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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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醉剂准备，消毒准备。”身后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哎！你怎么这时候晕！”Beta护士无奈的给他挪动躺平，一边锁好手术室的门一边推着车叫人：“小红！小方！”
“再补50毫升。”
“怎么又抓在一块？准备肌肉松弛剂100毫升、高阶抑制剂10毫升、安抚剂30毫升，先各注射一管！”李隆一进来就瞧见了他，却仿佛并不意外，立刻熟练的吩咐身边的医师。
一抬头，却见迎面走过来个步履蹒跚的老人。
朱老喘了好一会儿气才顺下来，深呼吸着抬起粗皱的手背制止了他的动作。
这个印子，怎么这样熟悉……？
朱老又沉默了会儿，再问：“血呢？”
“好好，我们明白。”朱诚连忙答应，悄悄的松了口气。
朱老听完，又安静了会儿。
陈镜茫然的呆坐在另一张担架车上，看着周围似乎是白大褂的装束的人来回走动忙碌，然后一个又一个针管推入抓着他的那只手臂。
“好好。”朱诚又连忙答应。
“嗯，我明早再来，有张院士替我的班，您放心。”李隆也点头，接着又继续说道，“这孩子的求生意志比以前更强了，这是非常好的，我相信他一定能够和十年前一样醒来，你们也先不要急。”
“手术还是比较成功的，”李隆先给他安了个心，“等到转入重症监护室再继续观察，能不能醒过来，还是要等麻醉过去再看。”
好红…好脏……
“特别是老爷子，您得注意休息，不能太过操劳。”他最后又特意嘱咐一遍，才终于脱下白大褂匆匆的走了。
高崆无语的咕哝了一声：“十年了还这么紧……”
她愣了愣才认出来人是谁，脸色一白，忙垂下头慌张着开口：“首长好！”
看担架上这俩人亲密的劲头，这个Alpha身上的血十有八九都是属于里头那人的，若她没猜错的话，那可真是……
他不得不又缓了口气，朱诚无奈，接过旁边大夫递过来的一次性水杯，递到朱老面前。
“联系他家里来接人了吗？”朱老又问。
朱诚怔了下，忙连声劝慰：“怎么会，京都的人家没有一个不对咱们小少爷赞不绝口的，您没看去年时候，听说您愿意松口给小少爷说婚事，连一些百年传承的世家老族都愿意来咱们家提亲！这都是说明您教的好呀。”
小护士连忙把脑子里的念头都甩去，小心的咽了咽口水。
朱老垂目看了眼面前两个情绪崩溃的中年人，轻轻叹出一口气，良久都没有说话。
朱辞随机被转入重症监护室。
朱诚停下来，忧心的看着他。
老爷子又喝了口水，摆了摆手示意不想再喝。
“什……等等首长您说什么？”他不可置信的反问了一句。
朱诚应是，朝着右边的走廊伸手做请：“陈先生，陈夫人，请这边来。”
谢媛瘫跪着，不断捂着嘴摇头，但最终还是忍耐不住，哭出了声：“对不起…对不起……”
陈华与他一同来扶妻子，但也是仅瞧了一眼，就不忍的别开头，握紧了拳。
他身后的朱老爷子也放松下来，点头示意：“辛苦了，李医生，你休息吧。”
他站定了会儿，耷拉着眼皮，也不理朱诚还在想什么，转而又问：“陈家那个，怎么样了？”
“可能晚上，也可能明天，反正说应该不会超过四十八小时。”
“…哦您等等我去问一下。”
“首长……”朱诚惊唤，心下担忧。
“是！”小护士连忙应了，悄悄的松了口气，紧张的招呼旁边候着的同僚，一齐把担架车上的陈镜给推走了。
“……”对着这双眼睛，高崆却不知为何又说不下去了，抿了抿嘴别开目光。
朱老瞧着玻璃窗内虚弱的孙子，好一会儿，满面沧桑的叹了口气。
好脏……
然而老爷子却板着一张老脸不再出声了。
“报告！初步没有发生他大规模出血的伤口，这血应该……”小护士迟疑了一下，看向身后亮着灯的手术室，说不下去了。
飞机很快到达了目的地，陈镜被动的跟着抬担架的士兵一起下飞机，上了救护车，然后被送入医院，一路畅通的跟着推车进到手术室。
朱诚这才醒回神来，疑问的瞧了眼自家面目冷肃，仿佛没什么情绪的老爷子，带着自我怀疑转身去了护士站。
朱老捏住笔，看着那上面熟悉的‘风险较大’四字，指尖一时竟微微战栗。
朱诚手也不动了，垂下头，眼眶微红。
“还不行，再上一管100毫升肌肉松弛剂。”
“……首长？”
谢媛却仿佛有什么感应一样，眼睛一下就直直的盯住了那扇玻璃窗，她浑身发抖，失神一样的拨开朱诚，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疾走几步，与朱老一样站在玻璃窗前。
