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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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为了排解她的孤独，我会经常和她玩藏猫猫的游戏。每次我喊“妞妞出去，等我藏好进来。”她就乖乖的从狗洞里钻出去等着，等我藏好了，喊一声“好了！”她就兴冲冲的钻进来到处找我，不论我藏在家里什么地方，她都能找出来。每当这时，它兴奋地像一个兴高采烈的孩子。

    那天晚上，虽然才十月底，但天刚下过雨，又潮又冷，我担心她受不了，就在客厅里给他铺了张地毯，让她进来睡在哪里。

    妞妞懂事，这个规矩十来年她从未打破过。

    想起贝贝的情况，我反复问了医生有没有危险。医生说，手术本身没有危险，但不确定是不是良性的。那天上午，给妞妞做了手术。术后麻药没过去，我一直守护在旁边，不停的呼唤她。在妞妞醒来的那一刻，我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四

    晚上不放心，给医院打了几次电话问贝贝的情况，他们说贝贝情况还可以，起来喝了几次水，听罢我略觉放心。我家在郊区，距离医院还有几十公里。

    见我来了，妞妞艰难地摇了摇尾巴。 我对妞妞说：“妞妞，今天你回家去住吧”。妞妞看了看我，几次从狗洞里都没爬进去。我打开后门，她很艰难地、摇摇晃晃地从后门爬进屋里。

    蹲在妞妞旁边，抚着妞妞的头，我失声痛哭。

    现在想起来，妞妞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的，可能预感到自己时间不多了，那段时间她格外的喜欢粘着我。

    我不敢看，躲在门外等着，约四十分钟后，主刀医生走了出来，说手术结束了。可还没等他走开，手术室内的助手就喊“没呼吸了！”他就又连忙跑进手术室给贝贝做人工呼吸。又过了十几分钟，贝贝又恢复了呼吸，我的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贝贝被推出手术室，我连忙迎上去看，轻轻的呼唤她。只见她两眼虽然睁着，但对我毫无反应，医生说要留院观察，当天我只好先回去了。

    步入老年的妞妞已不再如以前那样活蹦乱跳，更喜欢常常宅在家里。

    阿豹刚来时乱拉乱尿，这让我很烦恼。大家都知道，猫便气味很大，很难闻，搞得客厅里一股怪昧，来了客人都十分尴尬。可我给阿豹准备了猫窝和猫砂，它就是不去，非要拉在花盆里，而且屡教不改。为了教训它，有一天，我把它关在门外。开头还听见它在外面挠门，喵呜喵地叫。可过一会儿就动静了。深冬的新疆，零下二十多度。我又觉得不忍心，可开门后怎么喊也不见踪迹，寻遍了小区也没找着。回来见妞妞在栅栏里又叫又跳，我就心想：莫非她知道在哪里？我对妞妞说“你把阿豹找回来！”只见妞妞出门一溜儿小跑，朝另一家住户的跑去。没等我追到跟前，就见她领着阿豹从那家门廊里走了出来。见我把冻得瑟瑟发抖的阿豹抱回家去，妞妞在后面高兴的又蹦又跳。妞妞和阿豹成了一对好朋友，一起吃，一起睡，小区里的人见了无不称奇

    由于手术后伤口恢复得还不错，我当时也没觉察到她有什么问题。

    和她形影不离、一起生活了十三年的女儿妞妞，跑过来围着她转圈。也不知是眼泪，还是口水，滴了满院子地下都是。



    我带妞妞去了昌吉市农大分校宠物诊所。医生看了后说是瘤，要手术切除。

    贝贝死了以后，妞妞郁郁寡欢，经常自己一个久久地呆在窝里不出来。

    不见妞妞像每天那样到大门口接我，我就有点诧异，急忙跑到后院狗窝里去看，只见妞妞爬在哪里奄奄一息。

    一

    陪了我十几年，每天接我送我，突然没了，叫我怎么受得了。

    她知道不能死在家里，就自己挣扎着从狗洞里爬出来，爬到了这里来，她要和妈妈长眠在一起。

    她的狗窝在屋后，但她每天早上都一直在注意听着屋里的动静，只要听见我准备出门，她就早早地跑到门前等在哪里。当我推开房门，坐在台阶上穿鞋时，她就要在我腿上趴上好几分钟都舍不得离开。

    我的妞妞胆小，但她忠勇有嘉，在主人危急时刻她会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

    见妞妞这样了，我顿时慌了神，忙喊人来准备把她抬上车送到医院去，可谁知刚一抬动她，妞妞就抽搐着咽气了。我知道她跟她妈妈一样，怕死在外面，被埋在外面。

    一晚上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赶早班车我去看贝贝。带了许多她爱吃的肉肠和酸奶。可是我的贝贝永远不会吃东西了，两眼无神，黑洞洞的，不会叫，不会动，成了植物狗，我心疼死了，怎么叫她都没反应。

    贝贝活着时她就怕我不要她。每次一开玩笑说不要她，她就急得冲着我又吼又叫。今天她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家，我又怎能叫她不甘心。

