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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道该怎么用手中的武器杀人,也许划破脖颈是最快速的解决方式,但她从未这么做过,杀人于她而言和被杀一样,都是件令她畏惧的事情。明明在日常训练中该判定她为胜者的表现,在实战中却显得过于优柔寡断,即使她的速度让她在战斗中不会太吃亏,但也分明结束不了,只能就这么被消耗着,勉强维持着一种表面上的僵局。

    创伤

    在他面前总是笑着的小葵姐姐,原来也会哭泣。

    我已经清楚的看到了,这可悲的、被诅咒的命运。

    他嘴角的血迹一点点的溢出,但是他的眼睛却还在笑,他总是用那样羞涩又包容的眼神看着她。

    “把他送回木叶,以你的速度办得到!”他知道此刻没时间安抚她的情绪,现在最重要的是跟死神争分夺秒抢夺林原纯的生命,现下只能主动承担起队长的职责,给她明确下达指令,“你听明白了吗?”

    她不能吓到鸣人。

    她一定要接受这种命运吗?

    天竺葵的灵魂仿佛被永远囚禁在了那个晚上。

    第四班的C级任务遭遇重大意外情况,随着宇智波鼬进行的详细的书面陈述,才让木叶方面认识到这是一场重大的政治暗杀事件,而重新将其评估为A级,作为指导老师的渡边也因为监管失误遭受了处罚,然而比这更为严重的是,四班的两名下忍直接丧失了短期内执行任何任务的能力。

    她边抽泣边看着夕阳下的鼬,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她甚至站立不稳,分不清是精神状态太差还是身体极度的疲惫导致,又或者两者都有。

    她没有时间再沉浸伤痛中,她怀中的林原还有生的可能。

    “姐姐,我们回家吧。”

    成为忍者就会死吗?

    他只能拜托眼前一脸木然,神情恍惚的小葵了:“小葵,听我说,林原还有救,但前提是我们得迅速把他送回木叶医院。”

    他的声音,他的眼神,他的手掌,再一次将她带离深渊。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死在我面前。”

    体内血液因为眼前的景象而迅速的冷却冻结,身体开始不听使唤的颤栗,眼神惊恐又无助,无法抑制的眼泪滚滚落下。怀中安静到仿佛长眠的人,眼前的景象与两年前开始重合,仿佛在告诉她,命运的悲剧无法逃脱,又要在她面前重演。

    眼前兵器闪过,她捕捉到伸出苦无抵挡,却在那一瞬间,影分身消失后的积累的精神力的疲惫感汇聚本体时,让她眼前一黑,五感仿佛被切断了两秒似的,身体凝滞在空中,而这瞬间被敌人把握住了,她已被结结实实的一脚踹在了腹部肋骨的位置,那力度让她直接飞撞到五米外的树干上,腹部和背部同时传来的剧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五脏六腑都受到冲击都仿佛移了位置,她瘫倒在地痛的直抽搐。

    她知道,可是她猛然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绝望的喊道:“为什么忍者一定要牺牲?为什么会有这种丧命的工作?我明明已经一步步退让,退缩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还要面对这些?!”

    他能感受到她的痛苦,但他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他为了保护她而开启的写轮眼,在此刻却看不透她内心的创伤,无能为力的悲哀蔓延开来。

    “结束了,小女孩。”眨眼间,那可怕的脸突显视线之中,而泛着寒光的长刀已高高举起。

    眼看着小葵已经没有了基础的行动能力,鼬只能按照平时学的急救手法独自给失血过多而昏迷的林原进行简单的包扎止血,但他毕竟不是医疗忍者,无法当场用查克拉治疗,如果这样等下去,林原迟早会死。

    鼬立刻跑进医院询问才知道她已经及时将林原送医了,刚好赶上急救的黄金时间,虽然失血过多,但幸而性命无虞,只是仍需要很长时间的静养。

    小葵看着面前小小的鸣人,恍然间觉得无望的人生还有那么一点希望,也许还是可以再忍耐一下的。她背过身胡乱擦干脸上的泪痕,又扬起那熟悉的笑容。

    摆脱不了的悲剧性,被命运肆意玩弄的人生。

    两年前她看着波风水门和玖辛奈倒在自己的面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丧命,她抱着两具冰冷的尸体,为自己可悲绝望的命运而痛苦。

    似乎已经宣告了结果。

    “小葵!”鼬双手捧着她的脸,第一次用这几乎是吼的声量对着她,逼她正视自己,“林原还没死!如果你想救活他,就给我振作一点!”

    一身滚烫的血。

    “鼬……”被这吼声终于唤回了她沉沦的神智,她又开始剧烈喘息起来,眼神剧烈动摇,似乎又要涌出泪来。

    “姐姐,”稚气的声音,鸣人不知何时来到楼下,看到了她,拽着她的裤腿,满脸担忧,“你怎么了?”

