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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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ow are you？”

    顾启俯身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扬了下下巴：“继续。”

    下了大半夜的雨，早上的蝉鸣与鸟语在窗外高声唱着暑日晨曲，清早还不太毒辣的阳光从阳台迤逦进客厅。

    好到，连肖瑶都劝她可以试试。

    “Hello，how are you？”

    走出单元楼，一条白土松摇头摆尾迎面而来，小爪子往她腿上扑。

    古嘉阳点头：“你说。”

    再后来，走到了今天这种局面。

    手术成功，肖瑶抱着戚之星在手术室外哭的五官乱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的亲人。

    Lucy离开办公室，沈特助开始汇报工作，说到十点和纽约那边的视像会议时，他发现短短几分钟内他已经看了无数遍手机。

    一开始以为是巧合，慢慢的她发现那群纨绔没再出现过，学校门口也没人再堵她，她才反应过来这些都是因为古嘉阳的保驾护航。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古嘉阳原来并不是普通的有钱人那么简单，他是古家的独子，

    他人很好，无论是外形还是内在条件都无可挑剔，喜欢她的女生很多，他也很有分寸。

    戚之星的目光直直落在古嘉阳领口的红痕处，伸手指了指自己脖子同样的位置提醒他：“你也一样。”

    可她还是接受不了，与古嘉阳无关，是她的问题，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话毕，她义无反顾地推开车门，毫不犹豫地下车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戚之星眼底有失望划过，声音也明显冷了下去：“古嘉阳，我知道你们圈子里联姻后各玩各的屡见不鲜，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面上过的去就行了。”

    沈特助颔首，训练有素的从断掉的地方续上。

    从那以后，她总是能在打工的地方遇见他，也就是点头之交，她工作他休闲。

    直到去年，姑姑查出胃癌，医生的建议是切除手术，但成功几率也只有一半，保守治疗的话能活一到三年。

    小姑娘哈哈一笑：“没事儿，它已经接受了。”

    *

    说着她起身看向与她同龄的姑娘，笑得无奈：“我还是不能接受它叫小二黑。”

    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就如高中时的文理，刚开始勉强走在一起，分开是注定的结局。

    认识古嘉阳是三年前的北城，她在打工的地方被几个纨绔纠缠骚扰，是碰巧经过的古嘉阳为她解了围，送她回学校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学长。

    办公室厚重的门被推开一边，金发碧眼的秘书端着刚泡好的咖啡，踩着十公分高跟鞋走的从容不迫，杯中的咖啡只是卷着一圈轻微的涟漪。

    可是，她的确没想到这种话真的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她拒绝了古嘉阳，一次两次三次很多次，从北城到渝江。

    戚之星摇摇头，她其实没有怨古嘉阳的理由。

    “没有。”

    古嘉阳年初回的国，彼此都忙，偶尔一起吃个饭见个面也是来去匆匆。

    这之后戚之星便面试进了风越，她同他约法三章，不动用他的任何关系，不对家人朋友以外的人公开他们的关系。

    “这些年，我很感谢你的照顾和帮助。”戚之星说，“最后一笔手术费你应该收到了。”

    古嘉阳的所作所为无疑不让人感动，有时候她都恨自己是不是没心，这么久捂块石头也应该捂热了，而她好像就是不会心动。

    俩外国人笑容僵硬地面面相觑，踢到铁板了。

    刚搁下咖啡，身后便有了脚步声。

    戚之星其实在某一瞬间怀疑过古嘉阳瞒着她，且并不担心她会知道的原因会是这个。

    手术前，戚蝶见到了忙里抽空前来古嘉阳，托孤似的说了很多。

    她对他其实也很好。

    顾启点开视频，与这间办公室格格不入的生日快乐歌欢快响起。

    “早上好Lucy，你的中文越说越好了。”

    终归还是成为了那样的人。

    他讨厌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希望她可以大吵大闹，希望在她眼里看到有他，哪怕只是囿于一隅。

    “我瞒着你。”古嘉阳自嘲地笑了下，“你不怨我反而谢谢我。”

    八星在灿灿阳光的浮沉里折磨绿萝，一双蓝绿异瞳格外灵动。

    戚之星当时又累又乱，为了让姑姑安心默默压住手被突然握住带来的不适，频频点头。

    翌日。m.luhaibing.com

    跟微信里一样，一刀了断的如此决绝。

    戚之星静静地看着古嘉阳，想从他眼中窥探出是否说谎，但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戚之星弯腰摸摸狗头：“小二黑早呀。”

