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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馨梅摇摇头:“姐姐，幸运的人只是少数，我不是，我妈妈也不是，她自己都讨厌她自己活着，她觉得自己肮脏，老板的摊位费很高，爸爸知道老板对妈妈有意思，还让妈妈找老板谈，老板给我吃鸡翅，把妈妈带到房间里，他以为我不明白他是在干什么，但是我很清楚的，事后老板降低了摊位费，我们家在这里住下来，姐姐，人好奇怪，就像爸爸，他明明是把妈妈推给老板的，晚上又怪妈妈身上有别人的味道，他强迫妈妈跟他发生关系，他用很恶毒的话诅咒妈妈，他说妈妈除了呆在他身边，没有任何人任何地方会接纳妈妈，他说妈妈很糟糕很没用是个废物，姐姐——”
她其实很小，要剁肉的时候，得踩在一只小凳子上才够得着案板。
客人刷着手机等。
“所以你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姐姐呢？还有别的事情吗？姐姐是警察。”陈鱼将自己的警官证拿出来，递给她:“警察就是抓坏人的，能在你危险的时候保护你，也能帮你报仇，你还有什么，想告诉姐姐吗？”
“要肉馅，三个人吃。”
戴馨梅仰头看向陈鱼:“你说，妈妈真的离开爸爸，就没办法活着吗？”
戴馨梅说自己杀了瞿慢慢，这毋庸置疑是可以做到的，毕竟戴馨梅很熟悉这些机器的操作，她真的想杀瞿慢慢，把她关在里面是很容易做到的，毕竟瞿慢慢不会对戴馨梅有防备。
隔壁的摊贩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正没客人，闲着没事跟客人闲聊:“这女女可能干了！别看年龄小，顶得上个大人的。可乖了，整个菜市场的小孩就她最乖！”
“我吃谁家的肉不是一样的？我是觉得她可怜，才想给她生意，比你这种只知道叨叨的长舌妇好多了！说人家乖，想要个这样的女儿，你自己呢？你愿意你下辈子像她这么小的时候就这么宰猪卖肉这么乖吗？！”
“爱是什么？”
“你想要的是女儿？”客人说:“你想要的，应该是个免费的奴婢。生了孩子不好好把孩子当个人养，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当父母的？才多大的孩子，就干这种事情，你以为她喜欢杀猪切肉吗？你一个成年人都觉得害怕，却觉得这样的小孩是优秀，照我看，她不是乖，是被人强行套在一个乖的壳子里，她才多小啊！长大以后，如果碰不上什么事情让她觉醒，一辈子都被人鱼肉在‘乖’这个字里了！”
但是——
戴馨梅茫然了一下，回头去收拾书包，收拾好了，她跟隔壁的摊贩交代了让对方代看着摊子，对方答应了，只是八卦的神色一直瞅着陈鱼。
但是现在——
“哦。”她懂了，她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书包，她伸出两只手握成拳，将细瘦的手腕放在陈鱼面前。
顾客估计也觉得自己说的重了，看向戴馨梅，但她全然好似什么都没听见，把肉馅已经剁好了，装进袋子里，又套了一个袋子，递给顾客，扬起花一样的笑脸。
戴馨梅看了陈鱼一眼，没说话。
“你，”陈鱼看见肉铺下面，有一个污渍斑斑的高凳子，上面放着她的书包和摊开的书。
“妈妈跟能干，物质肯定可以养得起自己的，但是，我不能理解，爸爸那样对妈妈，妈妈还那么爱他，这种爱，好可怕，爱就是这样吗？”
“真的的不要吗？”陈鱼又问了一遍。
陈鱼摇摇头:“你老师去了警察局。“
“你你你，你瞎说什么啊！”
“不了。”戴馨梅回头看着陈鱼，小声说:“谢谢姐姐。”
“他去猪场了，快冬至了，生意好，所以提前多进货。”