“您上口气儿！上口气，放宽心，宽心啊…还在抢救呢！没事没事，少爷好着呢，啊……顺顺气儿首长。”
“哎你别动。”推着他的Beta护士连忙费这劲拽住他，摁回到担架车上，“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老实……哎哎你怎么啦！！！”
陈镜空茫的脑袋接收到了这句话，抬起头，无知幼童一样望着他。www.liulanwu.com
“啧，又多用了50毫升，”李隆叹道，顺而瞟了他一眼，偏头吩咐旁的人，“把他送去小刘那儿检查一下外伤，洗一洗眼睛，确定一下除了血还有没有别的异物进入眼睛。”
“啊？”护士惴惴不安的抹了把汗，意识到对方在问她话，忙尽职尽责的回复，激动的手都在颤，“报告首长，里面李院长已经开始手术了，这个人是晕倒了，可能是情绪过激导致，没有大碍的。”
“哎……”
“手术同意书呢？拿来吧。”朱老耷拉着眼皮，平静的问。
她只瞧了一眼，就一下软倒在地，跪到玻璃窗前。
朱老望着那门上触目惊心的三个血红大字，又沉默了良久。
陈镜怔然回神，他手一撑，想要回头去扒手术室的门，可门上那猩红刺眼的‘手术中’三个字，忽然扎进了他的眼睛。
“啊……忘了，我这就打电话。”朱诚尴尬一笑，又掏出手机打出去电话，通知了陈华和谢媛。
他怔怔的望着手腕，迷惑回想。
然后他闭上眼，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平静吩咐：“给他做个全身检查。”
手术室门开了。
最终，握着他的那只手终于无力的怔忪开，给陈镜的手腕上留下一只青紫的手印环痕。
“那你说，他怎么会连一个求娶男人的请求都不敢跟我提呢？”
朱诚微松了一口气。
朱诚只得把剩下的小半杯水放到一边。
“是。”立刻有人推着他往手术室外走去。
朱诚一阵心酸，接过文件递过来。
他问罢详情，才又过来回禀：“他们说早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就是情绪激动晕过去了，还没醒，可能受了点小惊吓，信息素有些失控，休养几天就好了。”
“没有，说错了。”高崆拉下脸，伸手调了调吊瓶的滴速，气闷的坐到一边，闭口不言。
朱老沉默着看了眼担架车上的陈镜，轻声询问：“他怎么样？”
朱老听见了动静，也不回头，只淡声吩咐：“阿诚，带他们去陈家小公子的病房。”
朱诚惊了一跳，忙去扶她：“夫人这是做什么？快请起！”
朱老又耷拉下来眼皮，问了一句：“什么时候会醒？”
他只当夫妇二人是忧急孩子，瞅见焦急心切的陈母，便当先安慰了一句：“夫人放心，陈少爷没什么事。”
他的眼前仍是一片糊红，在医院里格外的明显。
“小少爷怎么会不……啊？”朱诚话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似得，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朱老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坐到走廊的长椅上，又缓了好几口气，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声音低沉：“放心吧，我这个老头子的身子骨，到底是比他这个年轻人还要好一些，死不了！噗咳咳……”
朱诚眼睛都熬红了，看见人出来，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李院士？”
虽然领导没有明说，但她们刚才集合收拾，一整个科室的人全体在岗待命的时候，暗地里早传了下来，如今谁不知道里头正在抢救的那位，就是眼前朱老首长的唯一血脉，骨肉亲孙……
彼时老爷子刚吃完早饭，正侧着身，负手而立在一扇巨大的方形玻璃窗前，四下清净无人，衬的老人背影孤寂苍凉。
四下安静，便衬的朱老爷子的呼吸愈加粗重急切。
“你说…什么……十年？”陈镜问。
朱诚吃了一惊，忙上前给他顺气，揉着朱老爷子剧烈起伏的胸口和背脊，不断的往下拂。
眼前那一片猩红的血色在‘手术中’的三个字里愈照愈深，最终污成了一片黑，陈镜头一歪眼睛一闭，彻底晕厥过去。
陈家父母在第二日的清晨便赶到了，乘坐私人飞机，快的超出了朱诚的预料。
朱老摇了摇头，深深提了口气，竭力吻住了苍老的指节，快速的在下方签好了字。
他疑声发问：“阿诚，你说我是不是…对他太严厉了？”
朱老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又深呼吸了几下，这才彻底的缓过劲来。
