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惊见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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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很多朝臣都不是真的想跪宫门，随即便借着雨势起身，躲到檐下避雨，有些更是三三两两挨在一起，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就像现在，明明她只是几个月没有梦见张全他们，可是张全却已经不是那个小太监模样，而是一个成年的首领公公，眉眼之间已经没有当初的谨小慎微，而是一副圆滑之色。

    这并不是游戏，楚瑶光真的穿到一个封建王朝，而且还在做欺君之罪，心里说不怕是假的。

    这位大人在刚才进宫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一路拉了好几位大人低声细语，想来是个话多想四处说，但是碍于已经入宫，周围的大臣都不敢说，心里憋坏了。

    楚瑶光正听得认真，另外一边听见声响的大人狠狠地拍了拍那位大人，示意他该闭嘴了。继续说下去，要是被发现了，只怕是要脑袋搬家！

    “没办法，陛下毕竟是一国之君，被逼急了肯定也是有脾气的。想想早些年，陛下尚未登基的时候，和太后关系还算融洽，现在大权在握，自然不肯被人压着。偏偏太后母族仗着当初扶持之举，迟迟不肯放权，所以现在关系就这么僵着。”

    其中心思甚至连朝臣都察觉了，可见已经把当今圣上逼到何种境地了。

    但是楚瑶光心里始终觉得，楚荣安找人冒名顶替他自己的这个行为并不多高明，并且还处处彰显着危机。

    想想现在这位皇帝和其养母的情况，楚瑶光有些担心赵晏华和他养母的关系了。若是双方没有争至尊之位的意思，将来赵晏华当个普通的王爷，也是定会好好孝顺淑妃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对赵晏华好歹有些恩情，只要亮明身份，楚瑶光相信赵晏华不会为难她，甚至会帮她。

    但是这样的大树，楚瑶光定然是靠不上。

    和她跪在一旁的大臣一听这话，小心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像是被压抑了许久，终于找到个人吐槽，于是压低声音放开了说。

    张公公向来都是跟随陛下贴身伺候，现在来时的方向不是从殿内走出，而是其他方向，已经有朝臣猜到此刻陛下所在何处。

    刚才廊下还是人群拥挤，现在就如潮水般迅速褪去。唯一不动的人影，就是站在柱子旁的楚瑶光了。

    而楚容安显然比起皇帝，更害怕这位丞相。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当然是眼前出现的人实在是太让楚瑶光震惊。

    所以她能靠的，只有这位举步维艰的皇帝。

    不过总不能就这么直接说，她是楚瑶光吧！

    楚瑶光小心的扭头看了看周围，不时有大臣高呼一句：请陛下为了江山社稷，也为了太后心安，早些选秀。

    说了一番漂亮话，纷纷转身离去。

    可是丞相却很执着把女儿送进宫，没办法，人家不怕。

    看张全的样子，替陛下传话，那就是总管公公，而张全一直是跟着赵晏华的，那岂不是说，这个皇帝，就是赵晏华？

    丞相想送女儿进宫，皇帝又不想收，于是丞相借着为了江山社稷的由头。向朝臣施压，让他们一起跪在殿前，以此胁迫皇帝。

    不过她又想到了赵晏华，他和淑妃也是半路母子，赵晏华借了淑妃的势得以出冷宫，从此有了仰仗，而淑妃也是借了赵晏华，才能后续在宫中站稳脚跟。

    “你疯了，进了宫还在说这些！”

    可是这才第二年，太后越发过分，想要自己的侄女儿成为皇后，加上丞相大人本就为百官之首，到时候女儿稳坐中宫，再生下皇子，那皇帝还有活路吗？

    想到这里，楚瑶光隐隐都有些同情那个皇帝了。

    张全没见过她，楚瑶光也不认为赵晏华会

    虽然楚夫人说，楚荣安才被提拔上来有机会上朝，后面就病了，和他相熟的人不多，但楚瑶光还是怕被人认出来。

    纹丝不动的楚瑶光实在现在太过显眼，原本都打算转身的张全也停了脚步，就这么侧头看着她。

    说完这句，那位大人抬头小心张望一番，发现被周围人挡的严严实实，随即小心的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毕竟一直跪着，身子也难受。

    察觉到自己说的内容有些不合适，那位大人的脸上终于有了惧色，连忙捂住嘴巴低下头去，不再理会楚瑶光。

    虽然现在众人都说赵晏华性情有些暴虐，但是楚瑶光相信，这些一定都是他现在的处境所逼迫的，毕竟连朝臣都察觉了丞相的野心，可见赵晏华的艰难。

    不过既然楚家问不到有用信息，楚瑶光只能自己在这里问。

    也没人信啊。

    周围的人很快察觉那公公是朝着他们走来，并很快认出此                                                人就是陛下身边的总管太监张全。

    而且她能不能靠上也是个问题。

    沉默之间，楚瑶光不知道张全在想什么，但是楚瑶光很清楚，她非常努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免得自己因为太过激动和惊讶而尖叫出来。但是不断起伏的胸腔却又太过明显，让人无法忽视她的情绪。