“那可不！”摊贩笑着被剁肉的刀震得躲了一下:“听说四五岁就帮着她爸按猪呢，别看年龄小，干活可麻利了，每天都是来看着肉摊，收摊回去以后才写作业的，我那个孙子啊，跟她差不多大，那放学以后，皮的不行，吃饭的时候都叫不到桌子上，不像她，嗐，戴立仁真有福气，我也想要这么个女儿。”
陈鱼在听到戴馨梅问她的这些问题之后，
黑色篷子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砸下来，不过两平方大的肉摊，上面摆着杀开的猪，猪头张大了嘴被放在一边，所有买菜的人都尽可能绕开肉铺走，肉铺上吊着两站红色罩子的灯，照得猪肉的颜色粘稠地发红。
“这不是爱，是斯德哥尔摩症，是一种心理疾病，人被加害自己的恶人驯服。因为人性能承受的恐惧有一条脆弱的底线。当人遇上了一个凶狂的杀手，杀手不讲理，随时要取他的命，人质就会把生命权渐渐付托给这个凶徒。时间拖久了，人质吃一口饭、喝一口水，每一呼吸，他自己都会觉得是□□对他的宽忍和慈悲。对於绑架自己的暴徒，他的恐惧，会先转化为对他的感激，然后变为一种崇拜，最后人质也下意识地以为凶徒的安全，就是自己的安全。这种屈服于暴虐的弱点，就叫斯德哥尔摩精神症候群，这不是爱。”
“我们学校组织过义工，我去养老院扫地的时候，看见很多老年人，他们过得很不开心，他们老的皮肤皱巴巴长斑点，看着好可怕，我觉得，有的人生病了，被切开身体做手术，一直哎呦哎呦地叫唤。”
“你每天放学后来看着肉铺？”
小贩指着最贵的，陈鱼看戴馨梅目光看着小贩指着的，陈鱼就说:“也拿两个。”
两个人转身朝着另外一条路上走，陈鱼觉得她小，害怕被人撞到她，就取下她的书包挎着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伸出手，本来只是揽着她的肩膀，后边变为牵着戴馨梅的手。
客人只从袖子里露出一根细白的手指头，点着一块肉。
顾客“嗯”一声融进买菜的人流里，戴馨梅收起脸上的笑，正要从凳子下退下去，就看见了陈鱼，她认识陈鱼，看着陈鱼看了一会儿，她淡淡笑了。
陈鱼带着戴馨梅朝菜市场外面走，走了没一会儿，就看见了周子明和老板，戴馨梅停住脚步:“姐姐，有另外一条路，我带你走那边好不好，很有意思的。”
终，在快走到终点的时候，她看见了戴立仁的小摊。
陈鱼忽而鼻子一酸，陈鱼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声说:“把书包收拾一下，姐姐带你走。”
陈鱼看着蛋糕标签上‘35’的标志。
陈鱼停下，蹲在她身边指着蛋糕:“想要这个吗？“
“是看着挺熟练。”客人接话。
隔壁的摊贩闭嘴了。
“再来啊姐姐！”
“那你不也让她帮你剁肉，你那么心善你别买她的肉啊！”
她面无表情地放下书，一瞬间笑起来，熟练地问客人:“几个人吃？包饺子还是炒菜？吃一顿还是吃两顿？”
戴馨梅看着蛋糕摇摇头。
陈鱼虽然不解却也答应了:“好啊。”
“嗯。”戴馨梅轻声问:“姐姐，你是要买肉吗？”
“是平等、温柔、温暖、尊重，让你觉得舒服而踏实，会觉得内心平和。”
两个人站在霓虹灯下，陈鱼打开定位看了眼，给周子明打电话，将地址报给周子明。
“为什么这么说？”
陈鱼打算付钱，刚拿出手机，戴馨梅扯扯她袖子，似乎是觉得自己手脏，讪讪地说:“我想吃个糖葫芦可以吗？”
戴馨梅指的这条路确实有意思，卖蛋糕、玩具的不少，但也路长了不少，戴馨梅和陈鱼一直朝着外面走，戴馨梅左顾右盼，陈鱼明白这些东西对她的吸引力，放慢了脚步，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陈鱼听钱金金说过，国内的黑天鹅蛋糕，一个动辄上千，派送蛋糕的服务员对身高颜值都有要求，陈鱼当时只是听听，她每年生日的时候，会在路边的蛋糕店里买个合眼缘的，对蛋糕这种东西没有其他的感受，当时听钱金金那么说的时候，是有点惊讶的。
