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2.Chapter 4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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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丝饼干屑都没掉。派崔克注意到。他摇头说谢谢，他暂时不想吃甜点。

    亲爱的母亲，

    “我可以给你一点感情的建议吗？”

    “为什么？”

    她的这个电话，时间有些长。

    ****

    “这里也有苏格兰矮脚马。黛布拉小时候喜欢，长大了嫌弃他们。反倒是我, 小时候不喜欢, 现在觉得它们很可爱。或许一会儿你们也可以看看。”

    除了“陆灵”二字是中文，其余都是用英文写的。陆灵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原想给派特看看，但有些赧颜，所以只是让派特帮她投进邮筒，也算是让派特知道了这件事。

    熟悉克里斯汀-陆的人都知道她有时候可以很健谈，但人们不知道她最寡言的时候是面对母亲的时候。陆灵当时在脑子里搜刮了一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显得恶俗。就像她给她写那封信。她反复斟酌，既不想突然很亲密，也不想过于客套。

    后来，只剩陆灵和母亲站在墓前。

    陆灵迟疑了一下，说：“没事。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直接去看看马。我一会儿要回哈灵顿，还有不少工作。”

    派崔克关切地问：“Baby，一切都还好吗？”

    可她戴的话一定好看极了。本杰明想。但他只是委婉地说道，“着装要求有时候的确让人厌烦。”

    “说话还是这么刻薄，难怪记者们有时候讨厌你。”

    你好吗？如果方便的话，请允许我邀请你六月五日去一趟巴塞罗那。（当日将在诺坎普球场举行欧冠决赛，我现在无法确定我的球队是否能够抵达，但我有信心。）

    “让缇娜戴羽毛帽子？她会咒骂好几天的。”派崔克漫不经心地开了个玩笑。

    “很难说是。”这是实话。如果是朋友，就算平日不联系，圣诞与新年，彼此的生日，至少应该有一声问候。但他们分手以后就没有了。“为什么问这个？”

    刘莉莉扭过头，微微笑着说，“他是圣诞节出生的，是吗？”

    “我去看看。”黛布拉说着又起来了。

    她们说笑着一起往客厅走。

    “我不太担心。”

    “对了……”本杰明拿纸巾擦了擦手，“欧冠决赛之后的皇家赛马会，你们会去吗？”

    “怎么样？”

    “她只有那一匹马吗？”本杰明蓦地问道。

    “你这么想，我和阿莱克斯都有一点责任……”

    草场的草儿很茂盛。她喜欢这个季节草儿鲜活的绿，比秋冬的时候更有生命力。转眼间就飘起了小雨，阳光甚至还没完全被云层盖住。她想这场雨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就像那天在萨里的墓地。

    本杰明摇头。

    派崔克刚想说话，黛布拉过来了。他跟本杰明一起起身。

    黛布拉立马喜笑颜开，“谢谢。我喜欢你的T恤。你真好看，比电视上好看。”

    “克里斯汀还没回来吗？”黛布拉问。

    “我听Jake说你这个月有很多考试。”派崔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茶温比之刚才凉了一些。喝过之后，他看了下表。

    “我很抱歉。”刘莉莉突然道了个歉。

    “我那么告诉阿莱克斯……他跟你现在一样，不说话。他更喜欢派崔克吗？”

    “女孩儿？”

    “维基百科上写的很清楚。”刘莉莉继续笑着，后来却像自言自语，“我的女儿叫克里斯汀（Christine），我的女儿爱上了一个在圣诞节出生的男人。我以为你们会结婚。”

    克里斯汀（陆灵）

    少女换了一条夏天气息的裙子坐了下来。

    本杰明点点头。

    “被缇娜看到，她会让你去跑五英里。”

    本杰明抿着嘴嚼着饼干，实际上他几乎不需要嚼，入口即化。他嘴里没有食物了，才笑着说：“我很乐意，如果她真的那么要求的话。你确定你不要尝尝吗？味道不错。”说完他把剩下的大半块全塞进了嘴里。

    陆灵说：“抱歉，刚才在想事情。”

    派崔克一边重新望向窗外一边随口回答，“她还有一匹苏格兰矮脚马。”

    问候罗柏。祝你们一切安好。

    派崔克望着窗外出神。他有点担心那个电话。应该不是尼古拉斯出什么事了, 要不然不会这么久。那会是什么事？

    目光交汇，两人都是一愣。

    陆灵笑了出来，“抱歉，只是个玩笑。请说吧。”

    本杰明其实知道她有匹苏格兰矮脚马。可看到派崔克的态度，他猜测那可能是另外一个男人送的。本杰明觉得好笑，也更加确定自己不会送她马了。

    派崔克看了看表，这是第三次。

    田园式的碎花短裙，陆灵青少年时期也经常穿。那显得腰肢纤细，双腿修长。黛布拉像她哥哥一样，有一双长腿。这条裙子确实很适合她。陆灵听到少女的夸赞，朝她眨了眨眼，“谢谢，黛布拉。你真是个甜美的姑娘。”

    陆灵低声笑了笑。“名字是你取的，我甚至不是基督徒。爸爸也喜欢尼克，但他跟派特更熟悉一些。”

