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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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久动荡的心才得意平复，收拾了自己一番，准备上床睡觉，从口袋掏出手机想要看一下时间，发现了刚才和沈舟鹤视屏电话一直没有关。自己忘记关也就罢了，难道沈舟鹤也忘记了，余初举到面前，试探的唤他，又担心他睡着了，怕惊醒他，声音都变得小心翼翼：“沈舟鹤…。”

    余初努力的回忆着今晚的所有事情，但是实在是太困了，脑子已经超负荷了，空空如也，但是她认定今晚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

    对话那头传来：“新年快乐，余初。”

    杨子艺木木的回头，看着杨正础，又看了眼余初，不知道是太过敏感还是生性多疑的缘故，他寡淡的脸上，即便连脸皮都没有变动一下，余初明显能从他脸上看见不怀好意的笑，而且深深持久。

    此时余初的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动，她拿出手机，见是沈舟鹤打过来的视频电话，整个人更加的兴奋异常，接通了电话，便迫不及待的告诉电花里的人：“沈舟鹤，我这里放烟花了，你看见了吗”

    杨子艺摇摇头：“我没见过她喝酒。”

    杨子艺从垃圾池里走回来，他们彼此会意，终止了谈话。伸手想要接过余初手上的垃圾，余初躲闪了一下，拒绝道：“我自己来。”

    回到房间，余初仓促的关上了门，靠着房门，看着房间出神。怎么可能轻描淡写的说和解就和解，那些事情，很长时间成为余初的恶梦，他是怎么说得出口的，怎么能说忘就忘，过去是过去了，可以不计较了，但是也没有必要原谅。

    余初其实能理解，杨子艺，毕竟自小也没有人愿意跟她有过多的交集。记得小时侯常常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野孩子，没人要，余初就是个野孩子。”那时候她还会据理力争的反驳道：“我不是野孩子，我有妈妈。”

    余初唱累了，就又坐下来，强制的跟着他们碰杯：“干杯。”然后直直的望着他们：“你们会唱吗跟我一起唱，一杯……。”

    唐珂看着他连连叹气，只能又碰了一杯，以酒解忧愁。

    余初挣开被拽着的手，脸上不带任何色彩，回道：“无所谓了，反正不会有过多的交集了。”

    理了理思路，余初解释道：“嗯，我弟弟，还有他的同学。”

    就这样来来回回重复了好多遍。

    两边的炮响都太过嘈杂，根本听不见彼此的声音，余初举起手机照像了天空的漫天烟火，然后又对着镜头道：“你看见了吗。”

    杨正础送他们下了车，杨子艺拖着行李便要往前走，被杨叔叔叫住：“杨子艺，这就走了，小初是女孩子，你帮她拿点啊。”

    沈舟鹤闷闷的说：“现在就睡。”

    余初像是没有想到，愣了下，很快进入了状态，问：“你怎么还不睡，你也忘记挂电话了吗”

    他们置身事外，看着满天的烟花，绚丽多彩，照亮整个夜空，炮鸣声响彻整个黑夜，寒冬不再孤寂，夜晚不再寒凉。

    余初漠然的看着唐珂道：“不关我的事了，我只想一个人好好的生活，一个人。”

    余初无言以对，心里郁结，我看着他，我怕不是要被他戳骨扬灰吧。

    ……

    杨正础不由分说帮着余初拿行李箱，便塞到了杨子艺的手中，吩咐道：“没关系的，他堂堂七尺男儿，这些事就应该让他来做，你们现在也在同一个学校了，又事，多互相照应着。小艺这孩子野惯了，我还想着，你在学校多看着他点，别让他给惹事了。”

    杨子艺也看着她，良久，才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试图开口：“余初，我们和解吧，我们以后好好相处。”

    对面那头，沈舟鹤的手机，正扣在桌面上，被抓包了，没有蹙了蹙，嘴硬的说道：“关灯了。”

    唐珂也顿住了忙活的手，看着余初，眼眸哀伤：“我们年少无知，混账，我们认，但是人都有犯错的时候，阿艺现在已经变好了，他有一直试图去弥补，你就不能试着去原谅他吗”

    他们俩就这样看着她闹着，他们坐在台阶碰杯，唐珂看着杨子艺问：“她一喝酒就这样吗”

    余初猛然站起身，吓了旁边两人一跳，她两步上前，望着墨黑的天空，左右顾盼，终于在自己的正后方看见了一轮冷月。

    杨子艺把行李拖到拐角，前方有一树荫做遮挡，隔绝了往来的人群，杨子艺毫无征兆的，丢下两人的行李，拽着余初一个转身，按到了墙上。余初的后背在墙上，猛然一磕碰，还来不及感到疼痛，一个人的右手便抵在了胸口，余初完全被禁锢住。

    沈舟鹤问：“男的吗”

    唐珂见状态有些尴尬，解围道：“阿艺，帮我啊，我才是好兄弟。”

