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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楚闲拱手:“谢谢大哥!”

    白心说:“大少爷忙碌的很,过几天还要去沙突,哪里会在意我们下人呢。”

    “怪我倒霉,来到西陵城的第一天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幅样子……”她含糊不清地说:“从前在家里时,听邻居说,沙突医术乃是第一?”

    临走时又叮嘱,“夜已深了,下次不要将药渣倒在小花坛了。”

    只可惜,彼时的温眷禾完全没能料到,那封信竟然是姐姐写给自己的绝笔信。

    “温姑娘,我送你回去吧。”霍楚闲说着轻轻握住她的手肘位置,引导她一步一步走回房中。

    白心担忧道:“听王阿婆说二少爷从小身体就不好,郎中每日都往家里跑呢。”

    “是啊,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第二日一早。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从天堂跌落到地狱?

    温眷禾回答:“不仅没有,这几天睡醒后,还伴随着刺痛。”

    温眷禾却仿佛失了语一般,所有想说的话顷刻梗在喉间。

    “以前是有几位绣娘的,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夫人把绣娘全都遣散了,再也不用了。自那之后,主子们穿得都是绣坊送来的衣服,”

    姐姐的死讯还没传来之前,温眷禾曾经收到过姐姐寄回来的信件。

    “吃得消,”霍楚闲说,“虽然从小体弱多病,但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刚说完就没忍住轻咳几声。

    为她把脉后又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

    霍楚闲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有时候我真觉得上帝不公。像温姑娘你这样善良天真的人,怎么当日会有一颗石子从山间滚落,恰好砸中了你呢?”

    “没关系,等明天我就差人来种几颗梧桐树,相信有了温姑娘的爱心,这次一定能够成功。”

    郎中再次前来,得到否定的答案摇摇头走了。

    两日过后。

    温眷禾也不由笑出声:“我听懂了,二少爷就是在取笑我。”

    温眷禾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

    “是啊,二少爷也一起呢。看来沙突对我们西陵来说是贵客,两位少爷亲自过去迎接呢。”

    沙突。

    闲暇时,温眷禾问她:“我今日穿的衣裳,刺绣可是兰花?”

    说完,就大步走向南房。

    温眷禾抿了抿唇,面颊刚刚淡下去的温度再次袭来:“是。”

    “没什么大碍,还是能跟大哥一起见见世面的。”

    “老爷和夫人的,也是如此吗?”

    她没料到,这么晚了,竟还能有人出现在这里。

    霍楚闲走出几步又回头,也听见了哭声。

    只可惜这封信完全没有回音,也不知有没有被姐姐看见。

    她说这话时,眼神飘忽,本来在插花,不小心刺破手指,低呼一声。

    --

    温眷禾听见有小厮说话的声音,等出来一看,小花坛已经翻新,一排梧桐树苗立在上面。

    “先随我去书房。”

    “姑娘可曾有过眼睛突然闪过光的时候?”

    “不是,现在府里没有绣娘了。平日里都是列个单子给绣庄或绣坊,他们照着做,做完了送到府上。”

    温眷禾笑容更盛了些,问:“二少爷怎么这么晚了才回府?”

    安静一瞬,温眷禾又问:“为何不把绣娘接到府中,这样送来送去倒了好几手,万一给弄坏了怎么办?”

    “确实不假,沙突人常年风吹日晒,打猎捕鱼受伤是常事,多亏了高超医术,才能保持健康,”霍楚闲咳了两声,说,“此次我也打算请那边的郎中看看我的咳疾。”

    “夫人有指定的几位绣娘,手艺更好呢。”

    既然是专门来照顾她的,自然跟随的时间就长了。

    温眷禾一听,细眉轻蹙:“是为了迎接沙突太子的到来吗?”

    “温姑娘还没有这样情绪不稳的时候,真是楚楚可怜。大哥,怎么说也是我差人送回来的,也该了解是怎么回事。”

    第二日,新的郎中过来了。

    温眷禾眉头微微皱起:“二少爷,你这是在取笑我吗?”

    “那就早些休息。”

    “治理水患一事过于疲劳,这一趟路途奔波,身体可还吃得消?”

    出门就遇上了霍楚闲与霍楚厌归家,得知此事后,霍楚闲说:“大哥,你先回去吧。温姑娘此刻心绪定然不稳,我去看看,宽慰她一下。”

    说罢又皱眉:“可再过一日,我和大哥就要前往沙突……这可如何是好呢……”

    白心问:“那怎么办呢?温姑娘还有复明的机会吗?”