    而此刻远处的长街上来了一行人影，为首的那个公公手里拿了一个拂尘，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公公。

    靠近之后，楚瑶光轻轻地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声线，问了旁边的人：“现在情形怎么样了？陛下不听太后的话，现在甚至连朝都不上，这么抗拒的吗？”

    那赵晏华呢？他是不是也长大了？现在又在哪里？莫非......真的就是现在那个处境唯艰的陛下？

    楚瑶光一人站在一根柱子处，目光直直的看着远方，看着这时辰也不早，而雨还越下越大，周围的大人开始议论要出宫了。

    不过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见陛下，所以也不会主动询问。

    国号大燕，当今陛下和太后不是亲生母子，眼前出现的张全......

    弄清楚了这一点，楚瑶光在心里盘算着，虽然现在身份是楚家小姐，但是楚家不管她死活这样的行径，她肯定是不站楚家的。

    难怪皇帝这么抗拒选秀，也不愿意把心爱女子的模样画下来，或许就是害怕心爱之人被暗中残害了吧。

    丞相这棵大树现在很稳固，在前朝是百官之首，而后宫他的妹妹是当朝太后，权势稳固，靠着他肯定没有性命之忧。

    自从陛下性情逐渐暴躁易怒之后，朝臣们哪里还敢把女儿送进宫，伴君如伴虎，万一哪天自家女儿某句话不小心惹得皇帝不悦，导致全家遭受牵连可怎么办？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楚瑶光，她曾经做过的那个梦，是真真切切存在另一个时空。而且时间的流逝似乎不太一样。

    虽然是有些许变化，但是眉眼之间还是很熟悉的，眼前的这位公公不是别人，就是几个月前楚瑶光梦里那个小太监张全。

    他不敢不来，所以只能让人冒名顶替而来。

    双方不过都是各取所需，没什么母子亲情。

    她四处瞧了瞧，小心翼翼的朝着一个人影挪动。

    有胆子大的，看出丞相心思的朝臣不愿意来跪宫门谏言，下场不说凄惨，却也让人惧怕。

    这个想法更让楚瑶光震惊不已，但是震惊过后，又是巨大的喜悦。

    关键丞相威胁朝臣谏言就算了，他自己又不来，苦的可就是其他的臣子，只能这样跪着。

    其实刚才进宫路上，楚瑶光已经大致听到了一些事情，再加上现在这位大人所言，楚瑶光已经基本梳理出来了。

    当今皇帝和太后并非亲生母子，不过为了同一个目标，双方早些年关系还算母慈子孝。

    不过她要怎么样才能见到这个皇帝呢？虽然现在是个朝臣，可是皇帝把所有朝臣拒之门外，见不到面什么都是空谈啊。

    《养大的崽对我图谋不轨》

    所有人随即迅速整理好衣服站好队形，待那公公走进后，便开口向群臣颔首道：“诸位大人，陛下今日是不会见你们了，还说眼下雨势不减，让诸位出宫，若是不愿离去，那便去雨中继续跪着。”

    不过想那么多也无异，楚瑶光自己的境地就不怎么好，她再次从周围的低声埋怨中，察觉了她那弟弟为何不方便告假，而是要找人来顶替了。

    尤其是胸口又被重重布条围裹，使得她呼吸有些困难，脸色有些红涨，也不知道是呼吸不畅，还是太过激动。

    幸好，直到她跪在人群中，也没人发现，只是最初的时候，有人和他打招呼，说楚大人病了几日，脸都瘦了。

    登基最初半年的时候，母子关系没那么恶劣，而皇帝看在太后养育之恩，也是孝顺有加，后来太后依旧强势，陛下也是处处忍让。

    就在楚瑶光思索之际，天空逐渐布满了乌云，又吹起了大风，将原本有些闷热的空气吹散，慢慢地，天空下起了雨。

    “陛下也够忍让了，偏偏太后和丞相大人沆瀣一气，还想让自己的侄女儿，丞相大人的女儿成为皇后，你说将来一旦生下皇子，这陛下岂不是......”

    手心已经因为紧握的拳头被狠狠戳破，疼痛让楚瑶光清醒，而楚瑶光依旧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可楚荣安究竟为什么这么做，楚瑶光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楚瑶光刚才想的为了自救只能投靠皇帝，这不就是非常容易得事情了吗？

    没人愿意跪着，还是在雨里面跪着，于是感谢陛下体谅。

    楚瑶光看后又低下头，现在情况不能，她只能选择低头沉默。

    再者他们的女儿进宫，陛下定然没有理由不收下丞相的千金，又有谁敢和丞相千金，太后的侄女儿争宠呢？届时陛下宠谁谁倒霉。

    但是皇帝登基，成为九五之尊，自然不甘心再被人压着。

    杀鸡儆猴起效了，所以不少朝臣不敢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