“我说什么你心里有数！”
陈鱼走到肉铺前:“你爸，”陈鱼换了措辞:“戴立仁呢？”
那是一款粉色的蛋糕，只有六寸，上面坐着一个塑料的美人鱼公主，有很多白巧克力豆装点成珍珠，很土的搭配，却非常的少女心。
“也有很多老年很幸福的人。”
小贩笑:“小朋友都喜欢吃夹心的，这个好吃！”
“当然可以。”陈鱼带着她到隔壁的摊子上，她挑了最便宜的一个。
戴立仁不在摊位上，只有戴馨梅在，她正在看书，举着课本，冻得青紫的手肿大的厉害，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羽绒服，里面是一件鲜红色的裙子，抓着两个辫子，上面扎着两朵很大的装饰花圈，花圈上黏上去金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她正看着书，有客人来买肉。
继而，她就听到戴馨梅指着老板，说:“就是他，强奸了我妈妈。”
“哦，”戴馨梅笑开。
戴馨梅看着肉馅，垂头的时候一瞬间表情变回非常冷漠甚至是厌世的样子，她放下课本，利索地拿起剔骨刀，另一只手抓住肉，切下一块，在电子称上称过之后，熟练地开始剁肉。
小贩乐颠颠包好，陈鱼连袋子一块都给戴馨梅，两个人出了菜市场，外面的行人偏少，下雨了，有点冷飕飕的。
戴馨梅安静地吃着糖葫芦，在周子明来了之后，一行人身后还跟着那个租赁商铺的老板，戴馨梅拉着陈鱼的手缩了一下，陈鱼狐疑地看向老板。
老板还没听到戴馨梅的话，笑嘻嘻跟周子明在说话着朝这边走，戴馨梅轻声说:“姐姐，我觉得我妈妈活着其实没有死了好，好多人都觉得死很可怕，但我却觉得是一种解脱。”
陈鱼看着戴馨梅小小年纪，熟练地剁肉，肉的腥味中，她恍若不觉，陈鱼心中一阵酸楚。
戴馨梅太早熟，陈鱼哄孩子在话斟酌了一会儿，她在戴馨梅面前蹲下:“人活着分两种，一种是精神支撑，一种是物质支撑。”
这是一个要戴手铐的动作。
] 戴馨梅摇摇头:“姐姐，幸运的人只是少数，我不是，我妈妈也不是，她自己都讨厌她自己活着，她觉得自己肮脏，老板的摊位费很高，爸爸知道老板对妈妈有意思，还让妈妈找老板谈，老板给我吃鸡翅，把妈妈带到房间里，他以为我不明白他是在干什么，但是我很清楚的，事后老板降低了摊位费，我们家在这里住下来，姐姐，人好奇怪，就像爸爸，他明明是把妈妈推给老板的，晚上又怪妈妈身上有别人的味道，他强迫妈妈跟他发生关系，他用很恶毒的话诅咒妈妈，他说妈妈除了呆在他身边，没有任何人任何地方会接纳妈妈，他说妈妈很糟糕很没用是个废物，姐姐——”
她其实很小，要剁肉的时候，得踩在一只小凳子上才够得着案板。
客人刷着手机等。
“所以你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姐姐呢？还有别的事情吗？姐姐是警察。”陈鱼将自己的警官证拿出来，递给她:“警察就是抓坏人的，能在你危险的时候保护你，也能帮你报仇，你还有什么，想告诉姐姐吗？”
“要肉馅，三个人吃。”
戴馨梅仰头看向陈鱼:“你说，妈妈真的离开爸爸，就没办法活着吗？”
戴馨梅说自己杀了瞿慢慢，这毋庸置疑是可以做到的，毕竟戴馨梅很熟悉这些机器的操作，她真的想杀瞿慢慢，把她关在里面是很容易做到的，毕竟瞿慢慢不会对戴馨梅有防备。
隔壁的摊贩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正没客人，闲着没事跟客人闲聊:“这女女可能干了！别看年龄小，顶得上个大人的。可乖了，整个菜市场的小孩就她最乖！”
“我吃谁家的肉不是一样的？我是觉得她可怜，才想给她生意，比你这种只知道叨叨的长舌妇好多了！说人家乖，想要个这样的女儿，你自己呢？你愿意你下辈子像她这么小的时候就这么宰猪卖肉这么乖吗？！”
“爱是什么？”
