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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陆荞回答,他自己说:“我来的匆忙还没吃过,请夫人赏口饭吃。”

    气馁地摔了一支簪,又后悔凭什么为个外人损害了自己的东西,陆荞含着一股气起身,戴上披帛去会客堂见他。

    她说着红了眼圈,果真楚楚动人的紧。程固安一下拉住了她的手,心肝都在颤。

    要不是没办法,程固安也不会打‘山不就我,我来就山’的主意,他不做点什么,保管陆荞是不会主动找他的。不能太激进,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这其中的分寸还得程固安自己拿捏。

    干脆也不在别处拾倒桌子了,两人就在会客堂吃了。一个吃对方带来的酥酪和点心,一个一口一个吞着汤团。

    偏生这个姓齐的在梦里不放过她,醒来还要听到他上门的消息,陆荞能有个好脸就怪了。

    陆荞乜他,到底没让他吃自己去,拿起配好的瓷勺舀了口酥酪,问他:“备了汤团吃不吃?”

    她就知道齐昀的本色是得寸进尺,可她就不想依着他,于是不理睬这话题,反而说:“有件事想你帮忙。”

    程固安自己也知道操之过急了,但他忍不住,点燃的爆竹要在他心□□开,非他一人力能灭了这个火。

    陆荞噌一下红了脸,昨夜交谈时彼此还留了一块遮羞布,今儿齐昀这句话算是彻底说明白了,他知道自己和元哲不干净,也知道自己受罚时那羞人的状态。

    程固安扬眉一笑:“有个要紧东西要送来,怕过了时辰就不美了。”

    所以程固安知道只要她有心维护,他举止出格些也没事,而他就是想看看她愿不愿意亲近他,愿不愿意维护他。

    他答着,同时把食盒的盖子打开。里面嵌着个装满碎冰的铜盆,上面湃着碗精巧的酥酪。

    就是全见识过了,知道她不是纯白一片,他也还是把持不住陷了进去,这才让他更为感慨。

    这句话莫名有些触动陆荞,她带着深意看他:“你把话说满了,将来见到了我的真面目,当心后悔。”

    酥酪好吃也是有原因的,那用的可是宫里御膳流出来的方子,怕她不适口,程固安前前后后做了五回,选了他觉得陆荞最可能喜欢的一碗带来。

    程固安不错眼的瞧着她,知道她喜欢自己带来的酥酪,心里立刻就舒坦了,心坎比汤团还甜。

    如此再带上两个孩子的夫子也有个道理,这不是怕耽误孩子学业嘛。

    陆荞不愿:“你想得美。”

    程固安瞅见她的样子,暗自觉得有趣好看,她愿意对他发火都是他欣喜求来的。

    还别说,酥酪味道甚好,比陆荞家里自己做的好上一个层次。她原先胃口不开,还觉得酥酪生冷不欲多食,谁成想吃了一口就迷上了,吃得脸色都缓下来了。

    “这就是你说的要紧东西?”陆荞几要惊叹,就为了点吃食,他大早上扰人清梦?

    但这些程固安都不会告诉陆荞,他怕说了后陆荞不自在。其实他也没笨到底,多少看得出来陆荞还没对他动真心,她骨子里又是个要强自主的人,别人激进的对她好,只会让她难以适应。

    陆荞愣住:“你也要随我一起?”

    他故意选了正侧门走,确实存了心思想看看女人的反应。他知道曹府上下全被陆荞拿捏在手里,否则她又是建暗室,又是养个元哲在身边,要不是这份对府内的控制,闲言碎语早就流传出去了,哪里能容她现在这逍遥。

    但带上齐昀难道就没事了吗?陆荞质疑。

    元哲有的,他也想要。

    见陆荞点了头,程固安松了口气,女人缓过那阵羞耻,瞥他一眼,眼里尽是洞悉,“你绕这一大圈,该不会就是想把我身边人送走吧?”

    她当即觉得此人上门是来试探她的,昨晚她演的那样情意绵绵,不知道他信了多少,最怕过了一夜他觉出味来,上门试探看看是真情还是假意。

    程固安压一压嘴角,满不在乎的态度:“也不难,想起来就给你做了。”

    会客堂那边,程固安把手搭在食盒上,面上看不出他的深浅,其实心里也怀着一份忐忑。

    程固安上前搂住她的肩,忍着自己的酸楚安慰她,生怕她想不开,像上次那样寻短见:“我都知道,但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苦者,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活下去,没人能治摘你什么。但是现在的情况,再把元哲牵扯进来也不好,左右我和你才是同路人,不如让我来陪你,说不定事情还能有转机。当然我不是强迫你,你要是属意元哲就把他带上,只是他这身份说出去了不好听。”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难道还是外客吗?何不请他直接入内呢?

