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连挑风波去15

[    【作者尧鹭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重病之人，多思多虑，比寻常偏执许多。

    他最近的身体变化，会不会与姚家有关系——

    她早过了，要靠盛容留住权势的年岁。

    他们时间还算充足。

    当日陛下说暂且留吴子道一命，缉查院不方便，大狱阴冷，吴子道待了几l日，人就大病。

    太子一党，都是陛下尽心尽力选出来的文臣清臣，主要在言路和礼部上，最近京中弹劾他的折子是越来越多了，中间还有不少皇后的手笔。

    今年，朝会上的那把龙椅，怕是要换人去坐了。

    邓仪不确定,娘娘为何要问。

    邓仪未走正门，而是挑了个地，带岑聿翻进去。

    周绮摇知道又如何，她敢如何，京中局势不稳，动他，大邺必乱。

    小邓公公怎么不在？

    岑聿当日听乔昭懿说庞文翰再与道士有私交，一丝被忽略许久的问题，在脑中再现。

    他们凶名天下皆知，神惊鬼怕，没有不长眼地敢来挑衅。

    漆黑的乌瞳看来，又移开,绫罗翻飞,玉珠轻摇,周绮摇眉目间闪过些许倦怠，独自向着西暖阁走去。

    “有你，朕放心。”

    “澹儿还没成长开来，陛下怎舍得去。”

    难道姚晖是想他膝下再无旁的孩子，只留有姚家血脉的？

    中书省。

    是他福薄，膝下没一个孩子像他。

    她钗环卸了些许，人单薄，又巍峨。

    现在刚到丑时，是交班时间。

    邓仪因为周绮摇的一番话，心绪不定，烦闷间，没了以往沾在身上的锐意。

    宫中未同意，但姚晖看出陛下偶然表露的意动，心中自有主意。

    ?想看尧鹭写的《咸鱼不摆烂，快乐少一半》第87章连挑风波去15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三日后，天色未亮，夜色朦胧。

    岑聿冷笑：“……你孝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截断言路，又能如何——

    “依旧如旧。”

    这是他心里唯一的发妻。

    他是自将私宅里的人挪到姚家后，才出现的变化。

    在这五个月，除了最开始事担心随时会死，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外，

    邓仪熟门熟路，没想到回头，岑聿同样熟练，轻飘飘地下来。

    他也可以先让太子登基，毕竟陛下的心思，如今还是放在太子身上，让陛下在将死之际废谪新立，不太可能。

    “……没有！”

    不知多久，周绮摇才回，声音怎么听，都带着酸然。

    邓仪感觉被捧了下：“嗯？”

    他是帝王，皇权巅峰，难道连储君人选都不能由自己抉择？

    “邓仪。”她唤人。

    其他的孩子，他不想考虑。

    周绮摇站在邓仪身前，前后空无一人,就像她入宫那年，被陛下从民间带入宫中,四周空荡荡，只有朱红金瓦的深深宫墙。

    虽然审问时，缉查卫挺凶，也挺恐怖，可一旦调转身份，成为被他们守护的朝廷要饭，还挺有安全感。

    说着，向后一看。

    他被困在院子里，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再或是发呆，闲的发霉。

    陛下神智渐生昏沉。

    帘外，灯烛随风而晃，邓仪的心也跟着起伏不定。

    尚德全放下帘子，和邓仪一同等候在外。

    玄皂官靴也停在原处。

    邓仪留在原地,四周陷入极致的静寂,坠着他不断向下，摸不到底。

    如今陛下病重，能到御前的近臣，都心中惊跳。

    邓仪：“……有事？”

    但怎么说起话来不阴不阳的，比尚德全的话听着还别扭。

    就让太子坐几l年的傀儡皇帝。

    他仔细看岑聿的脸，向真相探近，又被岑聿不动声色地打断：“先走吧。”

    高叙心情沉沉，知道现在是紧要关节，依然提不起往日争权夺利的心思。

    “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会与我站在对立面。”

    吴子道被安放在京中一处宅院。

    周绮摇到的时候，人喝了药,小憩半晌，精神照比下午好转不少，能从床上起身,披着外衫，人坐在小榻上的檀木矮桌前，翻看着明日遣回中书省的折子。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不能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大人，这些弹劾的折子——”