手术从凌晨一直持续到太阳偏西，才终于灭了灯。
] “麻醉剂准备，消毒准备。”身后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哎！你怎么这时候晕！”Beta护士无奈的给他挪动躺平，一边锁好手术室的门一边推着车叫人：“小红！小方！”
“再补50毫升。”
“怎么又抓在一块？准备肌肉松弛剂100毫升、高阶抑制剂10毫升、安抚剂30毫升，先各注射一管！”李隆一进来就瞧见了他，却仿佛并不意外，立刻熟练的吩咐身边的医师。
一抬头，却见迎面走过来个步履蹒跚的老人。
朱老喘了好一会儿气才顺下来，深呼吸着抬起粗皱的手背制止了他的动作。
这个印子，怎么这样熟悉……？
朱老又沉默了会儿，再问：“血呢？”
“好好，我们明白。”朱诚连忙答应，悄悄的松了口气。
朱老听完，又安静了会儿。
陈镜茫然的呆坐在另一张担架车上，看着周围似乎是白大褂的装束的人来回走动忙碌，然后一个又一个针管推入抓着他的那只手臂。
“好好。”朱诚又连忙答应。
“嗯，我明早再来，有张院士替我的班，您放心。”李隆也点头，接着又继续说道，“这孩子的求生意志比以前更强了，这是非常好的，我相信他一定能够和十年前一样醒来，你们也先不要急。”
“手术还是比较成功的，”李隆先给他安了个心，“等到转入重症监护室再继续观察，能不能醒过来，还是要等麻醉过去再看。”
好红…好脏……
“特别是老爷子，您得注意休息，不能太过操劳。”他最后又特意嘱咐一遍，才终于脱下白大褂匆匆的走了。
高崆无语的咕哝了一声：“十年了还这么紧……”
她愣了愣才认出来人是谁，脸色一白，忙垂下头慌张着开口：“首长好！”
看担架上这俩人亲密的劲头，这个Alpha身上的血十有八九都是属于里头那人的，若她没猜错的话，那可真是……
他不得不又缓了口气，朱诚无奈，接过旁边大夫递过来的一次性水杯，递到朱老面前。
“联系他家里来接人了吗？”朱老又问。
朱诚怔了下，忙连声劝慰：“怎么会，京都的人家没有一个不对咱们小少爷赞不绝口的，您没看去年时候，听说您愿意松口给小少爷说婚事，连一些百年传承的世家老族都愿意来咱们家提亲！这都是说明您教的好呀。”
小护士连忙把脑子里的念头都甩去，小心的咽了咽口水。
朱老垂目看了眼面前两个情绪崩溃的中年人，轻轻叹出一口气，良久都没有说话。
朱辞随机被转入重症监护室。
朱诚停下来，忧心的看着他。
老爷子又喝了口水，摆了摆手示意不想再喝。
“什……等等首长您说什么？”他不可置信的反问了一句。
朱诚应是，朝着右边的走廊伸手做请：“陈先生，陈夫人，请这边来。”
谢媛瘫跪着，不断捂着嘴摇头，但最终还是忍耐不住，哭出了声：“对不起…对不起……”
陈华与他一同来扶妻子，但也是仅瞧了一眼，就不忍的别开头，握紧了拳。
他身后的朱老爷子也放松下来，点头示意：“辛苦了，李医生，你休息吧。”
他站定了会儿，耷拉着眼皮，也不理朱诚还在想什么，转而又问：“陈家那个，怎么样了？”
“可能晚上，也可能明天，反正说应该不会超过四十八小时。”
“…哦您等等我去问一下。”
“首长……”朱诚惊唤，心下担忧。
“是！”小护士连忙应了，悄悄的松了口气，紧张的招呼旁边候着的同僚，一齐把担架车上的陈镜给推走了。
“……”对着这双眼睛，高崆却不知为何又说不下去了，抿了抿嘴别开目光。
朱老瞧着玻璃窗内虚弱的孙子，好一会儿，满面沧桑的叹了口气。
好脏……
然而老爷子却板着一张老脸不再出声了。
“报告！初步没有发生他大规模出血的伤口，这血应该……”小护士迟疑了一下，看向身后亮着灯的手术室，说不下去了。
飞机很快到达了目的地，陈镜被动的跟着抬担架的士兵一起下飞机，上了救护车，然后被送入医院，一路畅通的跟着推车进到手术室。
朱诚这才醒回神来，疑问的瞧了眼自家面目冷肃，仿佛没什么情绪的老爷子，带着自我怀疑转身去了护士站。
朱老捏住笔，看着那上面熟悉的‘风险较大’四字，指尖一时竟微微战栗。
朱诚手也不动了，垂下头，眼眶微红。
“还不行，再上一管100毫升肌肉松弛剂。”
“……首长？”
谢媛却仿佛有什么感应一样，眼睛一下就直直的盯住了那扇玻璃窗，她浑身发抖，失神一样的拨开朱诚，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疾走几步，与朱老一样站在玻璃窗前。
“您上口气儿！上口气，放宽心，宽心啊…还在抢救呢！没事没事，少爷好着呢，啊……顺顺气儿首长。”
“哎你别动。”推着他的Beta护士连忙费这劲拽住他，摁回到担架车上，“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老实……哎哎你怎么啦！！！”