    派崔克扭过头，怔了一下, 然后他看着对面的男人, 一副你明知故未的模样, “你不知道吗？”他问完抬了下手腕。

    “不。”陆灵打断了母亲，“我是说，可能。但已经不重要了。后来我长大了，我的认知不再束缚于你们的婚姻如何。”

    黛布拉认为自己对克里斯汀的第一印象很好，只是现在说喜欢，为时尚早。尽管如果告诉朋友们，她认识克里斯汀-陆，朋友们的反应一定会很疯狂。毕竟，克里斯汀-陆目前是人们眼中最酷的女人之一。当然，也有声讨和咒骂。但是如果克里斯汀-陆被所有人喜欢，她该是多无聊的一个人。黛布拉确定派崔克-安柏不会喜欢那样一个女人。本也不会。

    黛布拉走到门口，连忙停下了脚步。她瞧到克里斯汀并没有在打电话。阳光下，她靠着墙壁呆呆望着远处。这时，她突然朝她这边转过脸来。

    陆灵没说话。

    陆灵点头，“是的，别担心。”她露出一点笑意，目光往本杰明脸上转了转，“我们去马厩？”

    黛布拉去楼上换衣服了, 缇娜去外面接电话了。派崔克端起茶喝了一口。他喜欢少奶多糖加肉桂；缇娜只加奶, 而且偏好豆奶。缇娜出去后，他刚想问本有没有豆奶, 就在茶盘中看到了。本说不清楚他们的习惯, 想必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缇娜在俱乐部餐厅时, 喝茶或者咖啡, 都更偏好豆奶。本这么注重细节的人，肯定一早就观察到了。

    “谢谢。”本杰明说完拿了块黄油饼干。他刚咬一口，就听派崔克道——

    这个庄园或许价值不菲，但比庄园本身更具有阶层概念的是庄园每年的维护费用。就说草场吧，这么大的草场的护理可不那么轻易。陆灵趴在木栏杆上想着。她又垂了垂眼，甚至这个木栏杆都一尘不染。

    派崔克笑了笑，这个回答从本杰明的嘴里说出来，实际意思应该是：我都能拿First class。“那太好了。”派崔克说。

    “是的。”

    派崔克听到声音起身，他对面的男人也如此。

    “我看得出来派崔克很爱你，也许只要跟你在一起，他不在乎是否结婚生宝宝。但如果你也爱他……

    派崔克没有马上接话。他不太希望斯嘉丽生宝宝。但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荒唐。斯嘉丽是斯嘉丽, 尼古拉斯是尼古拉斯。斯嘉丽有权利拥有自己的后代。况且，那不是他的决定，是缇娜的。他于是道：“一会儿你问她吧。”

    “那么，告诉我，你会跟派崔克结婚吗？”

    ****

    陆灵很意外母亲居然知道尼克的生日。

    本杰明原想劝阻，但他又觉得也许这不是个太坏的主意。

    “不先喝杯茶吗？你刚才说你很渴。”本杰明道。

    “是的，都结束了。”

    刘莉莉突然问女儿：“你跟尼古拉斯还是朋友吗？”

    黛布拉晃了晃脑袋表示没事，而后她皱着点眉头问，“坏消息吗？”黛布拉并不真的关心，姑且算是礼貌的问询。她又想克里斯汀的口音不好听，克里斯汀为什么不改掉呢？那并不是多难的事情。还有，不知道如果妈妈知道本爱上了克里斯汀会是什么想法。她曾经偷听到妈妈告诫本，“我不管你上谁，别让我见到你的那些玩伴就行。”妈妈从前不看八卦杂志，但自从本十八岁之后她就经常看。黛布拉偷偷研究过本的一些“前女友”，别说妈妈了，就连她也瞧不上。

    “我不确定。”陆灵含糊回答。然后她走了过去，笑着跟少女说：“我喜欢你的裙子。”

    “婚姻只是个社会契约，结婚与否不重要。”

    5月25日，刘莉莉与丈夫罗柏飞抵伦敦。第二日是陆允桂的两周年忌日。陆灵和母亲，还有罗柏、派崔克一起在5月26日上午一起去了墓地。

    “大家都这么说。”黛布拉也眨了眨眼。或许妈妈会喜欢克里斯汀，不考虑年纪的话。黛布拉不确定妈妈是否介意这个。算了，她又想，克里斯汀跟派崔克才是一对，全世界都知道。

    “你？离过一次婚的人？”

    本杰明搅拌了好一会儿，才把勺子拿出来。他不喜欢豆奶, 他喜欢牛奶，最好是全脂的，但赛季期间他只喝脱脂的。派崔克刚才倒的也是脱脂的。豆奶是为她准备的。黛布拉说豆奶恶心。本杰明尝试过豆奶，同样不喜欢。主要源于豆子的腥味, 哪怕煮过之后依然在鼻间与嘴里挥之不去。也许她喜欢的就是豆子的味道。他想。本杰明放下茶杯, 看向派崔克。

    阳光与细雨笼罩着墓地。

    陆灵先笑了，黛布拉马上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