    缉查院怕是又开始忙，娘娘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尚德全暗叹。

    “是朕福薄。”陛下目光转向窗外，窗外月色皎洁，像极了他在西梁时瞧见的月光。

    好在再忍几l年，就不用忍了。

    最近几l日，去姚家的次数愈发减少，只偶尔姚晖找他，方才肯去。

    他恩宠未衰退分毫。

    他与邓仪对视。

    盛夏夜的风,微冷，吹拂过二人发梢。

    他才六十，却比许多七十余岁的大臣还要苍老憔悴。

    吴子道酣睡异常，直到屋子里有点不对劲儿。

    他在外查案，也不是全靠光明正大的手段。

    至于高璟……这辈子就是个闲散王爷的命，完全不堪大任。

    陛下当真崩逝，太子想坐稳皇位，少不得要依靠他。

    若是病得严重些，怕是连秋月都拖不过。

    一旁伺候的尚德全瞧见娘娘来，忙躬身前来，伸手打起帘子，“娘娘快进。”

    但折子是要过中书省的。

    他发现，自己那处，好像越来越不成了。

    ……

    他匿而不报又如何。

    ……

    高叙倒是个果决的，但心思太深，

    “朕年轻时，做过一些荒唐事，你说待朕去后，他们会如何说朕。”

    大邺走的是科举之制，能过会试的，已是人中翘楚，三十才通过者比比皆是，然后入翰林，苦熬数年，再外放六部，能到二品，成为陛下心腹、朝中栋梁，各个都是两鬓斑白，其中大半，还是陛下的儿女亲家。

    宫中局势比以往清明些。

    他先在朝中解决皇后一党，在慢慢收拾太子，到时候改扶高叙登基。

    他在京中汲营近三十载，门生故吏遍及朝野，里面许多都是他的拥趸，法不责众，这么多重臣，宫中真敢都杀了吗？

    帘内，陛下难得放松下来，和周绮摇说说话。

    往日最喜欢的人，也很难调动起他的丝毫兴趣。

    他再疯，也是高家的人，皇权的代表人物，姚晖的动作，他并不满意。

    京中风雨欲来，各处都不安生，他们盯着缉查院不放，准备再次联手施压，让宫中裁撤缉查院，断了皇后手中的利器。()

    这种人，只能合作一时，不能一世。

    说曹操曹操就到？

    是吗？

    ……不能吧。

    吴子道还在熟睡。

    太子一党的核心人物就算皆远在苏淮，现在也该反应过来。

    ()

    朝臣见惯起落，听惯生死，瞧见陛下病中之容，登时心里一个咯噔。

    姚晖几l次请求裁撤缉查院，言语恳切，说缉查院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疯狗，这些人杀戮太过，恐影响陛下的生前身后名。

    他喃喃。

    语调有情又似无情。

    并非仁君之选，还和姚相关系匪浅。

    ……可古往今来,后宫权力最高者也不过是昔日垂帘听政的吕后。

    缉查院是个庞大的运转机器。

    高叙身子微僵，这个荒诞又真实的念头自从升起的刹那，再消散不去。

    旋即，他又迟钝地想到旁的。

    高澹作为二人长子，太中庸，他找了许多能臣辅佐，到头来，能守业已算不错。

    欲壑难平者，自断生路不过早晚的事。

    一切似乎都在瞬间停滞。

    他真是受够了这个蠢笨的高叙。

    邓仪想问乔昭懿知道你有这本事没，话到嘴边，又换了，问出来自己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你钻过狗洞吗？”

    ……

    所有入宫的折子都要在此过一遍，之前陛下在时，他尚收敛些，现在周绮摇掌权，他倒是比以往肆无忌惮，陛下前几l日唤他入宫，言辞间隐有托孤之意。

    嗯？

    只待姚玉雪生下带有姚家血脉的皇子，他甚至还可以将高叙也废了，另立新帝。

    高叙依然心不在焉。

    还没想完，尚德全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脸上一懵。

    就出的心理素质。

    他是依靠着姚晖才到达今日地位，姚党的人说是跟随他，不如说是跟随姚晖。

    陛下朝着他笑，原本尚青的鬓角，不知几l时，如今全白了，乱如颓雪。

    “嗯？”

    ……定熬不过今年了。

    下一个间隙，是丑正。

    姚晖眉宇紧蹙，转了转大指上的墨玉扳指，终于有些不耐。

    自从缉查院里出来，他觉得哪处都是神仙安乐地，缉查院真不是人能待的，难为那几l个变态了，天天坐在里面，精神没扭曲，也不知道是怎么练

    他倒不急。

    高叙听到动静，神色终于起了变化，眉心蹙了蹙。

    民间倒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但真与假，何处去考证？

    “朕这次，怕是真的大限将至了。”陛下自嘲一笑，看着周绮摇的目光，有几l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