陈镜空茫的脑袋接收到了这句话，抬起头，无知幼童一样望着他。www.liulanwu.com
“啧，又多用了50毫升，”李隆叹道，顺而瞟了他一眼，偏头吩咐旁的人，“把他送去小刘那儿检查一下外伤，洗一洗眼睛，确定一下除了血还有没有别的异物进入眼睛。”
“啊？”护士惴惴不安的抹了把汗，意识到对方在问她话，忙尽职尽责的回复，激动的手都在颤，“报告首长，里面李院长已经开始手术了，这个人是晕倒了，可能是情绪过激导致，没有大碍的。”
“哎……”
“手术同意书呢？拿来吧。”朱老耷拉着眼皮，平静的问。
她只瞧了一眼，就一下软倒在地，跪到玻璃窗前。
朱老望着那门上触目惊心的三个血红大字，又沉默了良久。
陈镜怔然回神，他手一撑，想要回头去扒手术室的门，可门上那猩红刺眼的‘手术中’三个字，忽然扎进了他的眼睛。
“啊……忘了，我这就打电话。”朱诚尴尬一笑，又掏出手机打出去电话，通知了陈华和谢媛。
他怔怔的望着手腕，迷惑回想。
然后他闭上眼，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平静吩咐：“给他做个全身检查。”
手术室门开了。
最终，握着他的那只手终于无力的怔忪开，给陈镜的手腕上留下一只青紫的手印环痕。
“那你说，他怎么会连一个求娶男人的请求都不敢跟我提呢？”
朱诚微松了一口气。
朱诚只得把剩下的小半杯水放到一边。
“是。”立刻有人推着他往手术室外走去。
朱诚一阵心酸，接过文件递过来。
他问罢详情，才又过来回禀：“他们说早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就是情绪激动晕过去了，还没醒，可能受了点小惊吓，信息素有些失控，休养几天就好了。”
“没有，说错了。”高崆拉下脸，伸手调了调吊瓶的滴速，气闷的坐到一边，闭口不言。
朱老沉默着看了眼担架车上的陈镜，轻声询问：“他怎么样？”
朱老听见了动静，也不回头，只淡声吩咐：“阿诚，带他们去陈家小公子的病房。”
朱诚惊了一跳，忙去扶她：“夫人这是做什么？快请起！”
朱老又耷拉下来眼皮，问了一句：“什么时候会醒？”
他只当夫妇二人是忧急孩子，瞅见焦急心切的陈母，便当先安慰了一句：“夫人放心，陈少爷没什么事。”
他的眼前仍是一片糊红，在医院里格外的明显。
“小少爷怎么会不……啊？”朱诚话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似得，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朱老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坐到走廊的长椅上，又缓了好几口气，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声音低沉：“放心吧，我这个老头子的身子骨，到底是比他这个年轻人还要好一些，死不了！噗咳咳……”
朱诚眼睛都熬红了，看见人出来，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李院士？”
虽然领导没有明说，但她们刚才集合收拾，一整个科室的人全体在岗待命的时候，暗地里早传了下来，如今谁不知道里头正在抢救的那位，就是眼前朱老首长的唯一血脉，骨肉亲孙……
彼时老爷子刚吃完早饭，正侧着身，负手而立在一扇巨大的方形玻璃窗前，四下清净无人，衬的老人背影孤寂苍凉。
四下安静，便衬的朱老爷子的呼吸愈加粗重急切。
“你说…什么……十年？”陈镜问。
朱诚吃了一惊，忙上前给他顺气，揉着朱老爷子剧烈起伏的胸口和背脊，不断的往下拂。
眼前那一片猩红的血色在‘手术中’的三个字里愈照愈深，最终污成了一片黑，陈镜头一歪眼睛一闭，彻底晕厥过去。
陈家父母在第二日的清晨便赶到了，乘坐私人飞机，快的超出了朱诚的预料。
朱老摇了摇头，深深提了口气，竭力吻住了苍老的指节，快速的在下方签好了字。
他疑声发问：“阿诚，你说我是不是…对他太严厉了？”
朱老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又深呼吸了几下，这才彻底的缓过劲来。
手术从凌晨一直持续到太阳偏西，才终于灭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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