    她说不下去,受教十八年的礼义廉耻狠狠套在身上,使她既羞愧又心慌。

    可就算不说这些幕后的故事,他大早上登门送自己做的吃食,这也已经算一种激进了。

    程固安正色:“什么事?你尽管说来。”

    甜唧唧黏糊糊的东西,他自小不喜欢:“吃,劳烦夫人了。”

    内门里没拦人,门房等了一会儿就有夫人身边的丫鬟出来招呼,说让齐夫子进来。

    不会后悔的,她以为她什么样子是他没见过的?

    陆荞继续说着:“之前我也试过回去,可每回都会突然冒出个事来拖延住,一来二去,算算我已有两年未能回家。家里年年有信来催,这不下月就中秋了,我想一家团圆想得很,既然你十分有办法,可否帮帮我呢?”

    越是这么想,他越看会客堂不顺眼,上回他来就是被送到这儿,那时候他是个陌生的外人,被接引来这儿就算了,是她待客的礼数。

    果然是个小骗子,只想骗得人出力,根本没想付报酬。程固安一使劲,把人拉到眼跟前。

    陆荞青着一张脸,坐在妆镜前面色不渝。昨晚上做了一夜的慌梦,梦里全是被齐昀折腾来折腾去的情事,到天方亮她才终于解脱醒来,精神头非但没转好,反而更难受了。

    他又道:“元哲不是明面上的主子,把他一个人留下看家名不正言不顺。再说我也跟着走了,他一个人温书能学到什么,不如我去请托刘夫子,只说是我看好收了的一个弟子,暂时放到他那儿去,让元哲去书院住段时间,也好跟着那里的学生一起上课,你看呢?”

    程固安轻飘飘一句:“你喜欢?下回再做给你。”

    结果程固安说可以把曹家兄弟也带上,就说是她有意把这两人招为承嗣子,这次特意带回母家请家里掌掌眼。

    “你不能把那小子也带去家里吧。”程固安补了一句:“你发病的时候,总要有个人守着你才行。”

    陆荞又吃了一勺,问他:“这你哪儿买的?千山镇还有如此手艺的店铺是我不知道的?”

    《反派觉醒后是万人迷》

    程固安把糕点一个个拿出来,摆在陆荞面前:“吃过早食没?”

    食盒下一层还有东西,一叠四方斋的素菇汁饺,一叠舟云楼的八珍糕,两样都是她平素爱吃的。

    实际是昨晚回去难以入睡,半夜还在想某个蛊惑人心的女人,电光火石间想到了这道酥酪,回忆着以前府里厨娘说过的方子,又是找材料又是买碎冰的做了巴巴给人送过来。

    程固安把一切都想好了,算来算去就是要把元哲一个人留下。

    陆荞还能说什么,他里外里都安排好了,她也怕变数出在齐昀身上,离了这个变数,自己就没办法逃离千山镇了,因此齐昀愿意跟着就跟着吧。

    程固安干脆承认,牵着陆荞的双手,压根不在乎身边那些生怕多看一眼就被怪罪的下人,直言:“是,他于你无益,还是早早彼此放过的好。今后你有我陪伴,是风是浪我们都一程儿。”

    元哲的身份确实不好见人,躲在曹府里就算了,要是带去陆家,她大哥可能会气得打断她的腿。

    她想的是齐昀有办法自己脱身,那这个办法适不适用在她身上呢?

    不多时,心心念念的人来了,来了也没个好脸色,板着脸一看就是发脾气了。

    她拍开程固安的手,转身不肯再看他:“你既知道…”

    陆荞眉眼横波瞅他:“我想回趟临江城,归家去看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

    早上,程固安撇开东跨院的角门,走了曹府的正侧门。车子听他令停到侧门口时,门房还以为夫子有什么大事,一溜烟进去通报。这个时辰,比平常授课还要早上半个钟,必是有特别的事。

    陆荞想说她回自己娘家能出什么事。

    陆荞放下勺子:“你做的?”

    这算什么事?哪家的媳妇还不能回娘家了?除非是婆家不让。陆荞说的是她无法离开任务地点千山镇,但程固安不懂,一味以为她是受曹家限制,才久久不能回家。

    “这有什么,我来安                                                排,中秋陪你一起回去。”

    “夫子怎么这个时辰来了?”陆荞没好气得问。

    他把自己的话讲的很有说服力:“我不跟着,万一你到时候出事了怎么办?”

    看陆荞放下勺子不吃了,程固安就知道这是不自在了,装作随意的问说:“我这一天天上门授课也烦琐的很,不如夫人在府上找个院子予我住下,免去我日日往来之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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