    余初喃喃道：“我都不知道。”声音不是很大，沈舟鹤并没有听清。

    余初顿了工作中的手，郑重其事的看着他说“我早想跟你说了，能不要这么讲话吗我和他什么关系你不清楚吗别总扯一块。”

    沈舟鹤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了别的：“你跟谁一起看的烟花。”

    但是想到自己被放鸽子，还是略有带委屈的说道：“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个弟弟。”

    余初道：“嗯，沈舟鹤，新年快乐，收到了吗你是第一个哦～睡觉吧。”说完，余初食指屈膝，敲了一下手机屏幕，想是在瞧某人的头一样。

    倒计时：“………………………，点。”

    然后又撒欢一般，问道“时间到了吗，还有多久，什么时候可以点。”

    校门正门，两百米长的主干道，两旁，栽满了木棉花树，正值夏季，郁郁葱葱，蝉鸣鸟叫，吵吵嚷嚷，本就热得发慌，此下，更是让人心情烦躁。

    杨子艺很配合的说道：“就快了，再等一等。”

    最后就只是余初高举着手机，在夜空下转圈圈，跟他分享着自己的喜悦，不知道这场热闹持续了多久，只知道兴奋过后，就是满身的疲累，还要收拾满地的狼藉。

    喝了两口又问：“可以点了吗我要点咯…

    收拾完差不多凌晨一点了，杨子艺依然载着余初回了杨家，余初下了摩托，摘下头盔还给杨子艺道了声：“谢谢。”便转身离开，刚走到大门口，便被追上来的杨子艺拽住了手，余初被迫转身。

    酒过三巡，面容染上了微醺，身子开始热乎起来，精神也跟着亢奋。m.wannengwu.com余初一喝酒就容易激动，喝得越多，身上的芒刺，就会掉得越多，到最后到毫无设防，一直紧绷的神经也会完全松懈下来。

    余初推来别墅的门，节奏有条不稳，像是真的无动于衷，杨子艺像是失魂一般，站在大门前。

    唐珂反驳：“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你嚷着要看烟花，杨子艺这个家伙也不会大半夜胁迫我去买，更不会大年三十跟你们这一家子看烟花。”

    杨子艺走后，余初的背抵着墙，站立了好久，像是这唯一值得依靠的东西，便是这冷冰冰的墙。

    “是你说要跟我一起看烟花的，你转头就和别人看了。”

    年，九月一号，开学第一天，余初正式开始高中生活。杨叔叔百忙之中，亲自开车送余初和杨子艺到郾城附中。

    “那关灯了，怎么还不睡觉。”

    一双像狼一般的眼睛，注视着余初，片刻，他开口道：“不要在学校里说认识我，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用。”

    余初含笑：“哦～所以是因为这个生闷气呢跟我视屏，却不给我看了”

    余初又道：“所以你是因为这个，一直不挂电话的吗醋味真大。”

    只听见电话那头：“哦～那。”沈舟鹤像是还有很多事要问，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去开口。余初和唐珂的谈话，余初和杨子艺的谈话，他零零总总都听了个大概，但是依然是一团红线，他们的关系像是错中复杂，不过只是弟弟，沈舟鹤便不用纠结了。

    余初高高举起酒，就莫名的唱起歌来：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于是可以不回头地逆风飞翔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

    余初对着唐珂抱怨：“没想到，我新年第一天的凌晨，竟是在这里跟你打扫公园，作孽。”

    唐珂调侃“她怕不是醉了吧，她醉了怎么这个样子啊，这么聒噪，真想把她嘴堵上。”

    余初看着他不说话。

    余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拒绝道：“不用了，叔叔，我自己可以，不是很重。”

    对面并没有第一时间应答，余初想他估计是睡下了，刚想要挂断，便听见对面那头，沉重的：“嗯～。”像是集赞了满肚子的怨气。

    余初思索了好片刻，突然的睁大了眼睛，琢磨着，这个家伙怕不是吃醋了吧，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或看到了什么，所以一直不挂电话的。

    沈舟鹤那边一片漆黑，余初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没能听出对面那头语气的不对劲，像聊家常一般的随意回答：“朋友啊，你呢”余初打了个哈欠，像是已经要昏昏欲睡了，强撑着摇摇欲坠的眼皮，思维也都跟着休眠了。

    ……

    最后他们一起，分部走到了摆好烟花的地方，他们各自管控一个区域，分批点燃。唐珂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滴答，滴答…

    杨子艺没有反抗，也没有争辩，直接接过了行李便，推着两个行李往前走了。余初在背后追上去，连连跟杨正础道了别。

    杨子艺眼眸含刃的瞪了他一下，唐珂立马服软，打趣：“开玩笑的。”

    杨正础拖着两个行李，磕磕碰碰，行李在他的手里跌跌撞撞，他全然不理会，活像是个出气筒，走到半道，余初见杨正础走远了，才发声道：“我自己来吧。”

    杨子艺本来就一肚子气，现在更加气不畅，反驳道：“自己弄。”

    凌晨一点多的嘉庆小区，更加的静默，只有风吹树叶的啧煞声和两个人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