    鼬,救救她……

    “鼬——!!”

    “好,我们回家。”

    天竺葵没有大志向,她不想当英雄!她只想苟活,只想做最简单的D级任务,只想混日子!被人瞧不起又怎样,老师说她没志气又怎样?她讨厌这种流血丧命的工作!为什么她逃脱不了?

    活着就是要不断的经历着痛苦吗?

    她的恸哭犹如尖刃刺进他的心脏,鼬抱着她,她身上的血腥气传入他的鼻息,明明是被林原溅到的如今已经干涸的血,但他却分明感受到她心里也在流血。

    “小葵,小葵……”

    一个躺在病床上至今未醒。

    “再”吗?在原地处理善后工作的鼬还在想着她最后令他在意的表情,她的痛苦,竟然不是因为林原吗?

    不要,不要,求求你了,不要死在我面前……

    鸣人什么都不懂,他太小了,但他看到了她落泪的模样,本能察觉到了姐姐她不开心,她很悲伤。

    她脑中一片空白,精神陷入了极度的痛苦,身体却仿佛和精神分离了一般,丧失了所有知觉,像石化了一般无法动弹。而那把沾染上林原鲜血的长刀再次高高扬起,她终于陷入了深深的悲戚和无力中。

    面前猝不及防闪过一个身躯,她茫然看着林原那突然出现的放大的脸。

    哭到缺氧晕乎乎的小葵拒绝了鼬送她回去的请求,她此刻只想自己一个人,漫长的回家之路,孤独的孑然一人,她将沾了血的外套擦干净脸上的血液后随手扔进了街边垃圾桶,但一身血腥气仍旧无法盖住。

    渡边来医院看望的时候,看着他的一个沉睡,两个沉默的弟子,忍不住心生愧疚。虽说忍者执行任务时遭遇意外实属常见,也早就

    鼬轻晃着她的双肩,唤回她的神智,柔声安慰道:“已经没事了,别怕。”

    “不……!!”

    天竺葵的人生就像个笑话一样。

    这一次,她能赶得上吗?

    一个守在病房里魂不守舍。

    这就是忍者吗?

    脑海里已经没有别的想法,只有憋着一口气,一定要将林原送回木叶。即使跑断腿,用上了此生最快的速度,超越身体极限的奔跑。这种不要命的速度,她至今只用过两次,一次是两年前九尾之乱时从村外到木叶乱窜只为追逐波风水门,另一次就是现在。

    刀刃扎进□□的声音,冰冷又无情。

    大叔,你看,我好像还是逃脱不了。

    在这种彻底绝望的时刻,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人存在,她只能喊出那一个人的名字。

    如今,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无力感。

    泪眼朦胧中,她好像看到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宽阔的主道,明明已经来到了房子楼下,但是小葵没有上楼,而就是站在安静祥和的道路中央,清冷的月光悠悠洒满了整条道路,镀以银色清辉。

    回到木叶提交给部门交换的文件和袭击忍者的护额后,鼬马不停蹄的赶去医院,远远的就看到医院门口崩溃大哭的小葵,满身的鲜血,凄厉的哭声,就像下午那个场景的复刻,那个让他心脏抽痛,呼吸停滞的画面。

    人活着就好。

    一路咬着牙的坚持,直到此刻才放声大哭。

    崩溃的哭喊,响彻整片森林。

    林原纯无力的倒在了她的怀里,连带着穿透胸膛的长刀拔出时溅射的血液,染红了她苍白的脸,也浸透了她洁白的外套……

    只有她能救林原了。

    她的眼神为之闪烁,表情却依旧没有变化,脸上的血液此刻都凝固在皮肤上,红白映衬下,让她更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

    她站立在路中间,第一次抬起头,眺望着远处正前上方的火影岩。

    不要再让任何人在她面前牺牲了。

    过去两年懦弱的从不敢抬头看。

    而医院门口的小葵却还在嚎啕大哭,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搭上她颤抖的肩,安抚道:“医生说林原没有性命之忧,所以,别哭了。”

    “小葵,林原怎么样了?”

    她被吓懵了啊,他在无力的闭眼前看到的最后的画面,就是小女孩恐惧到失焦的眼神,可是不要怕呀,他想告诉她——

    气若游丝的声音,阖上的双眼,尽失血色的脸庞。

    痛苦才是人生的常态吗?

    然而,她忘了一件事。

    结束了么?

    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背起比自己身形大上一圈的林原纯,迅速飞奔。

    小葵沉浸的思绪被他带了出来,她对上他担忧的眼睛,伸手摸脸,才惊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小葵对上他严肃的神情,点点头,再看着怀中休克的林原,咬着唇迫使以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要怕,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夜幕降临。

    她双目无神的看着周围,一地的尸体,又看着面前的他,脑海里仿佛在理解构建着什么,但仍旧一副呆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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