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https://www.jjwxc.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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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嘉山将刚拿起的茶杯放下：“你的意思，你只娶一个，还是娶那个平凡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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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眷禾吞了下口水，干巴巴地点头：“是有点腰酸。”

    霍楚厌敛眉。

    “朝中本就有无数人视我为仇家，上次水患一事已经联合起来参了我好几本，幸而皇上庇护，才得以全身而退。”

    霍楚厌轻笑：“我与宝音公主缘浅，若是我没有钟情的姑娘，愿意为你跟沙突和亲，但现在不行。”

    霍楚厌说：“温姑娘因侍卫徇私舞弊，与之发生冲突，才被石头砸了脑袋。这事往大了说，我也有连带责任。”

    一张摄人心魄脸闯入霍楚厌眸中，很快又被喜帕盖住。

    “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位被山间滚落石子击中的姑娘，温眷禾。”

    未几，姜明晚叹了口气：“真不考虑了？”

    皇帝见了他，忙招手：“楚厌，快来看看，这是我刚得到的画。”

    每咽下一口，嘴唇就微动一下，漂亮的唇珠是像是海底最珍稀的瑰宝。

    要与温眷禾成婚改变命格的念头一起，霍楚厌便来到正房与父母说了这事。

    “我平日甚少归家，若是当真与公主或是贵家千金成婚，父亲母亲在家里还要顾及儿媳的感受。温姑娘少言寡语，平日足不出户，不会给霍府带来任何麻烦，娶了她我耳边也能少些聒噪。”

    他急道：“楚厌，你该是被皇上赐婚的。以你的成就，应到做驸马才对。”

    “对了，还有一件事，”他说，“三日后便是颂狮礼，本来上一年说好你来主持，可与昭国战事紧张，这次刚好你在家中，就由你来主持。”

    很久之后，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人站在面前，喜帕被轻轻拨动。

    霍楚厌沉声：“她离开霍府若是被旁人知道了，会把重点放在我们家薄情之上，而不会在意什么命格相冲。百姓会议论我们分明收留了人，却又赶人家走。

    在这之前，便是温眷禾与霍楚厌的婚事。

    “缘浅缘深，”霍楚厌沉声，“若是早前我已被赐婚，亦或是已有心上人，自然不会再娶温姑娘。但现在我孑然一身，娶一个足矣。”

    霍嘉山不解：“可你位居高位，不可能凡事亲力亲为，再说我们也给她请郎中、请医仙，她不好啊！”

    今日霍大将军脸上一直挂着罕见的笑容。

    “今日你辛苦了。”

    “若是在这时候赶她走，我们恶人的名声就做成了。”

    文武百官务必到齐，跪在雕像之下，从御花园到神武殿外，虔诚祈求国泰民安。

    霍楚厌放下茶壶，喉结翻涌。

    “你这不屈不挠的脾气倒是像我。”姜明晚弯了弯唇：“我和你父亲自小相识，因为身份不同，你外祖父不同意我嫁给你父亲。后来是我以死相逼，才换来今日和睦。”

    “我与你母亲的婚事，那可是先皇赐婚。你外祖父是扶持先皇上位的功臣，你母亲的姑母是先皇的皇贵妃。那温眷禾怎能与你母亲相提并论？”

    霍楚厌再次坐回她身边，看着房屋摆设与曾经大不相同。

    “好！日后我一定要看看让你爱慕的女子是个什么性子！”宗烨一拍桌，“你既开了口，我自然要答应。只是宝音日后闹起来，你要负责替我安抚。”

    “别动。”霍楚厌扶住要起身的她，自己弯腰将碎片拾起，他说，“一早就起来梳妆打扮，拜堂时我见你肩膀发颤，现在又在这里等了我这么些时辰，能不辛苦吗。”

    他的脸是红的，与他对视能感觉到一阵炙热，一定喝了不少酒。

    “楚厌，你何时与她有过交情？”

    说到这，她话里竟有了些欣慰：“楚厌啊，为娘最懂日久生情这个词语。你既然心悦温眷禾，我也不干涉，切记要奏请皇上啊！”

    霍楚厌重新为她倒了杯水，这一次送到她手中之前，突然换了方向，直接喂到她嘴边。

    手腕蓦地被抓住：“你行动不便，我自己来就好。”

    他诚意招待宾客，为每一个来宾敬酒。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变着法想娶人家。

    “我也没料到，整日沙场奔波，竟会对女子心生爱慕。”

    “我没做什么事，辛苦的是你。”

    素来看着庄严的霍府，今日呈现出一片喜气洋洋。

    喜袍加身，红纱悬挂。

    “母亲，我一年到头在家的时间少之又少，其实娶不娶妻都是一样的。”

    “你要把她娶进门……这……”

    她的视线落在某一处，焦点聚集再扩散。

    榻上的枕头，帛枕也从一个变为一双，整整齐齐摆放在那。

    玄烨抿了抿唇：“我以为，你会和沙突公主成婚。”