    “难道……不可以吗?”温眷禾弯了弯唇:“偌大的院子里花草鱼鸟都有,单单这一出花坛空着,若是以后能种上几棵树也好。”

    “没有没有,”虽是这样说,但霍楚闲还是笑出了声,“我是觉得温姑娘你心地善良。”

    郎中仔细瞧了瞧配方,叹道:“这个药方搭配得非常好,可以说是为了温姑娘量身定做的。倘若喝了这么久还没恢复,怕是颅内有着残余血块尚未消散。”

    “没事,”白心攥了攥拳头,说,“之前的伤口还有点疼。”

    白心也康复了,被指派到她身边。

    在那封信里,姐姐每一个字都带着喜悦之情,哪怕没能面对面交流,也能感受到她的开心。

    而后不解地说:“这幅药没什么问题,听姑娘说的,伤口也不算特别严重,按说喝了这么久也该恢复了。”

    “……这,不好吧。”

    温眷禾抿了抿唇:“可否请二少爷带我也去一次沙突

    温眷禾皱眉,在记忆中搜索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

    温眷禾故意问道:“怎么了吗?”

    什么活儿也不用她做,一切都亲力亲为。

    他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对着温眷禾固定在某一处,完全没有反应的瞳仁摇摇头。

    这些日子,她一直惦记着姐姐的那封信。

    霍楚闲不放心地朝南房张望两下,点点头:“是。”

    似是迎接春天的第一场雨,轻细又惹人怜,平白让霍楚厌驻足。

    温眷禾叹了口气:“我只是把剩下的药渣倒进去了。”

    “温姑娘当真是天真至极,竟然想治疗眼疾的药来救活那片土地。”霍楚闲笑了一声,又正色道,“三日后你将去沙突部落迎接沙突太子,也带上我吧。”

    现在已经发现了府中的疑点重重,温眷禾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这个时候能跟随二少爷一起去沙突打探,说不准能收获更多信息。

    头也没回地问:“叙完旧了?”

    “姑娘莫急,我再为你加大剂量,你试着喝上两天,若是眼前依然没有闪白光的时候,那就只能另寻高医了。”

    郎中吸了口气,又叹出:“老夫在江湖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是这绣花手法高超,活灵活现。如此厉害的绣娘可是府中的?”

    “你急什么?”霍楚厌沉声阻拦:“莫要把心思放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身上。她是因为当日值守不当而受伤,所以才会来到我们家医治。不管几时恢复,都会照顾她到康复为止,断然不会在还未康复之前,将她赶出去。”

    才走了几步,一阵阵哭声闯入耳中。

    收到信之后便给她回信,除了羡慕她跟了个好主子,能带她游山玩水之外,还诉说了自己的想念。

    “血块?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温眷禾挺直的肩膀颓了下去:“不过就是被一块石头砸中后脑,怎的这么久也不恢复,难道我真要与黑暗相处一辈子吗?”

    霍楚闲听后,想了想说:“眼疾这种事不比平日伤风感冒,你又是年轻女子,更耽误不得。”

    温眷禾摇头,垂眸思索片刻后,回答:“白心之前告诉我,这个小花坛很奇怪,无论种什么都不长,哪怕是野草也没有。于是我便把剩下的药渣子倒在里面了。”

    霍楚闲掩住嘴,瞥向霍楚厌。

    “沙突部落太子要来西陵,我和大哥在宫中多留了些时辰。”霍楚闲向她身后看了看,“诶?大哥什么时候走的。”

    未几,霍楚厌开口:“早听说沙突那边医术高超,医仙有一味药能根治咳疾,去看看也好。”

    霍楚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拂袖离开。

    “正是兰花,”白心说,“姑娘真厉害,光是靠触摸就能分辨出是兰花。”

    “温姑娘,你眼中已经浮现出白光了吗?”霍楚闲问。

    近日多雨,夜晚有风呼啸,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偶尔席卷尘埃拍打在窗上。

    她在心中说自己一切安好,跟随主子去了沙突,还提到沙突有一建筑名叫望月楼,说若是能站上去一览明月,乃是此生无憾。

    霍楚闲想了想,点头:“我好像也听王阿婆说过此事,土也换过,,苗也换过,就是不长东西。”

    温眷禾静静躺在床上。

    生生把温眷禾的紧张感提升了好几度。

    霍楚闲从南房离开后直接去了霍楚厌的房间,他正仔细擦拭长剑,背影宽阔,影子颀长。

    余光里那一抹墨色身影终于离去,仿佛头顶的乌云也一同被驱散。

    说完,他笑了一声:“你该不会是想要给这个花坛治病吧?”

    白心说:“郎中说了,除了可能残留的血块之外,温姑娘的眼疾也是因为心情原因导致。这病耽误不得,若是再不康复可能……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这有什么的,”温眷禾说,“大少爷派你来照顾我,前提是你自己要健健康康的呀。估计也是看你受责罚,给你找个事少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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