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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想起战火连天，百姓流离失所之苦，心中又叹了一声，暗道自己深闺之中，不过是从故纸堆里读到罢了，可不就是不食人间烟火么？
聪紫凝视着宋墨霜，见她眉宇间英气勃发，宛若一柄出鞘的宝剑，心中不觉幽幽一叹。
宋墨霜沉吟半晌，黛眉微蹙，方缓缓启齿道：“那李忠老儿，虽则智谋如海，百战不殆，却也并非无隙可乘。此番大胜，想来他已是志得意满，难免疏漏。骄兵之计，古来有之，若我等能探得敌情虚实，寻其弱点，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或可觅得一线生机，反败为胜也未可知。”
若是尉迟凯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过是改嫁他人罢了，甚或是顶着“守寡”的名头，自由自在。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况且，我如今一心只想着沙场征战，保家卫国，哪里又顾得上儿女私情呢？”
宋墨轻叹一声，道：“我读那些书，却是觉得，情之一字，最是难解。况且你我身为宋家女儿，自有家族安排婚姻，若是私下另有牵扯，徒增烦恼，反倒不美。”
这孩子，到底是年轻气盛，不明世事。
拓跋家的猛将，便是那在前线被宋墨霜一箭射去了头盔红缨的拓跋安了。
如今叫她挂心的，并非尉迟凯的生死安危，而是眼前这傻妹妹，生怕她一时冲动，上了前线，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傻事来。
她说到此处，顿了顿，那半句“如此一来，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躲懒了”到底咽了回去，只抿嘴一笑。
聪紫心下兀自放不下，眉头蹙得紧紧的，只想着如何劝得宋墨霜回转心意，莫要执意去那北线战场。
聪紫闻言，心下稍安，又追问道：“妹妹派了何人？此人可靠否？”
“姐姐放心便是，”墨霜回以坚定的眼神，语气铿锵有力，“我定将尉迟凯平安带回！”
两国这百年棋局，千头万绪，繁杂无比，她着实不知，该如何与墨霜细细分说。
宋墨霜又打趣道：“况且，你我姐妹在此长吁短叹，忧心如焚，焉知那尉迟老兄是否被宁国优待，在敌营中饮酒作乐，与敌将谈笑风生，指点江山呢？说不定此刻正等着咱们去接他凯旋呢！”
聪紫又道：“与妹妹相配的男子，倒也不乏青年才俊。譬如那吴家公子，文采虽然不算斐然，吟诗作对之时，倒也算得上是出口成章；李家少爷，武艺超群，弓马娴熟，更兼一表人才。这等人物，想来妹妹也能入眼吧？”
聪紫沉吟片刻，又道：“妹妹所言极是。如今国事为重，儿女私情，实不该放在心上。依姐姐愚见，妹妹不如再去前线历练一番，待战事平息，再作计较，那时选择也广些，亦可更自主些。”
聪紫沉吟片刻，忽而眼波流转，语带戏谑，开口道：“妹妹，你可知那张云校尉对你……”说着，掩唇轻笑，欲语还休。
“姐姐，”宋墨霜见她如此，只道她是忧心尉迟凯之安危，心中不忍，便柔声劝慰道，“姐姐莫要胡思乱想，杞人忧天了。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法子的。待我回到前线，便亲自去探探那‘北方之狐’的虚实，瞧瞧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聪紫听了这一番“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言语，不觉神色黯然，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妹妹此言，真真叫我……”
宋墨霜闻言，不禁莞尔一笑：“姐姐莫不是忘了？妹妹我可是个‘旱鸭子’，不识水性。若是贸然出海，怕是要闹出笑话来。”
“软肋？”聪紫若有所思，修长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吟道：“妹妹的意思是……从他身边人入手？”
