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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出来的人,陈鱼却愣住。

    想了想,陈鱼又给程隽打了一个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

    钱金金拿着豆浆包子小跑进来:“快吃吧,热着呢。”

    程隽说他在疗养院里醒来的时候,桌上有人用茶水写的‘银钼’,写字的人又是谁?而且这么巧合,他们两个都在三年前失忆。

    陈定桥经过这个案子,人似乎一瞬间长大了不少,从市局被带走的时候,案子没了结,陈鱼没时间去见他,只听孟昶林说陈定桥这次表现不错,一直没闹没慌。

    钱金金立马跑去给陈鱼买早点。

    陈鱼瞬间站了起来。

    陈中碧笑:“就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没想到吧。”

    “八字没一撇呢。”孟昶林避而不谈。

    陈鱼写字一向不怎么样,张牙舞爪的透着一股匪气,但是程隽的字就不同,娟美飘逸,签字仿佛是在签支票。

    “会不会是去银钼了?”

    “郜局来了,”钱金金指甲刮刮耳垂,不自然地说:“反正就,情绪不太稳定,我刚才进来的时候被她撞见,就她批评了我一顿。”

    陈中碧处理鱼到一半,对她笑笑:“最近忙吗?”

    ——汽车鸣笛差点被撞的女孩子。

    “还投就投吧。”孟昶林翻开卷宗。

    陈鱼没看见陈定桥,陈家的东西已经全部打扫重新采购了,到处焕然一新,看起来整齐干净不少,甚至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他愿意?”

    “定桥呢?”

    分局将她像个菩萨一样供着,陈鱼没有高升的心思,同时也觉得自己不喜欢郜令锦,所以也算刻意躲着郜令锦。

    那通来自银钼的要挟电话,陈鱼并没有追踪过。

    陈鱼确实没想到,陈定桥的叛逆期最反叛的就是学习,没想过,经过案子,陈定桥居然主动想学习,想起陈定桥的背影,陈鱼顿时觉得刚拿到手里的葡萄索然无味。

    陈鱼追过去,只隔着玻璃看见陈定桥上车的背影。

    陈鱼蹙眉:唐飒到底和她有什么关联。

    钱金金吐下舌头走了。

    “你也别老这样,我觉得你也应该去郜局面前转转,指不定——”

    “好啊。”

    居然是顾雪崭。

    孟昶林翻了两页,神色黯淡,见陈鱼一副没精打采又黑眼圈极重的样子,心中不觉有点怔然,顿觉手里的卷宗索然无味起来,索性一合:“还没联系上程支队?”

    她从一睁眼有记忆的时候,她看到的就是银钼美阳大厦的惨剧,关于之前的记忆,她一概全无,只是在梦里,梦到了那些零零碎碎的事情。

    “唐飒——”

    到下午下班之后,陈鱼正巧没事,于是买了点东西上门去看陈中碧。

    陈鱼当时很忙,手里的文件要移交,但她总觉得案子有问题,就是丝毫没有头绪,熬了两天大夜看卷宗,什么都没看出来,还去审了一个偷窃饭犯,从审讯室内出来的时候,胃一直抽抽地疼,就听到孟昶林和钱金金在海扯,说陈定桥已经走了。

    “为什么不可能?”

    列举了几条之后,陈鱼突然心中升腾起一种烦躁。

    “都是一些茶叶和保健品。”

    梦里总是像是披了一层纱,陈鱼从来没有看清楚过女孩子的脸,只是那个名字——

    “哎呀没事没事,韩支队帮我说情了。”钱金金:“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看郜局像是在等程支队?不然,老大啊,你催一下程支队,让他早点回来,他的事情处理差不多了,这不大家都能松一口气么?不然郜局三天两头查工作,文件没问题都要被她翻出问题了。”

    书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明明是新门,却带着一股老旧的声音,嘎吱一声让陈鱼心里仿佛是被刮了一下。

    ——以及在荒村中被肢解的女孩子。

    挂了电话,陈鱼继续埋头工作。

    “投就投吧。”

    但孟昶林一提醒,陈鱼也就上心了。

    郜令锦一锤定音,将案子封存交上去移交法院,陈鱼在整理案件资料的时候,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所有的证据显示:齐嘉善就是凶手。

    陈鱼鲜少听人这么跟她分析,呆滞了一下,而后笑出声:“忙你的去吧。”

    陈鱼虽觉奇怪,也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警察因为警种的原因,结婚都是个困难的问题,大龄结婚的不在少数,陈鱼并没从孟昶林的话里听出不对劲的事情,反而是孟昶林随口猜的程隽可能是去程隽,让陈鱼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我去看看他。”

    孟昶林哼笑:“你倒是心大,给你就吃,也不害怕我给你投毒。”

    ——舞会上被牵走的女孩子。

    陈鱼进了办公室,抽出一张a4纸,一分为二,在上面罗列程隽去银钼的理由和不去银钼的理由。

    一来,她失忆的事情众所周知,二来,那通电话没头没尾只是要挟,但又没提到想要什么交换,所以很有可能只是对方在诈陈鱼,三来,打电话的时候对方在银钼,现在指不定已经转移到了哪儿去了,她平白关注这个人,反而容易显得是她做贼心虚。

    孟昶林的原话是:“可算像个爷们儿了!走的时候一点没闹,根本不像上次上官的那个案子,又哭又闹要见这个要找那个的,非常冷静!”