    “我不告诉你。”他收回手，嗓音里困兽犹斗，“是因为，这只是商业联姻，我喜欢的人只有你，我除了没办法给你名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早啊，之星，吃包子。”

    一路下楼，碰见热情的邻居。

    沈特助适时停下，询问：“顾总是在等什么重要电话吗？”

    “你爱过我吗？”古嘉阳执拗地看着戚之星，眼里的花在凋零。

    “你跟我在一起时，有婚约吗？”

    古嘉阳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那抹高挑的背影，喃喃自语：“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唯独，唯独不爱他。

    “谢谢张婆婆，我吃过了。”

    她转身，端庄得体的微笑落在她英俊每一天的老板脸上：“Boss，早上好，咖啡也刚刚好。”

    “之星，上班去啦。”

    渝江CBD国金大厦顶层向东的办公室，阳光穿透偌大的落地窗溢了进来，窗外是完全清醒的渝江和整个渝江的经济命脉。

    戚之星到点“上班”，一如既往地和姑姑道别，摸了摸八星傲娇的脑袋，出了门。

    *

    戚之星看向小二黑天生的微笑唇，挥挥手：“上班去了拜拜。”

    戚之星走到路口，迎面碰上了刚才的那两个外国人。

    顾启长腿一迈，走到沙发前坐下，习惯性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搁下后抬眸看向她和沈特助：“这配方你得在回美国之前教会沈林才行啊。”

    古嘉阳牵起戚之星的手，向戚蝶保证：“放心吧姑姑，我会好好照顾之星的，您也会手术成功平平安安的与我们团聚。”

    “之星姐姐，Good rning。”

    戚之星收回视线，看向古嘉阳开门见山：“不用解释什么，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儿。”

    “I‘fine,thank you，and you？”

    古嘉阳带来很多私厨便当让她垫垫肚子，他蹲在她面前，深深地望着她：“你知道我的心意，在你姑姑那儿我也是真心的，给我个机会，做我女朋友吧。”

    接下来是戚蝶术后恢复期，古嘉阳却正巧被他父亲派出国几个月，偶尔通过戚之星的手机向戚蝶问候几句，时差原因，联系并不多。

    工作汇报到最后，他将手里的平板点开，弯腰递到顾启手里：“这是25号千金生日全城户外投放的庆生视频。”

    Lucy：“放心Boss，一定教会Leo。”

    外国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意最终在立于梧桐树下的男人脸上收住，戚之星抬头望了望楼上，径直从古嘉阳面前走过。

    “我努力了，我有在努力。或许正是因为你提前结束，我才发现原来爱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太奢侈了，我不会爱人也不值得被爱。抛开身份地位一切外在因素，我是一个连牵手都要做心理建设的人，没有一个男人是会愿意谈柏拉图的。”

    “出去再说。”

    手术费拼拼凑凑还差一大截，手术的风险更是让戚之星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而戚蝶怕自己下不了手术台，担心她走了戚之星没人照顾，拒绝手术选择保守治疗。

    为了感谢他，她请他吃饭，一聊之下才知道他也是金融专业，硕士即将毕业。

    “但是，你也应该清楚我不是那种人，更不可能插足别人的婚姻。既然我得到了我的答案，我对得起我的道德，也希望你能对得起你的太太，再见。”

    “好，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戚之星弯唇，“谢谢你嘉阳，新婚快乐。”

    好熟悉的台词。

    他往前伸手，想抓住他的花，戚之星搁在腿上的手挪开，错开了他的手。

    “Good rning涵涵，早啊张婆婆。”

    她望着古嘉阳，这是三番四次有恩于他的人，是没人会拒绝的男人。眼前的他是如此的诚恳，诚恳到她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Not so well.”戚之星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下唇，“Here is China,please speak Chinese.”

    戚之星从好言相劝到悲愤离去，在最无助的时候是突然出现的古嘉阳暗地里缴了所有费用，还请了胃癌方面的权威来为姑姑做这场手术。

    桥边，俩外国人在主动与人打招呼。

    “早，梁阿姨。”

    再后来，就和小说电视剧里的剧情一样，古嘉阳开始追求她。

    古嘉阳掩耳盗铃般将领口往上扯，花瓣终是片片掉落。

    古嘉阳凝着戚之星，她就是这样，谦逊，得体，懂事，完美到挑不出缺点。

    就这样，她谁服了自己：“那我们，试试吧。”

    安顿好戚蝶，送走肖瑶，戚之星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终是忍不住掩面流泪，眼前出现的一双腿让她及时止住了眼泪，恢复正常，抬头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