聪紫自己便是诗人，自古以来，文人相轻，让她认真夸那吴家公子的酸诗，却是不能。
盖因当今之紧要，非那远在宁京的敌国皇帝心心念念着什么，而是那如今手握尉迟将军性命的敌军主帅，他究竟打的甚么算盘。
聪紫轻轻颔首，复又道：“妹妹，依你之见……那李忠，他究竟意欲何为？”
“割地赔款，于那李忠，有何益处？于他李二王爷家，又添得甚么好处？”聪紫秀眉紧蹙，手指轻叩桌面，“若是割地赔款，我朝与宁国之边境，岂非要重划？这……”
她心想，这妹妹在沙场历练，心境自然不同。而自己身在京城，虽也略知朝政，但终究不如她亲历战火来得真切，正如古语所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二人一时无言，唯有晨风轻拂院中芭蕉，发出阵阵沙沙低语，宛若诉说着这盛世棋局之中，儿女情长与家国天下的无奈纠葛。
便是说了，也不知这傻妹妹，又能解得几何？
此言可谓一语中的。
宋墨霜沉吟半晌，方缓缓道：“李忠狼子野心，如今挟持尉迟，无非以此为饵，要挟我军，或……或逼我朝割地赔款，又或……”说到此处，她便住了口，然姐妹二人心照不宣，这“又或”二字之中，不知藏了多少令人心惊胆战的可能。
聪紫续道：“此次倒不必急着回北边，要论军功，自然是南边更胜一筹。”
宋聪紫闻言大笑:“傻妹妹，出海这等危险的苦差事，哪里用得着我们宋家千金亲力亲为？你只消去南方督造战舰，调拨粮草军械，便是一桩大功，又何须劳神苦思，代军士之职役，亲自上阵？”
聪紫知她故意说得轻松诙谐，想冲淡这凝重的气氛。
宋墨霜苦笑一声：“宁国觊觎中原久矣，便是能蚕食鲸吞，步步为营，于他们而言，也是好的。”
宋墨霜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姐姐放心，我派的是笙姬的哥哥，其人机敏可靠，武艺高强，更兼精通多国语言，乔装打扮，深入敌后，探听虚实，不日便有消息传来。想那李忠老儿，虽也算是智勇双全，然‘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身边焉能尽是赤胆忠心之辈？若能策反一二，里应外合，大事可成矣。”她语气不疾不徐，却字字珠玑，令人信服。
二人相视一笑，屋内气氛倒也轻松了不少，连窗外枝头上的鸟儿，也跟着欢快地叫了几声，婉转啼鸣。
可自幼一块儿长大的妹妹，却只有一个。
“正是如此，”墨霜点头道，“我回京之前，早已遣人潜入敌营，乔装打扮，明察暗访，四处打探消息，想来不日便有回音了。”
墨霜听罢，莞尔一笑，道：“姐姐惯会取笑人。这等连京城都未出过的纨绔膏粱子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我在边关，刀口舔血的日子过惯了，生离死别也见得多了，如今只盼着战乱早平，叫百姓们能安居乐业，重返故乡。至于终身大事，迟些再议也不妨。”
想那尉迟凯，不过是家族安排的姻亲，情分淡薄如水。虽然此刻念及他往日的情谊，心中不忍，然则前线战事，将士生死，却非她所能掌控。
聪紫默然了。
她又想起苏蔷的话：“我苏家世代经商，买卖自东土中原，做到西海之滨，靠的不是刀枪剑戟，而是广交朋友，和气生财。这天下，谁做皇帝，于我苏家并无甚分别，只要能安稳做生意，便是太平盛世。”
那金笙姬，乃是宋墨霜的贴身大丫鬟之一，她的一家人因东北战乱，被宋家收留，自幼陪伴宋墨霜，忠诚是无虞的。
她语气坚定，带着她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时的果决与自信。
她顿了顿，复又道：“这百年来，南北两国沿长城对峙，各自固守疆土，繁衍生息。如今若是贸贸然重新划分，那宁国又无全然吞并我许国之力，岂非看似是开疆扩土了，实则反倒要为这分赃之事，内耗不休？”
而她只是略识弓马，是以夸起来李家少爷的武艺，倒是可以张口即来。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暗自思忖：便是那宁国真个灭了许国，李家坐了皇甫家的江山，做了那中原之主，于宋家又有何妨碍？须知道那宁国疆域广阔，横跨东西，若是打通了商路，宋家的生意还能做得更大呢！