    孟昶林笑:“钱金金这个大喇叭!”

    “在书房呢。”陈中碧两鬓斑白,他苍老了非常多,从前总不服输的陈中碧,现在看起来,少了大家长的威严,更显得有些落拓意味:“我给他找了一个家教,给他上课到过年,过年之后,他就继续去学校上课。”

    陈鱼瞬间抬头,视线和孟昶林相撞,陈鱼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进。”

    陈鱼没心思迎合郜令锦,她的功劳每一份都是靠着她的能力得到的,她不愿意陪着郜令锦说好话,她不浪费这个时间。

    郜令锦一直亲自跟着案子,不过陈鱼和郜令锦也就在开会的时候碰上,其余的时间,陈鱼并不会见到郜令锦,郜令锦在蒋徵清和詹一琴的陪同下,像个女王一样到处视察工作。

    “倒是还好,案子快结了。”

    陈鱼不但没有证据,陈鱼还得面对陈中碧。

    程隽消失了五天,到市局这么久,程隽从来不会这样子,他的变化是在他从钟灵山的枪击案之后,陈鱼到现在都记得,当时她追到程隽家里,陈隽的那种客气疏离——

    程隽也在找唐飒。

    陈鱼和孟昶林两个人靠墙站着,空调呼呼吹出风,孟昶林去倒了一杯水,自然地将胃药递给陈鱼:“喝了吧。”

    “怎么了?瞧你鬼鬼祟祟的。”平常钱金金敲门声音都带着活泼感,一般她敲门规矩的时候,多数是有事情。

    陈中碧回来之后,直接选择休假,一直在家里照看陈定桥。

    “没有。”陈鱼声音翁离瓮气的:“打了电话,是关机状态,我问了吕局,正常走的请假流程。”

    陈鱼揉了纸张,门被“叩叩叩”敲了三下。

    陈鱼捂着胃,孟昶林吐槽:“就说了让你别连轴转你非不听!”

    “我没想过升官发财,再说,”陈鱼眼底一片晦暗:“也不知道干到什么时候,等我想去了就会去的。”

    一堆的事情没有个头绪,深切的疲惫压下来,陈鱼只觉得一会儿热一会儿冷,似乎是感冒了,冬天感冒属于正常,她一向体质好,并不将感冒当回事情。

    陈鱼没有证据。

    陈鱼总算转移开了话题,笑着问:“什么时候发请柬?”

    她一直希望陈定桥长大,但是当陈定桥真的长大的时候,仿佛就是那么一瞬间。

    在一周后,音乐杀人案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进了屋子,外面阳光非常好照得暖洋洋的,小区里不少老年人都锻炼下棋,但陈定桥家里,却是一股死气沉沉的腐朽味道。

    “知道了。”陈鱼坐下。

    “银钼的案子不早就结了,他去能干什么?”陈鱼移开视线:“他又不是宛陈市人,就去过一次银钼,难不成还能爱上个挖矿的地方?你一天天的,我看你是相亲相的魔障了,每天猜猜猜!”

    他穿着一件非常黑的羽绒服和运动裤,整个人瘦瘦高高地包裹在衣服里,看着莫名让陈鱼鼻头一酸。

    门铃响了之后,陈中碧亲自来开门,见她并不意外:“就知道你要来,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真是见外!”

    陈鱼在开会的时候,跟蒋徵清提过一嘴,蒋徵清的意思是:怀疑不对,就拿出证据。

    在处理这些事情的同时,陈中碧总算尽快赶回来了,他们家里在抓到齐嘉善的当夜,被小偷光顾偷走了一点手表现金,现在还没有找到小偷。

    陈鱼打个哆嗦。

    “巧啊陈警官。”

    陈鱼接过,直接吞了下去,就着温热的水,多抿了两口,大约是心理作用,真的觉得舒服了不少。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钱金金在椅子上坐下:“这不你都要结婚了么?结婚的话,手里多点筹码总是好的啊,而且虽然我不想你走,但是如果你有机会调走,就也可以不用异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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