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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前前后后一共被陆氏关了三天,陆氏虽然没有得手,可他两在暗室中博弈,少不得有过几次接触。

    陆荞轻拍着自己的膝盖,看向曹质奉时眼睛里都是笑意:“不了,我在临江城还有一处嫁妆宅子,你和孝儿先住在那儿。”

    曹质奉是她给“程固安”准备的小礼物,虽然知道气运之子没那么容易受到伤害,但只要曹质奉能够给他造成一丁点麻烦,那陆荞就觉得值了。现在就先用齐昀来练练她这把刀吧。

    陆荞脸上还是温温柔柔小女人的表情:“我记得奉儿刚来时,跟我说过愿意为我卖命的,怎么现在我只是提了个小小的要求,你就不愿意了吗?非要我说出理由来?”

    曹质奉顿感高兴,溺在水里的人突然能上岸喘口气了。

    “婶娘有个不情之请,可以请奉儿帮我暗中盯着他吗?”

    想到这儿,程固安脉搏加快,心脏被坠着发疼。在他的世界里,陆氏已经就地正法。假如他回去,就再也见不到陆荞了。

    青年用马鞭手柄挠挠头:“正是,本将此行就是要去那曹家,碰巧路途上遇到你们,想向你们打听个人。”

    要治好她的,免去她受病痛折磨之苦,而他也能回归正途,回到属于他的世界。

    可是他的世界里没有陆荞。

    程固安完全无法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她说的话好似他们才是一家人,陆家虽是她娘家,也只是她口中的“别人家”。

    她还是给了个理由,不论真假。

    曹质奉记得,在最早的时候,他自己亲口说过愿意为婶娘杀人,所以此时婶娘这样说起,曹质奉知道是她在要自己履行诺言。

    领头的是个敏健的青年,小麦色的肤色,眼睛如同盘旋在半空准备捕食的老鹰,明亮而具有攻击性。

    可是对于陆荞的病,程固安现在还束手无策,他这些天查阅了能找到的所有医书,还以陆荞的病症□□了几位杏林大家。

    陆荞侧头笑着,是曹质奉看不懂的情绪:“长命百岁太难求了,只求害我之人为我偿命吧。”

    反派但万人迷15

    这群人个个骑着高头大马,虽然身上穿着的寻常衣服,但程固安一眼就看出对方出身行伍,胯下骏马应出自军营。

    程固安作揖拦下来人,冷声道:“阁下有礼,不知有何贵干?”

    程固安道:“哦~,将军想打听谁?”

    就是在那一天他遇到了陆氏,现在回想起来他已不记得陆氏的相貌,只记得她浑身的脂粉气,一靠近他就让他难受极了,酒气上头很快就饮醉过去                                                。

    远远的,程固安和这青年一个在官道下,一个在官道上对望,青年行过程固安身边时还没有收回目光,正当程固安蹙眉打量对方是何意时,那青年竟然勒马而停,转过马头下了官道,向程固安等人走开。

    他不知道陆荞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落在陆荞脸上的目光带着探寻。

    陆荞放下他的手,执扇慢摇着说:“那就好,这个人来历不明,我担心他对我们孤儿寡母另有企图,因此才需要奉儿你做我的眼睛盯住他,一旦他有所异动,你务必告诉我。”

    车队最中央的那两马车的门被打开,出来的人被太阳晃了眼,伸手在额头遮挡着。

    对面传来悠长的一声叹息:“奉儿,我和你们兄弟相依为命,我发誓只要我陆荞活着一天,就会护着你和孝儿一天,直到我倒下为止。”

    这种想法让程固安双手握紧,他真的能够接受失去陆荞的余生吗?

    “您…”曹质奉迟疑:“要我盯着夫子?为什么?”

    曹质奉不解,他以为齐夫子和婶娘是情投意合,怎么现在听上去婶娘对他起了戒备呢?