墨霜闻言，语气轻柔，略带无奈：“姐姐又拿我取笑了。张云待我，一如忠仆护主，并无其他。他呀，心有所属，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一来，如今战事胶着，刀枪无眼，便是男儿身尚且危险重重，何况她到底是个女儿家，自幼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二来，她们是宋家人，南方世家，与那宁国并无甚深仇大恨，更无利益冲突，何苦去趟这北方军镇的浑水，与宁国刀兵相见？
两人相视，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深宅大院里的女儿家，纵然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却也少了许多自由，宛如那金丝雀，困于笼中，不得展翅高飞。
宋墨霜在前线出生入死，如何能不叫她牵肠挂肚？
她心里却另有一番盘算：寻常庶出女儿家，嫁给谁，自是家族长辈说了算。可若成了朝堂上难得的女将军，便是另一番光景了，届时，莫说是自己选夫婿，便是招婿入赘，想来也是使得的。
聪紫手指轻轻点了 点墨霜的额头，嗔道：“你这丫头，倒是一心扑在军营里了。也罢，依你所说，是我多虑了。只是，你这般巾帼不让须眉，怕是寻常男子也不敢对你表白心意，倒须得叫姐姐我，替你操心这终身大事了。”
聪紫闻言，心中稍安，长舒一口气，叹道：“妹妹果然心思缜密，运筹帷幄，姐姐不及也。”
李忠毕竟是李二的心腹，斩了敌方主帅，名正言顺是为了宁国利益，宁皇却是无法兴师问罪的。
宋墨霜微微不解，只听得聪紫续道：“此次领军的，乃是李二的家将。我自宁国使臣的千金处听闻，又有那拓跋家的猛将，大老远自西海赶来，便是因着那拓跋家，硬要在东边也与李家分一杯羹。这么算来，倒是这宁皇无甚所得了。若是和谈……”
《女将军江湖行》
若是李忠与尉迟凯有私怨，先斩后奏了，不过是师爷如何写奏折之考虑罢了。
] 她又想起战火连天，百姓流离失所之苦，心中又叹了一声，暗道自己深闺之中，不过是从故纸堆里读到罢了，可不就是不食人间烟火么？
聪紫凝视着宋墨霜，见她眉宇间英气勃发，宛若一柄出鞘的宝剑，心中不觉幽幽一叹。
宋墨霜沉吟半晌，黛眉微蹙，方缓缓启齿道：“那李忠老儿，虽则智谋如海，百战不殆，却也并非无隙可乘。此番大胜，想来他已是志得意满，难免疏漏。骄兵之计，古来有之，若我等能探得敌情虚实，寻其弱点，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或可觅得一线生机，反败为胜也未可知。”
若是尉迟凯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过是改嫁他人罢了，甚或是顶着“守寡”的名头，自由自在。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况且，我如今一心只想着沙场征战，保家卫国，哪里又顾得上儿女私情呢？”
宋墨轻叹一声，道：“我读那些书，却是觉得，情之一字，最是难解。况且你我身为宋家女儿，自有家族安排婚姻，若是私下另有牵扯，徒增烦恼，反倒不美。”
这孩子，到底是年轻气盛，不明世事。
拓跋家的猛将，便是那在前线被宋墨霜一箭射去了头盔红缨的拓跋安了。
如今叫她挂心的，并非尉迟凯的生死安危，而是眼前这傻妹妹，生怕她一时冲动，上了前线，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傻事来。
她说到此处，顿了顿，那半句“如此一来，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躲懒了”到底咽了回去，只抿嘴一笑。
聪紫心下兀自放不下，眉头蹙得紧紧的，只想着如何劝得宋墨霜回转心意，莫要执意去那北线战场。
聪紫闻言，心下稍安，又追问道：“妹妹派了何人？此人可靠否？”
“姐姐放心便是，”墨霜回以坚定的眼神，语气铿锵有力，“我定将尉迟凯平安带回！”
两国这百年棋局，千头万绪，繁杂无比，她着实不知，该如何与墨霜细细分说。
