。
没等他细问具体，她紧接开口：“你刚刚说什么了？”
氛围瞬间微妙。
-
封尧干脆撇下汤匙，就碗喝起了汤，声响可大。
以退为进开个门而已。
但老九是个好孩子，性子虽闷，但做事稳重，父母早逝，是上面的姐姐带大的，下面还有个妹妹，看似寡言，其实挺狠的。念的是个不入流的大学，没念完辍学了，他姐姐脑子里查出个肿瘤，恶性的。
“朝朝？”商俞尾调上扬。
等到她被哄到又是那个好说话、好脾气、宠他的孟朝茉，他便故态复萌，安然享受她的宠溺，有兴致便闹闹她、逗逗她，没兴致自然丢在一边。
门口的封尧眉梢挑起落下，伴随着他手里的大门钥匙抛高、落回手心、盖上，一道完美的弧线结束，他从一旁侧身挤进门，多年来仍旧乐趣不减的口气：“好玩啊，妹妹。”
封尧是一家酒吧老板，算是垄断了清荷镇大大小小的娱乐消费。九年前，镇上有部分人的思想还是老派守旧的，认为玩玩闹闹的地方能赚什么钱，起初封如玉不赞成，而孟得安这个后爹概不插手封尧的管教，夫妻两人还因为这事大吵一架。
她刚从孟家出来，只想先安抚住他，没心思抖落真实想法和他吵闹。毕竟听完那番话，回忆起种种，也能看清自己处于什么位置。
使唤她，“朝茉，去开门，应该是哥哥回来了。”
“我说改天我们去吃淮扬菜吧，南舟有家店，老厨子做了几十年的淮扬菜，鲃肺汤是拿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