    人说狗死了不能埋在家里，可我不在乎，因为她永远是我的贝贝。

    她就和阿豹在院子里等着我。

    第二天一早儿，我惦记妞妞的病情，早早起来看她，却不见她在

    第二天，我去接贝贝，我把她抱上车，对她说：“贝贝，我们回家！”不想，垂死的贝贝竟听懂了。虽然不会叫，不会动，没任何表情，但挣扎着摇动了几下尾巴。

    这时候喵喵也没了，他和别的猫打架，牙齿断掉一个，发炎后的败血症死了。为了给她找个伴儿，我从网上收养了一只成年的狸花猫咪，起名叫“阿豹”。

    门里冰冷的石板地上，痴痴的看着远处我回来的路口。那时已是寒冬腊月天了，阿豹怕冷的依偎在她的怀里。

    在那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每天晚上一回来，总是不自觉的和以前一样，习惯性的跑到后院的狗窝前看看，看看妞妞怎么样了，有没有吃的、喝的。

    活着时我不会抛弃她，死了我也要叫她安心地离去。

    妞妞是个特别听话的狗狗。我家狗窝里有个自动开关的暗门，狗狗可以随时自由进出。但平时她是不能随便进去的。每年11月底，天转冷了，我会对她说：“妞妞，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进屋里住了”。从那天起，她每天晚上就会住在屋里。等到了来年4月初，春暖花开了，我就让妞妞出去住，告诉她从今天起就不准再进屋子里，她果然就从那天起再也不进屋子里来了。

    医生说保守治疗没用，必须手术。贝贝知道要挂针之类的治病了，很懂事的急忙去草地上小便后回到诊室。我对她说：“贝贝，你跟医生去给你做手术吧！”她很听话的就跟医生去了，一直走到手术台边，直到打了麻药失去知觉，被抬的上手术台。

    因忙于自己的一点小生意，我每天很早就出门了，妞妞总是依依不舍得站在栅栏门里，目送我远远地离去。每到深夜我回来时，

    术后伤口愈合得不错，剃掉的毛都长上来了，这让我很欣慰。

    我一生不信神不信鬼，但那几天，我遇见了一件我一生都不能相信的怪事：那几天夜里每当我走到妞妞的狗窝前时，总是能听到“叮呤、叮呤”几声铃铛声，再仔细听时却又没了。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那几天到我家来看我的外甥，说他也听到了。

    我知道了，这七天她不吃不喝一直坚持着不肯闭眼，就是想回家，想见女儿妞妞，她不想死在外面！

    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妞妞脖子下面，长了一个玉米粒大小的瘤子。因为一直不大，由不疼不痒的，我就没在意。不想最近一段日子突然变大了。可能是很痒的缘故，妞妞经常用爪子去挠，挠的血糊糊的。

    见到了女儿妞妞，闻到了她平时熟悉的那种气味，看到自己终于回到家了，过五分钟左右，她就去了。大约只有五分钟时间，贝贝的头很痛苦的往胸下勾去，就咽气了。

    那一刻我伤心的、忍不住流下眼泪来，我深深的自责：是不是我杀了贝贝？她那么听话，那么信任我，如果不是我给她做手术，她兴许能多活几天呢！

    2014年，已是十五岁高龄的贝贝，得了积脓症， 已经不吃不喝五、六天了，日渐消瘦，连走路都困难了，我找人开车(我不会开车)带她去了市里的医大附属宠物医院。

    我每天白天打车去看贝贝，晚上回家，但总是忍不住打电话去询问贝贝情况，他们都说在好转，就这样，一直持续了第七天晚上，突然接到个不肯透露姓名人的电话，她告诉我：贝贝已经患了尿毒症，好不了了，别听他们糊弄，再花冤枉钱了，尽快接走吧。哎，至此我才知道手术失败了， 被这无良的宠物医院给骗了。

    2016年10月的一天晚上，夜里十一点多我才回到家里。

    有次我悄悄的回来，想看看她们在干什么。只见妞妞窝在栅栏

    三

    俗话说，人有悲欢离合，其实狗狗也有生离死别，只是人们很少见过。

    我很惊诧——这是妞妞的铃铛声！可是妞妞的铃铛在掩埋她那一天，我已经收起来放在家里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岁月在不经意间流逝过去，妞妞一转眼也长到了13岁。

    贝贝去世后，妞妞对我更加依恋了，只要我一回家，妞妞就形影不离跟着我，坐卧不离左右，我的一切喜怒哀乐都影响着她。

    客厅里。最后在花园的角上找到她——她妈妈就埋在那儿。

    但我不懂的是，当时妞妞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两眼空洞无神。她每天吃的很少，而且吃了就吐，可能很痛苦，只是她不能像人一样说出来而已。可笑我还以为她是手术后的正常表现，正在康复呢。

    我老妈在电话里说，那肯定是妞妞的魂魄，仍然游荡在花园里不肯离去。

    当第二天又听见妞妞的铃铛声时，我按老妈说的，在妞妞的坟前对她说“妞宝宝，主人知道你胆小，主人把你埋在了咱们院子里主人窗户前面，主人每天都能看见你，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每天都保护着你，你放心去吧！”

    还真是灵验，从那以后再也没听见过妞妞的铃铛声。

    回到家，我把贝贝放到院子里的葡萄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