宋墨霜又打趣道：“况且，你我姐妹在此长吁短叹，忧心如焚，焉知那尉迟老兄是否被宁国优待，在敌营中饮酒作乐，与敌将谈笑风生，指点江山呢？说不定此刻正等着咱们去接他凯旋呢！”
聪紫又道：“与妹妹相配的男子，倒也不乏青年才俊。譬如那吴家公子，文采虽然不算斐然，吟诗作对之时，倒也算得上是出口成章；李家少爷，武艺超群，弓马娴熟，更兼一表人才。这等人物，想来妹妹也能入眼吧？”
聪紫沉吟片刻，又道：“妹妹所言极是。如今国事为重，儿女私情，实不该放在心上。依姐姐愚见，妹妹不如再去前线历练一番，待战事平息，再作计较，那时选择也广些，亦可更自主些。”
聪紫沉吟片刻，忽而眼波流转，语带戏谑，开口道：“妹妹，你可知那张云校尉对你……”说着，掩唇轻笑，欲语还休。
“姐姐，”宋墨霜见她如此，只道她是忧心尉迟凯之安危，心中不忍，便柔声劝慰道，“姐姐莫要胡思乱想，杞人忧天了。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法子的。待我回到前线，便亲自去探探那‘北方之狐’的虚实，瞧瞧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聪紫听了这一番“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言语，不觉神色黯然，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妹妹此言，真真叫我……”
宋墨霜闻言，不禁莞尔一笑：“姐姐莫不是忘了？妹妹我可是个‘旱鸭子’，不识水性。若是贸然出海，怕是要闹出笑话来。”
“软肋？”聪紫若有所思，修长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吟道：“妹妹的意思是……从他身边人入手？”
聪紫自己便是诗人，自古以来，文人相轻，让她认真夸那吴家公子的酸诗，却是不能。
盖因当今之紧要，非那远在宁京的敌国皇帝心心念念着什么，而是那如今手握尉迟将军性命的敌军主帅，他究竟打的甚么算盘。
聪紫轻轻颔首，复又道：“妹妹，依你之见……那李忠，他究竟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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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时无言，唯有晨风轻拂院中芭蕉，发出阵阵沙沙低语，宛若诉说着这盛世棋局之中，儿女情长与家国天下的无奈纠葛。
便是说了，也不知这傻妹妹，又能解得几何？
此言可谓一语中的。
宋墨霜沉吟半晌，方缓缓道：“李忠狼子野心，如今挟持尉迟，无非以此为饵，要挟我军，或……或逼我朝割地赔款，又或……”说到此处，她便住了口，然姐妹二人心照不宣，这“又或”二字之中，不知藏了多少令人心惊胆战的可能。
聪紫续道：“此次倒不必急着回北边，要论军功，自然是南边更胜一筹。”
宋聪紫闻言大笑:“傻妹妹，出海这等危险的苦差事，哪里用得着我们宋家千金亲力亲为？你只消去南方督造战舰，调拨粮草军械，便是一桩大功，又何须劳神苦思，代军士之职役，亲自上阵？”
聪紫知她故意说得轻松诙谐，想冲淡这凝重的气氛。
宋墨霜苦笑一声：“宁国觊觎中原久矣，便是能蚕食鲸吞，步步为营，于他们而言，也是好的。”
宋墨霜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姐姐放心，我派的是笙姬的哥哥，其人机敏可靠，武艺高强，更兼精通多国语言，乔装打扮，深入敌后，探听虚实，不日便有消息传来。想那李忠老儿，虽也算是智勇双全，然‘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身边焉能尽是赤胆忠心之辈？若能策反一二，里应外合，大事可成矣。”她语气不疾不徐，却字字珠玑，令人信服。
二人相视一笑，屋内气氛倒也轻松了不少，连窗外枝头上的鸟儿，也跟着欢快地叫了几声，婉转啼鸣。
可自幼一块儿长大的妹妹，却只有一个。
“正是如此，”墨霜点头道，“我回京之前，早已遣人潜入敌营，乔装打扮，明察暗访，四处打探消息，想来不日便有回音了。”