    青年挥着马鞭,耀舞的马鞭尾打在地上,扬起一片浮土。

    烈日当空,秋老虎来的凶猛,车队找了处树荫地休息。几个护卫围坐一圈,轮着和曹家的小少爷比斗草,大家都是逗着小少爷玩,就算小少爷有些心不在焉,可十局里总让他赢上七局。

    但结果却一无所获,别说要如何治理了,他现在连这个病的病名都没查到。

    程固安下意识去寻陆荞所在的方向,确认她坐在马车里好好的,他才安心下来。

    可他当时记恨父亲在母亲去世前就与何氏有了首尾,心中万分不愿意赶赴那场令人作呕的婚礼。所以在到了千山镇那一晚,他寻了个酒馆吃酒解愁。

    元哲被他送走了,如无意外他不会有机会再回来,也不会再影响陆荞了。

    曹质奉有些慌张,立刻坐正了身体,道:“不是的,我愿意,是奉儿多嘴了。”

    程固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无所谓的转过头,他有自己烦心的事,且顾不上这两个小孩。

    看来得想办法带着陆荞回上京去,太医署的常太医和他外祖父交好,要是能请动常太医为陆荞看诊,或许能找到对症的方法。只是得想个办法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说动常太医。

    他骑在马上,并没有下马的意思,就这么居高临下俯视着程固安,道:“我见你等竖着曹家的旗帜,敢问可是从千山镇来的?”

    这令程固安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仿佛在扼杀美好的陆荞,就像她与陆氏是一体两面的双生花,而他拿着剪子,要将美好的那一朵拦腰剪断。

    曹质奉想了想,道:“夫子学贯古今、文采斐然,是不可多得的良师,能得夫子教诲,是我和孝儿的福气。”

    陆荞直直地看向曹质奉,目光有些森然。

    下一步只要把陆荞的疯病治好,他应该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如果他回到自己的世界,那么这朵丝兰花将会完全消失,在人世间留下过痕迹的只会是那个陆氏。

    “对了。”陆荞看向车窗,那里被帘子遮住看不见外面的景色:“奉儿觉得齐夫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曹质孝看见那人,马上扔了手中斗草,向那人跑去:“大哥。”

    《反派觉醒后是万人迷》

    程固安站直回话:“阁下认识千山镇曹家?”

    “要是你发现他想对我不利,奉儿知道该怎么做吗?”

    等他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到了陆氏的暗室中,那地方十分昏暗,陆氏又不肯点上蜡烛,且当晚他只顾着挣扎,倒没看清陆氏的相貌。

    他厌恶前者,却忍不住会被后者吸引。

    陆氏的相貌他或许已经记不太清了,但一个人给他的感觉会相差如此之大吗?那个陆氏给他感觉像顺着衣裤往上爬的阴沟老鼠,恶心至极;而陆荞呢,她是满月的月辉下开在寂静湖畔边的丝兰,乳白色的风铃花束徐徐随着夜风摇曳。

    曹质奉心里闪过一丝不祥,忙抬头说:“婶娘为何说这样的丧气话,您必定长命百岁,等着我和孝儿将来孝敬您。”

    陆荞伸手拍在曹质奉肩上:“别胡思乱想,我也住到那儿去。毕竟要在临江城驻留月余,不好一直叨扰别人家。”

    他垂下眼睛点头:“我知道了。”

    曹质奉有些失望,但还是忍住了:“是,全听婶娘安排。”

    从上京赶往房州,途中便要经过千山镇。他本打算在这儿歇脚一日,然后继续启程。

    因为与陆荞有了纠缠,这几天程固安一直在回想当年发生的事情。他记得那一年他刚满十六,于京中接到消息称父亲要续娶房州刺史之妻妹何氏为继室,他生为父亲的嫡长子理当赶去参加婚礼。

    程固安现在回想起来,竟觉得那时的陆氏与他现在认识的陆荞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忽而女人看向他,与他的视线撞在一起,曹质奉微愣,陆荞则温柔的一笑,拉起他的手,小声拜托着。

    忽而官道的另一头传来马队行进的声音,听动静似乎离他们不远了。

    曹质奉向他点点头,两兄弟走到僻静的地方说话。

    程固安命曹府诸人撤向官道两旁,给来者让路。不一会儿,只见一支约十六七人的小队就出现在了程固安的眼前。

    曹家众人警觉起来,连女眷都惊动了,陆荞打起车帘,也注视着青年走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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