    停顿片刻，他又诧异道：“你如此坚持，除了为了我们家的名声之外，该不会是对那个女子有意吧？”

    御花园里修建一座雄狮雕像，先皇在世时立下规矩，每年这一日都要举行颂狮礼。

    霍楚厌高坐在与自己一同出生入死多次的战马背上，与它一同带着新娘从正门进入霍府。

    霍楚厌音色沉着：“外祖父的官职也比祖父的官职要高，当初母亲是下嫁霍家。如此一说，父亲你与母亲也称不上门当户对，但这么些年走过来，不也是花好月圆人长久吗。”

    “楚厌，你我自小一同长大，可从未听过你说有过心仪的姑娘。”

    “当然。”

    他说：“前朝事忙，我极少归家。纵使回来也不会越雷池半步。”

    他掌心滚烫，握住的一瞬间仿佛释放了几簇火苗融进皮肤之中。

    霍楚厌起身：“多谢父亲母亲的理解，明日早朝过后，我就会跟皇上提起此事。”

    “宝音？”

    惊鸿艳影，月中聚雪。

    他向来不喜旁人踏足自己的领域，如今就连房梁上都挂满了红绸。

    “婚姻于我来说只占生命一小部分，完全无需考虑。”

    霍嘉山眉头皱得紧紧的：“那女子的身世我们全然不知，又是患了眼疾的人，你怎会想要娶她？”

    霍楚厌句句在理，为朝廷效力的人怎能落下这样不好的名声。

    “若真对温姑娘有意，做个妾室也能给她宠爱。”

    “她可一直钟情于你。”玄烨笑说，“必赤图告诉我，上一回你去沙突，只匆匆过了一夜就离开。她得知你的消息时，马车都已经快回到西陵了，在家里发了好大的脾气，险些把刚修好的羊圈再次点燃。”

    “张嘴。”他说。



    刚把水放到温眷禾手中，只见她仿佛受到了惊吓般，向一旁躲避，杯子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想到这，温眷禾起身：“我给你倒杯水。”

    早朝过后，霍楚厌来到御书房。

    只那一眼，足够让他心跳漏掉半拍。

    先皇趁此时机，长矛抛出，贯穿对方心脏，战士们一鼓作气，打赢了这场战役，这才有了今天的西陵国盛世。

    道士之前说过，若想要改变命格，需得温眷禾成婚或生子。

    霍楚厌目光微凝。

    为了留在霍府，她和霍楚厌成婚，以此来改变命格。

    “有了你以后，我就在想，往后我定不会干涉你的感情。你要娶达官显贵的女儿甚好，若是想要娶平凡人家的女儿，只要你喜欢，我也同意。”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然而霍嘉山最了解自己的儿子。

    温眷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直到喜帕被缓缓掀开，她看见了同样穿着红色喜福的霍楚厌。

    拜堂之时，风拂喜帕。

    颂狮礼每年一次，至今已经持续三十年。

    只有成为霍楚厌的妻子，才能理所当然接近他。日后会有更多机会为姐姐报仇。

    宗烨惊诧地看着他，放下画走了过来：“与谁？”

    “这怎能一样，”霍嘉山继续说，“若一定要娶，就让她做个妾室，也算是改了命格。”

    “是。”

    霍楚厌反问：“父亲一生只有一妻，与母亲琴瑟和鸣，不是很好吗？”

    这样居高临下的视角，能让霍楚厌看到她纤长的眼睫，以及饱满的上唇。

    拿起杯子又倒了杯水，回去径直坐在她身边，芳香扑鼻而来，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膝盖比她的膝盖长了一大截，宽度能抵她两条腿。

    温眷禾总觉得他说这话像是无中生有。

    毕竟之前这人进自己房中，是连门都不会敲的。

    霍楚厌的眸色越来越深，遗憾的是杯子太浅，她喝太快。

    那晚的话还在耳畔回荡。

    人已走了，余温还在。

    但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答应。

    从此以后，这个女子，是他的结发妻子。

    姜明晚直接被哽住。

    姜明晚觉得这事太草率，让她应接不暇。

    “宗烨，”霍楚厌唤他的名字，“我想要你为我赐婚。”

    而温眷禾则一个人坐在房中，双手犹如侵入寒潭，彻骨的凉。

    温眷禾重重喘了口气，脸色好了些。

    竟然霍楚厌成婚了。

    冰桶上漂浮着似有若无的白气，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原因是三十年前，先皇亲自领兵出征，本已被敌军击垮节节败退，突然有十几只狮子蹿出，咬住敌军将领的战马不放，直到马儿不再挣扎。

    “钟情？”宗烨勾唇浅笑，“你是说，你对这个温眷禾，是喜欢？”

    霍楚厌到桌边直接举起茶壶，喝下去一大半后，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