墨霜听罢，莞尔一笑，道：“姐姐惯会取笑人。这等连京城都未出过的纨绔膏粱子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我在边关，刀口舔血的日子过惯了，生离死别也见得多了，如今只盼着战乱早平，叫百姓们能安居乐业，重返故乡。至于终身大事，迟些再议也不妨。”
想那尉迟凯，不过是家族安排的姻亲，情分淡薄如水。虽然此刻念及他往日的情谊，心中不忍，然则前线战事，将士生死，却非她所能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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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起苏蔷的话：“我苏家世代经商，买卖自东土中原，做到西海之滨，靠的不是刀枪剑戟，而是广交朋友，和气生财。这天下，谁做皇帝，于我苏家并无甚分别，只要能安稳做生意，便是太平盛世。”
那金笙姬，乃是宋墨霜的贴身大丫鬟之一，她的一家人因东北战乱，被宋家收留，自幼陪伴宋墨霜，忠诚是无虞的。
她语气坚定，带着她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时的果决与自信。
她顿了顿，复又道：“这百年来，南北两国沿长城对峙，各自固守疆土，繁衍生息。如今若是贸贸然重新划分，那宁国又无全然吞并我许国之力，岂非看似是开疆扩土了，实则反倒要为这分赃之事，内耗不休？”
而她只是略识弓马，是以夸起来李家少爷的武艺，倒是可以张口即来。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暗自思忖：便是那宁国真个灭了许国，李家坐了皇甫家的江山，做了那中原之主，于宋家又有何妨碍？须知道那宁国疆域广阔，横跨东西，若是打通了商路，宋家的生意还能做得更大呢！
墨霜闻言，语气轻柔，略带无奈：“姐姐又拿我取笑了。张云待我，一如忠仆护主，并无其他。他呀，心有所属，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一来，如今战事胶着，刀枪无眼，便是男儿身尚且危险重重，何况她到底是个女儿家，自幼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二来，她们是宋家人，南方世家，与那宁国并无甚深仇大恨，更无利益冲突，何苦去趟这北方军镇的浑水，与宁国刀兵相见？
两人相视，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深宅大院里的女儿家，纵然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却也少了许多自由，宛如那金丝雀，困于笼中，不得展翅高飞。
宋墨霜在前线出生入死，如何能不叫她牵肠挂肚？
她心里却另有一番盘算：寻常庶出女儿家，嫁给谁，自是家族长辈说了算。可若成了朝堂上难得的女将军，便是另一番光景了，届时，莫说是自己选夫婿，便是招婿入赘，想来也是使得的。
聪紫手指轻轻点了 点墨霜的额头，嗔道：“你这丫头，倒是一心扑在军营里了。也罢，依你所说，是我多虑了。只是，你这般巾帼不让须眉，怕是寻常男子也不敢对你表白心意，倒须得叫姐姐我，替你操心这终身大事了。”
聪紫闻言，心中稍安，长舒一口气，叹道：“妹妹果然心思缜密，运筹帷幄，姐姐不及也。”
李忠毕竟是李二的心腹，斩了敌方主帅，名正言顺是为了宁国利益，宁皇却是无法兴师问罪的。
宋墨霜微微不解，只听得聪紫续道：“此次领军的，乃是李二的家将。我自宁国使臣的千金处听闻，又有那拓跋家的猛将，大老远自西海赶来，便是因着那拓跋家，硬要在东边也与李家分一杯羹。这么算来，倒是这宁皇无甚所得了。若是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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