“你想要的是女儿？”客人说:“你想要的，应该是个免费的奴婢。生了孩子不好好把孩子当个人养，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当父母的？才多大的孩子，就干这种事情，你以为她喜欢杀猪切肉吗？你一个成年人都觉得害怕，却觉得这样的小孩是优秀，照我看，她不是乖，是被人强行套在一个乖的壳子里，她才多小啊！长大以后，如果碰不上什么事情让她觉醒，一辈子都被人鱼肉在‘乖’这个字里了！”
但是——
戴馨梅茫然了一下，回头去收拾书包，收拾好了，她跟隔壁的摊贩交代了让对方代看着摊子，对方答应了，只是八卦的神色一直瞅着陈鱼。
但是现在——
“哦。”她懂了，她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书包，她伸出两只手握成拳，将细瘦的手腕放在陈鱼面前。
顾客估计也觉得自己说的重了，看向戴馨梅，但她全然好似什么都没听见，把肉馅已经剁好了，装进袋子里，又套了一个袋子，递给顾客，扬起花一样的笑脸。
戴馨梅看了陈鱼一眼，没说话。
“你，”陈鱼看见肉铺下面，有一个污渍斑斑的高凳子，上面放着她的书包和摊开的书。
“妈妈跟能干，物质肯定可以养得起自己的，但是，我不能理解，爸爸那样对妈妈，妈妈还那么爱他，这种爱，好可怕，爱就是这样吗？”
“真的的不要吗？”陈鱼又问了一遍。
陈鱼摇摇头:“你老师去了警察局。“
“你你你，你瞎说什么啊！”
“不了。”戴馨梅回头看着陈鱼，小声说:“谢谢姐姐。”
“他去猪场了，快冬至了，生意好，所以提前多进货。”
“那可不！”摊贩笑着被剁肉的刀震得躲了一下:“听说四五岁就帮着她爸按猪呢，别看年龄小，干活可麻利了，每天都是来看着肉摊，收摊回去以后才写作业的，我那个孙子啊，跟她差不多大，那放学以后，皮的不行，吃饭的时候都叫不到桌子上，不像她，嗐，戴立仁真有福气，我也想要这么个女儿。”
陈鱼在听到戴馨梅问她的这些问题之后，
黑色篷子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砸下来，不过两平方大的肉摊，上面摆着杀开的猪，猪头张大了嘴被放在一边，所有买菜的人都尽可能绕开肉铺走，肉铺上吊着两站红色罩子的灯，照得猪肉的颜色粘稠地发红。
“这不是爱，是斯德哥尔摩症，是一种心理疾病，人被加害自己的恶人驯服。因为人性能承受的恐惧有一条脆弱的底线。当人遇上了一个凶狂的杀手，杀手不讲理，随时要取他的命，人质就会把生命权渐渐付托给这个凶徒。时间拖久了，人质吃一口饭、喝一口水，每一呼吸，他自己都会觉得是□□对他的宽忍和慈悲。对於绑架自己的暴徒，他的恐惧，会先转化为对他的感激，然后变为一种崇拜，最后人质也下意识地以为凶徒的安全，就是自己的安全。这种屈服于暴虐的弱点，就叫斯德哥尔摩精神症候群，这不是爱。”
“我们学校组织过义工，我去养老院扫地的时候，看见很多老年人，他们过得很不开心，他们老的皮肤皱巴巴长斑点，看着好可怕，我觉得，有的人生病了，被切开身体做手术，一直哎呦哎呦地叫唤。”
“你每天放学后来看着肉铺？”
小贩指着最贵的，陈鱼看戴馨梅目光看着小贩指着的，陈鱼就说:“也拿两个。”
两个人转身朝着另外一条路上走，陈鱼觉得她小，害怕被人撞到她，就取下她的书包挎着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伸出手，本来只是揽着她的肩膀，后边变为牵着戴馨梅的手。
客人只从袖子里露出一根细白的手指头，点着一块肉。
顾客“嗯”一声融进买菜的人流里，戴馨梅收起脸上的笑，正要从凳子下退下去，就看见了陈鱼，她认识陈鱼，看着陈鱼看了一会儿，她淡淡笑了。
陈鱼带着戴馨梅朝菜市场外面走，走了没一会儿，就看见了周子明和老板，戴馨梅停住脚步:“姐姐，有另外一条路，我带你走那边好不好，很有意思的。”
终，在快走到终点的时候，她看见了戴立仁的小摊。
陈鱼忽而鼻子一酸，陈鱼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声说:“把书包收拾一下，姐姐带你走。”
陈鱼看着蛋糕标签上‘35’的标志。
陈鱼停下，蹲在她身边指着蛋糕:“想要这个吗？“
“是看着挺熟练。”客人接话。
隔壁的摊贩闭嘴了。
“再来啊姐姐！”
“那你不也让她帮你剁肉，你那么心善你别买她的肉啊！”
她面无表情地放下书，一瞬间笑起来，熟练地问客人:“几个人吃？包饺子还是炒菜？吃一顿还是吃两顿？”
戴馨梅看着蛋糕摇摇头。
陈鱼虽然不解却也答应了:“好啊。”
“嗯。”戴馨梅轻声问:“姐姐，你是要买肉吗？”
“是平等、温柔、温暖、尊重，让你觉得舒服而踏实，会觉得内心平和。”
两个人站在霓虹灯下，陈鱼打开定位看了眼，给周子明打电话，将地址报给周子明。
“为什么这么说？”
陈鱼打算付钱，刚拿出手机，戴馨梅扯扯她袖子，似乎是觉得自己手脏，讪讪地说:“我想吃个糖葫芦可以吗？”
戴馨梅指的这条路确实有意思，卖蛋糕、玩具的不少，但也路长了不少，戴馨梅和陈鱼一直朝着外面走，戴馨梅左顾右盼，陈鱼明白这些东西对她的吸引力，放慢了脚步，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陈鱼听钱金金说过，国内的黑天鹅蛋糕，一个动辄上千，派送蛋糕的服务员对身高颜值都有要求，陈鱼当时只是听听，她每年生日的时候，会在路边的蛋糕店里买个合眼缘的，对蛋糕这种东西没有其他的感受，当时听钱金金那么说的时候，是有点惊讶的。
“我说什么你心里有数！”
陈鱼走到肉铺前:“你爸，”陈鱼换了措辞:“戴立仁呢？”
那是一款粉色的蛋糕，只有六寸，上面坐着一个塑料的美人鱼公主，有很多白巧克力豆装点成珍珠，很土的搭配，却非常的少女心。
“也有很多老年很幸福的人。”
小贩笑:“小朋友都喜欢吃夹心的，这个好吃！”
“当然可以。”陈鱼带着她到隔壁的摊子上，她挑了最便宜的一个。
戴立仁不在摊位上，只有戴馨梅在，她正在看书，举着课本，冻得青紫的手肿大的厉害，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羽绒服，里面是一件鲜红色的裙子，抓着两个辫子，上面扎着两朵很大的装饰花圈，花圈上黏上去金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她正看着书，有客人来买肉。
继而，她就听到戴馨梅指着老板，说:“就是他，强奸了我妈妈。”
“哦，”戴馨梅笑开。
戴馨梅看着肉馅，垂头的时候一瞬间表情变回非常冷漠甚至是厌世的样子，她放下课本，利索地拿起剔骨刀，另一只手抓住肉，切下一块，在电子称上称过之后，熟练地开始剁肉。
小贩乐颠颠包好，陈鱼连袋子一块都给戴馨梅，两个人出了菜市场，外面的行人偏少，下雨了，有点冷飕飕的。
戴馨梅安静地吃着糖葫芦，在周子明来了之后，一行人身后还跟着那个租赁商铺的老板，戴馨梅拉着陈鱼的手缩了一下，陈鱼狐疑地看向老板。
老板还没听到戴馨梅的话，笑嘻嘻跟周子明在说话着朝这边走，戴馨梅轻声说:“姐姐，我觉得我妈妈活着其实没有死了好，好多人都觉得死很可怕，但我却觉得是一种解脱。”
陈鱼看着戴馨梅小小年纪，熟练地剁肉，肉的腥味中，她恍若不觉，陈鱼心中一阵酸楚。
戴馨梅太早熟，陈鱼哄孩子在话斟酌了一会儿，她在戴馨梅面前蹲下:“人活着分两种，一种是精神支撑，一种是物质支撑。”
这是一个要戴手铐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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